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青空》第13张倒吊人

4、第四章 渣攻和渣攻的简单相加（1）

　　第四章渣攻和渣攻的简单相加（1）

　　唐王是个脾气很古怪的人。
　　我清晰的记得，那天然子离开时，我这么嘱咐他。
　　然而，几小时后，我搂着这个古怪的人去酒店开房。因为那场混战后，他昂扬着头一脸高傲的表情面对我说：“你不是要追我么？走吧。”
　　“哪儿？”
　　“酒店啊，赶紧的。”
　　呵，我突然十分欣赏他的古怪。那种因为思维电光火石，性格雷厉风行，而带给人的出其不意之感。
　　新奇而刺激。
　　我似乎理解了他。
　　尹谢唐，尹谢唐。
　　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但我叫了。
　　“尹谢唐。”我这样叫他，觉得比唐王亲近许多。他偏过头吻我，气息是霸道的，染得我血脉扩张，将他压在身下。
　　我们两个“办事儿”就像打架一样，两个感情强烈的人，攀比着用更强于对方的肢体语言表达着对对方的渴望。撕裂对方的衣服，噬咬刚刚斗殴留下的伤口，疼痛的同时越发觉得淋漓尽致。最后是我得偿所愿，进入了他。我以为他是为了报答我当天的侠义相救。后来他告诉我，因为一看我就没有被上的经验。我的确没有，也从没打算有。
　　那么，尹谢唐，你被人上过？
　　“嗯，我不像你，对插头或插座没这么执着。”他点着雪茄说。
　　尹谢唐是个非常爱打斗的人，浑身都是刺，走到哪里扎到哪里。他说，前一个被允许上他的人会整天追着他，随时替他收拾烂摊子。
　　“那个人现在去哪儿了？”
　　“死了。”他面无表情的呼呼抽着雪茄。
　　“一次烂摊子太大，他没收拾利落。哈哈。”他说，然后轻笑了一声。
　　“为你而死？”
　　“滚蛋！”尹谢唐举着雪茄就向我眼睛插来。
　　我攥住他的手腕，顺势把他拉到怀里，用力吻他。他手一软，燃着的雪茄掉在地毯上。
　　“我绝对不会给你收拾烂摊子的，放心。”我含着他的耳垂轻声说。
　　他身体一震:“我也不需要。”他说着，脸埋到我颈窝里，牙齿在我锁骨上打磨。
　　“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又懒洋洋地开口，“这摊子你也不收么？着火了……”
　　“不收，这是你的雪茄点着的，我才不管收。”
　　“靠……那我们换个地方吧……这样下去会死的……”他笑容妖艳。
　　“这倒可以。”我揽着他出了包房，身后是自行启动的喷淋，刺耳的报警声和已然半人高的通红火焰。
　　“哈，我们不愧是ALL SKY人渣排行榜的前两名啊……”
　　“真般配。”
　　两个疯子相遇，破坏力绝对不能用简单相加的方式。交往第一天，烧黑一间总统套。交往第三天，黑豹帮彻底从ALL SKY的地盘上消失。交往第五天……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的整个周末都陷在公司里做网络维护。尹谢唐是个习惯于独来独往的人，所以几天不联络并没引起我的注意。走出ALL SKY总部大厦时将近十点，夜风拂面，室外的空气凉爽而舒服。我一时兴起，没取车，从办公室拿了几瓶红酒，打算步行去附近见个朋友。
　　刚转过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没走多久，身后就响起汽车疾驰时那种巨大的引擎声，两条车灯的光柱越过我的身体照在眼前的路面上。我来不及回头，只略微判断了车与我的距离就向右边闪去。
　　一辆黑色的轿车擦着我的身体开过，左腿被刮了一下，摔倒在地。伴着刺耳的刹车声，轿车变换方向又向我冲来。
　　是谁要杀我？
　　在那遮挡着牌照的车头碰到我之前，我支撑着站起，奋力奔跑。
　　街道笔直，四周全无出路，前方不远有个狭窄的胡同，汽车开不进去，但时间已经不够我跑到那里。我左顾右盼的同时，汽车已尾随而来，我都可以看到车内司机的大致轮廓，甚至他帽檐阴影遮挡下唇边浮起的一丝笑容。
　　目所及处，只有一辆男用自行车贴墙放着。在黑色轿车全力撞过来的一刻，我无路可退只能蹬上车座，尽可能依靠墙壁减少冲击力。司机不以为意，他只要把自行车撞烂，让我无法再踩着它支撑，然后倒车，再把我撞烂就可以了。
　　汽车开过来的瞬间，我松开保持平衡的双手。
　　对方以为我放弃了。一辆车与一个人，这本身就是无法抗衡和扭转的不平之战。
　　然而当自行车被碾得骨节错位，站立不稳的我掉回地面的瞬间，司机的视线内突然出现了仿佛手榴弹一样的物体。随着玻璃破碎的巨响，深色的液体从被砸中的位置喷洒而出，沿着车窗四下蔓延。他意识到，那是我手中的红酒。
　　司机迟疑了一下，看到贴墙站立的我，倒车加速，再度撞过来。
　　显然，他没意识到我扔出红酒的意义。直到逼近的他看见我扬起手中另一样东西，那是点燃的打火机。
