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卓少

3、·As my memory rests , but never forgets what I lost .

　　·As my memory rests , but never forgets what I lost .

　　春天来得很快，而我和陆梵的关系也像指数函数一样飙增。
　　大学自习室已经成为我们的常住地，放学一同结伴去自习、吃饭，晚上学累了一起出去散步，回来继续学到家长来接我们。日子在继续，安稳的日子，安稳的叫人踏实。
　　不知不觉，陆梵这个人在我心中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而当我发现的时候似乎已经无法再去改变什么。
　　这种认知其实是让人有些发慌的。

　　从中午开始我的心情就变得很复杂，不知是因为窗外阴郁的天气，还是因为中午同桌的一句话。
　　‘今晚我可以跟你和陆梵一起去自习吗？’
　　末了还附上一个笑脸，让人无法拒绝。
　　百无聊赖的坐在陆梵身边听着她和周围同学嬉笑怒骂，自己一边极力压下心中无由来的别扭，一边思忖如何跟陆梵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只不过是多个人自习而已。
　　卓易珩，陆梵是你什么人，你在别扭什么，管管你的占有欲，这有什么的，莫名其妙
　　我重重闭上眼睛，这有什么的。
　　手指像是痉挛一般抓紧椅子，呆了几秒后我重新睁开眼睛，趁着陆梵喘口气的空当开口。
　　“嗳，今晚我同桌想跟咱一起自习。”
　　口气是让自己想掐死自己的故作平淡。
　　陆梵的动作像是顿了一下，目光扫了我一眼，口气是一贯的淡然：“我无所谓，你不介意就成。”

　　你不介意就成。
　　直到坐到自习室里我还在琢磨陆梵这句平淡无心的话。
　　眼前写满笔记的习题册变成一片白芒，转头看看已经在自己身边掏出书专心看书的同桌，再看看坐在前排的陆梵，下唇已经不自觉被自己咬得有些发白。
　　要是当时自己说介意多好，心里有个声音有些不甘心的嘀咕一句，却迅速被自己死命按下去了。
　　皱眉挠挠头目光重新转回手臂压着的习题册上，笔尖抵着草纸不知道在画些什么东西。
　　“我回去了。”
　　还在自己暗自纠结的当头，耳边无预警一句压低声音的话。耳廓感受到的热气吓得我一个激灵，微侧过头眼睛正好对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陆梵平静的目光。
　　竭力掩饰自己表象下的惊慌，我目光顺着已经背好书包的她，皱眉看看手机压低声音开口：“现在才几点，你怎么就走？”
　　“太热了，回家去。”陆梵目光扫一圈教室。
　　初春而已热个鬼，心里暗想着，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另一句：“恩，那你回去路上小心点。”
　　“恩。”简单的点个头，陆梵又转身跟我同桌打了声招呼，转身往教室外走去。
　　等到陆梵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像泄了气一样趴倒在桌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的黑板。
　　“嗳，你俩不会有一腿吧？”同桌偏在这时候凑过来调笑。
　　“滚你妹，怎么可能。”
　　“哦哈哈哈，她不是吃醋走掉了吗？”不知死活的接了一句，同桌笑起来的模样活像只狐狸。
　　受不了似的白了她一眼，我继续盯着黑板发呆，心脏却因为同桌的玩笑漏跳了几拍。
　　不可能不可能，卓易珩，你就是寂寞太久了。
　　扯起嘴角勉强抽动几下嘲笑自己，眼仁却还是忍不住转向刚才陆梵离开的方向。
　　大概春天了，春心萌动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最后，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昨儿怎么那么早就走了？”第二天傍晚跟着陆梵绕着大学溜达的时候，话题绕绕转转自己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春天傍晚的阳光穿过头顶树叶投射下来，刘海的阴影掩去了陆梵脸上大半的表情：“说了啊，觉得热。”
　　“那你回家有效率吗，家里也没凉快多少。”
　　“还好，回去没看多少就洗洗睡了。”
　　“哦……今晚你还那么早回去么？”自己踩着人行道旁的马路牙子，口气随意。
　　“不了，还是自习室好点儿。”陆梵摸摸鼻子答道。
　　顿了顿，她目光突然盯向我，转而转向我的脚下。我在心中暗叫不好，可惜还是慢了一拍，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就被陆梵一巴掌推下人行道。
　　“幼稚！”有些好笑的看着在推完我的下一秒就像兔子一样窜的老远的陆梵，我有些气结的比了个中指。
　　陆梵好像很开心，笑的傻兮兮的像个小屁孩。斑驳的树影夹着阳光映在她脸上，整个世界莫名灿烂了不少。
　　我心里动了一下，突然一个助跑猛的扑到她身上：“背我！”
　　“不可能！”被我纠缠住的陆梵左右乱晃，企图把像树袋熊一样扒着她的我甩下去。
　　“不嘛，快背快背！”软磨硬泡且蛮不讲理向来是我对付陆梵最常用的招数。
　　“下去！”
　　“不要！”
　　“快点儿！”
　　“你背我！快！”
　　“你那么重老子怕被你压死！”
　　“你才重你全家都重！不管！”
　　最后陆梵没辙的蹲下来，半侧头开口：“上来。”
　　我咧着嘴傻呵呵的笑着，半退一步助跑猛的窜上她的后背，双臂圈紧了她脖子：“起来吧！”
　　两手揽上我膝盖窝，陆梵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还不忘抱怨一句：“真他娘的沉！”
　　下巴抵在她颈窝，我手臂稍微用些力气勒她：“你说谁沉！”
　　“你！沉得像头猪！”话虽这么说，陆梵还是搂紧了我的腿，慢慢向前走去。
　　不甘心的用下巴尖狠命磨她的颈窝，自己心里却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如果能一直被她背下去就好了，很舒服。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我半侧过头有些担忧的开口，嘴唇隐约都能感到她脖颈冒出的热气：“嗳……我真的很沉吗？”
　　“真的。”陆梵不怕死的迅速接一句，语气还该死的一派正经。
　　换来的是我对她□□的新一轮折磨。

　　在那天之后很久的某一天，我突然才意识到，也许从那天开始，也许更早，陆梵对我来说已经不是朋友了。至于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陆梵，陆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