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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柒 ...

  •   那天吴邪一怒之下顶撞掌门,出走师门,看着一望无际的红枫却无暇欣赏美景,寻了一处下山的必经之路躲藏起来,等了不多时便看见浩浩荡荡地军队在气急败坏的老头地带领下井然有序地下山,吴邪瞪大眼睛仔细看着,从队首盯到队尾,见没有麒麟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知晓他们并没有抓到麒麟,也便安了心,这一放心,另一个问题就提了上来。
      这天大地大,他却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
      吴邪在原地呆愣了片刻,无声苦笑,自个儿壮志勃勃,想降妖除魔还凡人一片净土,岂料这第一步就不知该怎办,更不消说其他了。
      但他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消沉了一会儿又打起精神,心道凡事皆有因果,这些个魑魅魍魉不会无缘无故离开所处之界来人间捣乱,此中必有各种变故,怕是出了天大的麻烦,说不清道不明。
      想到这层,吴邪便有了初步的打算,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查清妖魔鬼三界究竟出了何种变故,就能有相应的解决之法。
      拿定主意,吴邪这才笑容满面地疾步离开灵枫山,想要去往妖魔横行之处抓上一两个来好好问问,他却没想到,就凭他那中庸水平的修为不被抓走已属万幸。
      知徒莫若师,想来清越的担忧也是十分正确的,这徒儿从小被自己和王盟护在怀里长大,不知凡间险恶,妖魔狡诈,又是个易惹祸端的体质,放他一人下山,过不了个把月就天人永隔了,故听闻吴邪要离开师门时才道他在说胡话。
      吴邪从小就是个死心眼的孩子,认定的事情怎么说也不会改变,想把他拐回灵枫山那当真是件难事,因此清越就打起了麒麟的主意,那神兽也不负他所望,不多时王盟就跑来告知它离开的消息。
      清越当下就跳起来直奔小院的药库,将自己收集了多年的灵丹妙药,给类仙草分类装进乾坤袋,收紧袋口下了个诀,便招来王盟,让他将这协同一个装了财务的荷包给吴邪送去。
      王盟应声接下,好奇道:“师叔为何不亲自去?”
      清越挥挥手:“年纪大了,折腾多了这身体就吃不消了。”
      王盟摇摇头,叹道这清越师叔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怕是见到吴邪会心生不舍才不愿去吧。又听师叔絮絮叨叨了许多嘱咐,让他务必转达给吴邪,这才出门去寻小师弟了。
      此时离吴邪离开约有六个时辰左右,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王盟正寻思去哪儿找吴邪,也许对常人来说这点时间走不出多远,可对有点基础的修真者就能走出常人三天行进的距离。然而恰在此时,王盟却眼尖地瞧见山脚下有一片点点火光,错落有致,火光周围还有数个黑影。
      这是天色已经全黑,任凭王盟再好的眼神在半山腰也看不清山脚的情况,心想会不会是山下小镇的灯火,仔细瞧来却又不像。
      灵枫山下的确有一个小村落,几十户人家,百来口人,在十多年前才刚刚建立起来。那时战火连天,四国都陷入在混战中,除却各国国都和重要城池,其余各地一片狼藉,人们为了活命到处奔走。灵枫山由于地处偏僻,又不是兵家必争之地,故而战火殃及不到此处,又因有麒麟坐镇此山,非人之物都避而远之,倒也成了一片净土。
      有难民到此发现这世外桃源,便在此安定下来,经过十多年倒也发展成了一座村庄,但因对战祸的恐惧,村民大多不愿外出与别人来往,宁愿在村中种地养殖禽畜自给自足。农民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现在太阳早已下山,家家户户都熄灯就寝,怎会有如此多的火光。
      王盟当下就感不对,藏匿起身形急速向那片火光跑去。
      越靠近越起疑,原来那片火光是由火堆而来,火光旁的黑影是多顶帐篷,不时有人影在其间行走。
      王盟跑到跟前一看,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这竟然是早上那批士兵去而复返,在此安营扎寨,怕是还仍不死心。
      营地里有人高声叫喊着什么,不多时便从一顶帐篷里走出一人,王盟认得那人就是想要夺取麒麟的贼老头,不做多想就跟了进去。
      老头急匆匆地走进营地中心的帐篷内,王盟也闪身进了去,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暗自观察。
      帐篷不大,但内部装饰却十分豪华,檀香木制的案桌放在依墙而放的床前,案前站着一人,身材高挑,背着老头看不清相貌,单看背影却气度不凡。
      王盟猜测此人是何等身份,就听那老头作揖道:“拜见陛下。”
      闻言,那背对着老头的人转过身,年轻英俊的脸上神色冷峻,一双凤眼似蕴含着万千思绪,可再一瞧,却又如一潭静湖毫无波澜,竟是没有半分情感。
      “今日之事,作何打算。”那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可叫人听来又冰冷刺骨。
      老头闻言,惊慌之下跪倒在地:“陛下,小人发誓绝对在云城郊外瞧见一黑发男子化作麒麟踏空而去,尾随其后见它进了灵枫山便不见了。”
      王盟心中一惊,顿时冷汗直下,这被老头称作陛下的男子好生眼熟,竟然是随老头进灵枫门的两个随从之一,难怪掌门性情突变,大声呵责吴邪。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师弟当着其面辱骂南国君主,却不知这被骂暴君之人就在眼前,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国君好深的城府,天子之躯佯装他人之奴混进灵枫山内,若麒麟当真叫他们找到了,他身份一亮,他们不从也得从,否则便是抗旨不遵,灭门之灾。
      但见年轻的君王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优雅却让人感觉不到笑意:“也罢,朕来这一趟倒也不虚此行,倘若找到麒麟带其回国收拢敌国民心再好不过,找不到朕也能派兵灭了那司青国,不过就是多费些心神罢了。你带兵回国都,就称麒麟已降福我国,谁若犯我鼓楼,便是逆天而行!”
