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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媚殿小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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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殿的老板是出了名美人儿。她的名号在信中城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信中城里有四大妖媚,皆是美人儿。这美,还不是一般的美,她们的美,是摄人心魄的。
这四人皆有一身绝活儿,这绝活儿还不是指一般的琴棋书画,而是异术。这四妖媚之首,便是那媚殿的老板——眉偌垣。
眉偌垣说来还和我有点儿交情。她本是醉花阴的人,她十五岁的时候投身于醉花阴,温宁养了她两年之后便让她出来接客。初次接客那日,她的一曲孔雀舞使她自此一炮而红,她的初夜甚至卖到了五千两黄金,至今信中城中无人可破此记录。
三年后,她在醉花阴赚足了荷包便离开了。她离开的前一个月正是温宁捡到我的时候,那一个月,她可没少照顾我,熬药守夜,端茶送水,以至于她走的时候,我还哭的不行,我还以为自此便没人为我送饭了。温宁以为我是舍不得眉偌垣,向解释了许久说她只是去了馒头街开了新店。我依旧哭,直至她最后说了一句“她走了又少不了你饭吃,你哭什么”我才终于止了我的眼泪。
“真的有饭吃?就算眉姐姐走了也有饭吃?”
温宁一脸愠色,我记得当时她那时嘴角的抽搐,抽的那是相当厉害,“是的。她走了,你还是会有饭吃的。那你能别哭了么……”于是,我终于不哭了。
想着往事,我也走到了媚殿前,媚殿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进了媚殿,你不会以为进了店面,而是以为进了宫殿。
奢靡,这个词绝对适合媚殿。
以琉璃布顶,以金玉镶于四壁,这样的手笔,岂是一般人拿得出来的?我刚进了媚殿,便见着一个小伙儿迎了过来。
小伙儿长的不错,眉清目秀的,尤其是一双眼睛,格外有神。我恬着脸朝里头望了望,“你们老板呢?”
“你找眉老板?”
“唔,是的。”我忙不迭的点头。
“老板前两日去了幽梨城商讨事宜了,现在不在店里。”
幽梨城?我顿时泄了气,幽梨城距离信中城实在是隔得远,即便是不分日夜快马加鞭赶去少说也要两天两夜。这老天是故意耍着我玩儿么。
我不死心,拉了小伙子的耳朵一脸猥琐道,“我有事儿要问你。”
小伙子霎时满脸戒备,“你,你要做什么你!”
若不是还有求于他,我只觉得当下只想将眼前之人痛打一顿,本姑娘就长的这么像喜欢占人便宜的色胚么?
我强压下肚子里的火,“我不过是想问问你,你可认识东街的景寡妇?”
“认得认得,”小伙子忙不迭的点头,“她可是我们媚殿的常客。”
“那,”我眼珠子一转,“璧暇公子呢,璧暇公子近日里可有来过?”
小伙计微微沉吟,“有,前几日,璧暇公子前来买了一双绣鞋。”
“什么模样的?”
小伙计忽然戒备起来,“姑娘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可是要对我们媚殿意图不轨?”我欲哭无泪,“你废话真多,快说,璧暇公子前几日前来买的绣鞋是什么模样的?”
小伙子半信半疑的又瞄了我一眼,依旧没有想要说的意思。
我心一横,索性脸也不顾了,“你小样儿的再不说我就在这里正法了你,公子的小模样还不错,本姑娘干脆收了你做男宠吧!”
小伙计脸立时垮了下来,“别别别……姑娘,我说,我说还不行么!”他哆哆嗦嗦自抽屉里翻出一本账册,而后循着日子翻到了十日前,“璧暇公子买的是碧泪鞋。”
“碧泪鞋……”我手托腮,又细想了一番道,“那碧泪鞋可是青碧色,上面绣着白色的木槿?”
小伙计点头道,“正是,这次的碧泪鞋出了两款,白色与青碧色。璧暇公子买的正是青碧色那款。”
很好,我想我大概有数了。
有了这个消息,我的计划算是有了实施的前提了。我一把握住小伙子的手,“太感谢你了,真的,谢谢你。”
小伙子见着我像是要饿虎扑羊的模样,拼命的想要挣开我,可是他哪里能弄得过我。我好歹也是名门正派出来的人,不敢说是练家子,好歹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他愈是避我如蛇蝎,恨不得离我三丈远,我便愈是揪着他不放。我们就这么纠缠着不放,扭打作一团。
收拾了媚殿的小伙计,又探听到了我想要的消息,我的心情霎时愉悦无比,一路哼着小调,我又买了包栗子一边啃一边走回醉花阴。
啃了一半,我便不吃了,我要留一半在纸袋里带给温宁。我知道,那老女人也爱吃这么些零嘴。进了醉花阴,我不及说话,却见温宁正亲自招呼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头儿。
只需一眼,我便知道了,那老头儿才是真正的色胚相,贼眉鼠眼,一手还搭在温宁的腰际,显然是占便宜的姿势。
说实话,温宁实则也是美人胚子一枚,若是打扮起来,怕是丝毫不逊于那名噪四方的信中四妖媚。温宁这么些年,在醉花阴,却是始终守身如玉,即便她不说,我也知道的,她心里是有人的。
温宁一向是不亲自招呼客人的,在这醉花阴混了三年有余,我便只见了温宁招呼了一回当朝四王爷。而这个肥头大耳的老头儿,是第二个。
我有些疑惑,不知这老头儿究竟是个什么身份,竟让温宁亲自出马。
我退至一边,随手便揪了一个小厮过来,“来来来,给我说说,温宁陪着的那个老头儿是谁吖?”
小厮手里还端着一盘子的瓜果,“回姑娘,这是户部的朱大人。”
户部,户部……我记得璧暇公子,正是户部侍郎。
原来,温宁她是在帮我探听消息呢。表面上没心没肺的继续奚落我,实则却是为了我做了这么多。
我把剩下的半包栗子塞给了小厮,“赏你了。”然后便默不吭声的上了楼,。
晚膳的时候,温宁便遣人将门口的木箱搬进了醉花阴。我抱着西瓜啃的不亦乐乎,“不用搬了,明日《信中轶事》停一日,我现在没空也没心情捣腾这个。”
温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神情,“停什么停,我今日可是挖到了一则好消息,不登上去可是可惜了。明日的《信中轶事》照常发!”
“就你那一天到晚窝在醉花阴里,能挖到什么大消息!”我白她一眼,“噗噗”两声吐光了口中的西瓜子,“反正我不写,要写你写。”
“我写就我写,”温宁无赖相,“反正顶着的是你十一公子的名号。”
我一个使劲儿,将最后一颗西瓜子吐到了她脸上,“啊呸!不跟你计较,随你怎么写,反正也没人知道十一公子是何人。我不怕!”
“知道你不怕,你等着。”温宁奸诈一笑,笑的眼角都有了皱纹了,明明平日里都不见她有这些皱纹的。
我被她这个笑笑的有点紧张,总觉得要被算计了。我立时便岔开了话题,“你跟那个姓朱的,可是套出什么话来了?”
温宁一听到“姓朱的”三字,脸色霎时一冷,手重重拍在了桌上,开始破口大骂,“丫的,死姓朱的,一点儿用都没有,陪了他这么半日,半句话没套出来就算了,最最不要脸的就是,他大爷竟然说他暗地里也爱着璧暇公子,还指望着我为他牵线。牵线牵线,牵他个毛线!”
“咳咳咳……”我就知道,不能在跟温宁说话的时候吃东西,尤其是有籽的东西。
这不,我又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