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幕》敬墨

17、球赛

　　一个月的寒假不知不觉间过去，路林又长高了很多，越发像一株挺拔的白杨，而日益修长的双腿和越来越宽阔的肩膀昭示着他在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开学那天，每个人都笑嘻嘻地，很高兴的样子。重复着“好久不见，好想你啊”这些不一定真实但很真诚的话。大家都很开心，很明媚，好像谁也未曾伤害过谁，像是都过得很好。
　　美中不足的是，成绩单下来了。如他所料，路林英语真的没有及格，水沉看到后一副震惊的样子。问路林自己帮他讲过，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成绩？路林真想回答她，就是因为你帮我讲过，才成了这个成绩。不过真的应该惊讶的是路林，尹离考了第二，他勉强可以接受，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全校第一会是水沉，她学过习吗？路林仔细思考一通，答案是——从来没有．．．．．．
　　“女神”尹离用过这个词形容水沉，现在路林进一步了解了其中的奥义．．．
　　一群人又开始一起吃饭，水沉看到喻浅阑挽着她哥哥的胳膊走在前面，转头看向路林显得很开心。路林摸摸她的头，说她是个小笨蛋。陶晚言总是向水沉抱怨，她总在陪着路林，一点都不在乎朋友。每听到这，路林都会哈哈大笑，说是事实上是自己从水沉的魔爪中拯救了陶晚言，然后水沉就会瞪他。沈琪希还是那副老样子，没事整整这些不好好干活的孩子。不过谁都看得出来，沈琪希心情比以前好了很多，大概是因为那几个危险分子最近没有惹麻烦吧。尹离变得越来越忙，足球赛要开始了。他作为队长需要开各种各样的会，想办法与学校沟通，还需要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协调每个队员的位置，忙得像一个无敌小金刚。
　　尹离忙意味着路林的日子也不好过。足球队的训练力度逐步加大，很多队员已经吃不消。路林也累得每天只有喘气的力气。水沉笑话他身体差的像个老公公，路林就说那么她就是个老婆婆。
　　日子在打打闹闹的波澜不惊中过去。像是一条小溪，平静的流淌。偶尔会遇到山石或繁花，也不过一笑而过。这里，不会有惊涛骇浪，也不会有剑雨鲸鲨。然后，人们一天天燃起一种错觉，我们都变成了最普通的孩子，我们成为有资格快乐的人。
　　可是，事实却是，总有一天，溪流会流进大海，那时，我们又应怎样对待命运？

　　第一场足球赛如期举行。少年总会有些血气方刚，水沉看着路林斗志昂然的样子，觉得很可笑。
　　“哎，我打赌，尹离一定会让你踢替补。”
　　“ＩＭＰＯＳＳＩＢＬＥ！”路林冲她叫。
　　“那你敢打赌吗？”
　　“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就站在主席台上喊你喜欢沈琪希，哈哈．．．”
　　路林皱起眉头煞有介事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水沉才笑得不那么放肆。“你生气了？”
　　路林突然抱起她，冲着天大喊：“水！沉！你！怎！么！这！么！邪！恶！”
　　水沉也冲天大喊起来：“我！乐！意！你！敢！不！敢！赌！”
　　路林一下子放她下来，小心翼翼地说，“不敢。”
　　水沉笑得更欢了，接着喊：“胆！小！鬼！”
　　“啊啊，好了，”路林抄起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你赢了。我啊，就是怕某个小朋友听到我说喜欢其他人，又会哭啊闹啊，很烦人，还要我费劲哄她．．．”
　　“哼！”水沉头转向一边，“我才不在乎呢！”
　　“真的？”
　　“假的。”
　　“啊．．．小沉什么时候学乖了。去看台上坐吧。”
　　“好像，你也要坐看台．．．”
　　路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路林，这场你替补。不过要时刻做好上场的准备．．．”尹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旁边。
　　水沉在一边坏笑，小声対路林说：“我猜的对吧．．．”
　　路林瞪了她一眼，“都是你诅咒的。”
　　水沉伸伸舌头，一副与她无关的样子。

　　路林坐在冷板凳上，百无聊赖。ｔｍｄ训练那么辛苦，还不让我上场，还要看着尹离在这么多漂亮女生面前耍帅。路林听着这些女生的尖叫大笑，都不禁怀疑她们的嗓子是什么做的？怪不得钱钟书老先生说：鸡鸭多的地方粪多，女人多的地方笑多，精辟．．．
　　偶然回头看水沉，女孩仍然不在这个时空，目光所指，全是错误的地方。她不是向自己招招手，就是低头看丰子恺的《护生画集》或者看着云彩发呆。当真不是来看球的，甚至不会装一下伪球迷吗？
　　最后几分钟，球队已经凭着尹离的帽子戏法锁定胜局，路林才被换上场。没跑几步，结束哨音就吹响了。
　　“嗨！”水沉又一次不知从那个地方冒了出来，路林怀疑她有神出鬼没的本领。“最后几分钟你踢得很好哦．．．”
　　“哎，小朋友，”路林无奈地看着她，“你如果正常一些就会和剩下的所有女生一起尖叫‘尹离好帅．．．’，而不是只看到我这个打酱油的了。”
　　“尹离踢球踢得好吗？”完全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
　　路林没理她，这样的认知能力，怪不得刚才她会夸奖自己踢得好．．．
　　“球队留下集合！”尹离大叫了一声。
　　水沉安静下来说：“去吧，我在这等你。”路林点点头就跑走了。
　　尹离看着气喘吁吁的队员，有些郁闷地说：“刚才得到消息，下一场比赛在下周一，七班对十班。”路林听到有人倒吸了一口气，空气变得冰冷，尹离没有理他们，接着说：“十班，队长水沨，是很棘手的对手，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吧。解散！”

　　吃过饭会教学楼的路上，路林告诉水沉下一场对手是十班。水沉的样子很奇怪。
　　“干嘛想看到鬼一样，是不是怕我打败了你哥哥，害怕了？要我脚下留情吗？”路林笑嘻嘻地看着她。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要输一场了．．．．．．”这不是戏谑，路林清清楚楚听到了失望的感觉。
　　“不一定啊，说不定是你哥他们班输呢．．”路林依旧显得信心十足。
　　“不，一定。”水沉声音又变得慢悠悠的，“自从清走后，哥哥的球队还没有输过比赛呢．．．”
　　路林不由得一惊，不过马上恢复了笑嘻嘻地样子：“这样啊，不过我觉得你哥又要输比赛了。这都要怪你。”
　　“为什么啊？”
　　“因为你又有男朋友了．．．噢，我说呢，怪不得你哥哥会反对我们两个在一起，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水沉瞥了他一眼，蹩脚的借口．．．“不过，无论如何，你要小心哦，哥哥踢球很猛，说不定你会受伤哦．．．”
　　“安啦，”路林不在意地说，“就算是为了防止你吓晕过去，我也不会让自己流血的。”
　　“我不是．．．”
　　路林转过身捧着水沉的头，轻轻为她整理头发，“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担心，我不会出事的，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路林看到水沉重重地点了点头，捏捏她的鼻子，“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只是，话虽然这么说，心里不禁有丝担心，水沨真的那么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