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曼黎

6、翻译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我跪下行了个大礼，向四周望去看见还有几位阿哥正襟危坐，忙补到：“给各位爷请安，各位爷吉祥。”康熙抬了抬手道：“上前帮朕来看看。”
　　我利索地站了起来上到御前小心地看着明黄色的奏折印满了红印，整齐的拉丁文齐刷刷地列在雪白的宣纸上。
　　“你来看看，这法国人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前面一味奉承，后面就口出狂言了！”康熙甚是不悦。
　　可我看了这个却差点笑出来。
　　“怎么！”康熙肃声问道。
　　“回皇上的话，这奏折上所写之文并非都是拉丁文。这第一段是拉丁文，第二段才是法语，第三段是英文，第四段是意语，都祝皇上洪福齐天，寿比南山，并承诺上献贡品以表示对万岁的真挚祝福，依奴婢之间仿佛并无不敬的地方。”虽然拉丁文我不大认识，这大概讲的是什么我还是晓得的。
　　“没用的奴才，哪几门文都没看清楚就向朕上折子，哼。”我吓得忙跪在地上请罪。
　　“没寻你的错处，起来吧。”康熙平静地说，语气里无不失望。我眼望了望四周，太子脸色甚是不好，因为这外交的事情向来是他和五阿哥一手办理的。四阿哥脸上倒是云淡风轻，没有半丝表情。八九十都暗暗带笑，十三十四只是低头喝茶，偶一抬头对我微笑。扯了扯嘴角，低头不再揣摩。
　　“皇阿玛，此事事关重大，不如直接召见诸等外使和负责翻译的人员与这位姑娘当面征询，一问便了然于目，也不会误断破坏与诸国关系，也让太子爷好回去正确处理此事。”四阿哥放下了茶杯，启禀皇上。还真是个太子党，康熙面前永远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只是一力维护太子。
　　“四阿哥此言甚是有道理，传！”康熙微微颔首。
　　不一会各个官员就小心翼翼地跪在一地请安，各使节都前来觐见，怪声怪气地说道“皇上万岁。”皇帝抬了抬手示意请坐。
　　皇上又一挥手示意各个翻译官上前直接征问。只见那几个老头走去摇头晃脑，手舞足蹈地用着chiglish和使节交流，只会英文，压根不懂意大利语和法语，这三国的使节也甚是疑惑，不知回答什么。
　　“都说了些什么啊！”皇帝清了清嗓子。
　　“臣等，臣等在问，还未问出实意。”一大臣吞吞吐吐。
　　我心想这恐怕有攀附太子买官的嫌疑，连地方上的知县都有与洋人深交的小官，一个京官却连那么几句礼节性的简单会话也说不清？
　　“哼！”康熙一拍桌子，甚是不悦，说道“芷萋，你去。”
　　我伏了伏身道：“喳”
　　我向各个大使行了大礼，便用熟练的意大利语问意国使节：“大人安好，皇上此次召大人觐见别无他意，只想当面谢过贵国以表敬意，不了我国大人这两日身体抱恙，有不妥之处请大人原谅。”说完我又行了个欧式的屈膝礼，觉得甚是荒诞。那使节却对我十分恭敬，捂着口袋，向我敬佩地行了个绅士礼。我接着用英文和法语向其他二位使节解释，一时间气氛融洽了许多。
　　我问完话就回到康熙身边回禀，表明他们并无二心，只是深表祝福。康熙欢心笑着说道：“多谢贵国敬意，李德全，赏丝绸白匹，瓷器数套，你看着去办吧。”康熙看了看我，示意我当面翻译，我又熟练地把皇帝的意思说了三遍。使节们起身恭敬地向皇帝鞠躬。
　　使节走后，康熙又沉了下来，肃声道：“太子，回去严办，一打的大官还不如深闺里的女儿家！”看来康熙虽然心里清楚，可实则却很护短，眼望着5年后这一废太子的风波就要到来了，我倒是和索额图一族没有任何关系，日子暂时安稳。
　　康熙和李谙达素日里对我颇为倚重，传教士拿来的数学题我也帮忙参详一二，虽然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数学题，我也得小心翼翼地指点，生怕让皇帝发觉我对这东西的过于熟练，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也给康熙不少面子，让康熙觉得这都是他想出来的，我不过凑巧得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