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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

  •   日子如流水般飞逝,他们在小镇里度过了元旦,和居民们一起站在点满了红灯笼的河边倒数,望着圆月和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开来。陆渲弋揽着她,在一片烟花爆破声中接了一通电话⋯⋯

      他的表情并不好,从看到那个号码起便蹙了眉,结束后更是僵了下来。她本是不知道的,但他握住她肩头的手渐渐用力,她便侧首看他——于是她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了。

      “子菡,”烟花还在绽放着,他就那么望着天空和她说:“我们在这多待几天吧。”

      她的眼神变得很快,笑得也僵硬了,却是没有说破,只道:“我还要回去找工作呢,不然以后怎么养活自己,你也得回去医院吧。”陆渲弋笑得了无破绽:“没事,多待几天也没事,反正这里气氛好。”

      她没在说话,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告诉她,无论自己怎么问,答案都只会是一样的。所以回家之后,她马上一通电话打给了母亲,母亲接电话的声音有点抖,她不确定那是因为信号,还是什么事情真的这么严重了,便也装作无事:“哎,妈,家里一切还好吧?”

      苏妈妈沉默了五秒,语气如常:“恩,一切都好,菡菡你在那边多玩两天吧,不着急回来。”

      又是让她多留,她连拜拜也没说就冲进了陆渲弋的房间,他正躺在床上看一本医学书籍,见到她诧异得不行,话都说不通顺了:“你,你怎么,进来了⋯⋯?”她直奔主题:“我明天要回去。”

      他脸色不着痕迹地一沉,她是真的急了,两步上前,呼吸起伏:“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从你到我妈都瞒着我,让我在这里留久一点。”灯光搁在他们中间,他看着她,话到了唇边犹豫不绝,这世上的确有些事是该不知道的好,但他不想瞒她,所以一分钟后,他说了出来:“你和言觉在伦敦的照片被杂志刊登了。”

      她霎时如被冰冻住,动弹不得,“你说⋯⋯伦敦?”陆渲弋点头。

      她知道那照片是言朔拍的,但那不该被传出去的,言朔一向把周围的世界掌握在手心,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出这样的岔子的。她不知所措后,第一反应是要给言朔打电话,正要夺门而出的时候,陆渲弋抓住了她,让她直视自己,急急地道“子菡,言觉和我说了,他会都解决的,只要你在这里再玩上一个礼拜,回去一切就都解决了,子菡啊,我们留下吧,恩?”

      她边听着他说她便摇着头,她声音哽咽:“这件事,他不能将我撂开,他凭什么把我撂开,他没理由把我撂开!⋯⋯渲弋,我要回去,除非你把我绑在这里,不然我一定要回去。”

      他望着她的眸,陷入了那层坚定中,然后他只能说:“好,我去订机票。”

      他知道很多很多人会埋怨他,为什么不把她留住,这样她就不用回来面对这些,而事实,言觉亲口也和她说了,问她为什么不留下,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他明明想保护她的⋯⋯

      但她站在他的新居里,脸色冷如冰霜,她说:“你已经伤我足够深了,所以这点事根本连我的TOP10都排不上。”那声音冷静疏离,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她与他擦身而过走到茶几边取过那份报纸,娱乐版的头条上,她和他笑容满面的照片被发大刊登,标题上写——《约会亲妹?言家爆史前无例□□门》,一瞬间,她有冲动撕了报纸。

      突然有开门声从二楼传来,她扔下报纸,下意识地抬头朝二楼的透明栅栏看去,是玉琳琅,湿着发,披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原本是笑着的模样,见到她马上僵了下来。而她一动不动,眸还是那般灰暗,没有半点生动颜色,直直地与玉琳琅对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她居然没有在那眼神中输下阵来。

      “这还真是个惊喜。”玉琳琅双手扶着栅栏,咬了咬唇,语气并不怎么友善,她移开了目光,将双手放进大衣口袋里暖着,听着玉琳琅的脚步声渐近,然后耳边响起了这女子里外不一的声音:“你居然还会把照片泄给媒体,真没想到啊⋯⋯”

      “琳琅!”言觉大步上前将玉琳琅拉走,关进了卧室,然后回到一片死寂的客厅,生硬道:“先坐下吧。”她不动,盈盈地望着他,对自己的不明事态感到无助,激动地问道:“她说是我泄的照片?这是什么意思?”

