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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桃花变奏曲 2 ...

  •   桃花变奏曲<二>
      1 美人效应
      一大清早,“羊羊,去把院里的柴劈了、、、、”清歌叉着腰对着窝在树上睡觉的木杨扯着嗓子大喊,树上的娃娃脸掏了掏耳朵,翻了个身。大白早上的麻雀咋就能叫得这么欢呢。看清歌还在吼,只得嘟囔了句,“不是昨天刚劈了吗?”
      这女人换身男装就以为真成男人了,不,还谈不上女人,只能算得上是个凶悍的黄毛丫头,也只有那妖孽公子才能看得上,还千叮万嘱一定要保护好她。现在弄得师兄公子去义诊,他被留下给这悍丫头当驴使。
      见木杨还没动静,清歌怒道,“昨天就劈了那么几根,早就渣都不剩了,快点去,还有四个病人等着煎药呢。”“哦,我过会儿就去。”娃娃脸一拧,你悲鸣又能怎样,老虎义诊去,猴子称霸王。我打不过你,我可以躲啊。
      自从进了一剂堂,跟那丫头杠上,就没过过好日子啊。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驴还多,吃的比猪还差。虽然说得过了点,可就是比在翼都皇子府辛苦多了,比跟着师兄这些年漂泊在外憋屈多了。
      董丫头仗着武艺好,又有公子撑腰就不可一世的模样,他看着就是不爽,今儿个他要为自己挣几分男儿颜面。清歌扬起嘴角,假面上浮上一抹淡笑,“你确定不劈?” 小羊羊这几天趁着凌桃花不在就想大王一把,让人注意一下他那更显红嫩白胖的可爱脸蛋,作为他的少东家和总管事,怎能不满足免费杂役这一点美好的愿望呢?
      清歌挽起袖子运气跃上树去.......
      前堂等得心急了得病人正在挠头之际,清歌公子拖着一人从后面进来了。众人一看,一锅热粥炸了开来。男病人气得咬牙,女病人心花怒放。
      自从来了凌大夫,每天跑一剂堂的不是阴虚火旺的小媳妇便是患了失眠症的大姑娘,甚至还有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苍颜白发的村中老妇,一大群女人对着他又摸又揩,惹得他差点大开杀戒。可为了能让丫头酸上一番,他咬舌也得忍下去。
      那天他顶着满脸的红唇印回到一品轩吃饭,丫头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表情严肃,眼神飘忽,似喜还悲。他心里一笑,怎样,吃醋了吧。
      抚抚脸颊,皱皱眉头垂垂眼角,美丽的桃花妖扭身如一只破茧白蝶一般张开双臂向清歌扑过去,“丫头,你不许我还手,看看我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上次一个肥腰大姐对清歌告状说凌大夫给她把脉时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对着美人枯坐了半晌,凌大夫只是伸出玉指给她探了探脉便一脚将她踢出门外。清歌三令五申地严禁凌墨风对病人动手。那一段时间,凌墨风整天便是一副哀怨摸样,皮肤糙了些,手指黑了些,连美丽的桃花眼都不似平时勾魂摄魄了,见着谁便是一个欲说还休言之难尽的怨妇眼神杀过去,紫竹居里的众人看着都觉得一阵恶寒,翠莲抖了抖扫灰簸箕倒出一堆的鸡皮疙瘩。逍遥老头实在忍不住了,“清丫头,咱们打一架去,我赢了你就让臭小子动下手抵抗一下,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很遗憾,那一次老头子被清歌三招打得落花流水,凌墨风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次,他一定要让丫头喝几滴酸醋,只可惜,白蝶未至,碧影先闪。就在他靠近的瞬间,清歌一拍大腿,转身往书房奔去。凌墨风一把跌在地上抱头痛哭,董清歌在书房里咧着嘴笑,“只靠几个熟客怎能让一剂堂发展壮大。”第二天,离州城小药铺一剂堂门口摆了一巨幅画像,那是又凤舞连夜赶工清歌倾心打造的凌墨风凌美人的肖像,墨发如瀑,白衫轻扬,桃花媚眼,薄唇含笑衬得肤白胜雪美不胜收,最重要的是美人画像下有一行清秀端正的小楷:此君乃一剂堂出师学徒,医术精湛,医德卓然,和气待人,任取予求。
      此招一出,不出一月,离州城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张大婶李大妈都知道了一剂堂的美人大夫。一剂堂的病人天天排成列,连带对面一品轩也是生意爆满,甚至有大家小姐不远千里只为求美人一诊。
      离州城中小药铺纷纷倒闭,引起了严重的失业问题,逍遥子一吹胡子一瞪眼的把画像拿去烧了,可每天光顾的患大病小病的女病人依旧不断。
      偏生这几天到了给村民义诊的日子,老头子一甩手,“臭小子你去,整日吃白饭,也该干点实事了。”凌墨风白折扇一扔,腰一扭,扯着清歌哭诉,“丫头,我一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扔山里头你不怕我被坏人吃干抹净了?”董霸王阴恻恻的一笑,“别说被坏人就是被野狼吃干抹尽拉出来我也没意见。”
      凤舞知道消息,给他送了一把剪刀,凌美人疑惑望去,凤舞拿帕子捂着嘴笑,“带把剪刀防身,万一要自尽也有个锋利点儿的物件。”
      凌墨风吐着血义诊去了,愁煞一众老少女病人的芳心。得知凌大夫义诊要几天才回,这几天一剂堂生意明显回落,患相思症的人越来越多,急坏了清歌。莫非这病只有真男人才能治?