　　轿车立刻停下。
　　我轻轻出了一口气，他怕死。
　　但引擎刺耳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他重新撞过来。
　　他认为我不敢。如此近的距离，汽车没爆炸我就会先被撞死，而即使汽车爆炸，我的结局也不过从撞死变成烧死，我无路可逃。
　　我微笑，毫不犹豫地抛出打火机。
　　哥们儿，既然横竖都是死，我为什么不敢点燃汽车，拉你陪我去死呢？
　　问题是作为凶手的你敢不敢？
　　司机很合作的在看见一道火线落向他的前挡风玻璃时就踩下刹车，慌乱中还转了方向盘，轿车扭曲着旋了九十度之后停下，火舌飞速漫延。我轻蔑的目送司机从驾驶仓滚出来，抱着头嚎叫着向远方逃去。
　　然后，我扶着墙一瘸一拐的离开现场。
　　交往第五天，毁了一辆车，几瓶红酒，一枚打火机。以及我的腿。
　　“尹谢唐，我又被偷袭了。”
　　“我都知道了。”
　　“你到底有多少仇人？”
　　“唔……这我不知道。”
　　“靠，那快去给我报仇。”
　　“已经报完了。”
　　尹谢唐原本只是个热衷于夜场的富家子弟，并无结帮扛旗的志向。但他生性太过嚣张，到谁的地盘上都惹麻烦，又因为身手了得，次次都能摆平麻烦。于是随着他摆平的地盘越来越多，ALL SKY出现了两拨人，他的崇拜者以及仇家。仇家想尽各种办法对付他，崇拜者就集结起来支持他，最后两方势力都多到称霸ALL SKY的地步，唐王名声在外，被ALL SKY民众立为四大势力之一，尹谢唐此时才树立门派，算是众望所归。
　　这个由敢死队集结起来的团伙与其他三大势力完全不同，他们不做生意，不看场子，没有领导层，连会费都不收，老大遍地仇人，出门却从不带小弟。这种散乱的模式直到副帮主出现才结束。副帮主就像个总管，将帮中大小事务打理得妥妥帖帖，当一切终于步入正轨的时候，他放心的，撒手人寰了。
　　周末的时候，未成年抱着一叠文件，像交作业一样呈给我。我狐疑的看他，他洋洋得意的冲我傻笑。
　　纸张上的内容总结起来，就是以上这些，唐王门派通史。
　　“未成年，你这些八卦留给段公子吧，他手下的姑娘们肯定感兴趣，当写文素材不错。”
　　“肆哥，肆哥。”郁有挥舞着小手辩解，“和唐王这么危险的人物交往，多掌握点□□的事情总归是没坏处的。”
　　“两杯柚子汁，谢谢。”我无视掉他，直接和酒保搭话。
　　“肆哥，你知道之前和唐王交往过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郁有见我不以为意，改用提问的方式向我传达八卦，与他同来的席亚则主动接过柚子汁喝起来。
　　“唐王换情人的速度非常快，还有同时交往几个人的纪录，但他这样滥交也是被迫的。有一些人对付不了他，专门从他情人身上下手。他其实是不停的被迫甩人。”
　　这些我都知道。
　　“他们的结局全都是非死即伤。没有例外！”郁有加重最后四个字的语气。
　　“真的没有例外？”我敷衍的追问了一句。
　　“没有。受伤的人最后都屈服于□□的追杀，不敢再和唐王交往，唯一的例外就是他们的副帮主。唐王非常重视他，轻易不许他出门，与唐王自己的独来独往不同，他要求副帮主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上百个保镖。”
　　“即便如此，那个男人还是死了。”我接着郁有的话说。
　　“听说就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出事的。由于当时立刻有人认罪自杀，所以到现在也没查出那起事件的幕后黑手。”
　　“唐王最渣的地方就在于此。”段胥然的脑袋猛然从吧台里探出来，脸上依然是狐狸状笑容，每个人都被他诡异的出场吓了一跳。
　　“然子，你在那里干嘛？”
　　“这个月生活费不够了，兼职补贴。”段胥然穿着waiter的工作装，下身还系着黑丝绒围裙。“你先听我说唐王的事。”他以郁有惯用的八卦口气说，“我们版的姑娘告诉我，唐王有些更渣的事情她们没公布。”
　　“什么事情？什么事情？”郁有发现还有他自己不知道的资料，立刻打开他的唐王门派通史，准备记笔记。
　　段胥然斜睨他一眼，懒得吐槽，开口说正事：“就因为唐王太渣，她们实在气不过，才冒着牺牲我的危险，将他列入渣攻排行榜。”他顿了一下，给我递了杯酒，“据几个与他分手的男孩说，他之所以不停的交男友，就是把他们当作诱饵，引那时谋害他副帮主的凶手出现。所以即便他的男友一个个被仇人送进医院，他也没停止再交新情人。肆野，你被人家利用了。”
　　“这是交易，才不是利用。”我无所谓的轻笑，“因为唐王肯让我上。”
　　“上你妹。”段胥然面无表情的骂道，“就TM知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