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占了线》婉儿休渔

19、拍广告

　　第二天天恩迷迷糊糊听到什么东西挪动，发出了“执拗”声音，尖锐的的几乎撕裂神经，紧接着是闷闷的噗通声。想起大黑还要去拍广告他猛的醒了过来，夏日的阳光透过窗子撒了进来，隐隐的有些刺眼，他本能的拿手去遮，水杯还在手里，原来端了一夜，手都麻了，不听使唤，一抬手水杯就被扔了出去，一股水流不偏不倚的倒进了马子流哈喇子的嘴里。一看大事不好，天恩赶紧躺下，闭上眼睛，装睡。
　　果然马子被呛得咳嗽醒了，张嘴骂道：“妈的，谁呀？”
　　这小子嘴巴真不干净，张口闭口就骂人，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天恩睁开一只眼睛，看见马子正要从他面前穿过，当即伸出腿绊了马子一脚。马子本来酒劲儿未醒，被天恩一绊整个身体前倾，狠狠的砸在了躺在地上的大黑身上，连口水加胃酸，一股脑的全倒在了大黑脸上。
　　大黑是刚才翻身掉在了茶几和沙发之间的，刮神经刺耳的声音是他掉下之前推动茶几发出的。湿湿黏黏的液体浇在了脸上，把大黑浇醒了，伸手去摸，却摸到一张枯瘦的脸。再一睁眼吓了一大跳。
　　天恩再也忍不住，笑的直蹬两条腿，差点背过气去。
　　“你把我这当茅坑啦，”大黑一把将干瘦的马子推到了一边，边拿手抹着嘴边说，“真恶心。”
　　“行啦！赶紧去洗洗吧！他也不是故意的。”天恩打圆场说。
　　“哼，地上是你睡的吗？好好的床上不睡干嘛躺地上，吐你这个茅坑里我还嫌恶心呢。”马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早晚把你的牙都给撬了。”大黑恶狠狠的说着去了卫生间。
　　“行啦！你也去洗洗吧！”天恩又对马子说。他也实在受不了马子排泄出来的又酸又臭的气味了。
　　“我不去，跟个茅坑在一起洗不干净。”马子赌气说。
　　“你才像个茅坑，闻闻你自己身上什么味儿？回你自己房间洗去呀！”天恩说着踹了马子一脚。
　　马子一想也是，自己房间里又不是没卫生间。
　　“好好洗洗，洗完把地板擦了。”天恩老远的又补了一句。
　　“我擦地板，那你们干嘛去？”马子不乐意的回过头来说。
　　“该干嘛干嘛。”天恩说着起来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一会儿，天恩刚洗刷完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大黑就进到了房间说：“车车车，车借我用一下。”
　　“你没驾照，借车干嘛？”
　　“哎呀！我不违规不就完啦。”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违规呀！真是神啦。”
　　“那你送我过去吧，反正你也闲着没事。”
　　“嘿！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啦，什么叫我闲着没事？我去送你才是吃饱了撑的。”
　　“嘿嘿！找到啦！”大黑边说边在天恩抽屉里翻，终于找到了一串备用的钥匙，“不求您大少爷了。”
　　“你的贱爪子，早晚有一天给你剁了。”天恩呵斥道。
　　大黑不理，扬长而去。
　　天恩赶紧换上衣服追了出去。
　　关于大黑的病情天恩是在和大黑大学同学一年后才知道的。天恩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到了一个新环境他总是要很久才慢慢的和周围人熟悉起来，天恩和大黑这份情意的开始还得归功于大黑的嗜睡。天恩没事就喜欢观察人，班里哪个同学，言行举止有什么特点，他都摸得一清二楚。韩少臣对疑问喜欢挑眉毛；章炳文站着的时候喜欢抄口袋耍帅；施济笑起来永远是冷冷的，嘴巴一歪；女生们多数喜欢修指甲，说起话来吊着个嗓子。
　　天恩是在入学军训的时候就发现大黑嗜睡的。教官让同学们原地休息，结果所有的人都坐下来了，只有大黑还在那站着不动。天恩还以为他装认真呢，就没理睬，再抬头一看这家伙闭着眼呢，还以为是闭目养神。
