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青空》第13张倒吊人

3、第三章 暴躁的紫金之巅

　　“肆哥，我看见渣攻排行榜的TOP2了！”郁有还没跑到吧台前就喊出声。江肆野和段胥然像往常一样坐在最右侧的高脚凳上，一个懒散的喝酒，一个维持笑面虎的表情寻找猎物，谁都没空搭腔。
　　“在哪里？长相如何？”服务生凑过来问。
　　“彼岸那片街区打架来著！”郁有立刻手指著某个方向。
　　“阿？”
　　彼岸全称是彼晓别岸，距Criminal King较远的一家四合院咖啡厅，院子後方就是刚刚那片幽僻错杂的胡同。
　　“他跟谁打架呢？”江肆野漫不经心的询问。
　　“黑豹帮的两个人。”郁有如实汇报。
　　“郁有，你认识刚才那两个混混？”一边跟过来的席亚忍不住问。
　　未成年指指自己的左肩：“黑豹帮的人左肩上都有黑豹的纹身。”
　　“啊？”席亚回忆，他并不是没看见纹身，可是……“他们左肩上那难道不是彪马的标志吗？”
　　两大版主不约而同的瞬间定格，随即打破沈默的是段公子的埋头闷笑，而人渣江则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这麽一说还真像。”江肆野拍拍席亚的肩膀，席亚发现这个男人左肩上也有纹身，是个彩色的装饰著繁复哥特图案的花体字母y，然而细看又不是y，更像最後一笔没写完的X。
　　真漂亮。席亚完全被吸引了。
　　其他人的话题很快回到TOP2身上，段胥然似乎在回味“彪马帮”这个词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麽：“未成年，难道TOP2是唐王？”他追问郁有。
　　“呃？是的，段版主不知道？”
　　“这帮丫头。”段胥然的表情并无变化，但手中的扎啤杯却猛地砸到吧台上。
　　酒保心疼的双手抢过酒杯，倒满，递回：“她们跟你说TOP2叫尹谢唐时，我就觉得这名字在哪儿听过，原来是唐王。难怪这次递交你的资料那麽少。不过，如果是他的话还真称得上美人。他的纤细腰线搭配那件飘逸收身风衣，算得上ALL SKY一景。”
　　“对啊对啊。唐王皮肤白，睫毛长，脸颊线条柔和，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人。可是双眼真可怕，他只是瞪着那两个混混，对方就腿软的瘫在地上了。”郁有也加入讨论中。
　　席亚茫然的看著段公子眯缝著笑眼却一脸低气压的诡异表情，忍不住脊背发凉。
　　郁有在旁边拽拽他衣服。
　　“席亚，你知道唐王吗？我给你介绍介绍。”不等席亚答应，他已自顾自的打开话匣：“尹谢唐。资产过亿的财团大少爷。家中的生意在黑白两道均有涉足。他本人嚣张跋扈，阴狠冷血，且非常能打。是ALL SKY多次斗殴事件的主角和导火索。”
　　“未成年，你应该给你同学说重点。”酒保提醒郁有。
　　“就快说到了，就快了。”郁有清清喉咙，“ALL SKY帮派众多，而站在紫禁之巅上的莫过於‘唐魏燕宁’四位王者，刚才我们遇到的‘风衣男’，就是唐字所代表的人物，以出手狠毒，胆大不要命成名，人称‘唐王’的尹谢唐。”
　　“然子。”江肆野唇角挂著揶揄的笑容，“你这次玩大了。把我列在TOP1全版区暴隐私没关系，谁让咱俩是哥们儿呢。可是你爆唐王的料，我听说他脾气很古怪，你要吃不消了。”江肆野口气十分语重心长，可是神态却明显幸灾乐祸。
　　段胥然把空酒杯甩给酒保，起身离席：“我回论坛。”他只说了四个字就顶著那阴气逼人的面孔走出酒吧。他出门的时候，正巧有个男人进来。两人对视，擦肩而过。进来的男人站在入口，环视了一圈酒吧，然後抓过旁边一名服务生托盘上未开封的洋酒，猛地砸在门口的玻璃屏风上。
