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过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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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德基的全家桶还是过年吃比较有意义，就像有些话留着过年的时候说，效果往往出人意料。——展颜Weibo
此刻已经八点，春节联欢晚会的前奏音乐准时响起，陆之航走到展颜旁边坐下，展颜把剥好的橘子塞进他手里，起身给沐英添了茶水，然后坐回原位认认真真看起了春晚。
陆之航看着这样的她觉得有些好笑，在家里，她是能躺着就绝不坐着，现在正襟危坐，背挺得笔直，春晚看得专注认真，仿佛那聒噪的小品十分有趣似的。
当小品越来越无聊时，沐英终于也看不下去了，改为和展颜聊天。
“初三你跟着我去岳老家拜年，顺便让岳老帮你看看，开个方子，过年期间就开始调养。”
“妈，什么方子？”陆之航很疑惑，转头看着展颜，问：“你哪不舒服吗？”
“能是什么方子，当然是调理身体的方子，你们年轻人不懂得爱惜自己，成天吃外卖，又加班熬夜的，身体都是一副空壳了，为了下一代的健康，早早把身体养起来才是正经。”
说完，指了指黄婉清，语重心长道：“婉清也是岳老调养出来的，你看现在胎像平稳，面色红润，也没遭什么罪。”
这下可把展颜给惊到了，她压根不知道黄婉清此时已有身孕，难怪之前去咖啡店，她只点了一杯热可可。
黄婉清歉意地朝着展颜笑笑，“刚查出来没多久，孩子月份还小，爸妈说怀孕前三个月最好不要对外说，否则会惊动“胎神”，对宝宝不好。”
展颜表示理解，由衷地说了声：“恭喜！”
整个晚上，展颜保持着最得体的笑容弧度，小心地藏着困意，谨慎地回答所有沐英的问题，这场超长待机的谈话终于在沐英的困倦之下，落下帷幕。
“你可真厉害，妈都说累了，你还这么精神。”黄婉清挪揄道。
展颜捏着早已发酸的腰，细细抽气，无奈道：“我也是强弩之末了。”
陆之航把她从沙发上托起，一手撑着她的手臂，一手扶着她的腰，边走边对黄婉清说：“大嫂，我们先休息了，新年快乐！”
此时，陆之翔还没有从书房出来，黄婉清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相携的一对璧人，心里发酸。当年她刚嫁进来的第一个春节，陆之翔把她一个人扔在客厅独自面对，自己借着身体不适为由窝在房间里睡觉，反而平日里对谁都冷冷淡淡的陆之航，整晚都陪在展颜身旁。果真如言蹊所说，她没有看男人的眼光，怎么就把一颗真心捧给了冷心冷肺的陆之翔了呢？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却在她心灰意冷之际给了她一线希望，为了孩子，她一定要把这个家守住。
回到房间，展颜先去洗漱，出来的时候陆之航已经把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妥当，这倒是省了她一桩事。
她包着头巾坐在梳妆镜前，看着微信里不断跳动的祝福信息，她点开对话框，发完了全部的拜年信息。陆之航就是在这个时候，拿出吹风机，插好电源，站在她身后。
展颜放下手机，伸手去接，被陆之航挡开了。
“你干嘛？”展颜疑惑，这个吹风机难道不是给她用的？
陆之航轻咳了一声，有些别扭的说道：“我帮你吹吧。”
气氛陡然变得尴尬，展颜呐呐地收回手，眼睛东飘西飘，就是不敢和镜子里的陆之航对视。
陆之航慢慢解开她头上的毛巾，然后把吹风机开到中档，左手拿着吹风机，右手手指伸进头发里，撩起来，先让风吹在手指上，再传导到她头发上，吹到六成干，他把档位调到低档，托着发尾，慢慢烘干，动作温柔细致，待到八成干，他关掉了吹风机，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你以前……经常帮人吹头发？”陆之航的动作娴熟，一看就是做惯了的。
“嗯。”
听到他的回答，不知怎么，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除夕夜里，四周静谧，卧室昏黄的灯光下，镜子前的两人相顾无言。
在这段婚姻里，主导权一直在陆之航那边，结婚是他先提起的，有误解也是他先解释的，他的表现堪称完美，可至始至终展颜无法确定他投入的感情有多少。
展颜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陆之航心里那个最理想的能和他步入婚姻殿堂的人，包括绯闻开始之时他对她提出试试，可能自己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在绯闻的压力之下，在感情与前程的抉择之中，他身边正好站着的那个人。
