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队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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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这房子也太高级了吧！”
儿子一边惊叫着，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在屋子里乱串。房子还是以前的那栋房子，几乎一成没变。我缓缓地打量着这个熟悉的地方，走到窗前，感受阳光洒在身上的热度。这就像一串咒语，把那些封禁在我脑海中的情感全部释放开来。刹那间，连味道都感染上回忆的气息。
于是，我捡起桌上的杂志坐到沙发上，那个专属于我的位置，他会坐在我的旁边，和我讲些八卦。不过是一些零碎的事情，我老是记不住谈天的内容，只有他笑得开怀的表情。他总有讲不完的故事，那时候我私以为他不止和我一个人诉说。我早习惯他和不同的队友们上上下下，游刃有余的来回于各个小团体，他就像一只鱼一样瞪着他的大眼睛穿梭于我们之间。
当然，我不是羡慕他的好人缘。只是厌倦了C罗进球无人与之庆祝的报道，只是厌倦了争执的时候卡卡不在身边把我拉开的日子。只是有的时候，有些寂寞……当跟佩佩和马塞洛厮混已经变成一种习惯后，当卡卡的离开形成情感空缺的生活，我突然渴望一些别的东西，一些新的元素能够打破这种无聊的平衡。而那个时候，对于我而言，他就是那样的角色，只是那时候，我没能预料到，他能够给我的人生带来如此巨大的改变。
如约，我和他去了酒吧。闲聊几句后，我又进入他自身气氛所创造的专属次元，在这种宁静下，仿佛任何杂念都能从我的脑中被剔除，一切归于虚无。
“这啤酒果然很好喝啊。”
“是你们德国人的习惯。”
其实，我不太爱喝酒，因为会影响我的竞技状态。然而，他的身上流露出一种由衷的喜悦，那种谈谈洋溢着的满足感轻易地把我捕获，脑海中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一个念头，我要和他继续交往下去。于是，我跟他道了歉，他显得不再那么拘束。我也不知道，隔阂是否能这么轻易被消除，但至少表象是如此，我们也依旧相谈甚欢。
可是，总是在这个时候，会有一些东西打破这种平静。
在不远处，拉莫斯被一群人包围着，似乎招惹了什么麻烦。他一个人端着酒杯，激烈地和旁人争辩着什么。不容怀疑，这是危险地前兆。然而，□□似乎受到了惊吓，他紧张地向我连续发问。我试图安定他，还没等我的话说完，旁边的那个人便拿起旁边的凳子向拉莫斯砸去，拉莫斯反应很快，及时地闪过了，手上的酒洒了旁边那个人一身。我和□□立刻赶了过去，拉莫斯瞟了我一眼，会意地勾了勾嘴角，我立刻把他拉到一边，做出警戒的姿势。
谁知，那群挑事的人在与□□打过照面后突然转身便和朋友离开了。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我们便结了帐离开酒吧。大道上车水马龙，我们随即趟进一条小道。街上，灯很少，天空灰暗得如同他的眼眸，一行三人安静地走着，时而不小心踏进水坑，贱得裤脚湿凉。
“Sergio，你最好给我解释下刚才怎么回事？”
“不会是跟人家抢妞吧？”
“Cris，你少说两句，我不会以为你死了。”
“好了，好了。Cris，你闭嘴。Sergio，你说。怎么回事？”
“还不就是球迷闹事呗，coño，说我们之前平了比赛，还说道什么巴萨那个什么的。哎呀，不用我说了，你们懂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想说什么，这也是我对自己时时刻刻的鞭策。我厌倦了和梅西作比，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超越他。然而，纵使我再自不量力也知道单凭这样一支破败的银河战舰是无法与巴萨罗纳抗衡的。这当然不是我那时的想法，那时的我总以为世界上没有我做不到的事，完不成的梦想。
“梅苏特，他们怎么不刁难我们了？”
“你蠢啊，人家不是说了最喜欢梅苏特□□这样的球员么？”
他总是那么容易就征服别人的心，无论球迷，队友，还是其他人。卡卡也是好人缘，然而他们确是截然不同的气质。那时的我说不出差别，但感受却是强烈的。如今，我当然懂得，卡卡给人感觉是温和，而他则是亲近，这种亲近不是刻意的，而是一种细微到近乎让人无法察觉的普通。
我的脚步不由地变得沉重，踩下的脚步也更加沉稳，我竖起耳朵，听见他们两人同时发出长长的叹息，把皇马未来蓝图都勾勒得那么完整。
“老爸，这栋房子真的是你的？”
儿子站在楼梯的角落张望，过于兴奋地扭动险些从楼梯上摔下来，惊得我一身冷汗。
“乖乖，你别吓爸爸！”
“刚才梅苏特的表情比你还夸张呢，好好玩。”
我转向他，只见他无奈地摇摇头。我不由地疑惑，这两人何时关系变得这么好了？他仿佛知道我的疑虑，冲我做了个鬼脸，埋下头继续欣赏杂志。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一回到更衣室，他就惊叫着朝我和拉莫斯发问。我和拉莫斯对了个眼神，齐端端地一言不发。末了，他郁闷地甩甩脑袋。
“**们两个居然背着我有私情。”
那是一场比赛中的小桥段。在我进球后，拉莫斯兴奋地跑到我的身边，搂着我。紧接着，场上的其他球员都跑来和我庆祝。
这本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画面，在他眼中却变得微妙。那是因为，他不小心掉进了我和拉莫斯设地某个局，他以为我和拉莫斯矛盾重重。事实上，我和拉莫斯关系一向很好，只是近来碍于卡西帮和葡语帮的紧张关系，拉莫斯的处境略微有些尴尬。他不知道，上个赛季拉莫斯就一直跟着我厮混。
刚开始，他借着从我这里打听托雷斯的消息和我套近乎，后来我们便慢慢熟络起来。他献给了我在皇马收到的第一个吻，还在西葡的友谊赛上几度放水。
这个男人，真的如传说中所说的一般，是一个简单到无论如何也要交的朋友。
只是，这个秘密，我一直没愿意告诉他。以至于这个谎言撒到最后，撒到现在，我都遗忘了真相是什么。然而，他从中得到了快乐我是知道的。他以为，是他修复了我和拉莫斯的友谊。
“梅苏特，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好事？坏事？坏事不用讲了。”
“不好不坏呢。”
“讲好的那一半吧……”
“那我还是不讲了。”
我郁闷地“哼”了一声，于是，他笑了，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角色就这么简单地调换了。
“其实……”
“老爸，这张照片的这个叔叔是谁啊？”
儿子突然从楼梯上杀下来挥舞着手中的照片，我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只见他咻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接过儿子递过来的照片，便斜着眼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不会是……”
我稍微抬起头，对着他微微一笑，没敢说下去。
“没，是我。”
我抢过照片一看，果然是他，这不就是那张照片么？他黑黑的头发微微翘起一个角，调皮地撅着嘴。算了，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就当做是我和塞尔吉奥拉莫斯神圣的约定。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队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