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人在天涯》沈思

3、008-011残兵大逃亡

　　008
　　山沟里，公路两旁，炮火四起，喊杀连天。
　　大军受阻，左冲右突，一片恶战场面。
　　老兵抱着机枪，在李连长的指挥下，躲在路边小村庄里的一段矮墙后面，不时地向冲上来的敌军扫射。福清躲在一边更换弹盒。
　　突然，一颗子弹打中了老兵的头部，老兵歪抱着机枪倒了下去。
　　李连长指挥着福清：“快，往左边打，敌人又冲上来了。”
　　福清将老兵推在了一边，抱起机枪就往左边打。
　　敌人一个个倒了下去，战场上暂时恢复了平静。
　　福清探了探老兵的鼻孔，见还有气，就帮他包扎伤口。
　　过了一会，李连长传达上头命令说：“快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福清指着老兵：“他怎么办？”
　　李连长罢罢手说：“顾不了他了，把他留给共军，算是他的福气啦！”
　　福清抱起机枪，在李连长的指挥下，跟在一辆坦克后面，边打边退。

　　009
　　在一片荒野上，打得七零八落的残兵败将们聚在一起，几名长官正在清点人数。
　　一辆坦克上架着天线，发报机在不停地鸣叫。
　　福清面前架着机枪，坐在地上警戒，又冷又饿，直打哆嗦。
　　忽然，天空中传来“隆隆”的飞机声，荒地上一片欢呼。
　　几架飞机在低空盘旋了一下，扔下了一捆捆的东西。
　　兵士们争相抢夺食品、棉袄等东西。
　　长官们在一边瞎指挥，骂骂咧咧的，有的还对天鸣枪警告。
　　福清仍旧坐在原地没动。
　　不久，李连长派人来替岗，并送上吃的东西，拍着福清的肩膀夸了一句：“好样的！”

　　010
　　街头巷尾，宵烟弥漫，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
　　一队又一队的解放军，从城外涌进城里来，与抵抗的国民党军队展开了巷战。
　　福清所在的部队被安排在一所学校的大楼里抵抗，他正抱着机枪在屋顶上居高临下扫射，并不时地更换位置。一名弹药手跟在他的身边。
　　此时的李连长已升为营长，正在楼顶上紧张地指挥战斗。
　　李营长用望远镜看了看解放军越涌越多，大楼快要守不住了，就挥手大喊：“快撤，往后撤！”
　　福清跟在李营长后面，边打边退，退到了一座学生宿舍楼边。
　　宿舍里立刻大乱，被困在里面的男女学生四处乱奔。
　　李营长顿生一计，对手下说：“快抓住他们，抓住男的当先锋，抓住女的当老婆！”
　　于是，兵士们争着抢人，抢到的大都是弱小的女子。
　　李营长指挥着兵士们带着他们上了三四辆卡车，向城外开去。一路上不光没有遭到解放军的攻击，有时还让开了一条路。车队一直开到了公路的尽头，来到了一座庙里安顿下来。
　　李营长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大伙说：“现在我们安全了，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两个钟头以后我们再集合，丢下笨重的东西，轻装上路，目标是海边，那里有我们的海军在接应我们。”
　　兵士们才放心大胆地玩起了女人，庙房里传出一片哭声。
　　福清扛着枪，在庙外警戒。
　　011
　　傍晚时分，海边码头上，两三条渔船正在靠岸，几名渔民跳上岸，忙着系缆搁跳板。
　　李营长带着队伍冲了上来，纷纷跳上了船。
　　一名船老大慌张地地上来说：“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李营长大模大样地走上前来说：“我们是国军，劳你们把我们送到军舰上去。”
　　船老大马上说：“我们船小，要乘上那么多人，怎么到得了海上？”
　　李营长马上伴起了面孔：“少费话，把东西都卸掉，每条船留下两个人。”说着，把手一挥，兵士们立刻乱扔起东西来。
　　“我跟你们拼了！”船老大说着，一头撞向李营长。
　　李营长没提防，不防跌入水中，大呼道：“救揪我！救揪我！”
　　大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敢下水。
　　福清赶紧把枪交给了副手，跳入水中相救。经过一番努力，好不容易才把李营长推到了船边，兵士们七手八脚地帮忙把李营长拉上了船。
　　李营长吐了几口水，吃力地说：“把那个王八蛋给我毙了。”
　　兵士们左顾右盼的，发现那些渔民趁着混乱之际早就跑了。
　　李营长骂道：“他妈的，便宜了他们。你们谁会开船？”
　　没有人回答。
　　福清爬上船来，举着手说：“我会。”
　　“很好！”李营长马上当众宣布：“从今以后你就是副营长了，除了我以外你们都要听他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