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秋风今又是》墨千竹

14、失望

　　萧清还小心翼翼地将并蒂双生莲从药匣中拿了出来捧在手心中，莲花已经恢复了刚刚采撷时的晶莹剔透，映着紫水晶的光芒更加异彩流连。邱小秋只见他双手捧着莲花将它贴近水晶棺的表面，那莲花竟然突然间消失了，像冰一样融化最后渗透进水晶棺中，那蓝色的液体瞬时变作透明，邱小秋只听有簌簌的似肌理迅速生长的声音，没有多久，那女子的脸上便渐渐恢复血色，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色，宛若桃花开在了脸上。
　　萧清还的双手依然覆在水晶棺上注视着棺中人，虽然他依然是一脸冷冷的淡然的表情，却掩饰不住他眼底的那份狂喜，可是奇迹也不过如此，那女子没有醒过来，仍然紧闭着双眼。
　　失望替代了希望接着便化为愤怒，最终他也只能颓然坐倒在地上，心底只剩下无尽的悲伤。散乱的长发遮住了俊美的脸庞，邱小秋看不见萧清还的面目表情，只是隐约觉得似乎有一滴泪顺着那英挺的鼻梁流下。
　　不知过了多久，萧清还终于站起身，毕竟是受过重伤的身体，走起路来仍有些摇摇晃晃，邱小秋不由得有些担心，可是见了刚刚的那一幕，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上前去搀扶他，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却听到了那个沉稳冷峻的声音说：“怎么还不跟上来？还想在树林里迷路么？”
　　像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发现，邱小秋从岩石背后走了出来，满脸通红，双手绞着衣带不安地看着萧清还道：“师父……我……。”
　　萧清还却未责怪她，只道：“快跟上来，你一个人是走不出林子的。”
　　邱小秋“哦”了一声，连忙跑上前去跟在萧清还后面，她想问却又不敢问，只是偷偷瞄着萧清还，可他依然是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想说话的意思，邱小秋也只好悻悻作罢。

　　自从那次两人从后山那个奇怪的山洞回来，邱小秋就一直偷偷地注意着萧清还，也想找机会问问关于那女子的事情，可是每次看到萧清还像冰山一样的面孔，刚到嘴边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也就彻底打消的这个念头。
　　虽然知道邱小秋偷偷跟着他进了山洞，萧清还却也没怎么生气，只是告诉她以后不要再往后山跑，会迷路。
　　毕竟是习武的身子，再加上不凡的医术，没过多久萧清还的伤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此刻邱小秋刚晒过草药，正想回屋歇歇，却发现萧清还又在整理行装，一副要出门远行的样子。
　　“师父，你又要出门啊。”邱小秋问道。
　　萧清还转过身来，却看见邱小秋满脸的担忧，他淡淡道：“嗯，为师此次外出恐怕要有一阵子不能回来了，你也长大了，自己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乱跑小心迷路，还有不要试图回凌霄山庄，那是你万万不能去的地方。”
　　邱小秋听萧清还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便知道师父这一去，没有个三年五载是回不来的，心下十分不舍，她只是咬着下嘴唇，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又是这副模样，萧清还不由得叹了口气，知道她心中不舍却又不肯说出来，只生生地憋在心里难受，唉，这孩子，有时候就是这样犟。
　　“秋儿……”。
　　邱小秋仍旧是一声不吭，只是缓缓走近萧清还，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蹭进他的怀里，小声道：“师父，你是不是要丢下秋儿了？”
　　萧清还将邱小秋圈在怀里，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道：“怎么会呢，师父只是去的时间稍微长了些，过一段时间还是会回来的。”
　　“不！我知道的！师父这一去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说罢，泪水便涌出了眼眶，浸湿了萧清还的前襟，“师父，你带我一起去吧，秋儿要和你在一起，不要分开……”
　　萧清还无奈，掰正了她的肩膀让邱小秋抬头看着自己，正色道：“小秋，为师此次前去中原，路途遥远十分辛苦，不比在清云涧，而且中原向北一带常年战乱，又有武林各帮派纷争不断，江湖中人形形色色居心叵测，你心思单纯很容易被人利用陷入危险，为师不放心，你还是……”
　　还未等萧清还说完，邱小秋便急道：“师父，秋儿不怕辛苦的，绝对不会成为师父的累赘！”
　　“秋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萧清还严厉道。
　　“师父，我懂你的意思，你听我说，”邱小秋紧握着萧清还的手，抬头看着他：“师父，秋儿已经长大了，也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我不想一辈子待在清云涧，我想做师父的助手而不是一辈子生活在师父庇护下的小徒弟。师父，你就带我去吧！”
　　邱小秋眉目之间神情坚定，萧清还知道自己一向拗不过这个小徒弟，叹了口气道：“秋儿，你真的想好了吗？出门在外，师父无法时时在你身边，到时你如何保护自己？”
　　“师父，你就放心吧，我的散花小剑已经练了那么久，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再说了，到时候要是真的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师父你知道我的轻功还是很厉害的！”说罢又扬了扬小脸，一副显摆相。
　　萧清还看着她那神采奕奕地小脸，不由地微笑，是啊，小丫头已经长大了，也是时候该出去历练历练了，到时候自己多加小心保护她就是了。
　　“师父……而且你的伤刚好，多一个人也好照应，是不是……”邱小秋怕萧清还不答应，说道。
　　“唉，就你话最多，为师从来就说不过你，你去收拾收拾行李吧。”萧清还冲她道。
　　“师父，这么说你答应啦！太好了！“邱小秋这下高兴的跳的老高，不停地摇着萧清还的手臂。
　　“你还不快去！”萧清还看她的样子无奈地嘱咐道：“别忘了带上你的承影剑。”
　　“知道了，师父！”说着邱小秋一溜烟跑到楼上匆匆找了几件衣服，又塞了好多疗伤的药物在包裹里。

　　就这样，师徒二人向东行去踏上了前往中原的旅程。往后经历的那些刻骨铭心的种种都令他们对在清云涧的这段日子怀念不已。
　　邱小秋有时会想，她当初做的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如果她听师父的话安心地待在清云涧，故事的结局会不会变得不同？只可惜，这世间的一切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