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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Step.01 赤鸢 ...

  •   2013年1月18日。大西洋北纬44度。

      在距离西欧大陆不知道多少海里的一座洋面小岛上,这一日迎来了一位意外之客——至少,在它的暂时居留人白兰看来,无论是来客的身份还有他出现的这个时机,甚至包括他到来的目的,都让他感到了意外。

      自那场大战结束尚不足一月,但他已然习惯与重重力量约束相伴的……囚徒生活?这座海岛上天气非常好,至少是在飓风期到来之前,这里的每一天几乎都是风和日丽,因此,并不是他不想,但他实在无法在这样的环境里产生哪怕丝毫阶下囚的自觉。或者该说,他早已熟悉明明拥有翅膀却无法飞翔的人生,现在只是没了翅膀而已,区别不大,只不过……
      很无聊啊太无聊!
      这个渺无人烟的岛上实在缺乏人气,甚至连海鸟都没几只。在他想来,这可能才是所谓惩罚的真正所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来人在他过去的认知里明显被划分为无趣之类,他仍然对他的到来保持了相当的欢迎态度。

      “哎呀~这不是彭格列的岚守大人吗!您能来看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白兰的眼睛睁圆了又眯起来,一张脸上惊讶欣喜转换自如,在明亮的海上阳光下笑得一脸灿烂刺眼。他的白发上光芒在跳跃,但光芒延续到颈项便被黑沉的项圈收敛了所有的张扬……他似浑不在意。
      一步步走近的银发青年看着他,眉毛渐渐皱起来,唇角抿成薄薄一条直线。
      “看起来你过得不错。”
      他表情淡淡,这超出了白兰的预期,但并不影响他的游刃有余。在他而言,现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再让他动容的事情实在不多了。

      “我不否认哦~当然……还要感谢纲吉君的力保,我才没被拖去解剖呢,好险好险~”他故作夸张地挤眉弄眼,表情丰富一如往日,而肢体动作却再无法自如如昨——狱寺看着他的手铐和脚链,视线再转移到他似满不在乎的眉眼。
      他的眼神深了深:“你错了,力保你的不是十代目。”
      “……”

      “诶……”白兰拉长了语调,眼睛眯起来,手搭凉棚看起远处茫然无际的海面,阳光藏起了他的表情,而当他再转回脸,眼底那抹轻佻已经消失不见。
      像是放弃般地,他耸耸肩:
      “嘛,是谁都好~话说回来狱寺君你来找我可不是为了这种事吧?”

      狱寺止住了脚步,在距离白兰十步之外。他看着那个人,那是他、他们曾经深恶痛绝的敌人,他没理由也没打算对他存有任何怜悯之心,但他在这一刻想起那个总是顶着一头锈红乱发的青年,他在所有家族元老面前苍白了脸色眼神却不动如山,他为白兰作保。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入江正一也是有那样的勇气的。
      ——他是那个女人的大学同学,他想到,而眼前这位,也是。

      “关于小唐叶的事,狱寺君要问哪方面呢~我可是全~都知道哦~”

      仿佛猜透了他的心事般,有人开始了变态发言,狱寺隼人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但他忍了,瞥向那个阶下囚:“我要问的,是伊藤遥。”
      “……”白兰唇边的笑意毫无疑问,是僵了一瞬的。但很快他便重新振作。

      “诶,小遥……”他笑得狡黠而且促狭,“原来狱寺大人脚踩两只船呢~”

      “我能明白你已经毫不在乎你身边的人其实都背叛了你的事实,不过……”银发青年唇角的冷笑骤然收敛,他凝眉看向白兰。
      “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你第一次,真正见到伊藤遥,是什么时候?”

      气氛骤然凝滞,阳光下连空气都无所遁形,原本温度适宜的海风突然变得炙人。白兰的眼睛细细眯起,半秒后睁开,露出了那双紫罗兰色的瞳孔。
      然后他的唇角一点、一点地弯起来。

      “如果我说,是四月一日呢?”