      娃娃脸的挑战,让董总管意识到,家里其实还有个吃白饭的可爱美男啊。

      、、、、、

      清清嗓子,对着诸位怨女扬唇笑道,“各位大婶大娘小姐姑娘们,凌大夫义诊期间由凌大夫的师弟杨大夫给各位治病。话说这杨大夫的医术可是比凌大夫更精湛啊。”
      木杨疯狂的扯住门框不放,“师兄,救我....”他周身大穴被制住,这可怎么办?
      正在村口义诊的帐篷里被村民围住不放的凌墨风突然打了个喷嚏,“咦,莫非要变天了?”
      在董霸王的得意见笑中,穿着清凉的木杨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淹没了。
      后来,木杨一直很怕清歌,一见面便低头尊称一声“清歌公子”,然后晚上做梦时,扯住被角抱着枕头面色苍白的看着那不算女人的女人在梦里面色狰狞的冲他喊,“你再不劈柴再不晒药再要偷懒,下次我就将你扒光了扔到女人堆里。”
      、、、、、
      清歌很高兴,一剂堂除了老头子终于没人在吃白饭了。身为少东家的她理应去买点吃的庆贺庆贺。
      走到一品轩,“小疯子,咱们逛街去....”茶馆里没有凤舞的身影,叶仙儿在那里画画,莲州的香墨凤阳的砚,沁阳的湖笔离州的宣,能同时汇聚这三国特产的也只有离州了吧。
      “奶奶,小疯子又采茶去了?”
      叶仙儿回头冲她一笑,“是清儿啊,凤丫头一上午不见人影,说是找老头子下棋去了,你去紫竹居找找吧。”白发红裙的老太太突然冲她回眸一笑,笑得清歌一抖,“额,恩哈哈,既然她在下棋俺就不去打扰她了。”
      家里人都知道,在凤舞下棋时去打扰她,不是嫌命长了就是嫌皮痒了。话说凤舞这姑娘啥都好,除了有点路痴外,唯一缺点就是那股天下第一孰与争锋的下棋气了。凤舞天生体弱,棋盘争霸极耗费心神,每次下棋都会让她心力交瘁,谁在她下棋时打断她,哎呀呀,这银针封穴毒药加身的滋味真是火辣辣的难受。
      耸耸肩,没办法,这一屋子尽是怪胎,小疯子在和老头下棋,奶奶要守着铺子,一剂堂有小羊羊守着,干爹在枫树林那边犁地,干娘在给全家人做衣裳。那她就自个儿去随便花点小钱买点吃的吧,对了,还可以抽空去看看琉璃美人嘛。
      这琉璃姑娘是飞仙阁一笑千金的花魁娘子,美貌如花,身姿婀娜,朱唇含笑,一双丹凤媚眼顾盼生辉,弯弯远山眉轻轻一蹙,便会有一众身怀巨款的王孙公子们俯首贴耳地赶上前去拼尽身家也要为美人出一口心头恶气以换美人半抹笑颜。这样的人物却认识一剂堂的小人物清歌,着实让人扼腕,这天上下的馅饼,尽砸在了了别人头上。
      砸中清歌的这个馅饼别人看来,确实有几分狗屎运的意味。
      话说那个月黑风高人生渐寂的晚上,清歌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看着手指猥琐地想着,小疯子脖子很细又没有内力,等下点穴时下手一定要轻,可别把那细嫩脖颈给点断了。
      好吧,她是想点了小疯子的睡穴再溜出去偷点酒喝。这几天,老头子老是当着她的面端出他剩下的醉红颜炫耀,“哎呀,真不巧,某人的酒喝完了可我却还有一坛,真是没办法啊。”
      那张老脸作出那副挤眉弄眼的样子真让人恨得牙根都痒。确实没办法,家里养着两条酒虫,叶仙儿只得挽起袖子拿上酒料关上房门研究了三天三夜,给他两制出这醉红颜。入口清甜 ,芳香醇厚,深得师徒两的喜爱,可由于产量有限,师徒两每人每月分两坛,喝完就没了。
      每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一老一小就巴着叶仙儿念歪诗:
      有酒醉红颜,
      美名天下传。
      一喝容颜美,
      再喝福寿延,
      三喝做官金銮殿,
      四喝羽化上青岚,
      五喝六喝罢,
      哎呀呀,西天佛祖我来做,东方玉帝候跟前。
      叶仙儿报以鄙视的一笑,“你们都九喝十喝十一喝,我怎不见半点福寿面?”
      其实她每次酿十坛,分他们四坛,家里留一坛,另五坛埋进窖里藏起来,这个秘密不知哪天老头子发现了。隔三差五他就从窖里偷出一坛藏到他心中不为人知的角落,然后清歌每次都要趁着月黑风高的杀人夜里点了凤舞睡穴再带着小铲子“出墙”去。
      原因为何,只能怪董小妞不争气,睡觉老是踢被子,弄得凤舞睡觉时都是半睁着眼睛,只要她有半点动静,苏神算的纤纤玉指绝对能掐中董小妞的后顶皮语重心长的教训。“心怀不轨”的董小妞想“出墙”,只能“辣手摧花”点睡穴。
      可“魔掌”还未伸向凤舞,手上就挨了一巴掌,“上月为止,爷爷从窖里搬了二十八坛,你偷了他十四坛,这次可不能这般狠手了。”
      清歌后背一寒,“你,你,你怎知我,我....”莫非她点穴没点对地方?
      凤舞一笑,“你身上一到清晨便酒气冲天,翠莲婶上次从菜园子里扒拉出十四个破酒坛子,爷爷看着它们就老泪纵横...”手搭凉棚望向窗外,“莫非是有鬼了?”
      清歌一抖,从窗口窜出去。

