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Step.02 白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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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代目，南部的情况目前就是这样，按照这个态势，不到冬天结束，我们就能把局面控制住了；至于北边，那些家伙也还算老实，否则——”
“狱寺君……”
窗外夜幕深沉，就像青年此刻的表情，泽田纲吉忍不住苦笑，“毕竟那场大战主要还是北方消耗最大，也多亏了龙祥的协助，所以狱寺君，我觉得你可以稍微放松一点对北方的管制，盯太紧……我担心会引起反弹。”
“十代目……这个请您不用担心，他们暂时也折腾不起来。”
“你是说……”泽田纲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是的。”狱寺应承着，却顿了顿才复又继续：
“主要还是因为军火的空缺。RAY的势力经过这一年已经差不多撤出了西欧，白鬼似乎有意往中东发展，也亏了他没有趁这个战后混乱时期借军火扩张势力，北方因此少了一大军火源，至少这一两年还掀不起什么乱子……”
银发的青年那一瞬的停顿伴随着微微的蹙眉没有逃过坐在他面前的青年的眼睛——泽田纲吉一边听着他继续分析形势，一边微微弯起了唇角，他看向窗外。
“今年的雪下得很早呢，狱寺君。”
“啊？”银发的人一愣，下意识地跟着青年的视线看过去，窗外夜幕深重正是一片漆黑，从窗子透出的灯光就那样定格了两扇的雪花飞舞，不过由于室内外温差，窗玻璃上已经凝结了一层的水汽，那些白色的絮状物也就看不那么分明。
“是啊……”他敛了敛眉无意识地应和。
对于出生于北方的他而言，雪不算什么稀罕的东西，刚才……说到哪里了？
“有机会我们要好好谢谢鲁修先生才行呢。”
恍惚间，棕发的青年却突然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不过眼下，我们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开始准备了。”
青年微笑着，刚才为止他的眼睛里那仿佛被灯光晕染的恍惚已经重新被一贯的温和明亮所代替，狱寺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即刻凝神：“是，您请说。”
“狱寺君，你觉得今年的圣诞节，要怎么办比较好呢？”
“……”
他有一瞬间的愣怔，下意识去看那双熟悉的暖色眼睛，里面满满地还是盛着独属于那个人的温柔包容，他忍不住扯了唇角苦笑，拉回了一瞬的失神。
“说的是呢，”他笑了笑，“不办的话那只蠢牛恐怕又要来吵十代目了……”
“毕竟已经是每年的传统了呢。”泽田纲吉也淡淡微笑。
有些东西不必拆穿，泽田纲吉想，自己也是有些坏心眼的：像是在这样的时刻，他无法不想起那个天然卷的女孩子，却不希望自己是一个人。
知道至少还有另一个人和他抱有同样的无法释怀，心里好像也能释然些。
恍恍惚惚一年就这么过去，转眼，圣诞节就又来了。
有些人，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圣诞节的事情就交给我，十代目请放心！”
面前的青年眉目清然，翡翠色的眼眸里反射了些灯火的微光，看起来温暖而又安定。泽田纲吉的唇角弯了起来，然后那些笑意一点点地蔓延到他的眼睛里。
新的一年，一定会有更好的改变吧？他想。
就像这个一贯以冰冷拒绝示人的青年，他身上的棱角切切实实地在逐渐软化，而有了更多属于常人的温度。有些人离开了，但她们的确存在过，而且留下了这样珍贵的东西。
然后他们，都要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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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积了雪的路面上开车是一件极为考验耐力的事情，尤其是对于狱寺隼人这样没有耐心又热衷于高速驾车的人来说，这毫无疑问是煎熬。
因而也可以想见，在这样一段旅途后，这个人的心情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因此，当他一路跋涉冰雪终于到达自己的家门口，却在那里看到本不应该存在的……那团可疑物体时，他的情绪在累积状态下终于是落入了冰点。
