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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只是一面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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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1989,西柏林
I've been watching but the star refuse to shine. I've been searching but I just don't see the signs. I know that it's over there. There's got to be something for my soul somewhere.
I've been looking for someone to shed some light.
Chapter 3 不只是一面墙
早春的天气有一点冷,金褐色的卷发的少女呼出一口白雾,然后整个的往呢子大衣里缩了缩。
天快黑了,柏林墙的西面虽然不像东面那样死气沉沉,然而靠近墙也算得上萧索,过路的人总是裹在暗淡的色彩里,形色匆匆中,他们麻木而莫名恐惧。
这样的背景上,蓦然立着的等待的少女,金发和红呢分外的惹眼。十几岁正是在曼妙的年纪,美丽有难以捉摸,就像妖精一样。这样的年华是稍纵即逝的,可是却也是永远的。
失去了永远的少年离开临街的窗户,他的执事送来了徒有其表的餐前甜品,红茶的清香依然不可闻的弥漫着。托盘的顶层是带着荆棘王冠的骷髅,装饰着象征生命的鲜红蔷薇。
餐前甜品后是正餐,精选的灵魂被封在猫眼石中,闪耀着金绿宝石样的灵光。执事走到窗前拉起百叶窗,将人间隔绝到窗户以外的另一个世界。
红呢的少女看向那个二楼的窗子,昏黄的灯光从百叶窗里溢出,是与这个季节的封锁不同的,温暖的气息。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柏林墙上的探照灯不断的在她脸上扫过,那双若有所思地祖母绿眸子闪过一丝默然的笑意。
然后她又回到了自己的等待中。
月亮从交错的枝干间爬上了漆黑的夜空,用冰冷的吻换走大地的热度,探照灯运行时的叹息里不再夹杂着谁的脚步声。是时候了。少女抬起头,注视着周遭不可亲近的黑夜。
“带着面具的真相正诱惑着你,你感觉到受骗了吗?”
少女向声源望去,金瞳的男子穿着旧式的军装,那眼似乎通过她,看得到某一个金字般的灵魂。
“受到欺骗的不一定是我,”少女昂起头,那笑容倨傲,如同女王:“请将契约赐予我,我把我的灵魂交付与你,我希望通过完全的失败来得到成功。”
通过签订契约得到灵魂,是恶魔的摄食方式,他的种族则有更多的选择……然而同属于暗属性的存在,这样的方式于他并没有坏处,何况他偏爱这样的饵食。
克洛德端详着女子,她那优雅又倨傲的神态令他感到熟悉,可是眼神又令他感到陌生。她的袖口上有着金丝绣成的纹路,他认得那是福克斯家族家辉的变体。——福克斯家族的家主,那个有着金绿色眸子的少年的美味灵魂,下午刚被某一个恶魔接收,他那一贯安分的姐姐凯瑟琳一反常态地吞并了他的股份,然而谁都知道,福克斯家还有另一位令人头痛的掌门千金。
克洛德估量着眼前少女的灵魂,虽然他的种族并不是恶魔那样天生的灵魂猎手,可他在这方面却异常敏感。他嗅得到她的灵魂,那味道甘甜如斯,适合任何口味的精致料理。
于是克洛德将契约烙在少女的后颈,他恭敬地退开一步,行了个执事礼:“那么,福克斯家的蒙娃辛小姐,请称呼我为克洛德.浮士德。”
蒙娃辛立起了大衣的衣领,泛着冷光的契约书被挡去一半,她将手递给克洛德:“我叫蒙娃辛.D.梅菲斯特,我并没有流着福克斯的血。”
蒙娃辛在破哓前回到了福克斯家的白色建筑。
熄了灯的大厅里烛火和璧炉依然挣扎着没有熄灭,可是空气里已经凝上了一层同室外一样的寒气,守夜的女仆递上室内用的肩披与银色的烛台,蒙娃辛犹豫了一下没有换下厚呢的风衣。她带回的黑衣执事接过了烛台,一瞬间室内的火焰似乎都炽烈了一些——尽管倦意十足的女仆未曾注意到,福克斯小姐还是不赞同地皱了下眉。克洛德微微欠身,为他的小姐照亮黑暗的楼梯。
大宅二楼的楼梯旁,是一间有着玻璃顶和落地窗的温室,里面开满了各个季节的花,路过时,蒙娃辛听到凯瑟琳呼唤自己小名的声音。
“梦娜,”玫瑰花丛的中间,凯瑟琳.福克斯坐在轮椅上,穿着看起来很舒服的长裙和和很厚的披肩,病态苍白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锲着绿宝石的指环。她的眼角柔柔的,声音也软软的,透着一丝担心:“怎么这么晚啊……”