      他的话音未落,另一双祖母绿的眼睛瞬间凝聚成了两点冰绿,冷得吓人。见状,白兰饶有兴致地笑了,他甚至朝着狱寺走近了两步,带起尖锐的金属触碰声响:“让我猜猜~狱寺君第一次遇到小唐叶,也是在愚~人~节~吧?”
      然后他轻声笑起来,那声音里却没有丝毫能称作笑意的东西。

      听着身边踩在沙地上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远,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突然开口:“对了对了,我所认识的小唐叶,我是说五年前那一位——”
      远走的脚步应声而停,却没有回头。
      “我所认识的小唐叶从来也不认识狱寺君呢,所以我很好奇,仅仅五年间,狱寺君究竟是怎样~让小唐叶爱到那样拼命呢~”

      最终,他也没能看到那个青年在那一刻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但白兰相信,他听到了那一瞬间,拳头握紧时指节之间无声的挣扎。

      他们原本都该隐隐猜到的一些东西,终于开始显山露水。

      这个人很聪明,所以能这么快想到来找他,白兰想。而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无法轻易放弃对答案的索求,而为了得到那个确切的答案,他就一定会再来,只能找他,只是不知道……他低头看自己一身的力量约束装置露出了狐狸般狡黠的笑意:那个男人,究竟能为了一个答案、一个女人冒险到什么程度呢?

      直升机落地巴勒莫的下一刻,狱寺的耳朵里便传来了属下的报告:
      “我们侵入了巴勒莫近两月的出入境管理数据库,但里面没有……”

      “我知道了。”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打断了对方:“今天就这样,你们先回去休息。”
      “是、是!岚守大人您也……”
      “我知道。”

      他看着四周,停机坪的灯光笼罩范围有限,光明之外,夜幕显得更加漆黑。时间已近凌晨,他抿起了唇角——工作之外,他能给她的时间,只有这些了。
      这一点倒是和她在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她倒是没有怨言。

      想想突然就觉得些好笑。他撇了撇唇角,伸手探入左边胸口西装内袋,再拿出来时,手心里已经多了一枚赤鸢的指环。
      就是这枚指环,那个女人曾经骗着他戴了,还弹了婚礼进行曲。
      就是这样的纹路,他在那个圣诞的舞会前亲自给她带上,那条赤鸢羽的颈饰——他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在那里面放了微型跟踪器。

      既然她曾试图骗取他的一生,他想,那么他的所为就无谓过分。只不知道天真的是谁,她竟然相信他真的一点也不会挽留,他竟然以为他真的能留住她。

      结果是,她就像来时一样,在走出他视线不到五分钟后,便彻底消失了踪迹。

      他从一开始就很清楚,那个女人不可能会回去她所谓的亲生父母那里:没有感情所以不去,有感情,就更不会去,就是那样的女人——可她还是说要离开。他没有问为什么,后来他想,那是因为他已经足够了解她的独断但终是没有相应的耐心去等那样一个固执的女人去跟他坦白她又要独自一人去面对什么,他选择自己去查,即使手段不那么光彩。但最终,他却迎来了他从未想过的局面。
      黑手党之间的所谓感情,总是危险且难免利益权衡而难得长久。他以为他是知道的,而到这一刻,当他真正意识到那个叫做唐叶的女人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他才终于知道,他竟然从没想过那个女人会真的离开。
      那个最后的小手段,他自认是为了揭发她又一次的固执专行,其实却是阻拦。
      是他的自负,还有他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占有欲。
      那么,确信犯到底是谁?

      她不断地离开,他却只习惯了她会回来。这实在是个悲剧。一个任性的女人和一个自负的男人,这组合一听起来就是个悲剧。

      还能有多少挽回余地?

      ·

      “狱寺氏,我知道这很难理解,但事实是……恭先生的确失忆了。”
      高大的飞机头青年低下头,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表情莫辨。狱寺隼人闻言嗤笑一声,那个云雀恭弥,失忆?冷笑话也要有个限度。

      一旁的棕发青年眉目间疲惫的神色鲜见地明显,他见状苦笑一下,开口补充:
      “我亲自去见过云雀学长,狱寺君。”他顿了顿,眼神望向窗外,唇角一点一点绷紧:“学长他不记得伊藤小姐,只有他……不记得。”

      狱寺捏住茶杯的手指紧了紧,他凝眉,抿起了薄唇。
      “那么,伊藤遥离开的时间,的确也是12月25日凌晨,对吗?”

      “是的,和……潮,”青年转回视线看向自己得力的左右手,他淡淡地微笑着,眼睛里却满是无奈,接着:“还有艾瑞卡小姐,她们离开的时间是一致的。”

      “是……吗?”