      2 琉璃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英明神武夜起偷酒的清歌公子成了可怜的‘小螳螂’被精明的小疯子给‘黄雀’了,这这这,不行,一定得多喝几坛解解晦气。

      抱着酒坛正寻思着找个好地方喝酒,忽听得有女子呼救,前边的林子里隐隐有男声传来,“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鬼来救你,花魁?嘿嘿,今儿个咱哥两儿也要做一回,那啥来着,额,对,花魁娘子的入幕之宾.....”
      清歌皱皱眉头撇撇嘴,他家鬼也能救人?
      掠上枝头,一看,树林里正上演坚强大戏,粉衣美娇娘带着丫鬟郊游遇上了心怀不轨的两流氓恶霸,哎,俗是俗了点,可不救吧,老头子大悲咒一上来纵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抵挡。
      三两下打趴两个流氓,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美娇娘。大汉捂住脑袋大吼,“何人多管闲事?”清歌一口酒呛住,原来这家伙知道有人来救?
      谁知原本娇弱无力的粉衣美人突然斜地里一把剑刺向清歌,“我靠,好不容易遇上一场劫色还被你搅了,小子,纳命来。”
      清歌虽然不太理解这个女疯子是什么情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你打一场吧。两人打了一夜,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女疯子一剑刺过来,清歌把头一低,刺断了头上的发带。一头长发泻下来,粉衣姑娘住了手,“你是女的?”
      清歌愣了神,摸摸脑袋,“应该是的。”
      粉衣美人气喘吁吁,“那边算了。”
      、、、、、、
      那姑娘便是琉璃,飞仙阁的头牌,明地里娇弱无依其实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本想碰上一场劫色大戏,看能不能从天上掉下个青年才俊来英雄救美,顺便采走她这颗孤寂了十几年的芳心,可惜,被假小子清歌搅了,经过那一场打斗,发现两人性格相近,一见如故,也就不计较了。
      琉璃大清歌三岁,清歌便唤她琉璃姐姐,有事没事换男装去琉璃苑蹭几顿饭。琉璃美人什么都好,就眼力劲儿不好,有一日凌墨风硬要跟着清歌上飞仙阁,风情万种的琉璃姑娘一眼就看中了凌桃花,只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就落花,一颗芳心碎成了饺子馅儿。出于道义,清歌只得有事没事说点凌桃花的近况让美人聊解相思之苦啊。就像今日,得知凌桃花义诊去了,要几天才回,琉璃美人更是沉默了许久,柳眉轻蹙美目含泪,看得清歌怪心疼得,哎,又是一笔桃花债,桃花啊桃花,你又岂会只为一人停留。
      罢罢罢,各人心事个人磨,还是去枫树林给二柱爹爹帮忙去,如今,能吃饱肚子才是关键,情情爱爱啥的,既不能当粮食啃,又不能当水喝,顶啥用。肚子都吃不饱,一切免谈。

