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暮枯》流年指间

9、第八章：情动

　　叶孤绝的手松了松，声音满溢了欣喜与不可置信：“阿颜，你……你说什么？”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他满是笑容的脸。我不耐烦，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脸：“你听清楚了吗？我喜欢你！怎么和个姑娘似的。”
　　说罢，我佯装凶狠地揪住他的领子，眯着双眼逼问：“说！你喜不喜欢我？”
　　他的薄唇划出漂亮的弧度，声音轻轻柔柔像天鹅绒：“有，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嗯。”我嘀咕了一声，头一歪，揽着他的脖子睡过去了。

　　“阿颜……阿颜，醒醒。”
　　“别烦，让我再睡会儿。紫苏啊，别忘把药给叶孤绝送去。”
　　“在梦里都不忘我，在下可真是荣幸。”
　　听到这声音，我猛地清醒，看见叶孤绝充满戏谑的神情，不由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小样儿，长得真嫩。”
　　叶孤绝愣了一下，随即抓住我的手还让我动瘫。
　　我讪讪地笑了笑，说：“你……你干什么你！我只不过……”话音戛然而止。
　　他将我的手贴在他脸上，微笑着说：“阿颜想捏多少下都没关系，你继续。”
　　他温热的手指下是薄薄的茧，轻轻摩挲着我的指尖。他将我的手纳入掌中，手臂一收把我带入怀中紧紧抱住，与我十指紧扣。他轻盈的呼吸在我耳畔，声音低沉而性感：“阿颜，你不知道……你喜欢我，我有多么高兴。”
　　双颊顿时飞红，我捂住自己的脸，呼吸埋入他的脖子：“你真直白。不……不要说了嘛，大家都心知肚明，干嘛一定要说出来。”
　　叶孤绝的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他轻吻了一下我的发心，说：“昨天晚上发烧，身上有没有不舒服？如果难受我背你回去。”
　　我略一摇头，却章鱼似的抓住他不放：“阿绝，你背我回去嘛。好不好，好不好？”
　　他轻笑一声，伸出两只手指夹住我的鼻子，宠溺地说道：“小笨！”

　　那些日子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自从我和他回了朱雀门，每日与他踏青、练剑、一起捉弄紫苏。我们俩可以为了中午吃鸡肉还是鸭肉争吵半天，最后谁也不理谁。但是到晚饭时间两个人的手又在桌下紧紧交握在一起。
　　后来某一天的深夜，我终于想起来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无奈恋爱中的女人是冲动的，我在一更的时候从被窝里爬出来不顾门禁把叶孤绝从男子宿舍里拉了出来，美名其曰看星星，硬是去了朱雀山的后草坪。
　　叶孤绝打着哈欠，去却仍没有半句怨言。他看了看我单薄的衣衫，脱下外套盖在了我身上：“阿颜，半夜天气冷，怎么穿这么少？过来，我抱着你。”
　　我看着他只身着一件里衫，不由心疼极了。我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说道：“你穿这么少我才担心。快，把衣服穿上，别又感冒。”
　　他拗不过我，只好又套上外套，却袖子一翻把我抱住，内力产生的热气源源不断笼罩着我。
　　我们两个一起坐在草坪上，他揽着我靠在怀中。我缩了缩，又往他怀里钻进了些。
　　然后我开口：“叶孤绝，你怎么喜欢上我的？”
　　满天星光映射着他的双眼，叶孤绝的神情变得异样却温柔。他开口说了四个字，却让我欢喜得想要飞上天。
　　他说：“一见钟情。”
　　记得有本书上讲过，一见钟情误终身，很少有人能忘了自己第一次喜欢的对象。一见钟情，我亦是一见倾心。
　　叶孤绝笑了笑，脸慢慢凑近，用鼻尖抵住我的鼻尖。他修长洁白的手指缓缓抚过我的脸，开口道：“冰美人。”
　　“哈？”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定定地看着他。
　　他亲昵地蹭了蹭，握住我的手说：“第一次你为我施针，昏倒在地上，那时我便已动心。我想是你最后的表情打动了我。我当时心里想，你就是我所找到的人。”
　　“后来你无微不至照顾我，病了还让紫苏特地送药来。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紫苏：‘你家小姐怎么了？’结果你猜紫苏说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那日紫苏回来冲我挤眉弄眼，神经兮兮地说：“小姐，你又多了一个追求者。”
　　我不明就里，于是紫苏向我叙述了叶孤绝如何打探我病情，又如何嘱咐她好好照顾我，还绘声绘色地说：“你猜我怎么回答？我当时板着脸对叶公子说：‘你是喜欢我们家小姐吧？我告诉你，我们小姐还是有‘冰美人’之称的，你省省吧。’
　　……
　　“我不管你是什么‘冰美人’，总之你现在是热情如火，所以紫苏的话不算什么。”
　　他扳正我的脸，神色恭肃，说：“阿颜，现在我和你说一句话，你听好了。”
　　我点点头，正襟危坐。叶孤绝开口说：“偕子之手，与子成说。”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映得天空银亮如昼。但我只知道他那一句话如同一颗长明星在我的夜幕冉冉升起，从此再也没有黑暗。
　　我从来不把流星许愿当真，但是当叶孤绝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后，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流出。
　　“我刚刚许了个愿，希望我们能在一起一辈子。”他的眼眸舒展，“阿颜，生日快乐。”
　　这仅仅是我和叶孤绝在朱雀门所度过的甜蜜时光的其中之一。无数个日夜我们游山玩水观天赏星，恨不得每天黏在一起。晚上不到门禁永远不回去。若一日不见，两人便都坐思不安，茶不思饭不想。
　　两个人的举动也越来越大胆，从开始的牵手、拥抱，到后来的亲吻、深吻、长吻，越来越过火，有几次差点青岛弄出擦枪走火。
　　有一次叶孤绝终于按耐不住，却在紧要关头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问我：“阿颜，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故意爬在他身上摩蹭，问：“叶孤绝，你这算不算在向我求婚啊？如果是，我可以考虑考虑。”
　　他没有回答，最后狠狠地把我压在床上吻了一通。
　　他的声音暗哑，说：“阿颜，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