      泽田纲吉看到自己的左右手突然笑了,笑容一闪即逝,随后,那双翡翠般的眼眸里便恢复了一贯的冷绿,盈满了公事公办的严谨。

      “她们确切出现的时间也是一致,我和白兰确认过了。”他说。

      棕发的青年一震,虽然微不可见,但那是事实。他下意识去看狱寺,却没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些什么,只听到他冷静自持的声音在继续:
      “根据目前搜集到所有的证据表明,她们的出现和离开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基本可以确定她们彼此是事前就相识并且相当熟悉的。另外,她们行为的倾向性非常明确,虽然确切原因暂时不明,但她们的确为彭格列扭转战局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至于现在她们一起彻底消失形迹的情况,十代目……”

      他像报告任何一项工作那样认真细致,客观冷静且条理分明——泽田纲吉看着他的左右手,他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和他一样在动摇:她们,一起为了彭格列而来,她们一起消失,她们去了哪里?如果动用彭格列表里的力量都找不到她们,那么,关于那个可能性……就不会再是不可能。
      即使那个解读看起来会很荒谬,但他们战胜白兰本身就和那个脱不了干系。

      那么,她们真的……

      “十代目。”

      狱寺隼人突然出声,泽田纲吉怔了怔,他看过去,青年眉目紧锁眼神却坚定。
      “还没有定论。”他说。

      “她们出现,一定有理由。我会查下去。”他的声音沉静而安稳,让人安心。泽田纲吉看着他,脸上神情放松下来,心底却忍不住叹气。
      不坦率的人永远也不会服输,就没那么容易承认。他突然就有些羡慕。

      毕竟,不管他们之中的哪一个,都很难去接受——
      如果她,她们从另一个世界来,来到这个危险的世界的理由是因为他,或者他。那就实在是太过沉重的感情了,他很清楚,倘若以此为前提,无论他们最后如何选择,一切从一开始就已注定,这个事实也太让人难堪。
      他不得不选择的黑手党道路上,原本是不该有这样的牺牲的。他已极力避免。
      他甚至忍不住愤怒,那个被牺牲的人,她是潮。那是他爱的人。
      谁给他那样的权利!
      谁给她那样的权利?

      狱寺隼人看着他的首领握紧的拳头泛白的指节,他没有说话。

      他的脑海里,有个人正眨着眼睛笑得无比天真又得意,看着他,她说:

      『——这是我一生一次的浪漫冒险哦。』

      他当时嗤之以鼻。现在,依然。

      ·

      2013年7月22日晚。巴勒莫西海岸。

      凌晨的海边已然恢复了自然的安宁,明亮的下弦月笼罩着整个海滩,人眼所及也不过有限,银色的海岸线进展到不远处,就只剩下漆黑的海面,无限延伸。
      墨色的人影在海风中静立了不知道多久,指间的红色火星明明灭灭,脚底下海浪绵延,那个背影看起来……还真是深情孤寂我见犹怜。
      那丫头如果看到,肯定又要舍不得了吧。

      手指微动,手中的易拉罐轻易变形,发出喀拉的金属声响。紫眸的青年伸了个懒腰,从轮胎的窗台上一跃而下,想了想,他打了个响指,对面的墙壁应声而动,现出不远处高高的酒架和吧台。
      “只此一次,便宜你了!”
      他的唇角邪邪勾起,下一秒,身影便从原地彻底消失。

      “真是感动,狱寺大人您竟然记得我的生日,还是说……您是来看日出的?”

      来自身后的温软感触顷刻侵袭到颈项,轻轻擦过耳垂的鼻息悠缓而又暧昧,他的身体本能地僵硬,却在下一刻对方绕到正面而来的拥抱里顷刻燃尽。
      紫色的眼睛,黑色的长发,温暖的体温,带着些恶作剧的笑容,仰视着他。
      真是……太像了……

      “哦呀?”

      他挑了挑眉,稍微动了动在前一刻回揽过去的手臂,将对方与自己的距离更拉近了一些,于是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内他捕捉到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讶然。与此同时,从刚才起,就极为主动地揽着自己颈项的手腕处现出了一抹森然凉意。
      他也扣紧了揽过对方腰肢的瞬间抵上去的手枪。

      “切,真是无趣的男人。”

      意外地,对方竟然先行放弃。来自颈间的威胁解除,他也闲闲松开了手,勾起唇角看向懒散立于眼前的男人:“我以为我已经足够配合了。”

      “诶~,我记得彭格列的岚守大人可是没有雾属性的。”

      “那你现在开始要记住,我最讨厌雾属性。”

      “原来如此。”黑发的青年耸耸肩,像是瞬间失去了兴趣般掉转了身,顺手却抛过一个透明物体,狱寺犹豫半秒,还是伸手接了,拿到手里却发现竟是一只高脚杯。他惊讶看向青年的方向,对方却已自顾自靠上了他停在一旁的跑车,手中一支红酒在月光下泛出清亮的红澈,只一眼,就能明白年份不菲。

      “不要看着我,接着!嘛,怕有毒的话你可以不喝~”