      其后南国国君又叫来几人,吩咐了诸多琐事,似是要兵分两路,不知打的什么战术,王盟却听不进去了,冷汗淋淋,只道吴邪这下闯了大祸,不晓得那国君会怎生报复于他。好在当下似乎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国君处理,他一时之间还想不到找吴邪,但却不能保证他一辈子不想起吴邪对他的辱骂来。
      王盟咬咬牙,道这事定要知会吴邪,也不再久留,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帐篷,连夜追人去了。

      当夜王盟马不停蹄去寻吴邪,然而谁知这小师弟会跑到哪儿去,这下犯了愁,漫无目的地寻了几个时辰,这才恍然大悟地想起临行前师叔特地交代自己用晴儿虫去追小师弟。
      吴邪幼年体弱多病,清越为养活他劳心劳力,从小喂他些奇珍草药增强体质,其中有一味就是晴儿草,这草须得常年受阳光照射,吸取他人灵力才能存活。养起来不易,效果确实百分百的好,堪称救命良药,就是将来遇到天大的横祸,都能保人一丝元神。而这晴儿虫就是与晴儿草相生之物,最喜晴儿草的香味,不管多远都能寻着那香气找来。但这虫也特别,只认准与它同生的那一株草,皆因每株晴儿草的味道相似却又不尽相同。王盟带上的这只,就是与被吴邪吃了的那株相生之虫,当年吴邪服下那株草,清越本以为这虫也活不过一时半刻,不料这小东西竟是靠着吴邪身上散发的晴儿草的气味生存了下来,并时时刻刻绕着吴邪打转。
      吴邪被它恼得不胜其烦,逮住它装进了瓶子里随手扔进了药房。如今倒正巧被清越找出来交给了王盟,王盟倒也好奇,虽说吴邪身上有一股清新的味道,但却不是任何花草的香味,也闻不出这晴儿草的香气,不知这虫怎生认得的。
      可当下不是该考虑这些有的没的,王盟拔开塞住瓶口的塞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瓶口,却半饷不见有何东西飞出,正担心那虫是不是早死了,忽而一点蓝光从瓶口飞出,在空中停了半刻,寻了西北方向迅速地扇动翅膀飞远了。
      王盟还未反应过来,大叫着:“哎,等等我。”急忙跟了上去,那虫不大,比小指指甲还小一半有余,若不是黑夜中那点蓝点显得尤为明显,王盟早就跟丢了。
      晴儿虫飞得极快,王盟跟在其后丝毫不敢分神,这一跟就是一天一夜,心里急着怎生还没找到小师弟,那虫就似有感应般地停了下来。
      王盟喜上眉梢,想着终于找到了,晴儿虫却忽如闪电般向左冲去,来不及多想,集中精力全速跟了上去,一个拐弯,出现了一座破庙,小虫从门缝间挤了进去,王盟却躲闪不及,哎哟一声撞了上去。本就是座破庙,那门也好不到哪儿去,被王盟这么一冲,应声倒地,王盟在地上滚了两圈,满身灰尘,好不狼狈。
      “呸呸。”吐了吐嘴里进的灰沙,心说糟了,不知这晴儿虫这下飞哪去了,四下望去,好在那点蓝光停在某处不动了,走近一看,却见一人蜷缩在一处,不是吴邪还能是谁。
      王盟这下松了口气,一手逮住了小虫塞回瓶子,这才拍了拍熟睡的吴邪。
      “小邪,小邪,醒醒。”
      吴邪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只见一个黑影,心中一惊,下意识要做诀攻击,王盟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笑意盈盈地道:“连师兄都不认得了吗?”
