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霸公主》时钟塔民

15、运兽

　　“运兽？”
　　明明是个陌生的名字，我却在听到同时心口重重地跳了一下。
　　“看来要从先从‘运’的定义开始解释了。”王欣梦看我一脸迷茫，叹口气道，“你们现在的高中生都流行算命占卜什么的吧？”
　　我点点头，虽然我没什么兴趣，倒是经常听到身边的同学讨论塔罗、笔仙什么的。
　　“这种决定类似天命的东西我们称之为‘运’，它的强弱直接影响到个人甚至家族的兴衰强盛，而关于‘运’的操纵正是世家间不外传的秘密。”
　　“你是说人为地操纵命运？”我吃惊地张大嘴巴。
　　“命运这种东西本来不是人能够控制的，所以会有无法逃避的生老病死、兴衰灾劫，然而一种食运怪物的出现却让人类痴妄的贪念变成了可能，那便是‘运兽’。”
　　我顺着王欣梦的视线看去，风狂的胸口兽目流转似有神般听着我们的讨论。
　　“那个就是运兽吗？”
　　王欣梦点点头，继续说道：“运兽寄宿在人的血肉中，以吞噬他人的命运为食粮赐予宿主超越常人的能力，从生物学的角度讲就是领先于同类的进化。拥有运兽血脉的人不但体格奇佳，智慧也领先于同一时代的人类。风家之所以能够培养大量武艺高强的暗部又拥有安全部都畏惧的武器研发实力都是运兽的力量所赐。古往今来，人类的历史上共有四个人得到过运兽的眷顾，这四人都是曾在历史上留下传奇的人物，而延续这四人血脉的家族便被称为四大家族，风氏正是其中之一。”
　　我嘴巴已经彻底合不拢了，脑袋却飞速地运转着。原来如此，这样就能解释为何好像全世界的高手一夜间都聚集到了我身边，并不是世界上真有那么多奇人，而是这些人都与黑暗势力有着密切的关系。看来只要是和这些家族扯上关系，有几条命都不够啊！
　　我的眼睛还是无法从风狂的胸口离开，那种面目可憎的怪兽，就算能变成女超人我也不想要身上长那样的东西哇。被那样一个东西贴在胸口又是什么感觉，会痛吗？
　　风狂见我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他，朝我翘翘下巴道：
　　“这东西很酷吧？我也是欣梦告诉我才知道它的名字咧。”
　　哪儿有酷啊，你不会是以为我在羡慕吧？我刚想吐槽，却发现这家伙虽是半开着玩笑，眼睛却是在悲伤着的。
　　“风家的人身上都有这样一只兽吗？”我决定转移话题，顺便逃离那张邪气笑着的脸。
　　“不，继承兽体的只有风家主一人。但只要风家主身上的运兽吃得够饱，所有血脉相连的风氏族人便能共享这运力。而且运兽的秘密一向只在宗主和少数暗部首脑间流传，所以狂才会被蒙在鼓里。”
　　“既然如此，那风狂生日那天出现的黑兽和蓝兽又怎么解释呢？”
　　“那便是运兽血的诅咒了。”王欣梦停顿了一下，似乎接下来的事情需要沉淀了心绪才能说出口，“同一条血脉只能承受一头运兽，所以当继承人满二十岁体幼兽觉醒之时，幼兽必定会以初犊的姿态吃下兽父作为养料，代代如此，世世不断，这也是兽血传承的唯一方式。这也许就是忤逆因果律的惩罚吧，玩弄嗜血之兽的代价最终要以血来偿还。”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王欣梦如释重负地靠进沙发深处。我可就没那么轻松了，谁能在听完一个天大的秘密后还保持冷静的呢？我脑中只能说是一团乱麻，像刚看完一部侦探小说的上半卷，心被高高地吊起。
　　然而这不是虚构的小说，是残酷的现实，身处其中的我必须担忧自己的未来。
　　“既然是家主间相传的秘密，这样告诉我不好吧？”俗话说无知是福，我当初才不过被风狂逃命时瞥了一眼就又被绑架又跳海的，现在又知道了他们家秘密，真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大的霉等着倒我。
　　驾驶舱突然安静了。
　　我才知道这个驾驶舱对我们三人来说有多大，萦绕在壁间是我的回声，落在我身上的是两双幽亮的眼眸。
　　咦，我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啦，很恐怖诶。难不成……这两个人突然后悔了，要杀我灭口？
　　“我都说了嘛，她真的是笨蛋诶。”
　　“别没礼貌，狂，她也是像你一样被蒙在鼓里的人罢了。”
　　“那这鼓还真是有够深的喔……”
　　又来了，这对一搭一唱二人组又用看小动物的眼光看着我，我到底招惹谁了我？
　　“喂，你们到底是想怎样？”
　　“也没怎样啦，就是一厢情愿地希望你有点作为运兽继承人的自觉而已，焰家的焰少主同学。”
　　风狂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吐出一句比天雷更惊人的话落在我耳边。
　　“你说什么，什么继承人，什么少主？”我被弄糊涂了。
　　王欣梦抬起头看着我，那眼神像是能把人看穿，可就算看穿了我还是不明白啊。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道：
