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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拾柒 ...

  •   拾柒
      胖子一瞧吴邪这就害臊了,大呼定力不够。
      “小兄弟,来,胖爷请你喝一杯!”
      这莺莺袅袅的,吴邪心中顿时清明了几分,躲开胖子伸来的胖爪,脚步虚点了几下,绕到胖子身后,轻轻在其腰眼一点,让人酸麻不已。
      吴邪看着胖子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揉着腰,故作潇洒地整了整衣衫,这招他时常用来欺负王盟,这一出门,倒是好久没练过了,适才这手,还应该可以更快更准才是。
      “抱歉,我不太习惯和别人接触。”他表情诚恳,却看得人只想骂娘。
      这小子焉坏焉坏,说得恳切,胖子却觉得对方完全不当一回事,奈何美人在旁,不想自己丢了面子,只好大度地笑笑:“好说,走走,去里面,咱哥俩儿好好聊聊。”
      “不去。”吴邪向后退了一步,狠狠地瞪着在一边看好戏的洛凌,“我倒是要好好问问,这是何处?”
      “自然是寻欢作乐的地方。”
      “你明知道还顺着悯川的意!”
      “非也非也,是你说要来的,何况,看杂耍也好,拥美人也罢,都是图个欢字,这到哪儿啊,都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不是吗?”
      “歪理邪说!”
      “是啦是啦,我说的都是歪理,那还去不去?”
      “当然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我是无所谓,不过你自己看。”洛凌指指悯川,小家伙可怜巴巴地瞧着吴邪,似是知道自己玩不成了,眼泪汹涌而至,愣是在眼眶里没掉下来,看得人心生怜悯。
      “哎,悯川,你别哭,咱去别的地方,还不成吗?”
      悯川不说话,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见阿松在这边,又是一声哼,扭到另一边。
      “你闯出的祸,你负责。”
      “什么?这不公平!”洛凌低声嘟囔着。
      “再公平不过了,谁让你带我们来这儿的。”
      “那我们现在就走。”
      “先把小家伙哄高兴了。”
      可是看着这架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
      “那么,去一去也无妨。”
      “你再说一遍?”吴邪斜眼瞪着洛凌。
      “嗯……其实蝴蝶阁的舞的确不错,我们可以坐在雅间,只有我们。”洛凌抱起悯川,“只要不让他们看见不该看的就可以了,来吧。”
      要说完全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吴邪犹豫了一下,决定跟着去开开眼界。
      带着小孩去花楼,大抵他们是第一人了吧。
      “哎,慢着!”胖子在后运气大喝一声。
      张起灵回头,冷冷一瞥,吓得人立时将在那里,只叹好强的气势。
      顶着高压,胖子期期艾艾地道:“我劝你们别去那蝴蝶阁,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此话何解?”张起灵道。
      “寻常人瞧不出,胖爷这双火眼金睛可瞧着明白,里面有不好的东西,被盯上了十有八九回不来,更别说那小子了,百分百有去无回。”
      张起灵上下打量着胖子,目光深究,瞧得人汗毛直立,半响才道:“多谢。”
      却是头也不回地跟着走远的吴邪而去,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胖子啐了一声,骂骂咧咧地道:“真他娘的不识好歹,要不是看在那小子天生纯灵,胖爷惜才,不然才懒得废话呢!”
      话音一转,话语中又充满了遗憾:“可惜可惜,这少了魂魄的身子,终究是个薄命少年。”

      话说吴邪一行人进了蝴蝶阁,立时有婀娜多姿的女子围拢过来,言语之间颇为挑逗,动作却是不敢越雷池半步,也不知是张起灵冷冷的模样让人望而却步,还是洛凌看似轻佻的笑容满含威胁。
      那些女子均不是能做得了主的人,可这客人又不得怠慢,只得陪着笑,佯装笑颜地问:“几位俊俏少爷想要哪样的姑娘?”
