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过往》Dolores_D

9、第八章

　　半年后，北京已是深冬，天气冷得逼人，艾暮晨开车到一家餐厅门前，内饰装修的很好，但是这里隐藏这座繁华都市的角落显得有些凄清，筱雨选在这里吃饭也是有她的苦衷的吧。
　　艾暮晨轻声步入店面，因为里面不是很大，所以他一下就看见了沈筱雨。
　　“是不是等了很久？”艾暮晨在她的对面落座。
　　沈筱雨摇头，“朋友推荐得，说这里的菜很有名，今天过来尝尝。”
　　单纯只是因为菜的口味独特？艾暮晨苦笑，“好啊，你也难得有机会邀我出来。”稍显昏暗的灯光打在艾暮晨左手中指的戒指上，折射出柔和的光。
　　“其实……”沈筱雨看着他，“你是不是介意这样？”
　　“没有。”艾暮晨夹起菜放入口中，确实味道还不错。
　　沈筱雨垂下头，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对不起艾暮晨，在一起已经七年了，却从来都没有在媒体提起过他，或许这是对他的不公平，毕竟这样一直瞒着，都很辛苦，况且他是一个很讲脸面的人。
　　“怎么不吃？不是你推荐的吗？”艾暮晨轻敲了一下沈筱雨的头。
　　“嗯。”
　　饭吃到一半，店里陆续进来了一些客人，沈筱雨低下了头，艾暮晨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吃好了吗？胃疼。”
　　“嗯。”沈筱雨站起身戴上帽子，拉住艾暮晨的手，准备走出去。
　　“沈筱雨？”她听见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沈筱雨回头望去，这个人她认得，是网站上最著名的娱乐记者，被他写过的明星不是红是黑，所以连一般的大牌都不敢招惹他，今天居然被他撞到。沈筱雨迅速放开艾暮晨的手，紧走两步走出去，但身后的闪光灯已经亮起。
　　艾暮晨慢慢走在后面，他只是不明白筱雨说和他在一起，难道是很丢人的事情吗？当她松开自己手的时候，艾暮晨觉得心中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沈筱雨，这是不是你的男朋友？”记者已然追了出来。
　　“让一下好吗？”艾暮晨拨开记者，坐进车里，车中的温度得让人难受，他打开了暖风，可是依旧觉得冷，发自心中的冷。
　　“我们今天出来只是谈了一些公事，没有其他的关系，请你们不要误解好吗？”沈筱雨很自然地说着这些话，就像是在陈述事实，这些话，艾暮晨在车里听得很清楚，和一个只有工作关系的人在一起住了七年。
　　终于等那记者走了之后，沈筱雨才打开车门进去，艾暮晨趴在方向盘上，很疲倦的样子。
　　“胃疼得厉害吗？”沈筱雨凑过去想像以前一样给他揉一揉。
　　“没事，走吧。”艾暮晨直起身子，有意地躲过了沈筱雨的手。
　　车子的引擎很好，车子里没有一点多余的噪音，一路上两个人都是沉默着，空气变得有些凝固，沈筱雨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莫名的寂静压抑得喘不上气。
　　“暮晨，”沈筱雨还是先开口了，“对不起，公司为我设置的形象不能允许我被曝出有恋爱的人。”
　　艾暮晨没有说话，路灯一段一段地透过玻璃打在戒指上，忽明忽暗，此时他觉得很可笑。
　　直到回家，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艾暮晨回到屋里换了一件羊毛衫，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清瘦的身体隐藏在大片的黑暗中。
　　沈筱雨在他的旁边跪坐下来，将头埋在了他的怀中，感受他胸膛的温暖，“暮晨，我害怕。”
　　艾暮晨轻叹一声，搂住她，用下巴抵住她的发，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你在怕什么？”
　　“怕你离开我。”沈筱雨在他的怀中闷闷地说。
　　“那你觉得会吗？”艾暮晨伸手抬起沈筱雨的下巴，眼神中似乎是有些哀伤。
　　“我不知道。”她不敢想，也猜不透他。
　　“睡觉吧，不然对身体不好。”艾暮晨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嗯，你也早些睡吧。”
　　沈筱雨不知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她感觉艾暮晨躺在了旁边，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味道，沈筱雨翻身紧紧搂住他的腰，不想让他走。
　　艾暮晨一直躺着，脑子中回响地是沈筱雨那句“我们只是工作的关系”，还有记者不停地一个个问题的询问，这都让艾暮晨很烦躁，他索性从旁边的抽屉中拿出了一粒安眠药吃下，才渐渐睡去。
　　清晨，艾暮晨醒来的时候，沈筱雨已经在楼下做好了早餐。
　　“看你睡得很沉，就没叫你。”早上的阳光照在沈筱雨微笑的脸上，这都美好的不真实，而艾暮晨深知自己永远拥有不了美好的事物。
　　“嗯。”艾暮晨在餐桌前坐下，拿起一片面包，抹上了沈筱雨新买的果酱，沈筱雨咬了一口才觉得太甜了，她知道艾暮晨不喜欢吃甜的东西，刚想说换一种的，却看见他一边随意翻看着杂志一边吃着面包，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艾暮晨吃完后把杂志放下，擦了擦嘴角，起身穿了外套。
　　“吃好了？”
　　“嗯。”艾暮晨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对了，筱雨。”
　　“嗯？”
　　“我们分手吧。”艾暮晨顿了一下，“和一个谈公事的人同居了这么久，真的也是辛苦你了。”
　　沈筱雨一下子怔住，他说话的语气是那么平静，就算是连分手都不能让他有一丝感情的波折。
　　艾暮晨再次确认衣着得体后，转身打开门出去，随着门“砰”地一声关上，他就知道什么都回不去了，他靠着门站在那，泪水慢慢滑下脸庞，既然我是你的负担，那我们就算了吧，这样可能对两个人都好。
　　Jim坐在车里等了艾暮晨很久他才打开车门进来，通过后视镜他看见了艾暮晨眼中的血丝，他，也会哭？

