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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六章 ...

  •   公冶玉璃为了在李冰若的心中留下美好的温柔形象,果然去说服了公冶治让李冰若光明正大地在皇城张榜寻人,还特意派了一队人马给李冰若找人,这一招可真是真真切切暖到李冰若心里去了。李冰若想着慕夕寒出了皇宫也许会回他师父那里去,却不知他师父究竟住在哪座深山,他一面在华烟城大街小巷张贴寻人启事,一面派人往附近各处深山寻访。只可惜慕夕寒却早已随着文鸢的马车出了华烟城往章泽国去了,再多的寻人启事他都看不到了。公冶玉璃知道李冰若肯定找不到慕夕寒,故意十分配合地帮助他想尽各种办法寻人,还特意误导他的寻人方向,李冰若却只当她是真心帮助自己,反而还感激不已。
      虽然派出了不少人马四处寻找慕夕寒,却无奈始终找不到人。数日过去了,始终一点消息都没有,李冰若心内郁闷地想,夕寒,你是真的在躲着我么,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他走到慕夕寒原来的房间前,轻轻推门进去,一切的摆设还如同慕夕寒在的时候一般,只是如今已是人去楼空。
      他走到他的床前轻轻坐在床沿,手抚着冷冷清清的床单,想起每夜和他在这间屋中共度的美好时光,和他在这里调笑嬉戏,和他在这里深情拥吻,和他在这里享受两情相悦的欢乐,只是此刻,夕寒你在哪里?慕夕寒的离去,让李冰若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把床上的被褥拥过来抱在怀中,闭上眼,那和慕夕寒在一起的种种快乐回忆一幕慕袭来,无比清晰却又无比模糊,“夕寒,为什么要躲着我,即便是你输了比武你依旧是我的夕寒啊,你怕什么呢,你就这么走了,连我都不要了么?夕寒…”李冰若想念着慕夕寒,心疼无比。他缓缓放下被褥,移到书桌前,用手轻轻抚过桌面,看到桌角的砚台,李冰若不禁又想起了慕夕寒被面壁思过一个月罚抄法楞经的时候,自己每日为他研墨的情形。他看着书桌上架着的书,忽然想起了有一日慕夕寒坐在这边看他抄写他师父收集的诗词的情景来。对了,他有一本诗词书,是他师父收集的诗词,他抄写过来的。李冰若想了想,便开始在那堆书籍中翻找起来,找了半晌,果然找到了那本诗词集,“就是这本。”李冰若找到诗词集,颇有一丝欣喜,遂决定将诗词集带回去慢慢看。
      夜色沉沉,四周寂静一片,只有李冰若一个人,他在自己房中的书桌边坐下,点着昏黄的灯光,如今慕夕寒不在他的身边,他只有看着和他有关的东西睹物思人,排遣他的寂寞和思念了。
      他重又翻到了那日慕夕寒看的那首词:
      生查子别
      已是繁花烬,弦断陌楼头。一处斜阳暮,几番看离愁。
      柳未折,人已远,空余画依旧。孤舟寂听雨,往事已成烟。
      “柳未折,人已远,空余画依旧……”李冰若低低吟着这词,只觉得此时此刻重吟这首词的感觉与当日早已大为不同,那词中的感情,居然是那般丝丝入扣,“夕寒…夕寒…你此时此刻在哪里呢,你可也有思念着我么?”

      “呃…”慕夕寒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夕寒,你忍一忍,你腿上的刀伤划得很深呢,不勤快换药伤口会腐烂的。”文鸢太子居然亲手为慕夕寒换洗他腿上的伤口。
      慕夕寒咬着牙看着文鸢正一脸认真地给他整理腿上的伤口,他忽然间便想起了自己那日夜闯尊天殿偷看夜明珠被误伤了一刀,李冰若为他整理伤口的情形来。
      【以下为回忆】
      李冰若皱皱眉,半带心疼道:“你这个调皮的家伙,挨一刀这么深,以后要是在这漂亮的皮肤上留下疤那可就不好看了。”
      “啊,疼死我了,你就别挖苦我了。”
      “别动,我帮你处理伤口。”
      “嗯…你轻一点轻一点”慕夕寒疼的嗷嗷叫。李冰若解去他的上衣,白皙光滑的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割得这么深,看着真叫人心疼。”一面取了干净的毛巾帮他擦拭伤口的血迹。
      慕夕寒沮丧地趴在床上,咬着牙忍着痛,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谁叫他们白天不让人上去看那个鼎,我只好晚上偷偷去看了。”
      “你还说呢,都是你调皮,那鼎有什么好看的,结果白白挨上一刀。”
      “我就是好奇嘛。”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今天若没人认出你来,指不定你还要被捅几个窟窿呢。”
      “喂,我已经受伤很倒霉了,不要这么咒我了啦。”
      李冰若把他的刀伤仔细地缝起来,慕夕寒又疼得嗷嗷乱叫,李冰若按着他道:“别乱叫了,不缝好,以后会留下很难看的疤的!”
