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Target.90 我和“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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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像一只潘多拉魔盒，你很难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而这一点，就算在游戏世界也不例外。就像此刻，我身处正常意义上很难理解的所谓“亚空间”，注视着我眼前的白兰，正一，还有唐叶——没错，是唐叶。是我，但又不是我，很奇妙吧？
能解释这个问题的人，除了游戏的管理员真的就没有其他人选了。
“如您所见，那……的确是十年前的您，14岁的唐叶。”
黑发金眸的男人面带微笑脾气非常好地说着，似乎有意安抚我暴躁的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状态。但事实上，听到这样的话只会让我更想朝他怒吼，正好据他说这空间里目前也就我俩，眼前那些人，我看得到他们，但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我们。
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上帝，哦……或许说准确点，游戏视角。
简直是开玩笑！
十年前的我？！十年前我要能在这个世界，那此前的一切都算什么？我又何必……
“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阿彻抬手犹豫半秒还是拍上了我的肩膀，然后微微弯了唇角继续解释：“上次您遇到十年火箭筒时的情况还记得吗？因为未来是不确定的，所以我们可以采用‘无’的处理，但这次——”他朝我耸了耸肩，继续微笑。
“……你想说，既然有现在的我，那么过去必然是存在……可是，那个——”
我手指有些抖地指向面前白色空间里一身斗篷装素依旧横了匕首警戒地望着白兰和正一的那个少女，面部轮廓的确有些面熟，但自己14岁时的样子实在有些记不清了，而最违和的地方，在于她从斗篷连帽处掉落的头发。
“我14岁的时候明明是短发啊先生！”我还是忍不住朝阿彻咆哮了。
“当然，您要知道我们不可能模拟出您14岁时完整的信息，您眼前所看到的，是我们根据您一直以来的游戏数据以及您提供给我们的有限资料来还原和模拟出的形象，要怎么看待她，是您的自由。但是现在的情况，我们只能这么做。”
那双金色的瞳仁安静地看着我，末了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笑，“虽然那可能和真正的您有些出入，但真正属于您的不变的部分，您要相信我们的数据处理的还原度哦。”
我彻底失去了反驳的余地。应该说，没能阻止白兰把我塞进那个时空仪器的我也要对这个情况负责。不过看阿彻胸有成竹同时还有些新奇和跃跃欲试的状态来看，似乎情况也没那么糟糕，那就……稍微围观一下14岁的“自己”？
最后再看一眼阿彻，我将视线重新转回了眼前的景象。
事情的起源要从正一的生日说起。今天是12月3日，的确是他的生日。
一大早，我取了隔夜做好的蛋糕放入推车而白兰则抱了我们在美国买的模型，甚至用了雾属性作掩护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正一的工作室。一如白兰所料，那个青年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生日，于是惊喜作战成功。而就在青年转身去擦完眼镜后回身，他似乎要和我们竞争什么似地也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
他的时空穿梭研究已经初步测定成功了。剩下的也就剩下一些调试工作。
得到这个消息的白兰显然很兴奋，而于我来说，这等于敲响了决战的警钟，但转念想到一切总有个结束，倒也觉得能成功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这件事正一稍微做得有些草率了，关于这一点，在出口之后他似乎便意识到，有一瞬的沉默，但已经无法挽回。
在白兰提出想试一试的时候，我和他都知道，没有人可以阻止白兰的好奇心。
而作为BOSS的白兰当然不可能亲身上阵，而正一要观察和记录测试数据也不可能自己来，那么唯一剩下的人选……就只有我了。
然后如此这般，过去的“我”便在一阵白光中出现，而我，就被收到了这个“亚空间”。
关于我没能真正和那个女孩交换而去到过去的原因，阿彻的解释是可以做到，但是有点麻烦而且我没要求所以……我其实很想告诉他我想见见那位传说中的前代“RAY”先生。
我终究是没说出口。我对那个十年前的“我”也……我摸着下巴从虚空中看过去。
“十年前的我，应该要更爱笑一点吧，这个别扭的小鬼是谁啊……”
我嘟囔着，声音却越来越小。旁边的阿彻一声轻笑，“您确定？”他问道，“据我们的观察还有您的大脑提供的数据显示，十年前的您可是个极为较真的姑娘。”
“可这并不影响我爱笑啊……”这明明就是我最大的优点了说。
“在这种情况下，您觉得面对着两个陌生人，您会对他们笑吗？”
“至少——”我没有说下去，至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对着白兰和正一举起刀刃绷紧了小脸和身体浑身警戒？按照设定，这女孩这时候才被领入军火组织没几年，恐怕还在适应期吧，虽然说角色性格要参考我，但这个世界的设定也是重要的一环。
于是就算这个问题先跳过……我在意的还有一个地方。
“你不觉得……”我抽着嘴角看向阿彻，手指依旧指着小姑娘的方向：“她那身衣服？”
“啊啊，小姑娘正要说了，您听就好了。”阿彻饶有兴味地微微笑。我只好跟着望过去。
“我刚才……在中东的沙漠……”我听到黑发的少女用尚显稚嫩的干净嗓音轻声开口，声音意外的听着很舒服，我转头看阿彻：“我14岁时有这么乖巧么？”
