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茜少爷

7、第 7 章

　　别院很安静，平时没什么人走动，楚怜早晨会四处逛逛，然后回到别院练习歌舞。尹亦潇这几日都没有回宫，呆在别院里天天守着楚怜。自上次尹亦潇向楚怜表明心迹后，就正大光明和楚怜亲亲热热，上演暧昧戏码。楚怜不拒绝尹亦潇对他的好，也不见得就是接受，尹亦潇也不急，他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
　　“喵~”一只野猫钻入后院，在楚怜面前晃荡。
　　楚怜抱起猫，轻轻抚顺它的毛，用脸在他柔顺的毛上蹭蹭，盈盈笑着。尹亦潇一脚踹开后院的门，那猫被这巨大的声响惊到了，跳出楚怜的怀抱，敏捷地爬上树，还顺带在楚怜手上留下几道爪印。楚怜吃痛，低呼一声，尹亦潇忙跑过来，抓过楚怜的手仔细查看，那手上鲜红的伤口使尹亦潇皱眉，他温柔的替楚怜舔舐伤口上的血。楚怜想抽回手，无奈尹亦潇力气太大。
　　“我去叫郎中。”
　　“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伤，过几天就好。”
　　“过几天就是皇兄的寿辰了，你受伤了怎么出场，我去给皇兄说你不去了。”
　　“十四王爷，真的不要紧，楚怜没那么娇贵。”
　　尹亦潇恨恨地盯着树上的猫，叫道：“小畜生，敢伤本王爷的楚怜，活得不耐烦了。”
　　尹亦潇施展轻功飞上树梢，那猫迅速逃跑，尹亦潇追上去。一人一猫就在树上玩起了追逐游戏。楚怜微笑，刚刚尹亦潇说的是“本王爷的楚怜”。
　　结果抓了半天尹亦潇没抓到猫，倒是被那猫在脸上抓出几道痕，弄得他怒火中烧。正待他折断树枝想戳猫屁股时，猫一下从树上跳下，稳稳当当地落入楚怜的怀里。尹亦潇也从树上跳下，他在想自己若也可以一下就跳到楚怜怀里那该多好。
　　“猫给我。”
　　“不给。”楚怜把猫抱得更紧些。
　　尹亦潇心里发酸，“在你心里我连一只猫也比不过呀，他抓伤了我的脸耶，我可是要靠脸吃饭的。”
　　楚怜呵呵地笑出声，走到尹亦潇跟前，微弯下身，舔舐尹亦潇脸上的伤口，一如尹亦潇替他舔舐手上伤口时的细致。尹亦潇感觉到楚怜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脖子上，脸上，他感觉到楚怜灵巧的舌头在他脸上轻触，身子倏地燥热起来。未等楚怜反应过来，尹亦潇的双手搂上楚怜的腰，那猫识趣地跑开。尹亦潇略微转头，正碰上楚怜的唇，楚怜闭眼，尹亦潇先是轻舔楚怜的唇瓣，再慢慢地将舌头伸入楚怜口中，撬开楚怜的贝齿，侵略城池。楚怜配合地张开嘴，尹亦潇渐渐忘情，越来越伸入楚怜的口腔。他的手不安分地抚摸楚怜的身体，脱下楚怜的外衣，楚怜冷不防打了个寒颤，两人顿时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尹亦潇暗骂自己昏了头，这寒冬腊月的他竟然在屋外脱楚怜的衣服。楚怜微微喘息，一张小脸红透了，煞是诱人。
　　“楚怜，你真的身经百战？你现在的表情像是初吻呢。”尹亦潇忍不住调侃了楚怜一句，拉起楚怜的衣服，给他穿好。
　　楚怜笑笑，“王爷不知，很多客人喜欢看别人脸红的样子，比如说您。”
　　“你……”
　　尹亦潇嘟嘟嘴，嘟哝道：“明明是喜欢我的，楚怜你嘴也太硬了。”
　　楚怜仍是笑笑，不置可否。
　　尹亦潇握住楚怜的手，凑到楚怜耳边，道：“楚怜，等皇兄的寿辰过了，我们……做吧。”