      3 遇袭
      买了斤葡萄提坛酒,准备吃饱喝足了再去为农耕事业出分绵力,可这青翼国的葡萄越吃越心酸,这几日,一剂堂附近的‘耗子’越来越多,形迹可疑,容颜多变。说是易容吧,技术由土得掉渣,风一吹额头上还会掉粉,个个脚步轻快,呼吸沉缓,脸色苍白,难道有她们毒叶医逍坐镇的离州城也瘟疫流行了至此种地步,随便在大医馆一剂堂附近提个人就是皮肤苍白疑是便秘的病秧子?
      前不久凤舞布在墨吟居的毒药阵里,闯进了两个不知来历的探子,纵是毒虫毒蛊轮番上,那两人宁可咬舌自尽也不松口,那日凤舞沉思半晌后找老头下棋去了。老头子知道了,只是搂着叶仙儿飘忽了句,“臭小子也在吃闲饭,找他去。”
      凤舞一夜之间搬走了清歌一月来半夜出墙的战绩,缘由是,不义之酒人人得而搬之,可法理不外人情,只要董小妞能坚持三天乖乖呆在家里不乱跑,苏太后就能还她一坛止止馋。也不知道苏神算把酒藏在哪里,反正清歌在家里找了三天三夜硬是没有结果。清歌一拍桌子,“太后,您这是要逼良为娼?”这是前几天在桃花那里学到的成语,她问是什么意思,凌桃花非常严肃的告诉她,人要是非常无奈悲催时就是用这个形容的。她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有很多成语和生字不认识她董大爷。可为何此言一出,凤舞刚吞下去的芙蓉糕呛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直翻白眼,抓过一杯茶灌下去,拍拍胸口吐了一口浊气。食不言寝不语,古人诚不欺我。家里有这么一活宝,食时确实不适合多言啊。外面最近不太平,凌墨风拜托她限制小清子少出去,搁这她就成了老鸨了。
      拿梨花帕子擦了擦嘴角,递过去意味深长的一笑,“哀家这是替天行道。”转进里间睡午觉,突然对着清歌又来了一句,“以后我吃饭时你少说你在外边的道听途说。”清歌一愣,嗯?
      素白衣裳的身影进屋了,传过来一句话,“因为哀家想多活几年。”
      哎,往事不堪回首啊,清歌叹了口长气,好不容易本小爷也能得空出来逛逛。危险?危险无处不在,又岂是缩头便能躲过的。这一剂堂新来的只有主仆二人,公子容颜俊美,气质卓绝,仆人身手不凡谈吐不凡,哪是平常人家出身的呢,桃花啊桃花,会是你吗?
      前几日,紫竹林里小疯子用银针射野麻雀练针法,她董总管屁颠屁颠儿的拿着竹筐跟后头捡猎物。烤麻雀一直是她们的最爱,将麻雀拔了毛洗剥干净撒了椒盐放土里埋着,过一刻钟挖出来,拍掉泥土,哇,肉质鲜嫩回味无穷。
      凤舞针法大有长进,说射麻雀头绝不会射麻雀尾,过路的麻雀掉纷纷,她跟后头拾得正起劲,一只特大号‘麻雀’将她砸傻了眼,这白毛红嘴的胖家伙长得特别,好吃,凤舞一个爆栗砸过来,“吃吃吃,就知道吃、、、、”