      听着熟悉的声音,吴邪才垂下手,复又疑道:”师兄,你怎会来此?”
      “还是还找你这不省心的小祖宗。”王盟在吴邪身边坐下,也顾不得这地上有多脏,“清越师叔托我将些东西带给你,你走得决绝,什么都没带,能走多远?”
      吴邪没心没肺地嘻嘻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师父和师兄对我最好!”
      他这一路行来确实艰难,虽说早已不需食物裹腹,但露宿在野外的日子也着实不好受,风吹雨打得人都憔悴了好多,他的真元又不深厚,无法支撑自己一边御风而行一边抵挡风雨,到今日终是撑不住找了间破庙休息。
      “就你一人?”王盟问。
      “不是我一人还会有谁陪我。”
      “也是。”嘴上这样说,王盟心中却纳闷那跑走的麒麟怎没寻到吴邪,照理来说,它的脚程应该比自己快得多。
      “怎连个火都不生?”指尖一道火焰亮起,另一手凌空指挥,那破了的大门自动截成几条木头堆在一块儿,火焰飞去,滋滋烧了起来,庙在这才暖和了些。
      王盟借着火光向吴邪看去,对方的小脸灰扑扑的,眼下挂着深深的黑眼圈,心下觉得好笑又有点心疼,突然脸色一变,道:“对了,我这次来不但是要将师叔给我的东西转交给你,还要告诉你件事。”
      把在灵枫山脚下的所见之事告诉吴邪,王盟一脸凝重地道:“这南国君主也不知会不会找你麻烦,今日你得万事小心。”
      吴邪点头,道:“知道啦,其实师兄不必紧张,这普通士兵怎能奈何于我,倒是怕抓不到我他会寻师父他们麻烦。”
      “这你就不用担心,师叔可是他人能轻易寻得了麻烦的。你今后可有打算?”
      “嗯,有了。北方妖气冲天,我想去那儿瞧瞧究竟出了什么事。”
      王盟叹道清越师叔果然料事如神,吴邪定是哪儿危险就往哪儿走,他虽有心阻止,却被清越再三警告不准多事。
      吴邪瞧出师兄有意劝解自己,抢先道:“师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将来还要回门内报你们的养育之恩呢。对了,麒麟如何了?”
      “我明白,我原也知道无法说服你。麒麟不在山上了。”王盟有意不提麒麟是寻吴邪去了,他若知了,怕是又会赶麒麟走,想来麒麟也是知道这层故迟迟没有露面。
      吴邪只道那麒麟终是听他话下山救民于水火中了,心下又宽慰又失落,靠在王盟肩上叹了口气:“师兄,我始终不明白,师祖为何要定下那种规矩,难道见百姓都死绝了也不相救吗?”
      王盟揉揉吴邪柔软的头发,道:“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一个人何时生,何时死,是生死簿上早就写下的,那妖魔鬼怪袭击于人也许是天定那些人阳寿已尽呢?你若强行救人,擅自改了一个人的命数,就会连累其他数不尽的人。”
      吴邪不语,默默思索着。
      “其实师祖为何会定这门规,实是因为当年师祖云游之时见到一鹿妖袭击路人,出手相救,杀了那妖怪,之后才发现那鹿妖怀有身孕,伤了无辜的性命。而被救之人实则是一方恶霸,本是命数已尽,却在阴差阳错下得以延长寿命,却苦了诸多百姓,师祖一怒一悲之下杀了那人,定下这似乎颇为不合理的门规。”
      “原来如此。”吴邪苦笑,”这下我可不知我做的事是对是错了。”
      “其实小邪大可不必介怀,你又何知你这一下山不是上天早已注定好的呢?况且当年师祖因连累了众多无辜之人而钻了死脑筋,这见死不救哪是修真该做的,不然我们于那些杀人的刽子手又有何差?”
