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GL）》顾左右

39、心疼

　　梁肖舒舒服服地睡到十一点多，自己炒了个菜，熬了碗粥，慢慢悠悠地喝下去。呼——惬意无比！想起早上御姐大人温柔的声音，心里就马上展开大朵大朵的礼花，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五颜六色的风景。
　　无论工作的压力怎样沉重、同事关系如何岌岌可危，梁肖都不太担心。自己的真诚和努力总有一天能够征服身边的人吧！关键是瑞信是自己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自己独立的完全独立的标志，更是承载和御姐大人点滴回忆、美好未来的地方。
　　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往公司赶了。虽然方经理知道她是喝高了才没能去上班，但在策划部每个人都忙得狠不得当两个人用的时候，还请一上午假有多奢侈不用解释。谁叫你非要急着请客！心里骂一句方圆，又想，哎，他也不好做，不请也不行。谁能知道策划部人手短缺、分身乏术的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结束？
　　路上给御姐大人一条信息报告行踪。到了办公室，和周围的同事打个招呼就投入工作，完全没注意到他们饱含深意的眼神。
　　下午去方经理办公室一共两次，一次去征求策划案意见，一次被叫去问询葡西的一些事情。两次出来之后，都没有看到其他人不约而同猛然间低下的头，但也隐隐感到办公室里气氛怪怪的。找个工作的问题和同事说几句话，却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自己神经过敏？挠挠头，管他呢！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御姐大人的来电：“今晚能不加班吗？”声音里满是疲倦，让梁肖听得心疼。是不是自己昨晚喝多了，折腾得她没能睡好。
　　“嗯？”为什么？
　　“有事和你说，你把东西带回来吧！我们说完，你在家做。”
　　“好，那……吃什么？”已经好多天没在家吃过晚饭，好想大人的手艺啊！
　　“你想吃什么？我来做。”疲倦时仍然保持贤妻良母的口吻。
　　梁肖转念又怕太辛苦大人，不如出去吃？或者叫外卖？算了，大人一准不会同意，还是自己回去亲自下厨好了！“等我！”

　　感到下班时间，梁肖就急匆匆收拾了桌子上的文件、电脑，给一屋子人搁下一句“我有约，先走了！”便像风一样消失了。
　　同事们面面相觑，不言而喻——见昨晚那位帅哥去了吧！方经理可还没下班呢！
　　离开公司拐了两条街，在一个小巷口看见了熟悉的车号。拉开门蹦上去，先凑上去索一个香吻。
　　拉开距离，御姐大人眉头拧着，神情倦怠。宛如仙子的她，好似坠落凡尘、饱受人间苦难。好像这些日子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的人是她。怎不叫人怜香惜玉。左胳膊圈住她的肩头，微微低头看着她，蹭蹭她略失血色的面颊，轻声问：
　　“出什么事儿了？”
　　吸气，呼气。付梦琳还是没有张口，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推开梁肖，发动车子。

　　“进去写作业，妈妈有事情和姐姐说。”吃完晚饭，付梦琳让女儿给她们腾出单独空间来。
　　小家伙很听话地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走还抿抿嘴唇同情地看了一眼梁姐姐。唉，这不省心的姐姐，一定又给妈妈惹事儿了。
　　囡囡房间的门关上了。梁肖也感觉到御姐大人今天非常反常，心里七上八下猜了个遍，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又触了她的眉头，是不是最近太忙又喝醉酒让大人不高兴了？
　　正等着御姐大人一发话，自己就冲上去认错伏法、哄她开心，实在不行看她身体情况，适当来个床上运动什么的也都在计划之中。没成想，她从沙发上起来，坐到自己身边。侧身用双臂搂住了自己。
　　这是什么情况？梁肖不太清楚。身体已经条件反射，也转过身环抱住怀里的她。她的头放在她的肩上，足够的安心和温暖从二人紧贴的地方慢慢生发，流动传导到四肢百骸。无需言语、不想言语，一个合格的拥抱足以解除梁肖多日工作加班、同事鄙夷下积攒的重压，给予付梦琳一日之内各种冲击所带来的无力后直面问题的力量。
　　静默的拥抱了十几分钟，让梁肖怀疑是否大人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突然，付梦琳毫无预兆地坐直了身体。盯着梁肖，神情认真好似在工作中的她，说话的语气却满是担心和谨慎：“我听说了一个传闻，关于你。与其让别人传进你耳朵里，我想我来告诉你，你好有思想准备。”看小孩点了一下头，继续说，“这都是必须要面对的，不要太在意。我知道这不会是真的，是别人重伤你的方式，你难受、生气，他们就得逞了。明白吗？”
　　梁肖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听起来很严重，但自己更是一头雾水。只能又傻傻地点头，等着正题。
　　“公司里传言你和方圆有上下级之间不应该有的关系……是从你们策划部的人那儿传出来的，有人看见你们曾在接待葡西客户的包间外拥抱。现在策划部的人大概都知道这个传言，公司其他部门听说的人还不多。你不要太担心。”讹传穿得有模有样，用词自然也比她说的要刻薄、不堪、难以入耳的多。付梦琳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但是怎么措辞才能对小孩的伤害降到最低，让她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小孩听完以后震惊的表情不亚于看见彗星撞地球，而后愣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付梦琳没有继续，等着她自己慢慢消化。
　　“招待葡西……那次，他喝醉了……要吐，我扶了他……”弱弱的回答，飘在云里一样像丢了魂。付梦琳没想到确有此事，但她的样子又让她心疼。
　　“没有抱，是扶着他……”梁肖的目光忽然转向她，想要得到信任的眼神可怜的像怕被遗弃一样。但马上，眼睛又垂下去，好像一下子伤心无奈起来。
　　“我知道，我相信你，这些都是谣言。”不要伤心，我从未相信过。
　　梁肖不发一语，眼神钉在沙发扶手上出神，看不出悲喜。付梦琳抱抱她，拍拍她的脸，柔声安慰道：“这种事情，职场上难免，你要用实力证明自己。难过不能解决问题，好好工作，清者自清，流言不攻自破。”
　　小孩抬头看了看她，又叹了口气，低下头摇了摇，“我不知道……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要不，我辞职！”
　　“这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结果，等于承认流言。你工作没有多久，再去找工作的时候被人问到为什么辞职你怎么回答？作风有争议的人，HR总会不倾向于录用。间接承认流言，在这行里就永远是你的污点了。”小孩与世无争、喜欢逃避，但是在社会上生存，偏偏就是要你脸皮越来越厚、做你最不想做的事情，面对你最不想面对的问题。自己不能替她，只能看着她、引导她。怕她受到伤害，也怕她有一天同流合污。
　　梁肖看着她，她的眼里写满信任，忍不住还是想问：“你相信我？”
　　“当然。”
　　“我会，好好处理。”

　　等小孩心情恢复平静，付梦琳打开电视，一边调台，一边好似不经意地问她：“你妈妈叫肖蔷？”
　　“嗯。”
　　已经知道这是事实，可是听到她自己承认，还是有一丝失落。意味着她是梁氏的长女，那么被家里安排与田力结婚也就很有可能。
　　“是不是昨晚睡得不好？听到你说梦话了。”
　　付梦琳看着电视，但是余光中，小孩转头看向了她。“我，我说什么了？”
　　“你说，不想嫁给田力。”她也扭头看着小孩，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深深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