      她傻了眼的看着小疯子从被扎昏的鸽子脚下的竹筒里摸出一张纸条,昏了头的发现,那上面小半页字,她只认识三个字,“董清歌”,伤了神的瞧着苏太后亲自一使劲拧掉了小胖鸽的脑袋,鲜血淋漓,就像拧着某人的脑袋,这这这,她僵着后背的摸着被凤舞盯得发毛的后脑勺。书到用时方恨少,谁叫学书的时间她董姑娘是打着呼噜度过的呢。老头子对此倒不是十分在意,说是只要看得懂医书就行了。她记得,那天她扯着凤舞问,凤舞叹息了一句, “皇位啊”。她反问,“黄薇?那不是清火的吗?”凤舞无奈地笑了笑,“本太后最近火气上了,要清火不行啊。”
      哦,不说,就不说吧,你们不说,我也乐得自在。
      、、、、、、
      酒完果尽,清歌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围着的黑衣人惊呼出声,“呃,各位大哥想讨口酒喝应该早点出来啊。”黑巾蒙面的黑衣人眼角抽抽了好久,一个长着一对耗子眼的人对着她问,“你是董清歌?”

      清歌咧开嘴笑,“我不是....” ,话音未落,长着野狼眼睛的黑衣头领一拳将耗子眼砸翻在地,“你敢跟老子耍花招?”野狼般狠厉的眼睛直直望向清歌,望得她心里一惊,这人身上带的杀气怕是没有数十载不能成就。

      耗子眼捂住胸口连连告饶,“大人饶命,小人看错了,或许那白衫的才是董清歌。”
      白衫?清歌笑得更欢,“我不是,那白衫的就更不是了。”
      耗子眼抱着黑衣头领的大腿喊, “我就说她是吧。”
      头领将他一脚踢开,杀气一现,“杀”
      一声令下,寒光频闪,杀气逼人。
      清歌无奈一笑,她其实在桃花那里还学了一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兄却硬来送死,无奈啊无奈。深吸一口气一掌挥出去,树上的小叶子闪了闪,额,清歌脸色大变,这是.....化功散?
      冷月出鞘,似一道黑夜惊闪直劈对面的黑影,死神的镰刀,收割的只有生命。侧踢横刺,咄咄逼人命难饶,刀光剑影,黄泉路上无老少。使不上内力,本小爷也能杀你个眼花头昏,千不该万不该你们竟敢盯上那白衫姑娘。小疯子,你就感谢本小爷吧。
      抓住一人逼问,“为何杀人?”那人在断气之前仍挣扎的把剑刺来,“因为你是....心上人。”
      心上人?谁?
      “清儿小心”,一声娇喝从后方传来,正是琉璃美人。两剑合于一处,清歌抚额,“天啊,你来作甚?”琉璃美人愣了愣,娇羞婉转的回眸一笑,“给你送根红头绳。”

      琉璃武功不弱,可面对轮番而上的杀手,也渐渐体力不支,一不留神中剑倒地,伤口立马就黑了,这分明是有毒啊。清歌右手扶着琉璃左手使剑抵挡,慢慢地往枫树林退去,林子那边的田地里,二柱爹爹正在为全家的口粮付着苦辛,若连累他白白送命,那可不好啊。
      琉璃愈发无力了,重量全都压于清歌身上。清歌左脚刚踢翻一人,另一人的剑向琉璃的心脏直直刺来,抱着她一个侧翻,后背直直替她挡下这剑。
      “噗”,额,话说,这剑刺进肉里原来还真的有声音啊,额,确实挺疼的,难怪别人都不愿受伤啊。
      还好她学的武功招式多,还能支撑几个时辰,可现如今,难道今天真的遭了扫把星?使内力使不全,认识个美人还让她受伤了,眼神越来越花了,莫非本小爷真要命绝于此?
      黑衣头领的弯刀已经到了头顶上,清歌抱着琉璃一退,直直撞进一个泛着青草香的温暖怀抱。
      勾起嘴角,桃花,你来了。
      背后是压抑着愤怒的清朗男音,“丫头,累了就睡会儿吧。”
      清歌手一软,放心的昏睡过去,可为何,眼睛闭上前,本该昏迷的琉璃姐姐一脸凄怆地跪倒在桃花面前呢?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
      最后一个杀手倒地,凌墨风把折扇插回腰间。
      厚厚的枯枝落叶上躺了一地的尸首,鲜血淋乱,树影斑驳折射出一个个黑压压的影子,配上几声凄厉的野鸦的啼叫,多像那个时候的那个地方啊。
      琉璃跪倒在地,低低抽泣,“我不想伤她,可琉璃只想知道,与她相较,我到底差在何处?”
      薄唇开口,“分毫不差”。
      琉璃眼眸一亮,“那为何?”
      为何三年了,你连个正眼都不给呢?
      “就因为她是她,你是你。你以为她明知危险仍拼死护你是为了什么?”抱起清歌,抚着那因为受伤正痛得皱起的秀眉,心中一怒,迷倒翼都万千少女的风流桃花眼里如今只剩一片凌厉杀气,挥起衣袖扫过去,琉璃身后的枫树应声而倒,齐腰折断。琉璃一抖,那个她恋了四年如桃花般美好的白衣男子,此时一脸狠厉的对着她狠笑,“往后你离她远点,我今日留你,一是不想她伤心,二是让你告诉他们,江山社稷与我无关,负我母后在先,伤我挚爱在后,再要咄咄逼人,休怪墨风无情,掀了他的金龙案。”
      、、、、、、