阿彻朝我耸耸肩。我只好转回头，事实上，刚才她话里某个字眼让我下意识就想规避。
中东……到底是去那里干什么去了啊！
“哎呀，小唐叶卖军火卖到中东去了呢~嘛，那里的确是……啊啊所以都说了不用这么警戒了哦，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对吧小正？”
白发的青年前进一步，少女便后退两步，捏紧了手中的匕首。而一旁从刚才起就以一副难辨神色的表情看着事态发展的红发青年这才如梦方醒。
“阿、阿叶，我是你未来的朋友……啊啊怎么说好呢，你因为某种原因被带到了未来这里是十年后所以因为那个……”今天的寿星开始抓头发、抓狂。
“这个，刚才……白兰说了。”少女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对墨色的眼睛在白兰和正一身上转了一遍，最后竟趋利避害般转向了抓狂那个。
“我怎样才能回去？”她问。红发的青年一怔之下下意识便拿手指了一旁的仪器，“用——唔唔唔唔巴……兰萨马……”
我在请境外所以看得很清楚，白兰眼角一闪而过的狡黠。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捂住了红发青年的嘴巴，然后一双狐狸眼睛笑眯眯地看向了少女。然后朝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掌。
准确来说，是——五根手指。
“五个小时哦~五个小时后，你就可以回去了，小唐叶。”
说完他放开了正一，青年嘴巴张了张，正要开口，却注意到白兰朝他眨眼，视线扫过一旁的数据记录屏幕，他最终还是没开口。
面对研究，他果然就是入江正一。于是我这是又充当了测试小白鼠？
“好啦好啦~难得来到未来，小唐叶难道不想知道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
我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睛一瞬间便亮了，虽然很快又恢复了警戒。
“就好奇心这一点来说，您从小开始就不输给白兰呢~”阿彻在一旁点评道。我无话可说，只好看着白兰笑得极为开心又极有耐心地一步步靠近着黑发的少女。她到了墙边终于退无可退，连身的风帽也在慌乱中滑落下来，我看到她高高束起在脑后的马尾，以及总算露出来的完整面容……看着自己的感觉真是奇妙。
“真像……”我忍不住喃喃，旁边传来阿彻得意的轻笑。
半是妥协地被推了肩膀带出门前，却被迫突然止了脚步。少女疑惑抬头，却在下一秒被转了身体面向被留在原地的红发青年。她的身边，白发的青年笑容满面，像是突然想起来般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然后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我看到她一瞬间的僵硬，以及那之后的更加僵硬，然后她抬起头，看向正一的方向，抿紧嘴唇半晌，最后却望回白兰。
白发的青年故作夸张长叹口气，然后再次低头附到她耳边，这之后，我清晰看到少女的耳根瞬间便红了。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少女再抬头时紧绷的侧脸。
“……那个人，他说了什么啊！”
“唔，我也没听到呢，刚才如果靠近就好了啊啊RAY小姐您——”
我没等阿彻说完，便不管不顾地奔向了少女的方向，可是已经晚了，在她面前十步的位置，我看到她张口，用细弱蚊蚋的声音对着正一说：“生日快乐。”
我愣在当场。然后我看到红发的青年一瞬的愣怔和侧脸瞬间泛起的绯色。而白发那一位在一旁笑得极为惬意，带着些平日难以觉察的柔和气息。
我想起来，白兰的确是从“小正你不想听小唐叶跟你说生日快乐吗”这里开始提议的。
“……”
我默默地将阿彻投过来的视线抵回去，然后一时无语地看着白兰带着黑色马尾的少女穿过长长的走廊，听着他哄小孩似地眉飞色舞着跟十年前的唐叶讲述这个十年后的世界是如何的新奇有趣光怪陆离，就好像在说这就是一个完美世界——忽略所有他可能带来的危机，忽略前代RAY永远离开的事实，忽略掉……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十年后的她喜欢的男人现在表面立场上和她是敌人……
好吧，让白兰去考虑不能让未来影响过去这种事也是不现实的。
“就是这样，小唐叶现在有兴趣跟我一起去游历这个新世界吗？”
白兰发出了邀请。然后我看到那个“我”，她仰着头，黑色的马尾在脑后安静乖巧但不服输地垂顺下去，脸颊还有额头的发丝干净柔软地描画着她的表情。
她直视着白兰，毫不退缩，似要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但很显然，现在的我都做不到的事她怎么可能做到，结果可想而知。而接下来，虽然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但我看到那双犹豫犹存的黑色眼睛眨了眨，她横了心般抿紧唇，然后点了头。
“我”，我是说我。真的从小就是这样，该说是无知好呢，还是无畏？
永远都不知收敛不懂退缩。
可是此时如果她说出另外的选择，比如保守地决定留守五个小时等待回去，白兰也不会答应的吧。他总是有办法的。就这层意义上说，我想这个“我”，或许能说是我了吧，也许这才是我和白兰能在一定程度上和平共处的根本原因。
我们一样不知天高地厚，就算知道是钉子恐怕也要因为好奇而亲自去撞。
然后我看到白兰抬手揉了揉少女的头顶，唇角一勾：
“那么，我们先去换掉这身流浪少女的装束吧~”
我和“我”一起僵住了身体。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Target.90 我和“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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