“劳您费心了,姐姐,埃瑞克的死令人难过,我不想您见到我的眼泪。”蒙娃辛低下头,微弱的光线下,她的眼圈似乎确实是泛了红的。
“走夜路不安全,”福克斯的家主微不可查的又红了眼角,她看着自己同父的妹妹,然后她看到了金瞳的浮士德:“不过,有人跟着会好些……”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克洛德半隐在黑发中地尖耳。
“如果您不介意,姐姐,我想回去休息了。”
凯瑟琳点了点头,于是她的妹妹走过来拥抱她,亲吻她的额头,微笑着向她道了晚安。
她看着自己令人担心的妹妹离开,静静地抿了口微凉的川宁。
黑夜将逝,她示意自己的执事推自己到窗边,她把手中的请帖交给他:
“请帮我交给范多姆海伍伯爵的执事米卡埃里斯先生。”
破哓,遥远的东方把亲吻以曙光献予四方,年轻的福克斯裹紧了白色的肩披,亲吻指环沉重的青翠,背负金色的家徽,凝视血色的黎明。
塞巴斯望着温室里的现代风格的装饰物,钢铁铸成的巨大框架被喷成雪白的颜色,从各色的仙泰来与飘香丛中伸出玻璃墙壁以外,又扭成了巴洛克一样有飞升感的弧度。他的对面坐着邀请者,凯瑟琳.福克斯。柔而不弱的人类女子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浅淡的橄榄绿,挡在微卷金发的后面,被白晰得近乎病态的肤色映衬得比他们应该是的样子更加鲜亮一些。她穿着淑女们喜欢的复古式蕾丝裙子,腿上盖着很厚的毯子。她正捧着中国的青花瓷杯子,小口小口的啜着千日紫,看得到她手指上的绿宝石指环,周遭是福克斯家徽的变体,黄金藤上开出的花。
“这次真的多谢您了。”凯瑟琳将杯子递给身后灰发的执事,拢了拢头发,又将手交叠了放在膝上。
塞巴斯望着阴影中的女子,她静静微笑着,好像一个幽灵。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毫不吝啬完美的微笑:“没有,我只是执行了主人的命令罢了,福克斯小姐。”
“这样,呵呵。”她微微偏了头,从执事手中接过了加好茶的茶杯,“伯爵究竟看上了什么?”她似乎并不急于品味瑰丽的千日紫,只是捧着那个精致的杯具:“仅仅是埃瑞克的灵魂?还是福克斯的可能性?”她小心翼翼地捧着,看着升腾的热气将自己恬静笑容的倒影融成不可追究的幻象:“当然,您不用给我答案也是可以的。”
“小姐真是十分的善解人意,您想问的应该是:这样做能为我的主人带来多少利益,而我们又能带给福克斯家族什么,对吗?”他看到福克斯家主的唇角微微又上扬了一些,“很遗憾,我们并不能带给福克斯什么,我只能够是完成您弟弟,埃瑞克少爷的愿望。而我的主人,范多姆海伍伯爵,得到了一份还算丰盛的晚餐,并且,也算是送上了一份迟到的贺礼。”
凯瑟琳端起花茶,把杯子的瓷边靠在嘴唇上。如果接受了来自恶魔的“好意”,必定将自己置于了不可知的风险中。然而,这毕竟是埃瑞克以灵魂为代价换来的,何况,蒙娃辛也……
不定数太多,她一时间无法决定。
“我不会搭上自己的灵魂的,米卡埃利斯先生。”她啜吸着花茶,橄榄石般的眼睛隐在水汽之后。
“埃瑞克少爷支付过了,小姐。”
“这点我知道。”她点点头。
绣球开的正好,是蓝紫的假花一般的一团一团,金盏有黄有白地开了一片,不远出生着细而瘦弱的藤蔓,他们开了很多不知名的花,灾难深重的红色,底部都长着黑色的斑点,像死亡的眼睛在窥视。
凯瑟琳抬起头来,她看见有着黯红玫瑰色眸子的恶魔在钢铁框架的巨大苍白色阴影里微笑。
然后她说:
请完成,埃瑞克的愿望。
塞巴斯跟着童仆走出玻璃温房,一路向下直到大宅的最底层。走廊的墙上挂满了福克斯家历任家主的画像,这些画像的主人们有着精明的眸光,用永恒旁观的漠然守护着这座年代久远的宅子,通过油画的笔法被消弱得温暖而暧昧的冰冷神态,陈旧得像哪一段不可追的时光。他在其中的一幅前稍作逗留,那是他的主人曾经的小未婚妻,被置于女主人的位置,神态中有被岁月洗炼出的沉稳与温和,眼角的吉光片羽中,甚至多了几分那位被称为英国最强贵妇人的侯爵夫人的影子。
那位夫人,他曾说希望她成为自己主人的目标与偶像,然而,人类的存在终究也不过数十载,百年之后连她的女儿也只是画框里的永恒,和她的丈夫一同,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模糊不可辨认。
人类本应如此,有生,必然有死,有死,自然有生。
所以人类所群居的地方总有一种特别的味道,糅杂在各种灵魂的气息里,刺鼻又诱人。
活着的味道。
不过,这座宅子,似乎参杂了不少异味啊。
“我很好奇,恶魔先生,福克斯家究竟要交出多少个灵魂才能使您得到满足?”