　　沈筱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一会儿，收到了一条艾暮晨的短信，“我累了。”
　　是的，他累了，所有人都累了。
　　严嫣几个月之前找她说，自己和纪宇涵也许不能继续了。那时候，沈筱雨笑着安慰她，说那么多年的爱情怎么会这么容易放弃，可是现在自己也输给了时间和信任。罗毅出了车祸之后，整个人变得少言寡语，他不想再说话了，因为绝望。艾欣晨因为台里看在艾暮晨的面子上，才没有因为负面新闻被开除，所以她只有更加的努力，才能让人们忘了那个满身污秽的她。
　　可是现在，我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艾氏集团十五层大楼，艾暮晨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七年之痒。这七年，究竟算是和你什么关系？心里一阵疼痛。
　　Giacinta敲门进来，把一杯咖啡放在他的面前。
　　“想回美国吗？”艾暮晨站起身拉住她的手。
　　“Alan？”Giacinta有些惊异，平时他不会这样，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想吗？”艾暮晨见她没有回答于是又问了一遍，“我只是最近想歇歇了，你要是想回去，就和我一起吧。”
　　“好。”Giacinta说话很平静，这是出于礼仪，但心里确是再高兴不过的了，和他一起，这是她唯一期望的事情。
　　“去准备一下吧，下周就走。”艾暮晨喝了一口咖啡。

　　那晚，艾暮晨去了一家酒吧，那是他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叫做Time。回不去的时间，就像现在这样。艾暮晨难得喝醉了。店里的老板因为和他们都很熟，所以叫了人送他回去。
　　艾暮晨推开门才忽然想起这是和沈筱雨的那套房子，想离开可是酒劲上头，让他每走一步都很难受，沈筱雨看他进来，起身扶过他到沙发上。
　　“暮晨，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对吗？”沈筱雨让艾暮晨躺在自己腿上，搂住他，抚摸他的脸颊，努力让自己忘了早上的情景，也希望他忘记，那只是他的气话。
　　艾暮晨摇头，“筱雨，我们回不去了。”，说完将头埋在沈筱雨怀中，“以后也不会了，下周我就去美国了。”
　　“是吗？”沈筱雨的手停了一下，小白看见艾暮晨回来也摇着尾巴跑过来。
　　艾暮晨伸手抚摸它柔顺的毛，“你以后得听话，知道吗？”
　　沈筱雨知道他永远都是那么平静，可是现在她没有办法和他一样这么平静地放弃一段感情，或许还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就像是她当初对乔羽那样，她也明白了当初乔羽的痛苦，“暮晨，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真的没有……”，她想做最后的挽留。
　　艾暮晨用手指抚上沈筱雨的嘴唇，让她别再说下去，“谁都没有错，只是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或许是我太自私了，或许我只是去美国歇一阵子。”艾暮晨站起来，最后抱了抱沈筱雨，“我今晚睡在书房就好了，东西我会过两天拿走的。”说罢，走向书房。
　　这样，就已经结束了？

　　北京飞往纽约的飞机上，Giacinta扭头看着身边的艾暮晨，他向后仰着头闭目养神，轮廓分明的侧脸第一次离她这么近。他把公司交给Jim临时管理，两个人单独回到美国，也知道他和沈筱雨已经分手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
　　“这次陪我在美国好好玩吧，不谈工作。”艾暮晨看Giacinta看着自己愣神，就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唇角带笑。
　　“好。”Giacinta抚上艾暮晨的手背，“这时候的西部海滩是最好的，纽约太冷了。”
　　“听你的。”其实艾暮晨觉得这样是在自欺欺人，可是这样如果可以让他暂时舒服些，也就这样罢了。