      言觉扶着她的肩,摁她在沙发上坐下,回答:“我们找过记者,记者说照片是一个搬家工人给他的,所以我们又去找了那搬家工人,花了点钱,他便说是他帮你搬行李回家时,你把照片给他的,还告诉他要把照片交给媒体,他想着爆料有报料费,便照做了。”

      荒谬至极。这是她脑海中唯一闪过的词,“你不会真觉得是我做的吧?”

      言觉没有回答,她从他的表情中读了出来,他不肯定,他不敢信也不敢不信,他从来都这样,非黑非白,在一个灰色的区域游离,直到现实逼他作出选择。她抿了唇,只觉撕心裂肺,却是微笑了:“你不信我。”她说了一个肯定句。

      “不是不信。”他几乎是赶着澄清,然后叹息道:“只是我想不到搬家工人说谎的理由。”

      其实她也想不到,这些离奇的事情背后谁又能想到理由?但相信与否,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信这个人,只因为她是她。

      她再不想久留,抓起了自己的包,一言不发便往门口走去。正走到一半,身后他又开了口:“我知道了我爸威胁你的事。”

      她站住了脚,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情,只是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

      你现在知道了到底有什么用,一切早已一锤定了音。

      她回过身,刘海长长地遮住了眉,她的眼神如冬日的初学,凄凉动人:“是吗?你知道了?所以呢?”他没说话,她便继续启唇,话锋犀利:“如果没有所以,那你就该把这些事情都藏进心里,藏在最深的地方,带进坟墓⋯⋯不要和我提起,好像曾经我们还有过希望。”

      一楼卧室的门“咯哒”一声开了,玉琳琅出现在门边,黑发黑眸,静静地望她。她只对上那双漂亮的大眼一秒钟便挪开。垂首静了心,轻轻道:“我们晚上家里见。”

      还没等他回一句“好”,她便关门离去。

      他坐在沙发上,玉琳琅的皮草大衣垫在他手心下,原是柔软,此时却刺痛了手心。他发觉,她变了,她不再静默不语了,她筑起了心墙保护自己,所以她的眼神淡漠,无所畏惧。

      也许每个人在深深的伤害过后都会变,成长成一个不一样的人,有了气势气质,眼神深邃,因为她们心里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藏得太深,变成了一个黑色漩涡,在眼底转着转着⋯⋯

      言朔真的将她当成了罪魁祸首,当她出现在家里时,那一个目光几乎能杀死她。但幸好,言朔对苏妈妈还有一丝感情,所以没有直接发作,而是容苏妈妈带她回了房,母女二人在床边坐下,苏妈妈撂开她鬓边的碎发,道:“你怎么都没和妈说呢?⋯⋯以前妈还想你怎么都不交男朋友,原来你一直是喜欢言觉吗?”

      她咬着牙,目光低垂,轻轻悄悄地苦笑了:“妈,我爱他,我整个青春都用来爱慕他了,但我现在放下了,伦敦是我最后一次挣扎,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这次新闻,不是我泄的照片,这是个意外⋯⋯”话未说完,母亲便将她揽入怀中,直说着“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个意外⋯⋯”,她闻着母亲身上自然的清新味道,真想这辈子就这么睡过去,安心地睡过去⋯⋯

      但她还是要去面对言朔的,她几乎能猜到言朔会和她说什么,但她第一次无所畏惧,连她自己也觉得,在内心里,深深的心底,有什么不一样了。

      言朔悠然地喝着茶,似乎这场如同狂风骤雨而来的事故根本对他不值一提,她们在小客厅里坐着,空气是一片的死寂,除了言朔瓷质茶具的相碰,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准备准备,找一天开记者招待会,你扛下所有责任。”言朔说得风轻云淡,让她更是怒上加怒,痛上加痛:“我什么也没有做。”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言朔淡淡地望向了她,然后笑了,那是她所见过的,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她听见言朔说:“我不在乎,你是个无名氏,媒体不会关注你,但言觉不一样,他代表了整个威森集团⋯⋯总之,我还是那句老话,你不做,”言朔将一个牛皮文件袋放到桌上,“这份离婚协议会出现在你妈妈的眼前⋯⋯我已经签名了。”

      一字一句,都是胜券在握,即便她无所畏惧,但她也无能为力。

      但还没等她出声,一旁的红木大门便徐徐地开了,一个声音插入到这个谈话⋯⋯

      “言朔!你居然威胁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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