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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韦柏翘这边正一切照旧进行着,然而李文升那边在几天后却出现了麻烦。
      韦德忠看上去像是心里有事,经常是一副很恐惧的样子。有时候出门,也只敢跟在李文升身后不远处,和做贼一样。
      李文升直觉得感到韦德忠心里有鬼,但是出于为柏翘考虑他也没有去追问,只是在平时的生活上对他提高了警惕。
      但是事情已经越来越到了令人难以容忍的地步,在有次上街不小心和韦德忠走失之后,李文升回家,居然看到韦德忠鼻青脸肿得坐在沙发上,显然是被人一顿胖揍过。
      “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文升眉头皱了起来,韦德忠这种人平时不务正业,被人教训原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他是柏翘托付给自己照顾的,现在这个样子,自己要怎么和柏翘交待?
      韦德忠见实在是瞒不下去了,一下子膝盖软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得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原来他在美国那边因为好赌败光了家产,还欠下了高利贷,现在追债的人都追到香港来了,还找了□□。韦德忠本来是想骗韦柏翘卖掉房子的,只可惜这几天都未见到柏翘的踪影。

      李文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两手把韦德忠的领子一拎,声音也严厉了起来:
      “你在美国那边害的他们母子还不够惨,现在还敢到这里来。我告诉你,柏翘以后由我来照顾,你不准再跟他有什么纠缠,马上给我滚!”
      韦德忠顿时慌了神,但他常年坑蒙拐骗,这几天不时听到李文升和柏翘通电话,知道他对于柏翘是异常的关心,心念一动,便计上心来:
      “李SIR,我也不想啊,我也想一死了之啊。但那群人扬言,如果我不还钱,他们就要抓柏翘走,要打断他的腿。李SIR你说我这个人渣死不足惜,可是柏翘怎么办呐?”
      韦德忠一面哭诉一面打量着李文升的脸色,暗自庆幸得看到李文升在听到“柏翘”两个字后变了脸色,握紧自己衣领子的手也松开了。
      他不耐烦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问道:
      “你欠他们多少钱?”
      “20万。”

      说多不算多,但说少也不算少的一个数字。对于李文升来说,一下子根本不可能凑出这么多的钱。
      “我想想办法,”虽然无奈,但李文升还是硬邦邦地丢下了一句承诺,转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韦德忠,脸上又是一阵厌烦的表情:“这次的事情过了以后,你就离开香港,不准再接近柏翘。”
      韦德忠直把头点的如捣蒜一般,望着脸黑成一片的李文升,赶紧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龙哥,上次说的那个欠了我们20万的韦德忠,最近不知怎的,和一个条子搅在了一起,害得我们没法上门抓人,您看……”
      昏暗的地下室,一个马仔上前,对坐在正中椅子上,抽着雪茄的老大汇报着情况。
      季子龙头一扬,皱起了眉头:“条子?哪个条子?”
      “李文升。”
      季子龙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闪现出几丝阴狠来,“哼”了一声,将雪茄重重的掷到了地上。
      李文升?真是冤家路窄啊!
      几年前和警方的一次大规模械斗,死了数十个兄弟,亲弟弟也被抓进去判了无期,一辈子也算是交代了。当时条子中,领头的就是这个李文升。
      “他们怎么搞到一起的,给我去查清楚!”

      小弟一看大哥心情明显不好,匆匆应了一声便退出去办事了。
      季子龙烦躁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情有李文升参与其中,他的身上就像是被人点了把无名的火在燃烧着,教他坐立不安。大脑里叫嚣着报复与破坏,片刻都不得停息。终于盛怒之下,他抓起身边的椅子,狠狠的朝大门掼了过去。
      李文升,我要你死得很难看!

