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茜少爷

6、第 6 章

　　除夕夜，万家灯火，鞭炮声响彻天际。
　　楚怜站在欢语阁前，他在等人，他等了很久，或许是自己早了，否则那人怎么迟迟未到。
　　倚尚靠着门柱，嘲讽般地说道：“你别以为王爷点了你一个月的牌就是真的看上你了，在宫中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况且我听说这十四王爷并不好男色。呵呵，这大过年的，你还奢望他来找你？痴人说梦。”
　　楚怜也不怒，施施然向前走了几步，回眸一笑，“倚尚公子站在这大门口也不嫌冷？我这个月接不了客人欢语阁可得靠你撑门面，你若有个伤风感冒的那还得了？”
　　“不劳楚怜公子费心，倒是你这个月过了可别技术生疏了，讨不了客人的喜欢。”倚尚说完转身回了阁里。
　　楚怜向手中吹口暖气，搓搓手，过约定的时间已经半个时辰了。他自嘲地笑笑，人家是王爷，过年定是要进宫的，怎么会有闲暇来找他这个小小的男妓。楚怜紧紧身上的衣物，打算四处逛逛，就算只有一个人，沾沾别人过年的喜气也好呀。刚走出没两步，却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在说：“你不乖乖的等本王想一个人到哪里去呢？”
　　楚怜回头，说话的人神采飞扬，不可一世，正是十四王爷尹亦潇。他笑，“是王爷自己来迟了，可怪不得楚怜，这大冷天的，我可不想傻站着然后第二天就伤风感冒。”
　　尹亦潇皱皱眉，脱下自己身上的貂皮大衣，给楚怜披上，道：“你穿得太薄了。”
　　“穿得太厚显不出身段可就没客人了。”
　　尹亦潇皱眉皱得更厉害，他最听不得楚怜说这种话。楚怜欲将大衣还给尹亦潇，尹亦潇抓住他的手，强迫地给楚怜穿上，扣好扣子。
　　楚怜苦笑不得，“我还不至于要个小孩子来照顾。”
　　“我不是小孩子！过了年我也十六了，到时就是成人了。”
　　楚怜点头，赔笑，“是啊是啊，你不是。”
　　尹亦潇也不再和楚怜在这个问题上打转，道：“刚刚被我皇兄和母后给绊住了，所以来迟了些。我从宫里拿了些烟花爆竹出来，找个地方好好玩玩吧。”
　　楚怜不作声，尹亦潇就拉着楚怜满街窜。
　　楚怜发现尹亦潇其实真的只是个贪玩的孩子，他看到别人放鞭炮就兴奋，还将鞭炮扔到黄狗面前，结果那黄狗被吓得乱跑。尹亦潇还对别人家的春联指指点点，说什么太俗拉，不够贵气拉，人家见他是王爷，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有气肚子里憋着，那表情倒是把楚怜给逗笑了。

　　在街上晃了大半天，楚怜有些累，毕竟他不习惯如此喧闹的环境。尹亦潇碰到尚书府公子白堂雁，两人素来交好，便攀谈起来，楚怜趁着这个当，溜到河边去了。
　　楚怜本认为这大过年的会跑到冷清的河边来放风的人恐怕就只有他一个，却看到另有一人坐在草坪上，脸埋进膝盖，身体微微抽搐，竟是在哭，只是鞭炮声音太大，哭声也融了进去。楚怜走近点，记起这个人是自己上次在街上碰到的人，上次，他也是在哭。
　　“又是你。”楚怜开口。
　　那人缓缓侧过头，看着楚怜，半晌，道：“我不认识你。”
　　楚怜笑笑，“我也不认识你。”
　　“那你怎么说又是我？”
　　“上次在街上也看到你在哭。”
　　那人没了声。
　　楚怜又道：“怎么，为情所困？”
　　楚怜不知自己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或许只是觉得这个人一天到晚哭很像个傻瓜，忍不住就问了。
　　“差不多，被人给甩了。”
　　甩？这是什么词？从没听过。楚怜想了半天，觉得应该就是心爱的人不要他了的意思吧。
　　“哭也没用，他知道你在哭吗？还是说你认为，只要你哭一哭，他就会回来？”
　　那人摇摇头。
　　“去找他吧，他不回来就再找一个，反正人又不是少了什么人就不能活？”
　　楚怜见惯了这些事，既然在大过年的碰上，也就好心的给这位爱哭的公子指了条明路。
　　“挑的捡的不如撞的，我找你好了。”
　　楚怜怔了怔，微笑，起身，道：“如果你有此意我倒是欢迎，不过你得带够银子。”
　　楚怜估摸着已过了不少时间，该去找尹亦潇了，于是转身便走，他听到身后那人说了句，“如果他不回来，或许我会哭成瞎子，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账呀。”楚怜想说，无论你是不是瞎子，只要你的荷包够鼓，什么都不成问题。但他听出那人语气中的坚决，他甚至预感这个人是可以找回心上人的。他停了停，却没说话，径自走了。

