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路很凉》东野季节

21、北京一路很凉12

　　收廢品的老人？！
　　我輕輕撥開人群，旁邊十九二十歲的小夥瞪着我，我没有機會。
　　真的是他。
　　老人平躺着卧倒在地上，旁邊是滿袋子的紙皮跟塑料。
　　還有一灘流淌的月槳……
　　圍觀的人個個在小聲議論着。
　　“我認識他，老人每天都提着一袋子的紙皮到我們廢品占變賣。”中年男子拉着小女孩的手從人群中離開。
　　“老人挺可憐的，他是個流浪漢，每天都在附近小區走動，收廢棄品，然後變賣換錢，好像没有家人的，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另一婦人接踵而起。
　　“他已經在這裡差不多半年了，他說他在撰錢，說是要換什麽東西，那樣才可以證明他不是流浪漢。”
　　“是身份證，但是去了派出所好多次，因爲没有固定居住地，所以被拒絕了，很可憐的。”身邊老人接起另一老人的話，然後轉身離去。
　　我忽然疑惑：“出車禍嗎？肇事車輛呢？”
　　“跑了。”有人回答。
　　“那叫救護車跟報警没？”我問。
　　“打電話過去了，說是五分鐘後到，現在都已經過了十分鐘了。”女孩皺着眉頭，似乎有些害怕。
　　被催促着將車子開走後救護車就來了，後來聽人說老人已經失血過多死了。
　　夜裏將事情告訴慕嫣跟雨娜後，兩人一陣摇头嘆氣，太突然了，好好的老人就這樣走了。
　　慕嫣很是難過，她說他還祝我們一生平安呢。
　　每天翻開報紙，那些看得到看不到的天灾人祸實在太多了，走在路上無端端會有花盆掉落，走在海邊會忽然襲來一陣狂潮，我們能制止的不能制止的都發生了，我有時候都分不清楚，這些究竟是不是意外，如果是，那麽它的概率便不再是萬分之一了。
　　那天晚上碼完一章後便開始在論壇發了一章帖子，關於與老人從見面到看着他躺在血泊中的過程，還有關於他的願望。
　　寫到了很晚，直到慕嫣給我端來參湯讓我早點休息。
　　臨睡前還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很久，想一個人最重要的究竟是什麽，似乎很多概念不統一，那些最重要的便不一樣了。我最重要的是家人平安，可那個老人他卻是一張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