      “要你们的花魁。”
      洛凌似乎颇为熟门熟路,指明要蝴蝶阁的花魁,几位女子一听,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却是谁也没有搭话。
      自从阁里的花魁来了,其他人的生意淡了不少,众人自是有怨气。
      正僵持之下,迎面来了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子,淡淡的妆容不同于其他人的浓妆艳抹,用眼神打发了人,这才恭敬地对洛凌作揖:“公子。”
      “嗯。”洛凌点头,带着吴邪等人径直上了楼,寻了处视角最好的雅间。
      一路上吴邪好奇地瞧着大厅内形色各异的人群,见那些人行为露骨,好不害臊,微微皱着眉,也不说些什么,却是再也不看一眼了。
      吴邪知道这些出卖色相的女子并非是喜欢从事这种行当,世态艰难,实属迫于无奈,他心中是可怜那些女子的,可这种行为又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早知就不听洛凌的,跑来这种地方找不自在,又见洛凌与张起灵各个悠然自得,神情自若,暗自冷哼一声。
      似是有所感应,走在前头的洛凌回头,笑道:“不知你有何不满意的地方?”
      “哪里都不满意。”
      走在边上的女子一听,身形一顿,道:“公子有何不满,奴婢自当改进。”
      “你若有觉得不好的地方,对她说即可。”
      “咦?”
      “这是蝴蝶阁的阁主。”
      “哦。不过玩笑而已。”笑话,当他吴邪是无知小儿么,怎会当着人家的面道是非。
      吴邪心里的那小算盘打得可好,却不知自个儿在人前终究是差了点道行,那阁主一瞧,便知吴邪心中的想法,却淡淡道了句:“那便好。”
      待得一切安排妥当,女子便告退,从雅间向下望去,便是那偌大的舞台,正对着众人,瞧得清清楚楚。
      “你同那阁主很熟?”吴邪无聊地瞧着空荡荡的舞台问道。
      “常来,自然就熟了。”
      “想来也是。”
      “要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吴邪瞧了一眼,再也不同这人说话,拣了桌上块糕点吃,味道有些怪异,看着周围无人注意,又偷偷放了回去。
      表演还未开始,场内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想来这蝴蝶阁的舞的确是一绝,否则也不会吸引如此多的人前来观看。
      回头一看,却见自己偷偷放回去的糕点不见了,寻了一圈,只见张起灵吃了只剩最后一口。
      “小哥……”吴邪欲言又止。
      张起灵将最后一口扔进了嘴里,面无表情地嚼着,瞧来十分严肃,缓缓看着吴邪,轻轻嗯了一声。
      “不,没什么……”眼见回天乏术,倒不如让那尸骨不全的糕点安心些去吧。
      这样想着,远方传来悠悠然的琴声,似是随意地拨弄着琴弦,原本吵闹的全场立时安静下来,吴邪也饶有兴致地盼着舞者出场。

      琴声悠扬,俨然将人引入了一片世外桃源的仙境之中,忽而从空中飘来一抹嫣红,轻巧地飞舞了一圈,翩翩落下。
      堂内顿时一阵叫好声连绵不绝,吴邪正是诧异,定睛一瞧,那缕嫣红可不就是一个妆容艳丽的女子。
      吴邪幼时便泡养在各色仙草中,因此有一双极其明亮清澈的双眸,视力也较常人更为优秀,那女子脸上的一勾一抹看得甚是清楚。那妆是浓妆,遮掩的原本的五官都望不见了,放在寻常人脸上,端的是张艳俗的脸,可这人却是不同的。
      艳虽艳,但却是极其勾人魅惑的。
      “她便是蝶姬。”洛凌漫不经心地介绍道,瞧着底下跳跃旋转的人面无表情。
      “跳得真好看。”
      “这曲是蝶恋花,多少人为看她一舞倾囊而出。”
      话里冷淡的语气让吴邪不禁侧目而视:“看来你不是很喜欢她。”
      “俗不可耐。”
      “那你为何先前还赞她的舞?”