      抱起清歌奔回墨吟居,凌墨风一阵后怕,倘若他不是今日回来,倘若他没问出丫头的去向,倘若他错过了这世上有可能属于他的最后的温暖,倘若、、、、
      “咳咳咳”清歌醒过来时,凌墨风那张美丽的桃花脸正一阵白一阵黑地轮回转换,特像唱大戏里面的小花脸,“呵呵、、、呲”忍不住一笑,却牵动了伤口,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小脸更白了。
      凌墨风一阵心慌,白皙俊美的额角冒出冷汗,抱着她差点从树梢上掉下来,伸出手背递给她,“丫头,你痛就咬我一口。”清歌老实不客气一口咬上去,直到尝到血腥味了才停下来,拿袖子给他擦擦,恶狠狠地喊“我让你那么晚来,让你那么晚来、、、、”
      抱紧丫头,装腔作势呼痛的白衣公子低喃出声,“丫头,对不起。”
      对不起,我低估了高位帝王的狠厉无情。
      对不起,我错判了宫廷斗争的黑暗险恶。
      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不起,让你受伤。
      刚到门口,碰上正四处找清歌的凤舞,见到清歌是被抱回来的,凤眸一凛,“受伤了?”
      平日凌墨风是不敢随便靠近小清子三丈之内的,如今这么脸色苍白碧衫染血地回来,只怕是遇上高手了。
      翠莲心疼清歌,掐着二柱的耳朵质问,“都在枫树林那边,为啥你好胳膊好腿儿的回来了,清儿却受伤了?”二柱连声告饶,“我确实没见着清儿啊。”
      逍遥子夫妇面色沉重的喊墨风去了书房,墨吟居里凤舞面色冷冽地给清歌处理伤口,一句话也不说。清歌只觉得一股冷气嗖嗖冲她杀过来,把她生生冻成了一冰疙瘩。扯住凤舞可怜兮兮的喊,“我错了,别气了。”
      “恩?”凤舞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哼了一下鼻子。
      “我不该一个人乱跑,乱跑也该叫你一起。”
      “嗯”凤舞姑娘依旧面无表情。
      清歌吞了吞口水,“我不该被别人偷袭成功,使不上内力被人包了饺子。”
      “然后?”终于斜了她一眼。
      清歌顿住,额,还有然后?这然后不该受伤,让你苏太后又难过了,咳咳,又多了一条皱纹。”
      凤舞无奈长叹,“赶明儿我要去烧几柱高香,求佛祖保佑那些杀手早登极乐。”床上的病号疑惑望来,苏大夫笑了笑,“因为他们把我家二愣子的脑袋打通了一窍啊。”
      清歌撇了撇嘴,“我是病号,我要睡觉。”
      包好伤口扶她躺下,清澈凤眸盯着她的眼睛,“这化功散是在飞仙阁中得?”
      那双杏眸闪了下,“不是吧。”
      凤舞又问,“枫树林一战,她也在场?”
      病号的眼神又瞟了一下,“不在。”
      叹了口气,“和凌墨风有关?”
      清歌闭上眼睛,“没有,哎呀,这头好晕啊,我要睡觉了。”
      凤舞的眼神暗了暗,是什么时候开始,你什么都不和我说了,给她改好软被,骂了一句,“董清歌你这二愣子迟早给人算计死去。”
      、、、、、、
      紫竹居,叶仙儿拉住冲冲要和未来孙女婿打一架的逍遥子,神色还算缓和,“墨风,你皇叔为保护你对你的身份讳莫如深,婶婶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可今日清儿遇袭,我相信你已有看法,清儿生性率真不识人世险恶,你若是真心待她,就要多为她考虑些。”
      逍遥子一愣,“仙儿你,你知道了?”
      老太太一把银针撒过去,“就你那点破事儿,我还有不知道的?”
      老头子边痛呼躲避边警告凌墨风,“再有下次,我就得另选人了。”凌墨风脸色沉重的出了门,木杨直直跪在院中,“师兄,我、、、我在坐堂,是真的抽不开身啊。”
      桃花眼冷冷地扫过去,“是在堂上治病救人还是在堂下飞鸽传信?”
      丫头这几天因为被凤舞按住酒虫一直呆在一剂堂里,就算临时起意溜出去也会找凤舞一起。偏偏今日她一人出去就在那个走了千遍的枫树林遇险了。就算外面有人监视,他们又怎会得知恰巧丫头今天一人出去中了化功散又直接去了枫树林,除非.......
      “师兄.....”木杨咬紧嘴唇,“木杨确实泄露了清儿行踪,可是木杨遵皇命循师托只能如此,师兄,回去吧,今日之事,不是木杨,也会有别人。”
      凌墨风进墨吟居的脚步一顿,不是你,就好办了啊。
      推门进去,凤舞凤眸含霜地望着他笑,话却是对清歌说的,“三天之内伤口若碰了水亦或者又独自乱跑,董清歌你就等着被我毒死吧。”
      凤舞一出去,清歌趴在床上舒了口气,冲他笑道,“桃花你今日可是救我两回了。”
      小脸苍白,秀眉紧锁,白皙滑嫩的后背上正包着一层纱布,透出的血渍像根长钉扎进了凌墨风的心坎里。
      当年不能保护母后,今日也不能保护丫头吗?不,他再也不能从我身边夺走任何人了。
      “死桃花,以后和你说话你再敢走神,本小爷,咳咳,一巴掌排废你。”旁边传来清歌虚弱的吼声,凌墨风深思落地,在床边坐下,长臂一揽抱住清歌,“听你的,啥都听你的,就是让我娶了你,我都听你的。”清歌一巴掌拍过去,嘶,扯到伤口了,“你想谋害本小爷,也得来点光明点的的招数,哎,琉璃没事吧。”

