《[陆小凤同人/主陆花]千山夕阳》枇杷

41、一杯春露冷如冰（一）

　　（一）
　　徐千的到来在京城中激起了小小的波浪，对米催成这位六扇门临时的代管者，徐千早早送上的厚礼也算解了这位刚接了烫手山芋大的的燃眉之急。可惜，米催成不知道，也就是这位徐知府，孝敬他的同时也在打点其他大人。破案的风声愈紧，这位米大人的日子一日难过一日。花满楼对徐千的出现很是意外，此时此刻，京中并非太平之地。纵使他徐知府要为今后打算，早早找个新鲜靠山，此时进京也非明智之举。何况此时京中形势未稳，米催成大人能不能最后执掌六扇门还是未知之数，若是此时破费，虽有未雨绸缪之意，又哪至于亲到京城。

　　陆小凤见到花满楼的时候，已过晌午。见面后，二人并不谈论案情，倒是说起了京中的时事。看着小心翼翼的陆、花二人，司空摘星显得很有些沮丧。花满楼对陆小凤提起徐千来京一事，陆小凤也产生了同样的疑虑。对这位知府，陆小凤一直觉得不敢恭维。此次进京，自是破费不少，倒不知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知府竟是如何这般财大气粗。花如令在朝中知交不少，虽在江南，花如令对徐千的京中之行倒是颇为清楚。花满楼此行原是为着陆小凤之故，花如令不得不时时留心。徐千进京四处活动，直欲置陆小凤于死地，花如令纵使不为陆小凤忧心，也着实放心不下花满楼，只得派人提醒花满楼多加小心。拜花如令关心，徐千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半截小九九。虽然进行得密不外宣，一举一动却仍被陆、花二人弄得一清二楚。

　　不知此事还好，知道徐千的这一举动，陆小凤对他的怀疑又深了一层。陆小凤与那徐千往日无冤素日无仇，没有理由无缘无故如此破费非置已于死。若硬要说有些个什么缘由，也是在圆觉寺中结下的梁子。虽然以陆小凤的脾性不会轻易做罢，毕竟有那些无辜的女子夹在其中，当日不能的，今后又岂宜再提？徐千心中明知此节，怎就如此费心，定要斩尽杀绝？恐怕那徐千忧心的不只圆觉寺一事，身后更有不可告人的隐忧，唯恐被陆小凤顺势揭开，才想下死杀手。

　　圆觉寺一事与司空摘星并无关联，故而陆花二人虽觉司空摘星已不可靠，当面谈起此事倒也无妨。兼之事情尚不明朗，又不便让司空摘星察觉二人的疑虑，故而说起徐千全无避忌。岂料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本就沮丧的司空摘星忧心忡忡，欲言又止，“不如我们乘现在早早离开京城，就此隐姓埋名，反正天下这么大，也没有人找得到我们。”

　　见司空摘星这么说，陆小凤惯来的倔气豁地被挑起。当日多有顾及本就是权宜之道，现在即闹到这种境地，一为之甚，岂可再乎？反正现在自已尚是自由之身，清脱罪名也不差着早一时晚一时。

　　未找见司空摘星时，陆小凤只觉得若能见到此人，想必很多问题都可迎刃而解。谁知现在司空摘星白日现身，非但未能解惑，倒较陆、花二人无法放开心思地详谈案情，反倒麻烦。横竖现在司空摘星在此，二人也不便多说，索性说说这徐千的圆觉寺一事也好。花满楼明白陆小凤的心思，本来也觉得对黄莺心存歉疚，亦是对圆觉寺一案十分挂心。现在司空摘星坐在这里，二人多说不是，不说也不是，此时说说徐千也好。着陆小凤的事，徐千竟如此大动干戈，焉知就与此事没有关点关系。现在案情全无着手之处，倒不如先看看这个徐千葫芦里卖的是些什么药。

　　二人打定主意，便努力回想起当日寺中的经过。花满楼细细分析，“此次徐千进京未少耗费银钱，父亲虽有贴补，只怕远远不够。以我往日里对徐千的了解，此人身家颇为阔绰。而此人在任上素有清名，想来有其他进财之路。只怕十有八九参与了那圆觉寺之祸。”陆小凤沉吟许久，“你说的确实在理，只是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之前就有一件事情无法说通。.那就是，无为为什么要用那样隐密的方法来杀死了戒如果徐千真的参与了此事，那了戒无论之前在寺中怎样，都不可能斗得过无为，因为无为的靠山将正是徐知府。无为来到寺中五年，寺中兴神弄巧之风也刚刚五年，祸自无为而始。想来徐知府利用了无为，整个寺院的一举一动完全是在徐知府授意无为才得以存在。那么，了戒又怎能对无为构成真正的危胁何况，徐千即和无为有如此勾当，无为便是真的杀死了戒，于官府处也不会难于交待，他何必为此费这么大的周折？”

　　花满楼点了点头，“有道理。若是这样说，那无为的行为就只有一种解释，徐千已经开始不信任无为，想要在寺中扶植新的势力。而这个新扶植的人，便是了戒。无为已经有所预知，是以必须提前发难先行对了戒下手。而杀死了戒又不宜让外人所知，否则无法向知府交待，所以才想出这种方法。”陆小凤抬了抬手，“有这种可能。只是，若是这个假设成立，赵知府新欲扶植的人怎么偏偏会是了戒了戒在寺中的时间远远久于无为，对这些年来的勾当纵然不能说是一清二楚，想必心中亦是有数。若是想要隐埋从前的罪恶，选择了戒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何况，以我对无为的了解，此人或许好色，但绝不贪财。这样的人正当是赵知府最合适安插在寺内的人手，又是什么原因促使赵知府下定决心非换不可”花满楼会心一笑，已然知晓陆小凤话中的意思，“徐千不信任无为的原因并非来自此事本身，有什么外在的因素介入了，徐千无法抵御。”

　　一切分析都合情合理，可谈话到此却进入死结，这个外来的因素究竟是什么？陆、花二人在这边切切交谈，一旁的司空摘星没有插话，脸色却变了一变。陆小凤看在眼中，心中越发起疑。夏意渐浓，傍晚的天气未为凉爽，司空摘星摆弄着腰间一只小小的竹管，心中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