或许是注意到身边陡然生起的杀气，那团物体在半秒后终于动了，一点一点……然后，狱寺隼人的眼睛里便出现了一颗棕色的地中海脑袋；再看下去……是覆盖了大半张脸的墨镜，以下是修形良好的络腮胡，考究的西装和毛呢外套，然后是他脚边的旅行包。这些细节在告诉他一个事实，他皱起了眉毛。
再然后他看到那个人的络腮胡动了动，他开了口：
“Ciao，Gokudera先生，我是泽斯，涅格瓦拉·泽斯，您还记得我吗？”
“……”
“……我是您的邻居。”
那个男人在一双碧色冷箭似的目光中无可奈何地颤了颤，他指了指旁边的房门，再开口相当沮丧：“我进不去自己的家。”
他说着，再次恳求地：“我现在……不方便去找管理拿钥匙。”
“我想，您应该是认识之前住在这里那位女士的，我想知道她去了哪……”
男人咽下了最后一口口水。
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夜里，承受着那样居高临下的低冷气压，他终于看着顶在自己脑门的黑洞洞的某个物体，勇气到了极限。
“让开。”
银发的男人冷冷一句话终于出口，他慌忙让开，然后睁大眼睛看着对方收了枪，打开门，走进去，然后……门在他的眼前砰然关上！
他被吓了一跳，然后绝望，身体就那样靠上墙面，然后滑下去…滑下去……
门里，银发的男人静静地站着，没有开灯。良久之后，自他的唇间滑出一声轻笑，然后他就那样摸着黑，却驾轻就熟地走向室内楼梯，转角向上，穿过断掉的格挡墙壁，下楼，再穿过空荡荡的客厅走向玄关，一路畅通无阻。
这里俨然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居住的痕迹，那个女人在这种地方总是细心，走也走得彻底，不留下一丝痕迹。他在黑暗里轻扯唇角，然后转动门锁——
涅格瓦拉·泽斯看着眼前洞开的大门说不出半句话，而等他想起来要说谢谢，门后那个人已经不见。他犹豫了半分钟，然后抓了抓脑袋走进家门。
然后他才开始疑惑，那个人，为什么会是从自己家内部给自己开门的呢？
但他的疑惑很快便被打断。
时隔近两年，这里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他惊讶地四顾，发现所有东西竟都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这里是他的家，他感受到这一点，感到由衷的高兴。
然后他想起当时莫名其妙不由分说便把他轰出家门的那位女士，她说帮他看家，难道却并没有在这里住？那么果然——
她就是上帝派来让他走出家门去迎接自己成功的缪斯女神吧！
涅格瓦拉·泽斯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坐上自己的沙发，他点燃了一支雪茄，然后在眼前逐渐凝聚的烟圈中，他回忆起自己这近两年的际遇……
他被一张机票送去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被部落的人捉住，然后又被旅行的摄影家所救，之后辗转在中东游历了半年，后来又坐船去亚洲，在蒙古国他待了很长时间，接着又走向东南亚各国。在这期间，他的创作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而今，他已经是一名占据全球畅销书排行榜前几位的知名作家。
如果不是记者的围堵，他想到，自己早半个月前就可以回到这里来。
他的脑袋里，镁光灯还在闪烁，闪烁……他陷入了沉眠。
第二天，狱寺隼人在大清早被一通急促的电话吵醒。而在半分钟后，他的起床低气压俨然已经演变为一场极地风暴。
挂了电话后，他看着刚才在通话中打开的电视画面里，自己熟悉的小区标识、楼栋号，还有被闪光灯和黑压压的人头挤满的公寓入口，他在一瞬间认真地起了想立刻冲去隔壁杀了那个罪魁祸首的冲动！
“狱寺君你今天先不要出门比较好，媒体太多，恐怕会暴露你的住所，而且……考虑到那位先生太过显眼的名人身份，你最好考虑一下搬家……”
电话里，首领的担忧和忠告还在耳边回响，狱寺隼人彻底陷入了有气无处发的暴怒边缘。他从来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因为这样的理由而搬家。
那个女人，走了也要给他添麻烦！
电视里，区域的驻警和保安已经出现，却不知道在做什么，这么半天时间过去，记者还是有增无减，隔壁那个蠢货究竟是多有名？！他对什么畅销书没有任何兴趣不过，他记得至少在那个女人到来之前，隔壁也算太平无事。
所以归根结底——他的视线突然落到昨晚随便扔在床头的车钥匙，以及……
挂在钥匙链上的那枚粉白相间的小章鱼。