      呼痛的凌墨风一顿,俊脸一绷阴阳怪气的说道,“被你那样护着若还有事,俺立马上吊去。”
      “咳咳,紫竹林里却是有棵大榕树长得很是结实,您老就请吧。”凌墨风停住假哭,对着清歌就是一个销魂媚眼,“丫头你太狠了。”
      吵过闹过,风流桃花眼对了纯真杏眼,神情严肃,“以后,你再敢不顾着自己随便救人,我立马拉你殉情去。”清歌一愣,额,“可这是琉璃啊。”
      桃花公子拉出折扇往白嫩脖子上一架,吓得清歌一惊,同行三年,他这白折扇锋利程度她是知道的
      。
      那天她去山上采药,发现了一只特别肥的麻雀在树上看着她乐呵,她仅仅一眨眼的功夫,身后冒出来的月白色衣衫一闪,那把折扇飞出去,“轰隆”一声,碗口粗的大树被削断了,那只胖麻雀被扎在了树上。
      清晨的日光照满了整个山岗,耀眼的金辉洒下来,浓妆淡抹出一幅风景人物画,月白色衣衫的俊美男子从画中走出来,修长匀称的玉指拈花一样的,拿着那只,额,胖麻雀,把那麻雀递给她,温柔宠溺的笑道,“丫头,我给你打得早饭。”
      、、、、、、、
      鉴于那妖孽有那样的前科,清歌一咬牙,点头,“好。”
      谁知那男的得寸进尺,不依不饶,“就算是苏凤舞也不行。”
      清歌抽了抽嘴角,打了个哈欠,“滚。”
      凤舞开的安神药药性发作,清歌闻着那阵清爽的青草香沉沉睡去,眼神温柔的桃花男子呢喃了声,“丫头怪我不?”清歌心里一笑,怪你,你又该怪谁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桃花变奏曲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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