　　又开始训练，教官喊口令：“向右看齐！”同学们都开始小碎步挪动。天恩的右边就是大黑，天恩一看大黑不动就知道他是睡着了。大黑是天恩见过的唯一一个站着睡觉能这么踏实的。
　　后来他们成了好同学、好朋友，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天恩发现大黑不是一般的能睡，而且是何时何地都能睡。在校园里你停下来和同学打个招呼，说两句话，他能抱着路边的树睡着；在餐馆里点了菜，坐在椅子上，他抱着膀子也能睡；上课时托着腮睡更是小儿科。
　　大黑生日那天他喝多了，什么苦啊，烦啊，闷啊，全都一股脑的倒给了天恩。
　　“真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睡过去。”
　　大黑这句醉醺醺的话总是时不时的就在天恩的耳边响起。
　　大黑又睡着了，窝着脑袋，呼噜呼噜睡的真香。能在睡梦中死去或许是终结生命最好的方式，但是提前预知这种死亡方式又是多么残忍的事。天恩想，如果换成他，他肯定会睁着眼睛，一整夜一整夜的，但事实上这是行不通的。大黑比他高明，可以平静的面对生死。
　　车子在前面路口转了弯，调头回来停在了另一侧的广告公司楼下。
　　“喂，到啦，下车。”
　　大黑没有丝毫的反应，这是意料之中的。
　　天恩嘴角一挑，露出一丝诡笑，他要使杀手锏了。大黑的星途只能用“多舛”二字来形容，很多时候会被告知：“导演叫你不要来了。”其实这是很正常的，可偏偏天恩顺风顺水，都是别人上门找他。这就激起了大黑的斗志，只要有机会他就争一争。那句话就成了大黑一击便中的软肋。
　　“嘿！导演叫你不要来啦！”天恩吆喝着说。
　　大黑果然砰的睁开了眼睛，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了看乐开花的天恩，明白了只是玩笑。
　　天恩有时候就庆幸自己和大黑都男生，要是两个女生大黑还不知道嫉妒他成什么样呢，看看平时班上那些女生，整天争风吃醋，没事抢着出风头，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吵吵半天。还是男生好，有个大肚皮——能容。
　　“瞪什么瞪，还不赶快下车，迟到了可不好。”
　　大黑大张嘴巴打了个哈欠，说：“跟我一起上去吧！”
　　“好吧！我先去停车。”
　　天恩有些担心，不知道大黑要拍的是什么广告？他这种迷迷糊糊状态能不能搞定？甚至还后悔昨天晚上提出喝酒。结果，来到摄影棚，听了广告创意，天恩终于松了一口气。是某品牌床垫的广告，大黑的任务就是躺在床垫上睡觉。
　　晚上回到公寓天恩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马子，马子当即捧腹大笑。
　　“这还不是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其中有一句广告词：找不到那张舒服的床垫我宁愿不睡觉。就他，把他装进棺材里都能睡的着，还挑什么床垫？找他拍广告的导演实在是太逗儿了。”天恩继续说。
　　“嗯，这就说明大黑睡功已经享誉整个娱乐圈了。”马子收紧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随后两个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伴随着这欢乐笑声的是卧室里大黑的鼾声。
　　“估计他是为下一次棺……床垫广告做准备。”天恩说。
　　“那大黑不就成了床垫广告专业户？以后就不愁没床睡了。”马子说着又将脸转向了电脑屏幕，手指来回的翻动着滚轮，似乎寻找刚才的小说看到了哪一行。
　　天恩笑了笑，随手从茶几下拿来一本《建筑师》的杂志，正翻看着电话铃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