      青年端起酒杯在月色下晃了晃,唇角微微撇起来,斜眼看向他。狱寺转了转手中刚抛过来的酒瓶,看一眼年份,他忍不住扯出一抹笑。
      “这么大方,白鬼先生这是让我受宠若惊。”说着他却倾斜了酒瓶,自斟一杯。

      “哼,若不是看在阿叶的份上……我可不喜欢这种故作姿态的东西。”他说着,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副兴致珊然的样子。
      “对了,这是拿的蒙德库存,如果他哪一天找上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看着狱寺喝了一口后露出的赞叹眼神,他突然补充,然后成功收获一枚冷眼。之后对方却突然扯开唇角望向夜空:“你们……还真是兄妹……”
      凑一对的,喜欢这种没水平的恶作剧。

      “是嘛?你是第一个这么说~”黑发的青年也仰起了头,银月笼罩之下,天空里看不到几颗星星,注定不会是她喜欢的星空。

      “我说,你明里暗里找那个丫头,为什么偏偏不找我?还是说……你不敢?”

      “她唯一不会去的,就是你那里。”

      “好大的口气——”一来一去之间,狱寺明显感觉到身边骤起的杀气,他没可能忘记,身边那个可是这个地下世界屈指可数的暗杀者。
      前一刻他能给他美酒,下一刻,也许,不,就像这样,刀刃相向。

      他垂眼看离自己颈部大动脉不足半尺的青色利刃,他很熟悉这个武器,太熟悉了。他忍不住就挑起眉毛笑了出来:“问话的是你,白鬼,我只是如实回答。”

      “……说的也是。”黑发的青年再一次收了刀刃,但他的眼睛里却倾泻出比利刃更加冷厉的微光,他轻笑:“她的确是不会再去我那里,再也不会,而你——”
      “狱寺隼人,你丢了她,还以为能再找回来?”

      他看到银发的青年身体的僵硬,却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不看他,也不说话。
      果然……

      “你知道,”黑发的青年笑,“你果然知道了,却还在找,很好……”

      他失去妹妹,两次。
      这半年里,漫天寻找的人并不只有狱寺隼人,离开黑手党的世界无异于天方夜谭,他们谁都清楚,可他们都跟丢了她。然后在很意外的情况下,他知道了真相,却已经无法挽回,无论是五年前这个世界的阿叶,还是……

      “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你已经知道了,但是你不敢承认。”
      黑发的青年走过去,他不再笑:“她从一开始就面对你现在的情形……她比你我,”他指指自己再点向狱寺的胸口,轻扯唇角笑容凉薄:“她可是真有勇气……”

      话尽于此,已是极限。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是不怕离别的,但很可惜,就这一点谁都无法幸免。那个丫头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她忍耐了九个月,也许还会更长,他无法知道她现在回到了哪个世界又过着怎样的生活,但他想,这样知道了真相后,总算才是公平,包括对狱寺隼人也是一样。
      他也总要知道她曾经面对的一切,真正面对了现实,才能真正往前走。

      不过……

      “你尽可以追到平行世界去把那丫头找回来,这次我不阻拦哦~”他挑眉,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他探手入怀,取出一样东西,然后抛出去。
      “这个给你。”他说着,看着那道幽蓝落入狱寺手中这才继续。
      “那就是答案。”

      雾属性的便利之处有很多,作为一个不怎么合格的兄长,他很庆幸自己有这种并不值得夸耀的优势——她藏得再怎样深的秘密,他也能知道。
      而那些她所无法做到的事情,就只有他来做了吧。

      『我从另一个世界来,总要回去,我不希望他难过。』她在日记里小心翼翼。
      要他说,这实在是再任性再傻不过的愿望了。
      如他所想,就让那个男人找一辈子恐怕也不够……不过,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会喜欢这份礼物的,对吧,阿叶?

      你就算离开了,还在想着的这个男人,我来帮你让他死心。

      下一刻,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了无边夜幕里。

      银发的青年摊开手心,一瞬尖锐的刺痛散去,他看着那枚靛蓝色的鸢尾指环,看了很久,然后他重新合上了手掌,握紧。
      “嘁,这个自说自话的混蛋……不过可惜,我还没那么蠢。”
      没那么蠢,不会像她那么蠢,不会去找白兰,不会为她冒那种险。
      ——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这样的他。

      真是从头到尾蠢透了的女人。

      自言自语随着夜里的海风顷刻飘散,狱寺隼人将手中最后一口红酒喝尽,然后他走上停在一旁的车,发动引擎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副驾驶的位置。

      “生日快乐,唐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Step.01 赤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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