　　皇上寿辰这日，宫中自是热闹非凡，楚怜因为要排练的关系，提前一天进了供宫。趁着这一天，尹亦潇带着楚怜游遍了皇宫，楚怜不得不感叹皇宫之壮美，他从未见过如此辉煌气魄的地方。楚怜专心欣赏景色时陶醉的表情倾国倾城，尹亦潇看的痴，何止他，只要是在这宫中之人，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太监小厮，没有一个人的目光不会停留在楚怜的身上，他就是一个让人无法无视的美人。
　　当今皇上曾流落江湖，结拜了一个哥哥，叫茜少爷，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人物。听说样子够俊俏，年级又尚轻，却是武林盟主，且左右逢源，很得人心，后台也硬。他就是江湖上的一个传奇。楚怜接过的客人当中不乏江湖人物，也总从他们嘴中听到茜少爷这个名字，不免对这个堪称传奇的人有一丝的好奇。
　　“王爷，敢问茜少爷来了吗？”
　　“哦？你对他感兴趣。”
　　“嗯，总觉得是个很传奇的人物。”
　　“是挺传奇，看了那江湖八卦上写的你会怀疑他是不是个人。”
　　楚怜笑笑，尹亦潇又道：“传言他挺讨人喜欢的，楚怜，你可不能喜欢上他。”说这话时，尹亦潇紧握着楚怜的手。
　　“如果他付得起银子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而且他这样的人来捧场的话会使我的身价提高不少呢。”
　　尹亦潇将楚怜的手握得更紧，楚怜吃痛，想把手抽出来，尹亦潇却不放，他直视楚怜的眼睛，极其认真道：“楚怜，这种话不准再说第二遍。”
　　楚怜怔仲，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嗯”。

　　皇上的寿辰排场大自是不用说，楚怜以前也去过一些高官富商家献艺，却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一时还真有些局促起来。平日里空荡荡的皇宫在这一日格外的热闹，似乎每个角落都填满了人。这些人每个都穿金戴银，气质非凡，非富即贵。而且这位皇帝曾在江湖上混过，结识了不少江湖人士，这皇宫里自然也就有了江湖人。一时间鱼龙混杂，好像全天下各种各样的人都聚来了。
　　楚怜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华服，衬着他的绝色容颜，美得令人心醉。他所到之处，都会引来一阵阵惊叹，这样美丽气质出尘的人，谁会料到他竟是呆在那样的烟花之地？要不是尹亦潇一步不离地跟在楚怜身边，想必已有不少人上来搭讪了。
　　“真热闹呢，皇上的面子果然大。”
　　“皇上面子都不大了这天下就再也找不出面子大的人了。”
　　楚怜歪着脑袋，那样子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尹亦潇心里激荡起来。这么毫无防备，毫不做作的楚怜，是属于他尹亦潇一个人的。
　　突然，一匹马飞快从面前跑过，楚怜吓了一跳，他望向那马背上的人，竟是那晚在河边遇见的人。
　　“那就是茜少爷。”尹亦潇在楚怜耳边说。
　　楚怜点点头，看那茜少爷也在回头看自己，嫣然一笑。尹亦潇虽觉得楚怜那一笑美得不像话，可他却是对着别人笑的，心里难免不舒服。
　　“呐，楚怜，你说过不会喜欢上茜少爷的。”
　　“嗯。”
　　“那你别对他笑得那样好看。”
　　“我对谁都是这样笑的。”
　　“你……”
　　“其实我和这茜少爷还有过一面之缘呢，确实是个有趣的人。”
　　“楚怜……”
　　“放心，王爷，楚怜的心不会给别人。”他的心只属于他自己。
　　尹亦潇听楚怜这样说，心里一下就暖和起来，还洋溢着满满的喜悦，他以为那是楚怜的许诺，可他却不知，那句话楚怜并没说完。