      “嗯,师兄说的是。”
      “这世道,鬼魅着实多得不太正常,我们灵枫弟子原也该和其他门派弟子一样下山收妖的,可惜可惜。”王盟叹息着又道,“魔妖鬼三界准是出了大变故,显然破了四界的平衡,是该去收拾收拾他们了。小邪,你放心做就是,记住,若是自己觉得对的,就当坚持下去。”
      吴邪郑重地点点头,两人又说了些儿时趣事渐渐依偎在一起睡了过去。
      次日一醒,王盟将满脸风尘的两人打理一番,便告辞回了灵枫山,吴邪心有不舍却咬咬牙目送师兄离去,振作精神向北方那块被黑影笼罩的地方行去。
      灵枫山位于南国最南方,几近大海,吴邪一路北上,已从人烟稀少之地进入了人口集中之处,再走下去便是一城接着一城,道上也不乏来往行商之人的身影,吴邪不再御风而行,只得靠两腿前进,有时碰到好心人还能顺道捎自己一程。
      这日终于脱离了风餐露宿的窘境,进入了最靠近边境的一座小城,以后往北便会越来越热闹,吴邪停下了赶路的步伐,想好好整顿一番再出发,见到路边一个茶铺就进去叫了碗茶水,小二殷勤地问还要些什么,吴邪摇了摇头,独自思索起来。
      北方的黑影几日间变得越发浓重,那儿原本是四国之战的战场,位于四国交界之处,血腥气招来三界生物,向各国蔓延,诸国停战后幸得高人相助将战场封住才少了点灾祸,然而先前闯入各国的妖魔须得逐一收服,可惜逃散的魍魉还未除尽,十年一过,封印松动,不时有东西从中跑出。
      吴邪心知当务之急便是去加固那封印,可事出有因,这些不属人间之物究竟从何而来必须要查个清楚,才能一劳永逸,这众多鬼怪凭己之力得到何年何月才能除尽,还是要其自觉回到归属之界去。
      听闻妖有妖王,魔有魔君,众鬼更是阎王爷的管辖范围,三位三界之王如何会放任众生肆意进出人间,其中定是另有隐情。这所有的事都难寻觅到答案,这一行不知要花费多少年的光阴。
      越想越是觉得自己的力量渺小,吴邪当下甩甩头,索性不去想那么远,先做眼前之事才是关键,心中决定一路向北去古战场瞧瞧那封印,看有何线索能寻觅,路上若碰到不识好歹的妖孽便收了它们。
      有了决定,吴邪稍稍安心了些,想喝完茶寻个客栈休息下,却不知身边何时坐了一名陌生人,一句话都不说便夺下吴邪的茶碗一饮而尽。
      “诶?”吴邪瞪大眼睛看着这不速之客,年约二十七、八的男子一脸严峻,黑色的长发高高扎起,英俊的脸庞十分刚毅,黑眸透着流光,可瞧着却给人疏离之感。
      吴邪见这人好不客气,喝了自己的茶连吭都不吭一声,心下有些郁闷,见此人面无表情,不是好惹之辈,不想多生事端,只自认倒霉,默默放了两个铜板在桌上起身离开。
      离开茶馆,吴邪一路好奇地四处张望一路留意客栈,见路边摊上好些吃食,肚子虽不饿却嘴馋了,买了个肉包张嘴大大地咬下,哎哟一声却吃了空,眨眨眼正纳闷,却见原本自己手上的肉包不知何时到了别人口中。
      那人正是在茶馆与他同坐一桌的男子,一袭蓝色衣衫衬得他好不挺拔英伟,机械似地上下嚼着包子,像是味如嚼蜡般。
      “这位小哥,那好像是我买的包子。”吴邪一脸惋惜地看着最后一口被男子扔进嘴里,心里好不痛快。
      男子瞥了他一眼,声音毫无起伏地道:“我饿了。”
      “咦?”吴邪想来怕是这小哥身上没钱才抢人包子,顿时觉得他有些可怜,也不与他计较,“罢了,当是我请你吃吧。”说罢,转身就走。
      男子却不放人,一把抓住吴邪,盯着他,缓缓开口:“我跟你走。”
      “啊哈?”吴邪一听愣在路上,也忘了挣脱,问,“小哥你是不是还没饱?”
      “……”
      “果真是这样吗?”吴邪当他默认,随即便向其笑道,“那我便好人做到底,请你吃顿饱饭。虽然师父说人心险恶,但我看小哥一身正气,气度不凡,想必不是坏人,做个朋友也好。对了,我叫吴邪,小哥叫什么?”
      男子迟疑片刻,犹豫地道:“麒麟……”
      “嗯?”
      “不,是起灵。”那男子向四周瞧了瞧,看见一块写着张氏米行的牌匾,道,“张起灵。”
      “哦。”吴邪应了声,心中笑自己多心了,起初还以为是麒麟呢,果真是离开太久不习惯了,“那我们便走吧,听说城中有家楼外楼的菜色很不错。”
      张起灵点点头,跟在吴邪后头,眼神中带着些许笑意,但很快便消散不见,一道金光从眼中一闪而过,顿生惊艳之感,可惜那人走在前头只顾着该点些什么好吃的菜色没瞧见。
      当真是个毫无心机的天真的笨蛋。
      张起灵心道,可就是这样才放不下他。
      但愿他张起灵能护得吴邪一世平安,一世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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