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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龙业寺 ...

  •   湘云僵硬的收回手中的裘皮,看着这样的连城,没来由的就想到昨晚沉睡的他。
      “殿下,我只是,只是在御花园捡到了这个盒子。”湘云低下头快速地解释。
      “哼,你以为我会信?”连城的脸色在黑色的衣衫的衬托下显得越发苍白,雪落满他的发与肩,打湿了他的衣衫。
      “殿下,不用信我,只是请快点进去吧,您的风寒会加重的。”湘云担心他的身体,但手中的裘皮却没再盖上去,只是屈膝行礼。
      “我不用你关心。”连城看着她,“真正了解我、会关心我的人早就被你害死了不是吗?”
      湘云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她听着连城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感觉眼泪直直的坠在雪地上。
      她终究还是有了不该有的奢望。
      对于那个她不该拥有的人,因为那个不是为了她的理由,动了她所不该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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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福一事,因为连城的病而延后了几天,可再怎么后延,这事还是得办了。

      去的那天,雪下的不大,连城穿的是他一贯的深蓝色皮草,却湘云难得的穿了件雪白的狐裘跟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徐婉倒是走的比她近些,也是穿了件深蓝的裘皮。
      湘云感觉心中有些微刺,不知是因为前方两人的契合的背影,或是为了连城对徐婉的态度。
      淡淡的,没有讽刺和针对的态度。

      绿翘一直跟在湘云左右,小心的扶着她,冰冷的手被这风雪吹得通红。湘云索性将自己的暖手筒为她戴上,自己将手缩在宽大的衣袖里。
      绿翘看了看前面几乎是并排走的两人,又看了看自家主子落寞的侧脸,将手中的暖手筒握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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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傍晚时,他们终于到了山顶的龙业寺,道长是个和连城差不多大的男子,一身白衣,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湘云看着那道长,又想起那日扼住她喉的连城,那日,他也是一身白衣,绿翘摸了摸袖中的钗子,把目光移向站在最前方的连城。
      连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的把头回过来,恰好看见湘云望着他的眼睛,哀切的、含泪的。

      湘云连忙扭过头去眨了眨眼,幸好这时道长已结束了仪式,准备领着他们去住处。
      “照着惯例,太子与太子妃是一间房,良娣则另住他处。”道长这么说完,领着众人先到太子的住处。
      湘云本以为,连城会立刻拒绝,可他却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走进房里。
      于是等众人走后,湘云站在门口说:“殿下若是不愿,我可以与徐良娣换一间。”
      连城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顿了顿背着身说了句:“不用。我睡小床就好。”
      “是。”湘云藏在衣袖中的手握紧了凤头钗,她不知为何并不想再和连城共处一室,至少不是晚上……

      待到半夜,连城和湘云都已就寝,烛火都已熄灭。
      湘云睁着眼睛看着这黑暗,感觉难以入眠,她知道连城就在距离她五步远的小床上,可此刻的心情不是紧张不是兴奋,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感受。
      【连城……】
      她想要下床,走到连城身边看看他,看看他的表情是不是像白天一样那么冷酷,嘴角是不是像白天一样的紧抿着。
      她当然知道他的表情是怎么样,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去想,一遍遍想象着,却不敢付诸实践。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痴心妄想了?】她听见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嘲笑。

      快天明时,连城从榻上起身,他转头看见湘云依旧侧卧着躺在床上,她睡着的样子看上去是个安静又温婉的女子,与醒来时的她完全不一样。
      不对,应该说是,与过去的她不同。

      连城的记忆中的湘云还是当初的那个湘云郡主,那个骄傲、残忍而又恶毒的女人。
      ——尽管,他感觉到湘云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了。

      那次在御花园,他就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她的行礼就好像是恶补出来的结果,僵硬而且生疏,还有她的态度……
      她唤他从来都是:“连城。”可从那时起,她却一直是叫他:“殿下。”
      再后来,她从那些婢女口中打听他,打听那些过去。
      于是他的推断得到证实,她是失忆了,可是连城不相信,就如同他一贯不相信她说的话,无论那是不是真的。

      连城是个聪明的人,而聪明的人很少上当、很难被骗,除非……
      牵涉到马馥雅。
      所以连城“不相信”很难说是不相信湘云的品行,或是不想相信只有他一个人还拥有关于馥雅的回忆。

      等到湘云醒来时,连城正在雪中舞剑,雪迷了她的眼让她看不真切,但她感觉此时的连城不带一丝戾气,而明明,他握着的却是伤人的武器。
      湘云轻轻扣上门,想在连城发现前离开,于是,她也就没有看到连城在她转身后久滞的视线。

      本来应该是为期3天的祈福,却在接到皇后病危的消息之后匆匆结束。
      临别前,道长对连城悄悄说了句什么,让他眉头皱起。
      湘云猜是关于皇后的病情,可想想道长应该还不会神通至此,想了半天也就没再想下去。

      回到宫中后,连城让随行的宫人们回房,三人就匆匆赶去了慈宁宫看望皇后。
      正在为皇后诊治的,是上次帮湘云把脉的太医,他摸了摸胡子,起身一拜说:“娘娘这病来得突然,太子殿下,恕老臣直言,像娘娘这般朝日而起就立刻倒下,实是件棘手之事啊。”
      连城垂下的手握成了拳,他闭了闭眼,却只是径直的越过依旧躬着身的太医,到了皇后面前。“母后……”
      “太医——”湘云刚刚开口,徐婉却抢过了话头。“太医,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煎些些上好的药来?”
      “是,是。”太医倒退着快速的走了出去,湘云看着徐婉,感觉有些讶异。
      “母后——”“母后身体可还好?今早……”这徐婉像是铁了心似的偏不让她说话,每次湘云一开口,她必定截下话头。
      这样几次一来,湘云也没了开口的意向,就站在那儿看着徐婉对皇后嘘寒问暖,而自己却像是个外人似的。

      这么站了一会儿,皇后说她累了,让徐婉她们先回去,本来这湘云站在最外面,理应是先走的,可这徐婉却从后面不知怎么的推了她一把,自己挤前头去了。
      湘云只好跟在后头慢慢走,可刚到殿门口,皇后的贴身丫鬟嫣儿却拦下了她。
      “太子妃,皇后有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龙业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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