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谁春（佐卡/鼬卡）》小城

3、第 3 章

　　三
　　一直到了午后，卡卡西才从成堆的各种报告中抬起头来，一边听着伊鲁卡对最近任务的总结，一边看着鹿丸在身边对卡卡西刚批改过的物资供应报告做研究思考。
　　静音端上来的午饭早就凉透了，卡卡西揉着太阳穴，一边深深皱眉压着胃里的空旷，一边用力让自己脸上面罩和护额外仅露的一只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这时宁次走了进来，伊鲁卡刚好报告到一个完整的阶段。宁次看着桌上的饭明显的拧了一下脸，卡卡西却微笑着示意他开始报告工作。
　　宁次说：“战后重建的第一阶段的任务已经顺利并超计划完成，民宅已经修复完成90%以上。第二阶段的计划已经启动，目标是修复各种公共场所。凯老师那边传来消息，新的木叶医院已经建造好，我马上要过去验收。”
　　卡卡西点点头，微笑道：“啊，那么我们一起去吧。”
　　话音未了，静音和鹿丸都用忧虑的眼光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伊鲁卡站在身边轻轻道：“卡卡西大人，您可还没吃饭呢。”
　　卡卡西缓缓站起来伸展了一下手臂：“没有关系，出去透透气也好。”
　　没有人争执，静音把一件崭新的火影袍拿过来帮他穿好。卡卡西迷着眼看静音一丝不苟的神情，轻轻调侃道：“原来那件袍子还很新，你不会把它洗破了吧？”
　　也没人对他毫无意义的调侃做出回应。静音只是认真谨慎的帮他将腰线拉直，将衣领拉挺。卡卡西也没有再多异议。根据他的要求，新的火影办公室在第二阶段计划的最后一项，顺序甚至被排在新的公共浴池之后。火影岩的雕塑计划也被他排到九霄云外，用他的话说，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于重建，火影的事永远在村子的事后面。但是衣着这一项却不能再过度省略了。新的木叶新的火影新的希望，卡卡西每天视察成了工作的第一要点，这位给所有人带来希望的新火影，总不能穿的破烂，让人们以为物资供应已到穷途末路。
　　他是木叶的太阳，必须随时绽放光芒。

　　卡卡西顶着一头耀眼的银发，弯着一只月牙般的眼睛，带着静音鹿丸宁次，穿过新的住宅区，穿过伤员们的集中护理区，穿过材料的堆放区，穿过各种建筑的在建区域，所过之处，必有一波呼声。
　　“火影大人！火影大人！”
　　而卡卡西永远笑咪咪不疾不徐的一声声回应：“hi，hi~~”
　　佐助坐在最阴影的角落里，看着卡卡西微笑着安慰护理区的伤员们，木叶医院已造好，马上就可以搬进新的医院；然后又穿过阳光灼热的街道，站在在建房屋的下面，仰面向上望。有的人已吃完了饭继续做最后的检查，有的人就在灰尘中捧着盒饭就餐。无数个鸣人一边在墙上做最后的粉刷，一边集体回头大喊：“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一成不变的温柔微笑：“hi~大家辛苦了！”
　　宁次开始用白眼检查房屋的结构是否紧凑结实，卡卡西就在房屋下跟每一个人交谈。佐助定定的看着卡卡西刚毅瘦削的身影，说不出来的心酸。他身上那件崭新的白色袍子，在佐助的印象里，好像是按照四代火影袍的样式而制作的。穿在卡卡西的身上，英姿有加，俊逸有余。一个不经意转身的背影，清瘦中带着不屈的挺拔，淡泊中带着坚韧的意志。
　　他看着卡卡西随手抱起一个手里提着饭盒的小女孩，问她给谁送饭来，小女孩怯生生的脸上爬满了红晕：“火影大人，可以请您吃我亲手做的盒饭吗？”
　　卡卡西愣了一下，随即又弯起新月般的眼睛：“hi~”
　　放下小女孩，接过盒饭，卡卡西就地坐在建筑区里，就着漫天而下的木屑与灰尘，伸手掀开面罩，大口大口开始吞咽。仿佛是天下绝顶美食，卡卡西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表情心满意足回味无穷，怎么说这吃相都算不上优雅，却赢来了四周所有人的鸦雀无声。
　　卡卡西的脸……

　　佐助的心就这样零落成尘。
　　就因为卡卡西纯净的脸上扬起的那一抹微笑。
　　那是一张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脸。没有疤痕，没有斑驳，没有惊天动地的天人之姿，没有倾国倾城的惊鸿照影。然而明眸，皓齿，然而清瘦，雅致。世界上所有形容美好的词语都不能用在那张脸上。
　　好像久经沙漠的人，看见了一眼生命的泉。

　　卡卡西把饭盒还给那个小女孩，然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乌发。静音默默走过去，拣起面罩重新帮卡卡西带好。卡卡西没有拒绝。看着四周惊呆的看着自己的人，卡卡西再次深深弯起了眼。静音在他身后帮他系好面罩时，用只有卡卡西能听见的声音说：“以后不要再摘下来了，扰乱正常的工作秩序。”
　　卡卡西微笑着低声说：“hi~”
　　随着卡卡西面罩重新回到脸上，人们的工作在短暂的停滞后又恢复了进程。只是再次开始的工作中，士气高昂百倍，旋律轻快百倍。
　　然后卡卡西就在转身回程的路上，不经意看见了站在最阴影处正注视着自己的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