      “龙哥,兄弟们这几天打听到了。韦德忠有个儿子叫韦柏翘,现在在警校念书,李文升对他可好了,不仅在学校里多方照顾,私下里也很亲密,还供房子给他住。”
      季子龙眉头一皱:“警校里那么多学生,李文升为什么单单供给他一个人房子?”
      “听说,”那小弟卖了个关子,凑近季子龙耳边:“听里面一些人说,李文升在和那小子搞断臂。”
      “什么?”
      “咳咳……龙哥,断臂,那个,就是gay,玻璃,基佬。”

      季子龙当然明白断臂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很吃惊,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就是,就是这个小子。”有人递过来几张照片,看上去像是偷拍的,因为照片中的人眼睛都不在看镜头。清秀的少年坐在长椅上,正在专心地温书。有一张可能是他觉得累了,正把目光投到远处眺望,平静悠远的眼眸特别灵动,就算是在照片里,似乎也能让人觉出活意来。
      “长得倒是挺俊的,”季子龙一张一张翻着照片,看到最后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你是说,李文升就是对这个小子,特别好?”
      “哎呦,妈呀,老大,”那小弟把大腿一拍:“好成什么样了?人都说,李文升一粗爷们平常屁事都不放在心上,单对这小子,那真是放在了心尖的尖上,连他那个赌鬼老爸都接回去了,你说,还能有什么话说么?”

      季子龙听着听着,突然“嘿嘿嘿”得笑出了声音来,一口白的渗人的牙齿露在外面,瞧得人有些胆寒。他举起手中的照片,又仔细看了一会儿,扔在了桌子上,手指头“咚咚”得在上面点了几下:

      “行,找几个人,看看能不能把这小子给诓出来。”

      曲明昌结束了一日的训练,累得够呛,谁知一回家又被李文升叫到了一边,对方还看上去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曲明昌很不耐心得做了个拜托的手势,已经是几十年的老朋友老战友了,用不用这样啊。李文升见他的确是又累又烦,心下一横把事情讲了出来。原来他是想向曲明昌借钱。
      曲明昌翻了个白眼,回了房间,片刻之后把自己的存折和证件都拿了出来,交到了李文升的手里。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的个性,如果不是真有困难,他是绝对不会冲自己开口的。李文升捏着那些薄薄的东西,心头一阵暖流涌过,不顾曲明昌的阻拦,硬是以自己的名义打下了欠条。
      如此东拼西凑,凭着自己几十年在街坊四邻积攒下的声誉和信用,李文升好不容易将二十万的现金凑齐了,预备交到韦德忠的手中,却发现韦德忠不在屋里。
      会去哪里了?韦德忠在香港又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平时又害怕出门的人,怎么会主动的跑得没个影子?
      李文升心里有些奇怪,在数次拨电话都没有通之后放弃了。
      算了,反正那些人要的是钱,想必没有钱的话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韦德忠的确是主动离开的,那是因为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那个人承诺,如果他做到一件事情,就可以不用还钱,具体是什么事,要他当面去谈。
      所以韦德忠很紧张的来到沿江处得一处废弃工厂里,和一个老大模样的人见了面。老大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凶恶,但是对自己还算和气,一点不像那些讨债的马仔。
      “这是你儿子,对不对?”季子龙开门见山,将一张照片摆到桌子上,很不经意地问。
      韦德忠看了看照片,然后很警惕地看着对方,犹豫了一下,摇着头说不是。他表演得并不好,很显然瞒不过对方。
      季子龙笑了笑,不去戳破韦德忠的谎言,只是继续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你把你儿子叫出来,我们问他一句话,问完之后就放你们走,而且钱也不会再要你还。”
      韦德忠吃了一惊,站起了身:
      “这事和柏翘没关系,有事就冲我来,我儿子又没钱,你们找他做什么?”
      二十万就买柏翘一句话,骗小孩子呢?更何况韦德忠也不傻。是,他是想要钱,他是把希望寄托在柏翘身上,但他还没良知泯灭到把柏翘拖下水的地步。
      然而事实却让他的这些觉悟,来得迟了一些。

      对方温和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招手,几个涌过来的马仔对着韦德忠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把他按到地上,抢走了他的手机。
      韦德忠眼睁睁得望着对方拿着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连手机号码都查清楚了,韦德忠心里一凉,更是确定对方是有所图谋的,不由得挣扎了起来。
      季子龙冷冰冰得看着像一条鱼一样在地上扑腾的韦德忠,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把手机凑到韦德忠的附近。