      “这人是俗不可耐的,这舞倒也清新脱俗。”
      吴邪偏过头,看着台上跳得肆意洒脱的女子道:“我倒是觉得,她很特别。”
      张起灵闻言,凉凉地瞥了吴邪一眼,直直望向被人称赞的女子,心中对其却不屑一顾。
      五人中也仅有吴邪一人抱着欣赏的角度看那一曲舞,要说悯川和阿松,那是看不懂的。
      正当阁内众人沉浸在舞曲中时,一道划破空气的劲风袭来,未待人看清,快速地啪啪啪几声,一条黑色的长鞭朝着蝶姬迎头劈下,只见蝶姬几个旋转,堪堪躲了过去。丝毫不见狼狈,一如舞步般惬意自然。
      蝶姬脚尖点地,攀着先前绑在腰间的长绳腾空旋转到半空,众人大声叫好,以为这是何新出的花样。却见那长鞭步步紧逼,好几次就要打在裸露的肌肤上又被躲了去,气得来人一声怒呵:“贱人,有本事就下来和本小姐打!”
      “这位姑娘,有事不妨好好说,你一来朝着我挥鞭子,蝶姬自是要躲的。”平平淡淡的声调,倒也宠辱不惊,自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物。
      手握长鞭的姑娘年方不过十八光景,此时气得怒目圆睁,好好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带着满脸的愤怒,却也有几分生动,咬牙切齿地道:“好,本小姐便好好说!我问你,你可认识城东孙府的孙少爷?”
      “孙梓铭少爷吗?他是蝶姬的恩客。”
      “昨日他可有来找过你?”
      “蝶姬还为他舞过一曲。”
      “那如今他人在何方?”
      “姑娘该去问那孙府中人,问我作甚?”
      “废话,昨个儿他出门了就没在回来,候在阁外的小厮等了一天一夜,他不在蝴蝶阁还会在何处?”
      “姑娘此言差矣,众人皆知蝴蝶阁有四方大门,你怎不知孙少爷是从另一处走了去。”
      “本小姐就是知道,就他那榆木脑袋,便只会认准一个方向。贱人,还不把人给我交出来!”
      言毕,长鞭直冲蝶姬而去,两人一攻一守斗得难解难分,堪称精彩,众人只屏息凝望,无人站出来阻止。
      那长鞭劈开空气的声势虽猛,但在吴邪看来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般,尤其挥鞭的还是个半大的小姑娘,觉得没什么威胁,又看蝶姬看似避得吃力,实则早有算计,也便耐下心来静观其变,且这毕竟是别人的事,他自是不会傻呵呵地去多管闲事。
      想来这阁内的诸多看官也是和吴邪一般不愿多管闲事的心思,故而无人有一句不满。
      打着打着,连其他的姑娘都来看了热闹,人越聚越多,但偏就安静地只剩衣衫摩挲的声响。
      似是无心之举,长鞭挥过蝶姬腰间绑着的绸带,撕拉一声,吊着的绸带立时断了,无支撑的蝶姬重重地跌倒在地,被人用长鞭扼住颈间,众人顿时一片骚动。
      性命落在他人之手,蝶姬也不过冷冷一笑:“姑娘为找孙少爷做到如斯地步,难不成他是你心上人?”
      “你!”瞧这姑娘衣着打扮也是富家之女,口舌之快哪斗得过欢场女子,只得愤愤地道,“本小姐名为孙昭,孙梓铭是我哥哥!”
      “原来是孙二小姐,多有得罪。可你若真心想寻人,便去外面找找,昨夜孙少爷已回府,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别人,他们可都见着孙少爷走出了蝴蝶阁的大门。”
      “若是找得到,还会来你这儿寻!那些个都是来求色的主,自是偏袒你偏袒得紧,能说什么实话。我和我哥乃同胞兄妹,自幼便心灵相通,昨晚从梦中惊醒,心口剧痛,过后就再也察觉不到我哥的心绪,他,他定是叫你个妖孽给害死啦!”言及此,孙昭悲愤不已,嘤嘤哭了起来,又怒不可遏,手中长鞭一紧,生生勒紧了蝶姬的脖子,只消轻轻一拉,便能替兄长罢了仇去。
      十万火急之时,原本怡然自得地洛凌将手中折扇一合,扬声道:“且慢!”