      “好疼啊!”
      “你自找的!再乱叫,我可不管你了啊”李冰若给他缝好伤口,敷上金疮药又仔细包裹好道:“这个伤口,没个十天八天是好不了的,你可别再给我出去闯祸了啊。”
      “啊,我哪有闯祸。”
      “还说没有,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真是吓死人了。”
      慕夕寒却还嬉皮笑脸道:“这么紧张我呀,我就知道冰若哥哥对我最好了。”
      “恩,你还有点良心嘛,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慕夕寒一把拉住李冰若道:“不要走,你走了我睡不着了。”
      “恩,还舍不得我走了?”
      “趴着睡好难受,我要你陪我”慕夕寒可怜巴巴道。李冰若见了他的样子,却是心疼起来,于是一翻身上床,躺倒慕夕寒身边道:“是你要把我留下来的哦。”跟慕夕寒睡一起,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李冰若心想。
      “不行,你要陪我一起趴着睡。”
      “不行,别闹了,赶紧睡觉,我明天还要起来照看你呢,你怎么忍心叫我趴着睡。”
      “啊,不要嘛。”
      “别闹别闹,睡觉了。”
      【回忆结束】

      慕夕寒回忆着那日晚上自己受伤李冰若照顾他的情形,而现在身上受的伤远比那时重得多,疼得更厉害,慕夕寒却只是咬着牙不愿叫唤也不喊疼,拼着额头上渗出一层层密密的汗。那日有李冰若疼他,即便不是很疼也要故意喊疼,因为喜欢着他的宠爱,想看他心疼自己,只是现在,他不在,他不在自己身边,这浑身的疼痛也便都吞入了自己肚中,不愿让任何人知道。
      文鸢为他仔细换过药后道:“好了,我已经帮你把伤口包扎好了。”
      慕夕寒重重吐了一口气道:“太子,你为何对我这么一个被从北境宫中赶出来的人这么关心呢?”
      文鸢笑道:“他们不赏识你,我赏识你啊,我在那日夜宴上就看中你了,你就放心在我宫中养伤,别胡思乱想了。”
      慕夕寒道:“我有什么好的,我比武输了被免职逐出皇宫,太子殿下看中我什么了啊?”
      文鸢笑道:“夕寒,我喜欢你。”
      慕夕寒闻言大惊:“太子,你…”
      文鸢轻轻抚着他散落在床上的头发道:“夕寒,我知道你刚来还不习惯,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我会让你慢慢接受我的。”
      慕夕寒惊讶地盯着文鸢看了半晌,天哪,这个男人居然…居然说喜欢自己?!慕夕寒被他抚得有些不自在:“太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文鸢郑重道:“我说的是真的呢,那日我第一次进北境皇宫在正殿上看到你,就被你吸引了,后来在夜宴之上又看到你,更是对你念念不忘,想不到老天爷居然让我在回国的路上救到了你,夕寒,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呢,这是我们的缘分呢。”
      天意?缘分?慕夕寒差点没晕死,这个文鸢太子,怎么跟李冰若一样,都喜欢男人呢?慕夕寒道:“太子,我要休息了。”
      文鸢怜爱地看了看他道:“好的,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我明日再来看你。”说罢便轻柔地帮他掖了掖被角,转身退出房去。
      慕夕寒见他走了,睁开眼睛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怔怔发呆。喜欢我?真有意思。冰若呢,他现在在干嘛?他怎么不来找我?慕夕寒孤身一人被带到这远在他乡的陌生国度,心中想起李冰若不禁有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打量着这个华丽却陌生的房间,这里是太子殿,他的床上挂着华丽的幔帐,身下的床垫是温暖柔软的高档鹅绒制成,只可惜他浑身是伤酸痛难忍,一丝都感觉不出来。这房中的家具都是精雕细琢,金碧辉煌,显得十分典雅华丽,不愧是章泽的太子殿,一切都是高档的皇族摆设。那斜对面的架子上摆着华美的瓷瓶和雕琢精美的玉器,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把玩。李冰若想起身来仔细看看这房间的环境,可是他稍稍一动,身上的伤口便传来阵阵刺痛,痛得他直皱眉。