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良人》郑九曼

4、离开

　　说过不要再来烦我了，郑哲还是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就像是大学时候一样，整整一年都在纠缠着我，我想，这个家伙怎么和她姐姐这么不像，居然死缠烂打。
　　当他再一次再我家厨房烧饭时，我想，我要搬家了。
　　秉持着我不吃，他就不走的条件。我冷淡地吃了几口，看着他一脸满意的表情，等他离开以后，我又会冲进厕所，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我准备好了出国的机票，准备不再回来了。
　　他又出现了，以为事情结束了，他居然一天登门2次。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看着他焦急的神色，不免有些觉得好笑。
　　“你这又是发哪门子的疯。我生病了，我爸妈都没有说，你到我家指责我什么。”我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很好笑。
　　“你以为我不心疼吗？看着你明明吃了东西，可是一天比一天瘦，你以为我不心疼吗？要不是我去医院问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我的确不是你爸妈，可是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也不能把我挡在你的门外。”他把我抱在怀里。“你让我抱抱你，抱紧你。可是我一靠近，你就逃开。我好不容易追到你了，你又要躲开。楼燕，我喜欢你，这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觉得寂寞了，当年觉得荒唐搞笑的话，现在听起来带着感动。
　　“你生病了，我就陪你。你难受了，我也陪你。你不要我了，我还是会陪你。楼燕，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他的话就像救命稻草一样，在我快要溺水死亡的时候，让我看见了希望。
　　我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在他怀里哭。

　　其实，我一直都很害怕。离婚以后，我一直很害怕。所以和很多的酒来镇定。害怕就喝酒，似乎成为了习惯。大学开始我就学会了一害怕就喝酒。所以才会出了后来的事情。原本因为戒掉了这个习惯，可是不知不觉中，又开始喝酒，比以前喝地还要猛。
　　等到受伤了，才知道，自己的习惯是错的，就好像对李晨的感情。
　　这一次，我只是希望郑哲可以帮我度过这个难关。之后，就不再打扰他的生活了。我们毕竟永远都不会是同一个圆圈里面的人。这一点我在李晨身上得到的体会很深了。

　　郑哲照顾我，每一天都陪我打点滴，逗我笑，为我煮饭，就算我全部都吐了出来，他还是不放弃地尝试着各式各样的粥。
　　他会在我入睡之前抱着我，让我躺在他的怀里看小说，然后在我睡着以后为我关灯，然后离开。
　　一个礼拜就这样过去了，我以为自己在逐渐变好，随着郑哲的表情渐渐地明朗了起来，我发现自己已经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
　　有一次，我就问郑哲，他会不会为了我而疏远郑曼。他看了我，很深沉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不会。
　　他说他从小就是郑曼带大的，他父母在他小时候很忙，就连接送上下学都没有空，一直是郑曼照顾他，所以郑曼才会养成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性格，而他和郑曼关系一直都很好。他是不会为了我而放弃郑曼的。
　　我渐渐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知道是一回事，可是被这么强烈的拒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以为这个家伙就像我爱李晨一样，可以为了李晨什么都不顾，
　　原来，他还是他，我还是我。我们对待感情虽然很相似，可是还是不一样。
　　我看着郑哲，笑了，笑容有多无奈，有多尴尬，我也不知道。
　　只知道，我其实并不想笑。

　　李晨带我去见郑曼，我不确定。因为不并不想见到她。只是听说她怀孕了，就算是祝福也好。这是郑哲的话。
　　我不知道郑哲是怎么和郑曼介绍我们的关系的，在郑哲被郑曼支开后，郑曼让我离开郑哲。我想，她真的是一个好姐姐，知道我是利用郑哲。
　　离开他，虽然有些不舍，可是那也是我的计划。
　　我接受了郑曼的答案，只是自己怎么说的，自己都不知道。
　　郑曼说和郑哲分手在之后，两个人再重新在一起。之类的话，其实我并不清楚。然后被郑哲带回家，我就无语了。为了见郑曼，我就要从北京飞到杭州，然后又从杭州飞回北京吗？
　　我想，郑哲虽然关心我，可是，她更加关心郑曼。对我的感情，虽然有过爱恋，可是我想，对于愧疚更加多一些。不管是当年对我的愧疚，或者是郑曼的愧疚。
　　在杭州的那一次聊天，我就知道郑曼对于我近期的生活什么都不知道。李晨是知道我过得如何，而李晨知道了，张远不会不知道。
　　而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们瞒住了郑曼。
　　为的就是不希望郑曼愧疚。
　　郑曼会对我愧疚，我是从来没有想过的。毕竟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对自己负责就好。我已经不再相信别人说过的话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幻想破灭，所以都不再相信了吧。

　　准备好了机票，去日本。
　　以前和李晨还没有离婚的时候，我就因为公司上的事物学了日语。现在，在北京，在杭州呆不下去了。不希望有个郑哲时不时地纠缠，不希望看见李妈妈愧疚的表情，不希望偶尔在公司遇见李晨。更加不希望听到郑曼幸福的消息。
　　我还是选择离开了。