他想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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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正一见到狱寺隼人的时候，他的肚子马上就疼了起来。而在听清楚对方的来意后，他的肚子就更疼了。
但，有些原则的底限是不能触碰的！
“我不能帮你这个忙。”
他忍着疼，脸色煞白态度却异常坚定：“我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他在工作台后不断地退缩，眼前的人看起来却没有丝毫要放过他的意思，入江正一有些抓狂，一不小心就口不择言：
“除非你去把阿叶找来，她同意我就帮你！”
——他说完就感到了后悔。
而后，他看着站在面前的青年终于没有再进一步迫近，而是眯了眯那双翡翠色的眼睛，唇角轻轻挑了挑：“你希望我去找她？”
“……”入江正一不能不承认，他是不希望的。
而面对他的沉默，狱寺突然想起来当初那个情报屋说过的话，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对那个女人的事还真是……他突然轻笑出声。
“我不会去找她的，你放心。”他顿了顿，“但如果她回来……”
他没有说下去，而入江正一却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所以你才——”
“不要废话，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那个地方暂时是不能住了，既然那个女人当初自己把钥匙留给我，我也没有理由不用，你说呢？”
狱寺隼人难有的咄咄逼人，入江正一反而有些释然。眼前这个人总是准备充分而游刃有余，对敌从来也不需要现在这样的……近乎逞强。
他忍不住就腹诽出声：“那你还不是把钥匙给弄坏了……”
没有反驳的话语。红发的青年抬头，伸手：“拿来吧，这边的仓库和纽约那一处不一样，我不保证一定能修好。”
但他决定尝试一下，就为……他看着眼前那张已经面露凶色正不耐烦地看着他的青年，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还有他没能说出口的那部分。
如果她回来……如果阿叶回来。
当这样一个男人开始假设……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够回来吧。
即便他和他都知道平凡幸福的可贵，所以他不希望他去找她，而他也的确不曾去剥夺。但即使如此，如果哪一天，阿叶还是选择回来——
她一定是想第一个见到他吧。
这个人知道，所以……他这是，要去等她回来吧。
阿叶她是选择了这样的一个人，越是霸道嚣张，越是掩藏着对谁也不肯说的温柔深情，她没有看错人。
可是如果……她不回来呢？
入江正一没有再想下去，他拿过那只粉白相间的小章鱼端详半晌，然后将它放入仪器扫描结构……这两个人，他所认识的这两个人，他们都不够坦率，可他们之间最重要的东西一直都在，那么就没问题。
不管什么事情，都会过去；而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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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狱寺隼人终于告别了他位于彭格列的临时居所而搬了家。对于他的新家，彭格列诸人表示了一切感想的默契性保留，尤其是——在他的搬家庆贺当日，众人在那个海边仓库里所遭遇的鸡飞狗跳鬼哭狼嚎进一步让他们明白了某些真相是不足为外人道的——那种高端危险的家，果真……
也只有狱寺，和那位已经不在的军火商小姐消受得起了。
当然……狱寺隼人不会告诉他们，在那之前，他也曾经历过一场险些以最终被抛入冬天的海里为结束的新家冒险，对，他当然是不会说的。
就像当年，那个叫唐叶的女人，一次也没有告诉过他那样。
他深深觉得，有些事情，是需要体验的。每个人。
但总体而言，他在那个新家过得还不错，甚至还在后期展开了居家改造而乐此不疲……至少，以泽田纲吉的观点来看，他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岚守的居住安全问题，相反的，他为那些不要命胆敢去挑战那个“家”的人表示无比的遗憾。
至于后来，当某个女人从天而降回到自己家却被关进密室的事……
那就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Step.02 白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