　　“谁是段胥然？”全场瞬间达到他想要的效果，鸦雀无声，他满意地开了口。
　　江肆野透过男人摇摆的风衣衣角，看到段胥然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人流中，不禁叹了口气小声抱怨：“跑得真是时候。又让我给你善後。”
　　他抬起左手示意门口的人过来，一脸认命的表情答应到：“这里。”
　　“屏风和那瓶Martell的钱，记在我账上。”江肆野看著那个人走到他面前时，率先说。
　　席亚对唐王已经产生了一种生理厌恶，一看到他就会想起刚才冒血的肚子和满地的手指，但是他忍不住好奇，想看唐王会怎麽收拾这个渣攻TOP1。
　　“你是段胥然？”唐王面无表情的问。
　　“我是他监护人。”江肆野大言不惭，转身向酒保要酒，同时挥手示意他，让因骚动而凑过来的保安散去。酒保心领神会地对著单线耳麦下指令。
　　“来者是客。”江肆野转回身，递给唐王一杯三色鸡尾酒，“平时没见你来过，尝尝CK的招牌。”
　　唐王没接杯子，脸色稍有不悦：“你知道我是谁麽？”
　　“唐王。”
　　“我找段胥然。”
　　“他忙。”
　　“你说什麽？”唐王动作极快，瞬间伸出左手掐在江肆野喉咙的位置。
　　那个粗犷的男人却依然懒洋洋地纹丝不动：“你是不是因为论坛上那个胡闹的排行榜才要找他？”
　　“你知道？”
　　“你是TOP2吧？我是TOP1。”
　　“所以呢？”
　　“这麽点小事，一帮小姑娘在论坛上自由联想的故事，有必要认真麽？”江肆野依然不怕死的侃侃而谈，似乎忘了他的喉咙正在人家手里捏著。
　　唐王没有回话。在席亚看来，这个男人并不是生气或计较事情本身，而只是因为找到一个打架的借口，来这里挑衅。
　　“我最後说一遍。我要找，段胥然。”唐王依旧面无表情，可一字一句透著杀气。他似乎加重了手的力道。江肆野尽管摆著他邪气的笑脸，左手却伸出来攥住唐王的胳膊，阻止他施压。
　　“尹谢唐。”他直呼了唐王的名字：“要不要和我交往看看，我挺喜欢你。”
　　我靠……
　　明明气氛如此紧张，江肆野一句话出来，包括席亚都想翻白眼。
　　现在什麽场合？这家夥难道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喜欢杀他的人？这不是找死麽？
　　“垃圾。”唐王额角青筋暴起，眼底的寒光异常锋利，可是，却没出手。

　　有点奇怪……从席亚的角度看,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正在僵持的一刻，CK门外突然冲进来一群人，他们的左肩都纹著席亚那所谓“彪马”的标志。
　　黑豹帮的人喊著除掉唐王，聚集在一起向这边冲过来。
　　唐王放开了江肆野，看著黑豹帮的人，抄起身边的高脚凳，眼底尽是愤怒：“黑豹帮的杂碎！你们竟然敢暗算我！”他把凳子扔了出去，奇怪的是凳子直接自由落体，差点砸到江肆野的脚面上。
　　“你到吧台里边去。”江肆野闪到他身前，替他抵挡著蜂拥而至的敌人，“知道被他们下毒就别浪费力气了。”
　　“用不著你。”唐王逞强。
　　“解毒剂在吧台里，快喝，没打算替你扛多久。”
　　听了这话，唐王才乖乖的进到吧台里去。保全们冲上来维持秩序，席亚和郁有随著其他酒客逃到外面。席亚不放心地回头张望：“小有，江肆野行吗？”
　　“那麽多保全在，应该不会让肆哥出事吧。”郁有思考了片刻，“唐王和肆哥刚才说的话我怎麽不太明白？唐王那种用不上力气的现象是被暗算了？那肆哥怎麽会知道？”
　　席亚也理不出头绪。
　　人流拥挤，身边的人擦著郁有的肩膀走过。席亚把郁有向自己的方向拉，躲避人群。
　　完全使不上力。
　　和唐王的情形一致……席亚恍然大悟。
　　“郁有，你用力打我一下。”
　　“干什麽？现在不是在做梦我不用打你。”
