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队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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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再一次夺过照片，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满意地点点头。我瞪了他一眼，他则悻悻地笑了，下颚地小胡渣抖动着，让刚看过照片上他清秀面庞的我不由地觉得有些别扭。
“怎么？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耍小脾气啊？”
“才没，只是你这个造型，我一直忍着没说，真的好……“
“好丑？”
我立刻笑得躺倒在沙发上，阳光刚好刺进我的眼底，泪水就不由地合着笑声沁了出来。他无奈地揉着胡渣，不怀好意地笑了。我立刻警戒性地往后退缩着，还是被迅速扑上来的他当即压到。之后，他的魔爪就在我的咯吱窝里肆意地骚动。我含着泪不停地求饶，他却毫不手软。于是，我也挥舞着手臂，在他的背上不停地敲打着，揉捏着，然而这种头痛显然完全弥补不了我的瘙痒难耐。
这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撑在沙发上。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几十秒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只是微微地笑了。之前，我还误以为他要俯身吻我，他差一点就要拉下眼帘。
“Cris，你记得么？好久之前，也有过这么一幕，当时，我也以为你会俯下身来吻我。“
我怔了一下，回想，却追溯不到根源。对不起，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他就像读懂了我的心语似的，释怀地笑了。
“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呢，也不知道你是……”
“你那么早就爱上我了啊？”
“少得意了！对了，有件正事。”
他突然坐了起来，伸出手把我拉到他的身边，我狐疑地望着他，他的眼睛微睁着，嘴角却挂着笑。
“今天晚上，我们有个庆功会，一起来吧！”
我的心里立刻痒痒地，想到能看到曾经的队友们，充满了期待。然而，我是以什么立场坐在他们中间呢？想到这里，心沉了下来。
“我……我怎么能去你们的庆功宴。真是……”
“你傻啊，他们都带女朋友呢，你作为我的正牌男朋友，当然得在场啊。”
“讨厌，可是谁照顾cris啊？”
“那个庆功会是晚上，我们让宝贝早点睡，之后就去，好吗？”
他期待地等着我的首肯，另一只手轻轻揽着我的肩。事实上，我也非常想去，然而一想到我的腿，我就失掉了勇气。这么多年来不再联系，无非也是怕看到他们同情的目光。见我许久没有回应，他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对我撒起娇来，拽着我的胳膊摇来摇去，死活让我陪同他一起参加。于是，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晚饭过后，我们两人立刻哄着催着把儿子赶进卧房，之后相视一笑，火急火燎地向庆功会所赶去。一路上，他都在这上安抚我激动的心情。
然而，当我拽着他的手鼓起勇气推开那扇木门时，迎接我的是满堂陌生而错愕的表情，我的心瞬间凉了一大截，那些我心里期待的容颜通通消散了，只有一个个冰冷的脸颊。
这时，我才意识到，这支俱乐部早已不是当年的那只皇马了。佩佩，马塞洛，我亲爱的葡语帮，还有我亲爱的拉莫斯，我应该开口打个招呼，可是，我都要难过地落下泪来，连讨厌的伊瓜因和本泽马都双双消失在皇马的阵营里了。
这两个人，曾经是皇马阵队中最让我头痛的人物。关于伊瓜因，我和他的冲突再明显不过，而媒体关于这方面报道也都是老生常谈。关于本泽马，连那时的我本人都觉得矛盾。
一开始，我对他并没有任何成见，他和在法国时的张狂不一样，在皇马的他显得腼腆而内向，并且由于语言不通所以变得更加沉默。刚来的时候，他甚至喜欢跟着我的屁股后面转，这还让卡卡念叨了好久。之后，由于他球途的不顺，为人更加阴郁了。
然而，第二年，他改变了。应该说伊瓜因和本泽马一同改变了。伊瓜因突然变得温顺了许多，脾气不如以前暴躁，也许是由于伤病，也许是由于成熟，也许是由于压迫。而本泽马，在伊瓜因受伤期间，无可阻挡地爆发了，虽然这也许是在阿德巴约的刺激下，也或许是由于穆里尼奥地调教。他开始积极地奔跑，还参与防守，那个时候，全队恐怕只有我一个人不用那么积极地参与防守。然而，我却偏执地以为，也许都是因为他的带动。
我无法忘记他对伊瓜因的关心，在伊瓜因最低迷的时候，他在他耳边轻声地鼓励，我坐在角落，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在更衣室里肆无忌惮地吵闹，他用他的特长，他一箩筐的笑话，把伊瓜因逗得笑声连连。
然而，我最无法忘记的，恐怕只是那么一个吻。一个再正常不过，却深深地印刻在我脑海中的吻。
我记得那时，进球后的伊瓜因从赛场上像风一样冲向替补席，我望着他的背影，他在奔跑，越来越远，那些连续的动作在我的眼中却越来越清晰，他那么专注的朝□□的方向奔去，这本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我的心却不由自主地跟着这副画面一起定格了。他弯下腰，亲亲地在□□的脸上落下一个吻。厄齐尓脸上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之后又笑了，我心急如焚地盼望着他赶快结束，然而他们却维持着这个姿势好久好久。也许那时，我就发现，我跟□□的关系已经有些不一样了。那些占有欲的种子在我心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慢慢变成一股不可磨灭的力量。
那时，我是怎么样的羡慕他，羡慕他如此轻易就做出一些我怎么也不敢的动作。
就像我离开前的最后一场比赛，西朝杯的第二回合。在诺坎普，在巴塞罗那，在□□被巴萨球员无理取闹地抡下两个耳光后，在伊瓜因挡在梅苏特前面掐着平托脖子之后，我还只能站在匹克跟前，文质彬彬地跟他指手画脚地辩解。只能在比赛结束后，看着他们二人并肩而行，他揽着他的肩，两个头碰在一起分享一些我永远不知道的秘密。
“嘿！这是我的男朋友。”
他把我框进怀里，冲皇马的全员笑道。于是大家都开始起哄，我存着一丝侥幸，希望在座的某一位，能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惊叫出我的名字。然而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大家都在开他的玩笑，等他继续做详细地介绍。作为一个被遗忘的前巨星，我紧张地搓着手，不敢直视前方。
当时的本泽马，或许就是这样一个角色。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突然变得平静，或者说是无欲无求。他失掉自信，也失掉了前行的欲望。
然而□□就那么容易把他内心残存的信念唤起了。这并不是我的胡诌，因为这是本泽马亲口告诉我的。他用一种淡淡的口吻告诉我，厄齐尓是怎样在公交车上和他邂逅，他们谈天，然后互相鼓励。之后，他们还有过好多次密切的交流。他们甚至一起逛街，一起坐着公交车把马德里绕了好几圈，从天亮坐到天黑。一遇到□□，他便有说不完的故事。
然而，说到一半，他突然腼腆地笑了，告诉有些话太过好听，都不好意思告诉我。听到他这么讲，我的脸莫名其妙地一阵滚烫。之后他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真是个特别的人，就哼着歌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他，想问他，为何一个来自罗曼语系和一个来自日耳曼语西的人能有如次密切的交流，而且还是本泽马，这个沉默到极致的人。还想问他，是怎么做到让□□不停地在我面前帮他说好话的。他讲过的那些关于本泽马的问题，那些一个模式的问题，都已经在我的脑海中回荡了数百个来回。即使我总是不耐烦地敷衍，他却从未放弃过发问。
“好了，大家安静一点让我介绍嘛！这个是……”
“Cris……”
我的心里“砰”地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移动着脑袋，寻找着一个熟悉的声线，周围的人也齐刷刷地朝一个方向望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队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