他便只得放弃了起身的念头,只好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你这个调皮的家伙,挨一刀这么深,以后要是在这漂亮的皮肤上留下疤那可就不好看了”慕夕寒回想起李冰若的话来,苦笑了一下想,冰若,我现在浑身上下不知被划伤了多少刀,一定要留下很多难看的疤来了,你还会喜欢我么?想起李冰若,他便心痛起来,冰若,你现在是不是当了御前四方卫了?你都不来找我么?还有那奇怪的内息迟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被紫云下魅药的那次,自己在吃过晚饭之后便浑身不对劲起来,难道是有人给我下了药?他突然这么想到。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莫非是有人为了四方卫之争,故意给我下药让我在比武中内息迟滞导致发挥失常么?那么是谁呢,谁会这么做?会这么做的人一定是要参加四方卫之争的人,冰若是不会害我的,言子桓、怀殇、伍元修,谁会这么做呢?子桓他应该不是这么卑鄙无耻的人,他不会这么做的。怀殇?伍元修?是谁呢,究竟是谁呢?还是根本就没有人下药?不,不可能啊,如果不是被人下药,怎么可能比武之时突然发生内息迟滞之事呢?那谁又会这么无耻地下药呢?谁呢?慕夕寒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想得头很痛,身上的伤又不停地传来阵阵酸痛,他想的累了,居然就渐渐睡着了。

      文鸢从慕夕寒的房中出来,惦记着这几日一直忙着慕夕寒受伤的事,没怎么和柳素衣说过话,便往柳素衣的房中来了。
      文鸢未进门便笑道:“我的玄衣侯,在干什么呢?”这柳素衣是他在这太子殿中最为宠爱的一名男宠,而这柳素衣本又出身章泽贵族,故而文鸢在宠爱之余,更是根据他的名字,把他封了个玄衣侯。
      柳素衣知道文鸢这几日天天都在照顾着受伤的慕夕寒,他好不容易得到这个人把他带回章泽来,现在又身受重伤,自然是又欢喜又心疼,他的心思都在这新来的慕夕寒身上,没空来见自己,自然是没什么可奇怪的,他心里都明白得很。柳素衣见文鸢来了,也不惊喜也不埋怨,只淡淡道:“你来了,坐吧。”
      文鸢在一边的桌旁坐下,婢女便已端着茶送过来了。文鸢轻押一口茶,见柳素衣正在书桌前写东西,便放下茶杯走过来看道:“素衣在写什么呢?”一面从背后把柳素衣拦腰一抱,柳素衣便被他拥在怀中。
      柳素衣被他从身后一抱,停下笔道:“你不是说我的字写的太过柔软无力缺乏气势么,素衣正在练字呢。”
      文鸢笑道:“呵呵,素衣真乖,让我看看,字练得怎么样了。”说着往书桌上柳素衣写的字扫了一眼道:“恩,果然比以前写的有力了些,只不过还太弱,还是不够苍劲有力。”
      柳素衣道:“我才练了几天而已,进步哪有那么神速。”
      文鸢道:“恩,不急,慢慢练,我陪你一起。”
      柳素衣想了半晌道:“你不是一直在陪着那个受伤的人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文鸢把下巴抵在他肩头在他耳边道:“他整日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此刻正在休息呢,几日不见素衣,想你了呢。”
      柳素衣淡淡道:“是这样啊。”
      文鸢盯着桌上的字道:“素衣,你写的这是什么词呢?”
      柳素衣道:“这是宫里的乐官新制的歌词,我好奇便要了过来随便写着练练字。”
      文鸢:“新制的歌词么,让我好好看看。”
      三月桃花林,林间戏双蝶,
      彩云飘,乱红飞,栖霞庵旁明月夜;
      六月荷花池,翩跹舞绿衣,
      彩绸系,衣袂结,两望青山人不归;
      九月芙蓉冷,山花次第开,
      彩灯映,银釭照,淡看君来君又往;
      十二封寒月,腊梅独含香,
      裹蓑衣,轻箬笠,寒江独待君不至,
      乱云又送君归去,残竹破,千秋雪。
      文鸢吟罢道:“恩,不错,素衣会唱么?”
      柳素衣道:“素衣只学了几句,不是很会唱呢。”
      文鸢笑道:“那素衣下次学会了唱给我听哦。”
      柳素衣:“恩。”
      文鸢轻轻握着柳素衣执笔的手又揭过一张新宣纸,在纸上又开始抄起歌词来:“素衣,看我教你写字。”
      三月桃花林,林间戏双蝶,彩云飘,乱红飞,栖霞庵旁明月夜……
      只恨明月不寄相思苦,两处人同心不同,有的时候咫尺却还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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