　　夜晚的皇宫仍然明亮而辉煌，大殿被布置成供宴饮的地方，中间还搭了一个特大的台子供人表演，大臣们围坐一圈，皇上则坐在宝座上，英气逼人。楚怜在殿外候着，等待上场。毕竟是腊月寒冬的，尽管白天出了太阳不至于太冷，可这一到了晚上只穿着薄薄的戏服，还是太少了点，楚怜冷得打哆嗦。尹亦潇陪着楚怜，见楚怜太冷了，作势要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楚怜忙拉住他，“王爷圣体重要，可不能因为楚怜着了凉。”
　　“那我们一起穿好了。”
　　尹亦潇解开外套的扣子，将楚怜搂进怀里，拉扯着袍子将他一起裹住。尹亦潇的体温偏高，楚怜很快就不冷了，他想从尹亦潇怀里出来，尹亦潇死搂着他不放。楚怜心知自己拗不过这个人，也就不挣扎了，任他搂着。可这搂着搂着，气氛就不大对了，楚怜红润的唇瓣就在眼前，那么近的地方，楚怜的身体还紧紧贴着自己的，尹亦潇心猿意马起来，轻轻吻上楚怜的唇，先是缓慢而温柔，再渐渐地用力，他用舌头亲舔楚怜的唇瓣，楚怜被他逗得没办法，微微张开嘴，尹亦潇满意的将舌头伸进楚怜嘴里，吮吸他的舌头，邀他与自己一起缠绵，还恶作剧般时不时咬上一口。尹亦潇感到自己的体温越来越高，楚怜也感受到尹亦潇身体的变化，有些尴尬地想推开尹亦潇，可尹亦潇正吻得不亦乐乎，哪管得了这些。直到太监的声音响起，“传楚怜！”
　　尹亦潇依依不舍地放开楚怜，楚怜因方才的吻眼眶有些湿润，嘴唇有些红肿，更加地诱人。尹亦潇有冲动直接将楚怜按到地上，但冲动归冲动，理智还是有的。他凑到楚怜耳边轻轻呵一口气，“等你表演完了我们继续。”
　　楚怜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红着脸进了场，上了台。
　　台上放着几个水杯，杯里的水高低不一。楚怜执起放在一边的筷子，将水杯逐个敲了一下，动作优雅。台下的人不大明白他在做什么，却仍是被楚怜的一举一动所吸引。楚怜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无论一个多么平凡的动作，只要是他做出来都会显得别有风情。
　　楚怜半跪在台上，这样的高度使他能轻松的敲击到水杯。试过音后，他正式开始了表演。他不停地敲击水杯，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看似毫无意义得敲击，竟奏出了奇妙的旋律。所有人屏息凝神，倾听这与众不同的音乐。
　　“恨、恨、恨，恨尽天涯路
　　方时梦醒，醉落红尘
　　身不由己只由人”
　　楚怜的声音哀婉动听，和着那空灵的敲击声，竟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心底蓦地生出一股悲凉。
　　“错、错、错，错别今生缘
　　肝肠寸断思故人
　　古人却已换新人”
　　楚怜手中停了一下，将水杯按水从多到少的顺序依次敲下。
　　“莫、莫、莫，莫道韶华好
　　寻乐何妨
　　旧欢新怨皆泪颜”
　　楚怜幽幽叹一口气，右手继续敲打杯子，左手的袖中划出紫玉笛，他接在手里，放到唇边吹了起来。紫玉笛的笛声缠绵悱恻，敲杯的声音空灵清脆，和在一起给人一种唯美的感觉。
　　楚怜放下笛，唱道：
　　“莫问游子何方人
　　今日一别
　　来年有花无人同
　　拟歌先敛
　　欲笑还颦
　　最断人肠”
　　随着敲击声逐渐弱下去，直到消失，楚怜的表演完了。台下一片安静，没人鼓掌，没人说话。楚怜不介意，他站起来，向皇上行了一个礼，正待退台，台下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使楚怜小小地惊吓一下。这些人的脸上多少都带着些泪水，特别是那些嫔妃和宫女，都哭湿了手绢。他朝台下的人笑笑，风情万种。就在离台不远的地方，尹亦潇站在那里，深深地注视着楚怜，多么美丽的一个人呀，为什么他偏偏生在那样的肮脏的地方？那时，尹亦潇告诉自己，即使牺牲掉所有，也要让这个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