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占了线》婉儿休渔

18、她是谁？

　　虽然事隔几年，但现在想起他们之间的事情天恩心里也还是会暗自责怪马子当时是不是鬼迷了心窍。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天恩现在也不是很清楚，确切的说他一点都不清楚。天恩、马子还有她，他们仨高中是一个班的，那时候马子不像现在又黑又瘦，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当时也是很受女生青睐的。起初马子说要追她，天恩还有些不理解，她长得算不上很漂亮，以马子的条件怎么会看上她？
　　可她成绩很好，在班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起初马子是节节败退，也许当时年轻气盛，马子越挫越勇，终于，她的防线被突破了，她接受了马子。因为总是被拉去做电灯泡，天恩和她接触的时间也多了起来，渐渐对她多了了解，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生，很温柔的性格。仔细想想，认识她的这些年里几乎没见她发过脾气，说起话来她总是笑着，然后嘴边就挂起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谈不上迷人，却也亲切自然。她和马子的关系一直很好，甚至被视为班里的“模范夫妻”，天恩也偶尔会和她开玩笑，叫她“嫂子”。
　　后来家里安排天恩走艺术类，所以天恩就早早的离开了学校，辗转各地突击、考试。那段日子很可怕，冬天，很冷，而且还要到处跑来跑去，大概折腾了四五个月。很忙，也很累，再加上那时候高中生不让用手机，要打也是宿舍的公用电话，天恩一懒就没和他们联系。还好班上有一男一女两个同学和他一起出来，虽然以前在班里不怎么熟悉，但出门在外倒显得格外亲切。女同学心细，总是经常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有时捎带着会给学校的同学打电话沟通一下感情。
　　那天他和同学到了成都，在四川音乐学院报过名之后就往回走。路上他们就开始聊天，具体的聊些什么天恩现在已经记不起了，而且因为耳朵的缘故，很多时候他都听不清楚女同学和男同学聊些什么，所以他很少插嘴。再加上天气冷，他很想快点回到宾馆，走的就比较快。看到宾馆的招牌，想着回到房间打开空调，天恩浑身就暖洋洋的。可等他踏进大厅，听到那个消息，只觉得全身都要被冰冻了。
　　女生两步跟了上来，说：“天恩，你知道吗？张清和马昌分手了，好像还是马昌先提出来的。”
　　谁说成都四季入春？那天下的雨都是冰溜子。他的手机没了信号，他只能去外面的电话亭，没有硬币，他跑去超市买东西，要求收银员找回了十枚硬币。打过去总也没人接，天空下着雨，一片昏暗，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就一直打，一直打，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只觉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听到她的声音，他的情绪一下子便失控了。
　　“告诉你什么？都已经这样了。”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什么时候的事？”他试着平静下来，但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你走之后。”
　　雨越下越急，电话里开始有沙沙的声音，他以为她哭了，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说：“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还是不肯说。
　　又说了几句，她说要去吃饭，所以就挂了。结果，十枚硬币剩了九枚。
　　天恩摇晃着手里的水杯笑了，那时候自己是多么的幼稚，竟然还为他们分手独自伤心，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马子，你能告诉我原因吗？这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我知道你又会说‘相爱不需要理由，分手也不需要理由’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你不会没有原因。她那么爱你，你不会感受不到，更不可能一点原因都没有就和她分手。你一定是一时冲动吧！可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你以前可是什么事情都先告诉我的，除了这件事。也许……算了吧！现在，你还在搜寻你的爱情，而她也已经有了她的归宿，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灯光洒在水杯里，跟着水波来回晃荡，仿佛一抹月光随风摇曳，而他对着这杯澄澈似乎喃喃自语间又回到了那个冷雨淋漓的不知道是下午还是晚上的时空里。
　　腥臭的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遍了全身，眼泪是不是也混杂其中？他低头走在白茫茫水汽里，行驶的汽车对他鸣笛，半空的红绿灯向他招手。是冷？是湿？痛到极点就都不觉得了。他都不觉的了。
　　雨越下越大，泥水面淹没了路基，一步下去踩在了水洼里，跌倒在路边，再爬起来右手上已经沾满了血，鲜红鲜红的血在水圈里蔓延，被稀释成一大片。他将手拿到眼前木然的看了看，仿佛看着手中一个小小喷泉，喷出美丽妖艳的花朵。垂下手继续走。一点一滴的殷红，散入水中，扩散。
　　马子和大黑早已醉的不成样子，根本就没有人听的到他说了些什么。也许正是这样他才敢自言自语式的说这么多的话。他是怎么了？醉了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水不醉人人自醉” 。不知道又端着那杯水坐了多久，只觉得朦朦胧胧卧在沙发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