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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碧泪绣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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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狠狠的拍我的背帮我顺气儿,“笙笙,你说你都多大了,十七八岁的人儿,吃果子还总是呛着,说出去你不怕丢人么?”
我死命的咳啊咳,终于咳回了一条小命,“丢什么人吖,反正也只是在你面前,你说说你说说,”我拿食指抵着她,“你自个儿说,你能算个人么!”
温宁“啪”一声加重了拍我的力道,“没良心的东西,早知道三年前把你丢路边算了,”说着,她竟是眼圈都红了,“若是三年前就丢了你,我现在也不必这样为你操心,还有九日!查不出来可怎么办,醉花阴不要了咱就算了,咱重谋生计。可是你呢,你那条小命怎么办!你还有心情吃西瓜,我今儿早上梳头,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我见她这样哭,反而笑开了。
她见着我笑愈发的要哭,嘴巴都咧开了,“你个死没良心的!”
我一把扶住了她,把她带到了榻边,“温宁,别哭了,我找着证据了。”
温宁嘶吼着哭,吼到一半,声音硬生生的便卡在了嘴边,“什么,你找着证据了?”
我拿了一块西瓜塞进了她嘴里,“你可记得你那双碧泪鞋,就是半月前咱们俩在媚殿买的那双。”
温宁掏出手绢擦了擦泪,声音里还有哭腔,“记得吖,白色的鞋子,那时你还拗着让我买青碧色那双,我没肯,硬是买下了白色那双。”
“我那日在景寡妇家偷窥景寡妇和璧暇公子翻云覆雨的时候,见着那双青碧色的碧泪鞋了,媚殿的小伙计说,那双碧泪鞋是被璧暇公子买走的。”
“你确定,那日你看到的是碧泪鞋?”温宁抓着我的手问。
“嗯,我下午在那儿晃荡的时候又见着景寡妇了,鞋面儿青碧色,与你那双碧泪鞋非常相像,”我点头,“我预备今晚再去一探究竟,若真是碧泪鞋,那醉花阴和我这条小命就算是能保住了。”
媚殿出的首饰衣物,无一例外,每款只出一件。所以,璧暇公子当日买下的青碧色碧泪鞋,可谓是这信中城唯一的一双。可是,这唯一的一双却出现在了景寡妇的家中。这显然,是有猫腻的。
又是夜黑风高偷情夜。我再次披上了夜行衣,开始在信中城里乱窜。我一路直奔东街而去,时不时能见着小巷里巡逻的兵士,提着灯笼一边走一边喝着小酒。
我完全不必顾虑会被他们发现,毕竟我的轻功是师承当年的罗云大师。
没错,正是三年前过世的罗云大师。当初的天下第一轻功高手,翼扇派前任掌门——罗云。
只可惜,师父白白在我身上付了这么多心思,我太不争气,他老人家过世不过半个月。我便被师姐打出了翼扇派。不过,虽说是被打了出来的,扇术学了个不伦不类,但是翼扇派的轻功我却是学到了十成。
我一贯自诩是轻功高手,上房飞窜,林间跳跃,完全不在话下。这么多次夜间查探事情,几乎没有失手过。当然,除了之前有一回,栽在了一个高手手上,这是题外话,不提了不提了。
一个跃步,我终于在景寡妇的屋顶上停下。我轻手揭开一片砖瓦,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空隙。我探着头朝屋里看去,景寡妇一身亵衣,正坐在床沿喝水。
不一会儿,景寡妇喝了水便吹了烛火,睡觉去了。我得瑟一笑,从腰际取下扇子,展开第二格,取了些黄色粉末洒了下去。既然你都是要睡的,不如让你睡得更沉一些。
我收拾了扇子,自屋檐上落下地面,然后跳进了屋子的后院,自屋后的窗中跳进了屋内。我蹑手蹑脚靠近景寡妇的的床沿,然后蹲在床前的地上盯着她的鞋子瞅了许久。不错,正是那碧泪谢,青碧色鞋面儿,上面绣着的是白色的木槿。
明日,看来有好戏看了。
第二日,我早早的便起了身,到了灶房,偷了豆豆两块荷叶糕,然后在她的叫嚷声中跑出了醉花阴。方才走出了醉花阴,我又折了回去一把拉住看门的李大傻,“大傻,一会儿温宁起身了,便跟她说我出去一趟,午饭的时候回来。”
我一路直往西街而去,我要去找苏澈。
今日不是休沐日,苏澈是要上早朝的。我自知他此时定然是不在家的,便也不敲门。只是坐在他家门口等着他下朝归来。
我纵身一跃,便跳在了苏府门口那尊大石狮上,躺在狮背上睡觉。正是睡的迷糊,我隐约便听闻有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看,一台四人大轿正朝着苏府的方向而来。
轿子自苏府门口停下,一人自轿子上下来,一身紫色官袍,头发高束,清逸绝伦,正是苏澈。
我跳下石狮,蓦地拦在了他面前。
见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眼前,他面色微滞,又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睛。待得看清了我,他方又勾起嘴角,“闻姑娘。”
我扁着嘴,“苏大人,我有办法找出证据了,还望劳烦苏大人派人前去证实。”
“哦?”他似是颇有兴趣的样子,“不过一日的功夫,你都已经找着证据了?不过,”他话锋一转,“既然闻姑娘自称民女,是不是应该先行礼?”
他的眼角尽是危险的信号,那一瞬间,我的骨气都化作了齑粉,保命重要保命重要。我虽是不甘不愿,心里也已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但我却还是狗腿的跪在了他面前,“民女拜见苏大人。”
他一撩衣衫下摆,看都不看我便自我身侧而过,“起了吧,跟我来。”
我跟着他一路进了府中,低眉颔首呈小媳妇状。他走得到不快,我却跟的很忐忑。我边走边数数,数到二百一十七步的时候,他终是在花园一座八角亭前停了下来。
他直接遣退了下人,然后便坐在了亭子里的小石桌前。他抬头看我,“说吧,要我怎么给你做凭证?”
真是没规没距,我在心里腹诽他,本姑娘好歹也是第一次进他的府邸,他不叫人看茶也就算了,竟然连个座儿都不给,竟然让本姑娘站着给他说话!
“苏大人,请恕民女直言,璧暇公子与景寡妇的事儿,这么捅出来之后,要想真正的来个捉奸在床,怕是很难了……”
“捉奸在床?”他莫名其妙的重复了一遍,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
我小心肝儿狠狠震了下,他笑的实在是勾人,“是的,捉奸在床……”
“你继续。”
我暗地里将手心的汗使劲儿往身上擦了擦,“捉奸在床显然是不可能了,所以,民女已找到法子让景寡妇自己承认此事。”
“哦?”他又直直的看我,“不知闻姑娘,有什么好计谋?”
我鬼头鬼脑的四处张望了下,便朝着苏澈凑了过去,“苏大人,请容民女附耳。”
“不用,不用附耳了……”他急急推开我,“这儿很安全,都是我的人,姑娘请放心。”
我又审视了下周围,然后又义无反顾的凑了过去,“不行不行,苏大人,请一定要让民女附耳!”
“真的不用了,闻姑娘。”他继续义正言辞的拒绝我。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想到了媚殿的那个小伙子,我真的就这么像喜欢占男人便宜的色胚么?我就真的这么像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