走廊的尽头,小麦色皮肤的女子穿着深紫色郁金香一样的套装裙子,上面有着精致的裂片与皱纹,用白色的丝带束了边。她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猫咪一样,性感又十足地甜美。
她的身后,黑衣黑发的执事,有着金眸和隐约可见的尖耳。
正是克洛德.浮士德。
塞巴斯看向金瞳的执事。
克洛德.浮士德。
百年间这名字无数次地涌上过他的喉间又无数次被生生地咽了下去,似乎一旦呼唤出口就是万劫不复,再也不能避免。于是便深深地压下去,一次又一次,直到比记忆更深,刻进灵魂里再看不出来。——也比记忆更加模糊,又是他甚至怀疑那个有着金瞳的恶魔是否真正存在过。他所背负的永恒的契约却不断提醒着他这一不可释怀的过往。于是这名字又时刻地涌上来,一遍又一遍,即使他甚至几乎要记不起那贪婪的蜘蛛的眉眼。
现在,他站在他的面前,一切他以为早已遗忘的往事都又鲜活起来,那个名字也呼之欲出……
克洛德.浮士德。
克洛德.浮士德……
然而,仍是不可以。这一切太过不实,克洛德.浮士德已经死了,连同他的永远一同被他亲手埋葬。他出现在这里,即使是恶魔,也无法理解,不敢相信。
他看向克洛德的眸子,那金色的眸光冰冷漠然,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他突然觉得寒冷,由内而外的。这样的克洛德与他的记忆相悖……
高跟鞋的声音猝然响起,在空旷的走廊中格外清晰,那声音把塞巴斯的目光拉恢福克斯二小姐身上,可是那个冷漠的眼神依然挥之不去。
那种看待陌生人的眼神。
真正的陌生。
“……以及下个月蒙娃辛小和姐将会前往威尼斯,争夺福克斯家族在意大利的势力。”恶和魔的执事送上茶点,雪域蛋糕上草莓的颜色鲜艳欲滴,在白色奶油的搭配下显得格外甜美诱人。
“嗯,那我们也过去。”曾经的女王的番犬放下手中的红茶,他翻看着当日的报纸,那上面仍旧是东西德的局势分析作头版。这使他感到无聊,他抬起头,看到他的执事端着精美的茶壶俨然走神已久。
“Sebastian?”
“Sebastian!”少年外表的恶魔少爷皱起了眉,“你在想什么?!”
“一个陌生人。失礼了,十分抱歉。”红瞳的执事笑了起来,这笑容使夏尔感到惊异,这是只存在在记忆里的,只是曾经的笑容,停滞在188丵9年的时光却仿佛重新流动起来。
夕阳的光影打在柏林墙的机和枪上,使这冰冷的杀人机器带上了一丝暖意。
“把赌注压在两只害兽身上,你真放得下心,奥西里斯。”地天使乌列收拢了六翼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银发男子。
黑色的镰刀在黄昏里投下巨大的阴影,银发男子坐在镰刀之上,“嘿嘿”得笑了起来。
习惯所赠予的太多禁忌被打破的时候
引发心魔的不是借来的寄托
再次回眸时看见的若不是残痕
幻象外围的影子就是真实
握着假面的人出现时
失去永远的人时间开始流动
碎了一地的涟漪里若是看不到万丈光芒
那么永恒将永不再来
然后,如果活着,就会依然在一起,不需要理由和终点,目标是前方。
as the paradise lost, out left the god without human thus the human left out
I found the center of fruit is late,
It is the center of truth today,
Cut the apple in two,
Oh, I pray it isn't true,
Once we dreamt that we were strangers.
we wake up to find that we were dear to each o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