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衣》弥生四月天

21、春风得意坊

　　第十七章春风得意坊

　　一大清早，云梦泽哈欠流星地来到丁宇的房间，惺忪的睡眼陡然一亮。
　　丁宇正忙着收拾东西，床上满是奇珍异宝。
　　云梦泽揉了揉眼睛，又咬了自己手背一口，很疼，应该不是在做梦，丁宇头也没抬地打了声招呼：“起来了？”
　　“啊——”云梦泽的眼睛被粘在那些财宝上，结结巴巴地问：“这、这都是你的？”
　　“嗯。”
　　“你、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大侠自有大侠的门路，总之都是些不义之财。”他手脚麻利地将这些宝物都包裹在一方大帕中，扛在了肩上，推门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云梦泽忙跟了上去。
　　“春风得意坊，找公冶小楼。”
　　“公冶小楼？就是那个无所不知的公冶小楼？”
　　“正是。”
　　“我也要去！”
　　“跟着。”

　　春风得意坊不过是个极普通的赌坊，日间开博局招赌，聚揽了四方赌徒，掷骰子，押宝，猜大小，又有斯文些的，抹骨牌打天九，吆五喝六，吵吵嚷嚷，到处弥漫着烟气、酒气、和着男人的汗臭味，里面有一间花厅，人比较少，也比较安静，两三张桌子，坐着脑满肠肥的大腹商贾，面前堆着白花花的银子。
　　丁宇领着云梦泽径直来到里间，将那包东西往桌子上一摔，有些人见如此出手，自动退开，丁宇坐在了顺位上，庄家见那包里金灿灿的一角，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态，满脸堆笑道：“这位官人想怎么赌？”
　　丁宇往椅背上一靠，挑了挑眉：“赌博一句话！”
　　庄家左右互换了一个眼风，道：“一揭两瞪眼！比大小。”
　　丁宇做了个手势：“发牌！”
　　云梦泽拉拉丁宇的衣襟，悄悄问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小牌九。”
　　小牌九最简单不过，两张牌比大小，开牌立刻见输赢，干脆利落，庄家见丁宇财大气粗，有意出千诓他，不料鱼儿咬了饵却不上钩，丁宇运气好的很，干赢不输，赌客们纷纷押了顺位，少顷，庄家便输了十多万，急得干瞪眼，此时，一个脸色惨白的华服青年走上前来，拍了拍丁宇的肩膀，笑道：“官人，打扰片刻，请楼上说话，我家主人有请。”
　　丁宇推了牌，那个青年人将二人领到楼上，侍立在一边，看来似乎深得主人信任，那楼上装潢十分华丽，只是窗前都悬挂着厚厚的窗帘，室内点着灯，照得十分明亮，最里面一间，也垂着厚厚的门帘，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丁大侠，好久不见，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丁宇道：“哪里哪里。”
　　那人又吩咐道：“给二位大侠看茶！”他的声音似乎很亲切很有礼貌，却始终不肯露面。他寒暄地笑起来，道：“丁大侠手气总是这么好，只可惜我们小本生意，赌不起这么大的注！”
　　丁宇笑道：“得罪得罪，只是若不一掷千金，如何能逼得公冶兄现身？”
　　“哈哈哈哈”二人皆笑了起来，公冶小楼道：“不知丁大侠找在下有何贵干？”
　　“江湖上的事，只要公冶小楼想知道，就没有不能知道的，在下自然是有事相请！”说着将那包东西交给年青人，少顷，听得公冶小楼说道：“如此大手笔，是什么买卖？”
　　丁宇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谁？”
　　“焚天教的火灵圣女。”
　　“焚天教？远在湘西，十分诡异，行动很少涉及中原。而火灵圣女，更是闻所未闻！”
　　“不然，红莲火纹最近常常在京城出没，似乎有什么阴谋。”
　　“••••••”
　　“如何？”
　　“这事不好办！”
　　丁宇听此，便从衣襟内掏出一块白色的石头，云梦泽一见忙上前阻止，丁宇对他一摆手，将其交到年青人的手上，公冶小楼奇道：“丁兄，这是何意？”
　　丁宇淡淡一笑，道：“此为深海白云石，放在舌根下可以百毒不侵，看上去虽极普通，却比刚刚那些珍宝要值钱得多！”
　　公冶小楼大笑道：“不错！我的命，确实比这些劳什子值钱百倍！”
　　沉吟良久，方缓缓开口道：“既然丁兄有如此诚意，我便接下这桩生意，请丁兄先回去静候时日，不出半月，在下便可查出火灵圣女的下落，送客！”

　　从春风得意坊出来便是大十字街，二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云梦泽忽然乐出了声，丁宇问道：“你傻笑什么呢？”
　　云梦泽满怀深意地望了他一眼，道：“我笑有块木头要梅开二度喽！”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快看！前面好像是叶子！”说着便三步两步跑了过去，丁宇搞不清状况，见前面果然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人，也跟着凑了过去，踮脚一看，好像是叶子在跟一个穿鹅黄色衣服的人比剑，有模有样的，而那人，不是唐玉竹是谁，云梦泽拼了命往里面挤，丁宇则退在了一边的高阶上，靠着一根柱子，目光越过众人的头顶。
　　人群里不时爆发出一阵掌声、喝彩声，也有人议论纷纷，前面的两个人交头接耳，几句话飘到丁宇的耳朵里，听得真真儿，一个道：“这小公子跟那姑娘郎才女貌，倒是挺般配的。”
　　另一个叹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那小公子必定是有主儿的~~~”
　　“你怎么知道？”
　　“你没听说么？现在有些当官的，平时都会在府里面养个义子义女什么的，从小调教得百伶百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等长大了，便利用他们攀权附势，结些秦晋之好，要是个女子，便要跟某个达官贵人结亲，甚至嫁给皇上做妃子，要是个男子，则注定会娶个公侯千金回家！”
　　“这么说，这小公子未来的妻子定是某个千金小姐了？那也是好福气啊！”
　　“不然，现在咱们京城里啊，兴了一股邪风，有些达官贵人玩女人玩儿腻了，专一喜欢面貌清俊的男孩子，你看那小公子的样貌，真是百里挑一，如此绝色，岂能让人白白放过？”
　　“不会吧，看那小公子的人品，不像干那种事儿的••••••”
　　“是不是还写在脸上？告诉你吧，那深宅大院里，什么男盗女娼、偷鸡摸狗的腌臜事儿都有，除了门口俩大狮子，其他的，都难保干净！哎哟！”
　　正说着，就听“咣当”两声，二人头上各着了一下，忙抱住头转身一看，忽见唐玉竹叉着腰站在跟前，怒目而视：“少爷我累个半死，你们倒好，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二人忙堆笑着说：“没、没什么。”
　　唐玉竹一晃手中的钱钵，瞪圆了眼：“还发什么呆？快点给钱啊！”
　　二人做贼心虚，忙从怀里掏出几个大洋，丢在钱钵里，扭头就跑。
　　“哎，等等，我什么时候准许你们走了？”掂了掂手里的钵，那钱叮当作响，抬起头似笑非笑着道：“给这么点儿，打发要饭的呢？”
　　二人知他武功好，又惧他的背景，也不敢反抗他的意思，只得颤抖着手，摸摸索索了半天，放掏出两块银锭子，放在钵内，有忙求饶道：“只有这么些了，大爷高抬贵手吧！”
　　唐玉竹审视了几眼，忽将头探到二人耳边，低声道：“你们记住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小心点，要是再犯到少爷我的手里，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滚吧！”
　　那两人忙屁滚尿流地逃了，丁宇在一旁看得不爽，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