　　回到和尹亦潇分开的地方，却不见了尹亦潇的人影，楚怜四处张望，只有满街喧闹的人群，却不见那个人的踪迹。他忽然感到胸口闷得慌，右手死死地抓住胸前的衣物。
　　“哟，这不是楚怜吗？”
　　楚怜自认晦气，竟碰上了几个喝醉的登徒子。这些个公子少爷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上妓院，跑男楼。其中有一个，楚怜认识，是王员外的儿子王桥治，那是他曾经的一位客人。
　　“王公子，这么久都没来找过楚怜怕是结了新欢忘了旧人吧。”楚怜抛个媚眼，几个登徒子登时招架不住。
　　王桥治一把搂住楚怜的腰，整个人都往楚怜身上贴，“是你结了贵人忘了我吧，听说你和十四王爷火热着呢，怎么，今儿就你一个人？”话毕就要亲楚怜，楚怜食指附上王桥治的唇，盈盈笑道：“公子难道打算不付钱，楚怜不记得自己身价有那么低。”王桥治掏出十来张百两的银票塞到楚怜手里，顺势舔舔楚怜的指尖。
　　王桥治散了其他的几个登徒子，靠到楚怜耳边，“找个地方？”
　　还未等得楚怜的回复，王桥治便被突然杀出的一人一拳打到地上，此人正是尹亦潇，脸色极其难看，显然是动了怒。
　　“你敢打我！”
　　王桥治不认识尹亦潇，想冲上来还敬一拳，却又被打出数丈之远。尹亦潇抢过楚怜手中的银票，揉烂了使劲儿扔到王桥治身上，道：“你若再碰楚怜，本王爷抄了你的家！”

　　尹亦潇拉着楚怜走了很久，他握着楚怜的手很用力，弄得楚怜生疼。到了一处僻静的别院，尹亦潇方才停了下来，楚怜没来得及反应，撞上了尹亦潇的背。
　　“王爷带楚怜来此是为何事？”
　　尹亦潇闷着声，二话不说吻上楚怜的唇，辗转反侧，楚怜想挣扎，可尹亦潇的力气大得出乎他的想象，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尹亦潇强行撬开楚怜的牙关，吮吸楚怜口中的甜蜜。尹亦潇自十四岁便在青楼厮混，吻技自是好得没话说。良久，他放开楚怜，楚怜的唇因方才的激吻更加红艳，诱人之至，尹亦潇又待要吻，楚怜一把推开了他。
　　“王爷这是做什么？”
　　尹亦潇笑：“我还真是从不知道你可以那么骚呀，楚怜，你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王爷，楚怜是男妓，应酬客人很正常。”
　　“应酬客人，那你怎么不应酬本王？本王不是客人？”
　　“可是人家给了我银票呀。”
　　“银票银票，你脑子里只有银票！你想要是吗？本王给你，你要多少本王都给你。”
　　尹亦潇从袖口拿出一叠银票甩向天，银票如纷洒的雨飘到楚怜身上，“这些银票够你用一辈子了！你给本王听着，在皇上寿辰之前你都在这别院住着，哪儿也不许去！”
　　楚怜垂下眼帘，悠悠道：“王爷还真是大手笔，楚怜自然一切听王爷的。怎么，王爷现在想要吗，楚怜这身子还是不错的。”
　　楚怜说着就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物，尹亦潇觉得心痛到快喘不过气，他抱住楚怜，制止楚怜的动作，脑袋搭在楚怜肩上，口中喃喃：“楚怜楚怜，你要本王怎么样？我快为你发疯了。”
　　楚怜感到肩上温热，竟是尹亦潇哭了，如此高傲的十四王爷，竟为他楚怜，一个小小的男妓，哭了。楚怜此时有想笑的冲动，可笑容僵在脸上，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
　　夜空中绽放出绚烂的烟火，楚怜抬头，被那烟火刺得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