　　中国明明很大，我却找不到地方呆下去。害怕有人认出我，害怕有人找到我。觉得呆在哪里都不可靠。想当初郑曼赌气出走一个礼拜，换了几个地方，很快就被李晨找到。现在，我已经不相信国内了。
　　想先去日本看看。再转道去欧洲逛逛。接下去，我也不知道去哪里的好。

　　飞机到达日本的时候，我刚好看完一本小说。为小说的结局感动的时候，隔壁的日本人递给我手帕，我想，在中国，谁还随身带着。感激地接过，擦了眼泪，然后不好意思地递给他。他满脸不介意地放回了口袋里。
　　绅士风度呢。
　　我们彼此也不问姓名，我只知道他是日本人，他姓山本，我就称呼他为山本先生。他叫我楼小姐。
　　他主动充当我的导游，我拒绝了，说有人会来接我。留了他的电话号码，我示意自己没有带手机。他也不介意。
　　出了飞机场，大家也就各走各的了。

　　先是兑换了钱，然后找了一家旅馆。安置好行李，买了一张地图，准备出去玩。先是去了市区。
　　逛了几家店，我也没有什么兴致了。
　　一个人逛街很无聊。
　　我泡在浴缸里，看着豪华的套间。这一次出门，我不希望很快就有人找我，其实有没有人找我，我都不知道。只是有这样的期盼和担心。
　　脑子里回想的是郑哲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郑哲被我放在了心上。
　　我嘲笑了自己，然后睡觉。

　　等到李晨找到我的时候，我不是没有吃惊。这才第二天呢，他就找到我了。我这一次只不过是买了飞机票，其他的都是没有留下自己信息的行为。他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倒是有些好奇。
　　“我来出差的，昨天偶然看到你了。”他冷冷淡淡地坐在沙发上吃早点，“你不吃吗？”
　　对于他的关心，我受宠若惊。原本期盼这样的生活，期盼这样的早晨，可是，现在觉得好笑。身为妻子的时候得不到丈夫的关心，身为同学了，他却会关心我了。
　　“我不吃。”我吃了就会吐，还不如不吃。等会儿准备去附近的医院打吊针，谁知道李晨一直跟着我。
　　我对他倒是无所谓了。当初都原谅他了，也明确地说出和他的关系只是同学了。虽然对他的举动，还是很兴奋很感动的。知道他是因为愧疚才照顾我的。
　　看着我打吊针，他的脸色有些不好。
　　“你别在意，这个不是肝炎，只是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所以打点营养。”我没有说出我厌食。我不希望他担心。
　　“你不是来工作的嘛，去工作好了，我在这边还要呆上好几天。有空再聚吧。只是不要告诉别人我在日本的事情就行。你知道就好了，不要让别人知道了。毕竟是离家出走。就当是我任性散心好了。”我这样说了，李晨是不会说出去的。
　　他对我是有愧疚的。
　　“你在这边没事吗？”他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拿出山本先生的电话号码，“这个是我艳遇对象的电话号码，你要阻止我找第二春吗？不要让我再对你着迷了，李晨。”不要对我那么好了。
　　他看了看我，叹了口气就离开了。留下他在日本的电话号码，说有事就找他，他会在这边呆一个月，我点了点头。

　　原本还想在日本好好玩的，可是李晨在日本，我很难尽兴，再加上对日本已经没有什么兴致了。我就打包好东西离开了。
　　直接飞往瑞士。
　　现在的瑞士很冷，穿着厚厚的衣服，乘坐的缆车，看着雪白的山。
　　觉得，活下来，真好啊！
　　有过错事，有过失望，有过悲伤。等太阳照在了脸上，我觉得，活着，真好。
　　摸了摸左手腕粉红色的疤，我，要为自己活下去。

　　也许是因为心境不一样了，我吃东西也不会吐了，厌食症是已经解决了。
　　在缆车上遇见了搭讪的威廉，友好地共度了午餐。威廉高大，英俊。典型的白种帅哥。我发现，既然决定对自己好了，那么谈恋爱也是有必要的了。
　　接受了威廉的邀请，他充当我的导游，带我游览了瑞士，又带我来到了意大利。在一家美味的意大利餐厅，他亲吻了我。我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威廉是厨师，自己还没有自己的餐厅。他正好四处游览，品尝世界料理，等充实了见闻，然后回到家乡开一间餐厅。
　　意大利只是其中的一站，他邀请我跟着他一起，随便游玩。
　　我同意了。这是一个有梦想的青年，他拉着我的手，我们走访了很多家意大利传统的餐厅。这几天吃过的意大利面比我这辈子加起来的还要多。
　　威廉是一位绅士，他像是知道我吃腻了意大利面，他就带我转站来到法国。法式料理，在北京也常常吃，可是地道不地道，对于我来说，还不确定。
　　威廉说着流利的法语点菜，然后和我解释。
　　我发现威廉的家境应该很好，他会意大利语，又会法语，英语说得也很流利。我想他会的肯定不止这些。他谈吐很有礼貌，行为很绅士。到目前为止，每一次都是他请客。
　　威廉说，他家很有钱，让我不用担心。我想，是一个富二代或者富N代。我还是第一次在吃饭的时候不是我付钱。以前和朋友一起吃饭，都是我付钱，所以已经成为了习惯。现在第一次看别人付钱，虽然有些变扭，可是也不是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