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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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嫣儿回去时，湘云问：“不知皇后是有何事？”
嫣儿轻笑，说：“太子妃不必担忧，皇后自是不会加害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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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皇后榻前，湘云行礼，看见连城依旧坐在榻边，握着皇后的手，低低地说着什么。
“湘云啊，你走近些，来，坐在母后身边。”皇后脸上带着泪痕，唇上尚有未干的鲜血。
湘云绕开血迹，坐在榻边，皇后握着她的手，又将连城的手盖上去。
“母、母后。”湘云一惊，想要抽回手，却被皇后拉住。
“城儿，湘云即便之前有错，这么多年也已赎过，何况……”皇后顿了顿，看了湘云一眼，又说
“何况，她已失忆，前程往事，都一概忘尽了呢？”
“母后。”湘云惊讶的看着她，而连城则是皱着眉问，“母后早就知道？”
“你看你，疑心这么重，是不是猜疑这一切都是母后一手安排的？”皇后看着连城，面带哀色，“我是你的母亲啊。”
“母后……”连城看着她，这么唤了句，却再没下文。
“罢，也罢…这都是孽啊，孽啊！”皇后摇了摇头，再说，“要不是嫣儿，我还就真的被蒙在鼓里了呢……”
“母后，湘云并非有意欺瞒，实是……”湘云咬着唇，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我知，我知——”皇后顿了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城儿，母后知道你这心里百转千回就是忘不了她，可都这么多年了，该放下了。”皇后用力握了握他们叠在一起的手。
连城闭了闭眼，再看向皇后，面上露出些许哀色。
“母后，你容我，容我再想想…我知道该做什么的，只是，再容我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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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慈宁宫走出来的路上，连城一直都默默不语，湘云慢慢地跟在他后头，任距离一步两步的拉开。
连城的步伐其实不快，只是湘云不愿与他并肩而行，她知道他心中念着的、想着的是谁。她也知道此刻他不愿看到的、不愿想到的是谁。而这样的知道，让她心痛。
不，不只是心痛，还有妒忌，怨恨的缠绕在她心头。
“馥雅……马湘云。”连城站定，扭头看她，却发现她在距离自己七步远的地方，或许真的是雪下得太大，穿着白衣的湘云让他有了瞬间的失神。
“马湘云。”他又叫了声，更响了些。
“是。”湘云走近了些，却仍与他保持着一臂远的距离。
“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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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带着湘云去了衣冠冢，天寒地冻，连墓碑后的江水都已结冰。
湘云看到那石碑上清清楚楚的刻着“北汉慈仁皇后衣冠冢”。
“殿下，这是……”湘云大约有些猜到，那里面埋得应该就是马馥雅的尸体。
“是她。”连城弯腰看着那碑，他用手拂去上面的雪，于是碑上留下几道水痕，而雪却漫天的下着融在碑上，就像是从碑中流出的泪。
于是连城又伸手拂去，一遍又一遍，像是失了魂。
“殿下。”湘云看着他的手冻得通红，拉住他将自己脖上的皮草接下递过去。
连城却不接过，而是转身看着她，湘云的外衣已被雪花沾湿，现在没了围脖，寒意伴着风从四处透进去。
“不，你带上吧。”连城垂下头，停了会儿，又转头看了会儿墓碑，再开口说，“走吧，我…我们回去吧。”
湘云猜他是在告别，向过去，向马馥雅，向那个无疾而终的爱情。
回皇宫的路上，连城沉默了好久才说：“母后让我过两天登基。”他停在这里，几次张口却终是没再说下去。
“如果，如果你是指让出皇后的位子，我可以不要的。”湘云想起那衣冠冢上的刻字，顿了顿，说了出来。
“不，皇后、皇后之位是你的。”连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复又睁开，才说，“母后希望我们，圆房。”
这样的结尾让她没办法立刻作出回应，她咬了咬唇，支支吾吾的回道：“你若是不愿，我可以——”
“你不明白，这是我的责任，为北汉延续子嗣。不是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或者再选……”
听到他像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湘云反而感觉不难受。
“所以，你选了我，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和她有关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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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一路送湘云回了东殿，绿翘正等在门口，一看到他们的出现立马就小跑上前。
“奴婢参见天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我，回去了。”连城这么说着，转身要走。
“恭送殿下。”湘云看着郁郁寡欢的连城，感到有些不忍，“殿下。”她叫住他。
“什么？”连城转过身看着她。
“殿下恨我吗？”湘云问他。连城皱起眉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问，可还是回答了。
“恨，恨过去的那个你害死了她。”
“那殿下恨现在的湘云吗？”她追着问。
“我，我……”
“你不恨，因为你不想迁怒。可是你怨我。”湘云这么说，咬着唇。
“是，我怨。”连城说，垂眸看着这明亮的雪地，“我本以为找到了我的同命人，可现在，只剩我这个断肠人了。”
“殿下，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母后为什么劝你放下她、劝你原谅我？”湘云想向他走近些，却还是停在距离五步远的地方站定。
“因为——”“因为母后希望你放下过去，希望你好好的生活，希望你不再这么郁郁寡欢。”湘云不等连城答完便说了下去。
“因为她希望我延续子嗣。”连城倔强的说。
“她这样说是为了给你一个逃避的借口，如果她真的这么想，她早就暗示百官向你施压了。”湘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一点点的给连城分析，就这样站在冰天雪地中，告诉他，你不用爱我。
【或许……】
“我明白了。”连城释然，嘴角微牵，“谢谢你。”
“湘云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罢了，毕竟，血浓于水。”湘云行礼，再说，“恭送殿下。”
【或许，我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不在乎他喜不喜欢我】
湘云看着连城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个莫名的希望，希望他会回过头望自己一眼。这就好像是个莫名其妙的赌，望一眼，她就再无所求。
可连城没有，他离去连背影都显得有些洒脱，全然不知背后的那个女子的心思，是如何的千回百转。
绿翘轻轻唤她，问，“公主，殿下他，你们是不是？”
“不，他只是没有那么恨我了。”湘云自嘲的笑了一下，不知自己还在奢求什么。
他是清醒的，他与她说话，没有讽刺，没有刻薄，他说谢谢，他……
他对她，已经比原来好上千倍，而她，却仍有妄想。
【或许，我还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大度】
“多好、多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