      那一声并不十分响亮,但在安静的阁内却显得如此突兀,众人纷纷向他投来目光,被数百双眼睛注视着的吴邪暗暗不悦,人家阁主都不出面,要你出头做什么。
      只听洛凌淡淡道:“姑娘还是将事情查清再下手为好,免得白白误了条无辜的性命。”
      “借口,你不过是在帮这贱人罢了,她定是罪魁祸首!”
      “国有国法,孙小姐不如将此事交给衙门处理,滥用私刑,可是重罪。”这口气轻飘飘的,但叫人听来自是有股强硬。
      孙昭呵呵笑了两声,似是大喜大悲,双目含泪道:“若是寻常事件,交给官府倒也能查个水落石出,可她不是人,凡人又能奈何得了她?”
      吴邪一听,心下诧异,蹙眉朝蝶姬看去,要说这女子是妖,他没看出来,要说不是,见她面上惧怕,眼神却镇定自若的样子,又显得蹊跷。
      下意识地朝张起灵望去,对方似乎早已知晓他想问什么,道:“不知道。”
      “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这话里带着几分揶揄,几分幸灾乐祸,惹得张起灵斜斜瞥了他一眼。
      “我不是神,自然有不知道的事。”
      “既然有不知道的事,那就得去了解,不是吗?”
      吴邪摇头晃脑着,很是得意,清了清嗓子,对洛凌道:“这事让我来。”
      “你?”洛凌在吴邪的瞪视下改口,“好,请便。”
      话音未落,吴邪已跃到舞台之上,手轻轻握住皮鞭,便夺了过来,蝶姬一挣脱束缚,轻咳几声,站起身作了个揖:“多谢公子相救。”
      孙昭见此,怒目而视,骂道:“好个不要脸的小白脸,当真不怕死,竟替个妖精出头,也不怕她回头就吃了你。”
      吴邪也不恼,将长鞭还于孙昭:“若是凡人杀人放火,我不一定能缉拿真凶,但倘若是妖所为,在下还能略尽薄力。”
      “哼,本小姐不信,闪开。”当下欲扬鞭,不料甩了个空,定睛一瞧,那长鞭不知何时又到了吴邪手中。
      “姑娘家的,还是不要这么蛮横的好。”
      “你!”孙昭被气得说不出话,可瞧着眼前此人的语气神态和兄长教训自己时七分的相似,不禁又悲从中来,“要是换做你,最亲的人被害死了,凶手就在你眼前,你还能如此冷静地看着他逍遥快活吗?”
      吴邪一愣,猛然忆起了久远的童年,惨死于野兽口下的父母,一瞬间仿佛回到那年冬季,年幼的自己眼睁睁看着母亲为护自己活活被咬死而无能为力。
      那时恨吗?
      紧握的双拳早已透露出内心的想法。
      恨。
      “可是能怎么办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遮不住的悲哀。
      “吴邪。”
      一句平淡的呼喊将吴邪从漫天的白雪中带回了现实,他回首,双眸中还有未曾消散的迷茫和哀伤,张起灵站在他身旁,深沉的黑眸清楚地倒映着吴邪的容貌,心却猛然一颤。
      他想做些什么安慰对方,却最终只能握着吴邪的手,不言不语。
      吴邪释然一笑,望向悲愤的孙昭,道:“我也恨。”
      “那你何苦拦我?”
      “因为你并不知道你哥哥是不是她害的不是吗?既然不知,那就不能胡乱杀人。何不等一切水落石出也为时不晚呢?”
      孙家小姐出生名门,本就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原先因为最疼爱自己的哥哥下落不明而怒打他人,而今有人多加劝解,虽心有不甘,却也应了下来。
      “那好,我便等你给我个水落石出。”说罢便一扬鞭,朝无人的空处挥去,显然是在发泄心中怨恨。
      吴邪也不恼那打在自己脚边的长鞭,坦然自若地叫来孙少爷的小侍从,详细询问了那夜的情形,侍从的回答果然和孙昭所说一致,吴邪似乎早有预料到,只点点头,看向站在一旁端庄得体的蝶姬道:“可否让在下看看姑娘的闺阁?”