      “喂,爸爸,什么事?”
      韦柏翘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韦德忠恨恨地望了眼季子龙,闭着嘴不肯说一句话。
      然后一只脚踢了过来,在自己头上狠狠踹了两脚。一阵眩晕之后,韦德忠抑制不住,喘息了两声。
      对面的声音静默了一会儿,随即就是韦柏翘惊慌失措的声音:
      “爸爸……爸爸……”
      季子龙悠闲地拿过来话机,说了一句话:
      “韦柏翘,一个小时后,去小后山南大门那里。”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你要是敢报警的话,我们立刻送你老头上西天。”
      他拿起一个啤酒瓶,死命得砸在窗户的铁栏杆上,发出很大的“啪”得一声。
      然后他不由分说挂了手机。
      韦德忠额头和鼻子都流血了,正趴在地上费力地抬起头,一边喘息一边艰难地问:
      “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笑得他的心都不由自主发起了冷。

      韦柏翘脸色煞白得握着手机,看上去六神无主的样子。
      他刚才闹出来的动静早就吸引了旁边人的注意,钟立文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地问:
      “你怎么了?没事吧?”
      一句话似乎是拉回了韦柏翘些许的神志,他看了眼身边的钟立文,脸色有些犹豫和紧张,然后他摇了摇头:
      “阿文,我爸爸叫我回去有点急事,你等会,等会帮我补个假条。”
      他站起身,将桌子上的东西胡乱收拾了一下,拿起自己的外套,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留下愣在那里的钟立文。

      小后山是座不太显眼的山,不高,主要是园林公司培育树苗开发出来的地方。傍晚的时候比较热闹,平常一些年纪很大的阿伯会来这里散步。但是下午的时候,便是四下无人了。
      韦柏翘抱着自己的衣服,手里紧紧地捏着手机,在约定的南大门那里转来转去,却不见一个人影经过。他不敢走,也不敢放声去喊,只能在那里徘徊,一边注意着四周。
      突然不远处车道上驶过来一辆车,玻璃全部打上去了,从外面一点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是很奇怪的是:明明四周都没有人,路上也没有红绿灯,它却停了下来,而且在不停的按着喇叭。
      韦柏翘明白对方很有可能是在招呼自己。
      果然,自己刚走过去,车玻璃就很快降了下来。
      “韦柏翘?”车里的人带着墨镜,也不把头伸出来,就那么懒懒散散得问着,看上去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聊天一样。
      韦柏翘紧张得点了点头,一面焦急地问:
      “我爸爸呢?”
      那人却没急着回答,只是抬起头朝四周看了一圈,压低了声音:
      “我说,你没带不该带的人来吧?”
      “没有。”韦柏翘连忙摇了摇头:“我爸爸呢?你告诉我他在哪?”
      那人又看了会儿四周,似乎是确定下来周围没有人,这才看了韦柏翘一眼:
      “上车。”
      “去哪?”
      “废话少说,叫你上车就上车!”
      韦柏翘眼神闪烁了两下,望着那人狰狞的脸色,最后还是心下一横上了车。
      他在车上一直坐卧不安,心情无比焦急,偏偏他怎么问身边人都不肯说一个字,只是很耐心得带着他在市区转了好几个圈子,然后才开着车又朝小后山驶去。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这次是从西门进,那边是一个企业刚刚废弃不用的加工厂,又和投资商暂时没有达成统一意见,因此很长时间了却还在等着变卖。
      韦柏翘被推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气息瞬间有了些改变,带着一种嗤笑和嘲弄的感觉。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脑海中回忆着这些人的影子,却发现丝毫都没有。他定了定心神,望向了那个似乎是老大的人:
      “我爸爸呢?”
      老大颇有兴趣地打量了他几眼,然后朝墙角歪了歪嘴。
      韦柏翘看到韦德忠正缩在墙角那里,一头乱发垂在额头前方,脸肿得老高,看上去很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怒火和焦急一齐冲了上来,急急忙忙跑到韦德忠面前,就要扶他起来。
      “爸爸,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韦德忠的身体,拿袖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
      韦德忠的眼神有些涣散,在听到韦柏翘的声音后一点点有了些意识,一把抓住他儿子的手,他着急得上上下下打量着:
      “你怎么跑来了?柏翘,你怎么跑来了?”
      “我接到他们电话,他们……”
      韦柏翘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喉咙那里一紧,被人从后提着衣领子拎了起来,扔在一边的地上。他还来不及从地上站起来,就被对方用手掐住了颈子从后抵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好了,你们父子叙完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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