　　“小祈，你知道戚家为什么会有连风家都忌惮三分的实力吗？”
　　我突然哑然。
　　先前以为戚小闲率领的黑衣人能与蓝衣人抗衡是因为他们都是大家族，天经地义的。然而既然风家的兴盛是以运兽之血为代价的，戚小闲就没道理像他们一样强，除非……我脑中出现一个很可怕的假设
　　“难道戚小闲也是运兽的继承人？”
　　王欣梦却笑了，那笑容像是在说我的天真。
　　“四大家族的暗部终其一生都为守护他们的宗主而存在，宗主是整个家族最重要的宝物，只要宗主和他身上的运兽活着一天，风氏衰落的那天就永远不会到来。所以如果戚小闲是运兽的继承人，你以为她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吗？”
　　“我……”虽然有些伤心，不过我的确不觉得自己值得戚小闲冒这么大的风险。
　　“不过她身上是有兽血之力没错，因为她是戚家的人，而整个戚家正是四大运兽家族之一的焰氏的暗部。”
　　什么……戚家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暗部？
　　“那个随便喝我家啤酒、抄我作业、逼我替她做值日的臭女人，是这么伟大的人物？”
　　“伟大P啦。像你这样呆头呆脑的笨蛋还是焰家的伟大的继承人，我才拍案惊奇咧！”风狂用两个鼻孔出气道，“要不是因为你，戚家大小姐怎么会去读那些穷酸的公立学校，还从小学到高中都跟你一班啊？”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惊讶道，这些连我都不记得了。我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爸说是因为妈过世的时候我受了不小的打击，大脑选择性遗忘了。
　　“顺手看了下欣梦查的档案而已啦，四大家族间互相侦查是很正常的。”
　　“即使如此，也不代表我就是你们所说的什么继承人吧，也许只是巧合，也许……”
　　王欣梦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抓起我的手，一支钢笔大小的骨刀滑过手心，顿时血流如注。
　　我靠，王欣梦你果然是想杀人灭口吧，我痛喊一声想抽回手却被王欣梦牢牢地抓住。
　　“到底是不是，试一下便知。”
　　王欣梦好像巫婆看药草一样两眼发光看着我的手，只见我手里流出的血没有顺着手掌落下，反而沿着手指蜿蜒而上，涌向王欣梦手中的骨刀。
　　那骨刀也是诡异之物，从我手中吸了血后一跳一跳地隐隐泛起红光，又好像发出低沉的声音。
　　“果然没错，你自己看吧。”王欣梦满意地一笑，将骨刀丢给我。
　　我接过那骨刀，发现它不是好像有生命，而确确实实地就是一个生命。吸过血后的刀身白中透红隐隐鼓动，握在手中仿佛一颗活动的心脏，颤动中又发出嘶嘶的鸣叫，仿佛渴望着更多的血液。
　　它吞噬我手中鲜血的同时，一股酥麻的感觉从手向上缓缓蔓延，仿佛是刀中的生命通过血液与我连接在了一起。那股气息一直延伸到胸口附近，徘徊片刻又钻入心脏，顿时心脏被一只滚烫的手握住，跳动的节拍再也不受身体控制，而是在那只手的掌握中不断加速。
　　我想松开握刀的手，但那只手也仿佛不是我的了，紧紧攥成拳恨不得要和那块骨头的碎片融为一体似的。
　　虽然胸口像是有一把火在烧，意识中却一片清明。我闭着眼看到额前有一片打开的小窗，小窗中闪过小时候的一幕幕画面：幼稚园时调皮摔伤膝盖、小学时就拽拽的戚小闲还有……接我放学的母亲。
　　母亲的脸我早已不记得了，却在这画面中看到她缓缓转过身来，低头吻上我的额头。只要一秒我就能再看到母亲的脸，这时却好死不死有一阵尖锐的刺痛滑过前额，小窗中的画面在冲击下碎成模糊的一片片离我而去。我努力地集中意识想再开启小窗，然而越是尝试，那阵疼痛就越是剧烈地分散我的意识。
　　我不肯放弃地继续抵抗，手中的骨刀也传上一股股的热流鼓励我。
　　喂……你醒醒啊……
　　喂……
　　我正专注于记忆的碎片，却听到一声声呼唤。
　　我有些不耐烦地喊了一声，然而喉咙里发出的却不是我的声音，而是一阵低沉的如野兽般的低吼。
　　吼——
　　又是一声。
　　突然，我握着骨刀的手被一股力量掰开。松开手热力散去，头顶就像浇了一桶冰水瞬间清醒过来。
　　唔，可是头好痛。
　　“喂，你没事吧？”风狂黑溜溜的眼睛在离我不到两公尺的距离眨啊眨。
　　“……没事，刚才到底是……？”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这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身上的衣服竟然都被汗湿透了。
　　掰开我手的是王欣梦，她把那枚透着红晕的骨刀小心的藏回口袋，不敢再拿给我，“这把刀削自运兽之骨能够辨识运兽的血脉，你刚才和刀中残留的兽魄起了共鸣，差点就被它吞掉意识了。”
　　“你刚才的兽吼我可都听到了哦。”风狂在旁边幸灾乐祸，“这下你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