      蝶姬嫣然一笑:“公子好生客气,蝶姬一介妓子哪有拒绝的道理,这便请吧。”这笑里带着几分了然,几分自嘲,一想到其欢场女子的身份,吴邪没由来地感到惋惜,心说,莫不是错怪了她,这卖身的女子,哪个背后没有一段辛酸史,如今还被人百般为难,实在不该。
      这样想着,心中却仍觉有些许不妥,恰在此时,张起灵一个错身,挡在吴邪身前,顿时神识清明起来,抬眼朝四周望去,众宾客无不一脸不平的神情,心下大叹,好高明的法术,连自己都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张起灵见吴邪已然清醒,便冷冷望向那犹自满目自哀自怜的女子,只消一眼,就吓得她顾不得保持我见犹怜的神态,惊恐不已。
      吴邪轻咳两声,见众人已恢复清明,便道:“姑娘,请带路吧。”
      蝶姬收起失措的表情,强颜笑道:“公子,这边请。”
      张起灵率先跟上,吴邪紧随其后,孙家小姐也一路尾随,而后除了蝴蝶阁阁主,便竟再无一人敢上前同去。
      悯川原先急着下楼去寻吴邪,被洛凌拦着关在房间:“姑娘家的闺阁,你这种小鬼怎可随意进出。”
      “吴邪哥哥年岁可比我还小呢!”
      “那不同,有张小哥陪着,倒也无需避嫌了。”
      悯川听得一头雾水,阿松暗自撇嘴,心道,若是这么一说,悯川和他便也能去得。
      洛凌此话一半当真,一半戏言,无非是不想两只小妖前去凑那劳什子热闹,吴邪与张起灵的本事,他自是亲眼所睹,先前瞧那两人反应,恐此事非寻常案件,此处又是流言蜚语聚集之处,倘若出些变故,隔天一早便会传得全城皆知,故此这去的人,越少越好。
      端起微凉的茶,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且说几人随着蝶姬来到其住处,入眼便是千奇百态的各色花卉,饶是吴邪自幼见多了花草,这等诸多的凡间百花也让他啧啧称奇,俨然忘了自己因何到这儿。
      孙昭见这闺阁更似花房,冷哼一声:“你这妖人还有闲情雅致去侍弄些花草,莫不是为了遮你那一身的臭气?”
      蝶姬好似没听见那话中的讽刺:“奴家平日里变喜爱这些名花,但凡见到欢喜的,便买回来好生伺候着,不想也有这么多盆了。不知公子想看些什么,不妨告知我,也省得公子费时了。”
      吴邪摇摇头:“不急不急,我就随意逛逛。”说着便走到桌前,问,“昨日孙少爷可有进来过?”
      “有。”
      “所为何事?”
      “呵,品酒谈心,蝶姬还为孙少爷舞了一曲。”
      “嗯。”吴邪随意应了声,双眸灵活地到处观察,这房间布置得不过不失,正如其主人的品性一样。
      “咦,这儿蝴蝶可真多。”只见各色花卉上总有蝴蝶流连飞舞,吴邪凑近一看,那些蝴蝶也不怕人,怡然自得地停在花蕊中休息。
      “许是这些花儿引来的。”蝶姬应和着,时而不动声色地朝少言寡语的张起灵瞧去,也不知这人是何来头,适才一眼竟让人如履薄冰,说不出的寒意。
      吴邪从小侍弄花草,打心底里是喜欢这些富含生命力的花草,哪怕凡间的品种总少了几分灵气,心里也是有亲近之感的,却见张起灵在吴邪盯着那些花看得移不开眼之际,径直朝床边地屏风后走去,拉出了一个衣架,架上架着件尚未完成的华服,色彩繁复精美,造型独特,远处瞧去,俨然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这是……”吴邪看着那件华服,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他却不怎么喜欢,可换做任何一个女子,拥有这件服饰,当真是要愉悦得如嫁了如意郎君般得。
      显然蝶姬对此甚是自豪,语气中满是自得:“这是奴家为新舞所做的蝶衣,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不过还差一些。”
      吴邪上前细细端详了片刻,针脚细密,触感柔滑,确是上品,手指轻轻划过衣衫,忽而一顿,神色冷峻,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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