这份不公平一直存在于他们的婚姻之中，展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沦，却无计可施，才会让她心里失衡，做出幼稚之举。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中酸涩，开口道：“回墨尔本那天，我在机场遇见她了。”
这是对她回墨尔本之后无缘无故态度转变的解释。
陆之航没有说话，只是透过镜子，静静地看着她，眉头微皱。
展颜苦笑：“我这个人一向不怎么自信，尤其是在和她的对比之下，更让我觉得之前孤注一掷迈入这场婚姻是一个错误。”
还是无法将自己的想法如数告知，就算是关系亲密的夫妻，都还有不想让对方知道的秘密，自己先动了心，便是他们这段婚姻里无法言说的秘密。
陆之航双手搭在她肩上，力道不自觉加重，让她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我过去的一切它就原封不动的保存在那，这是遇到你之前发生的，我无法否认它的存在，但是过去的一切我既然已经让它蛛丝尘网，就必不会再将它打开。”
“语言这门艺术，我从小就掌握的不太好，比起言语的苍白，我更信行动的力量。比起他人之言，我希望你能看看我是怎么做的。”
陆之航的坚定，就好比是颗定心丸，每每听到，当下总是心安几分，可是药效一过，又会变得患得患失。但是，有总比没有好，想想和怀着身孕的黄婉清闹离婚的陆之翔，展颜觉得自己的婚姻生活离一地鸡毛还是有那么些距离的。
李淑珍的来电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氛围，陆之航拿了睡衣转身进了浴室，展颜接起电话：“妈，新年快乐！”
“颜颜，新年快乐！在B市怎么样？吃了些什么？你大嫂好相处吗？”
听着李淑珍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展颜心里头闷闷的。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大概就是做母亲的关心，以前展颜会不耐烦敷衍过去，现在一个人身处异地，才体会到这些多么难能可贵，她一一作答，小到吃了什么菜，味道如何，再到今年春晚哪个小品好看，都与李淑珍品评一番。
听着展颜在电话那头说得详细，李淑珍知道她过的不错，放心不少，但她也是做过媳妇的，知道新媳妇在婆家过年，终究会有些不便，免不了再三嘱咐：“明日他们家有人来拜年，你看看你大嫂，学学她是怎么说怎么做的。以前在L市，让你跟着我和你爸去应酬，你偏不去，一点经验也没有这可怎么是好。”之后又免不了叹气：“不过，他们家来往的也不是L市这些小老板，总之，明日你机灵一点。”语气里有着深深的担忧。
对于明日的应酬展颜心里还是有点底的，黄婉清之前已经提点过她，陆之航回来之后也准备好了相应的礼物和红包，明日她只需要见机行事，就不会出错。
指针指向十二点，新的一年正式到来，展颜隐约听到《难忘今宵》这首固定曲目从远处传来，往年这时候，正是他们家族群里疯抢红包的时候，她点进微信，果然看到李俊宇发了个大红包，8秒就被一抢而空，她慢了一步，连零头都没捞着。
她气闷地在群里回复：“我什么都没抢到，大哥快重发。”
李俊宇回复的毫不客气：“自己手慢，过时不候，叫妹夫来发个红包，上次赢了那么多，没点表示可不行。”
回门宴那场胜仗果然是被李俊宇给记上了，要是今年回L市过年，陆之航肯定会被李俊宇拖着打麻将，这会儿估计都还下不来台，想到这，展颜翘起了嘴角。从小到大在和谐温暖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的她，还未体会过陆家这种过节气氛，不难推测出陆之航冷冷清清的性子是如何养成的了，可见，有权有势并不代表有家庭温暖。
凌晨一过，陆之航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得正欢，手机振动摩擦着柜面持续发出“嗡嗡”的声音，展颜侧身捞起来一看，唐言蹊三个字夹杂在数条信息中跃入眼前，展颜默默地将手机放回原位，钻回被窝，眼不见心不烦。
陆之航洗完澡出来，展颜被响动惊醒，整个人迷瞪瞪的。
“抱歉，吵醒你了。”陆之航语气温柔。
“我怎么睡着了？”展颜揉着眼睛，自言自语。大抵是近段时间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又严重缺觉，这会醒来依旧哈欠连天，觉得困得不行。
陆之航关了大灯，留下他那侧的台灯，掀开被子上床，展颜见状，撑着最后的那丝清明，贴着他的背抱了抱他，呢喃道：“陆之航，新年快乐！今年也请你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过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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