　　“不是，你打我一下。”
　　“好吧……呃？我拳头怎麽这麽软？”
　　“我们中毒了。”席亚抬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刚才那两个彪马帮的人手里香烟的气味。”
　　“所以……”
　　“刚才江肆野拍我肩膀时大概就闻到了，他一定知道这种毒，又知道我们刚见过唐王和彪马帮。於是叫酒保去准备解药，其实解药原本是给我们准备的。”
　　“所以肆哥早就知道唐王伤不了他。哦！我的肆哥太有智慧了！”郁有一脸崇拜。
　　不是智慧。席亚暗想，如果我们中的毒和唐王无关的话……
　　这是江肆野的赌注，他只是赌赢了。
　　江肆野和唐王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是伤，可是两人脚步异常的轻松，愉悦的大声说笑，已然患难好友。
　　“没看出江肆野这麽能打，真可怕。”
　　“就是，我刚才都不敢靠近他。”
　　保全们议论纷纷。
　　“我肆哥是不是很棒？”郁有得意洋洋的回身问同班同学。
　　席亚没做声。
　　该说强悍，还是危险呢？这些ALL SKY的人。
　　渣攻TOP2
　　姓名：尹谢唐
　　年龄：22
　　星座：白羊座
　　上榜理由：此男与其说在谈感情，不如说在征服。其换人速度之快之勤，是ALL SKY其他男人所不可企及的。与此人交往不要抱有两情相悦，携手过温馨日子的想法，你不“悦”他时，他会用尽一切方法“悦”你，一旦得手他将以电光火石之速甩掉你。到时你再想把他“悦”回来，那是绝对没可能了。该男又一渣点在於，他恶行虽多，与他交往过的人无论长短却都像被彻底征服一般，无法戒掉他。直来直去的性格以及他的□□身份，保证了他四处树敌，风评危险冷血的同时，身边却从不缺少恋人。
　　事件：多起大型暴力事件的导火索，可谓危险之根源。
　　“席~亚~亲~爱~的~”郁有的脸突然出现在席亚前边的坐位上，席亚正在喝水，差点没喷出来。
　　“你叫我什麽？”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同学注意这里。
　　最近郁有越发开朗，在学校里也时不时冒出几句“未成年”才会说的话。
　　“唉，不要拘泥於细节。”郁有夺过他手里的水杯，“告诉你一个刚出炉的爆炸性消息。”他挥挥手机，显然正在ALL SKY的论坛里：“TOP1和TOP2在一起了。”
　　“啊？你说江肆野和唐王？真的？这俩谁压谁？”
　　“喂喂，你怎麽一上来就关注最不和谐的问题？”郁有贼兮兮地笑道：“我听到消息第一反应可是段公子以後要怎麽办。”
　　席亚立起英语练习册挡住郁有的笑：“你梳著乖巧学生头的时候，能不能别露出那种痞笑？话说回来，当初不是段胥然建议肆哥去追唐王的麽？”
　　“呃？你看，还有一条消息。”郁有伸过手机给席亚看。
　　屏幕上帖子的主题是：公子段叫停渣攻排行榜，成就哥们儿姻缘立马收工。
　　渣攻TOP10已经没了吗？
　　那之後，将近半年的时间，渣攻TOP10的活动从ALL SKY论坛消失，虽然姑娘们私下组织了多次评比投票。
　　江肆野和唐王意外地交往了半年之久，最後两人一致认为玩腻了该换新鲜的，又稳定地退回哥们关系。段胥然一直保持交朋友不过一个月的记录，玩得兴致勃勃，坛子里已经有不少姑娘打算不念旧情，把他提到渣攻排行榜之中。
　　ALL SKY有相当多的男人注意到席亚，他选了一个年长他十五岁的上班族交往，於是再来ALL SKY的时候，也不怎麽和郁有同行。顺便提一下，那个男人就是陈乐天。
　　郁有依然保持他八卦仔的风格，出现在ALL SKY所有最引人关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