　　沈筱雨的热恋和失恋在短短的几天中全部都体会过了。又时候逗弄着小白会想到艾暮晨以前也喜欢这样；看着空荡荡的书房会想到他常常深夜在这里对着电脑拧眉；睡觉时呼吸着枕头上属于他最后残留的气息。七年，身边有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突然改变一种习惯，对每个人都是痛苦的。
　　手机一遍遍地响着，沈筱雨实在没有办法才接了起来。
　　“筱雨啊，你可是接电话了！这两天你都到哪去了？”
　　“家里。”
　　“下午我去接你，公司为你量身打造了一个角色，下午去试镜。”
　　“不想去。”沈筱雨换了一个姿势窝在沙发里。
　　“这可不行，公司一定要你去的！现在可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助理在电话那边有点急。
　　“公司公司！我对公司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别再拿这个压我！”沈筱雨有些失控。
　　“筱雨，你怎么了？”助理知道沈筱雨平时不是这样的。
　　“没事，我就想休息几天，请你和公司说试镜我回去，只是晚几天。”
　　“好，不舒服就休息几天吧，别太勉强自己。”助理叹了一口气，她也看过了新闻，自然知道沈筱雨为什么这样。
　　“谢谢。”
　　沈筱雨扶头坐了好久，打开电视《娱乐早点报》的主持人用夸张的语气播报着娱乐新闻，她刚要关了电视，“记者前几日拍到了沈筱雨与神秘男子共进晚餐，是密会情人还是洽谈商业？不过根据照片来看，还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呦，照片中两个人手挽手很是亲昵。此男子正是艾氏集团领导者艾暮晨，更为惊奇的是，沈筱雨早前与乔氏少董乔羽曾有恋情，这两个同时商界的优秀才俊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命天子？沈筱雨到底是‘玉女’还是‘欲女’？”电视编辑还很配合的放上了三人的照片，打出了大大的问号。
　　沈筱雨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哪个？呵，她苦笑一声，一个早已过去太久，一个也远去大洋彼岸开始了新的生活，她有什么选择的资本吗？

　　“你恨吗？”
　　“……”
　　“心被伤了是不是更疼？”修长的手指抚上那人眉上的疤痕。
　　“……”
　　“她不在意你。”
　　“……”
　　“你恨吗？”
　　“恨。”
　　乔羽拍了拍手，“你就听我的去做，不会是没有收获的。”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只是觉得你太可怜了，老同学。”
　　罗毅将烟掐灭站起身，“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你不要妄想从我身上获得任何利益，因为，我依旧很恶心你。”他这句话说的很慢。
　　乔羽笑笑，“你想得太多，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
　　“最好。”罗毅拉门走出房间。
　　罗毅啊，你跟了艾暮晨这么多年居然还是一点脑子都没有，这是你自己找上来的，乔羽看着他的背影冷笑。我不需要你的什么利益，因为你身上的那些我不屑于索取。
　　艾暮晨，这次你输定了。

　　艾欣晨觉得台里的同事最近看她的表情都是有些怪异，也没有人和她说话。中午的时候，她拉了自己最要好的同事去茶水间。
　　“小秋，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小秋欲言又止，“你真的不看看电视什么的？”
　　艾欣晨摇摇头，其实从上次的事后，她就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有的没的‘娱乐报道’，那些她不想再关注了。
　　“好吧，罗毅前天召开了记者会，说你前阵子打掉的孩子是他的，还曝光了你和他的一些生活照，我们还以为你是故意装作淡定的样子，原来你都不知道……”
　　艾欣晨已经听不见小秋后面说了什么，她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疼，有什么东西就要压抑不住了。
　　“欣晨，你没事吧？”小秋看她脸色苍白，不免觉得自己刚刚可能说话太过直白。
　　“没事，谢谢你啊小秋，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艾欣晨强挤了一个微笑。
　　“嗯，你别让我担心啊。”小秋叹了一口气，关门出去。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我多希望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从前，现在到底怎么了。

　　“严嫣，今天晚上陪那个客户吃饭你也去。”刘经理今天说话难得和善。
　　“可是这个不是我一直跟下来的啊。”
　　“我们谈了这么久才谈下来，今天如果只有张磊一个人去未免显得太不正式了。”
　　“好。”严嫣看着刘经理，这个女人也不容易，到了三十二岁还没有结婚，一心都在事业上。每天画精致的妆，就算是冬天也永远穿着黑色的短裙，显得无比干练，让其他男人都不敢接近。
　　晚上面对的客户是一个已经五十多岁满面油光的中年人叫李中，严嫣第一次看他就有一种由衷的嫌弃，她和张磊一左一右在他旁边坐下。
　　“这个姑娘是？以前没有见过啊。”他打量着严嫣，色咪咪的眼神不免让她一哆嗦。
　　“严嫣，公司的新人。”张磊赶紧替严嫣说。
　　“嗯，今天你陪我多喝几杯吧。”李中给严嫣倒上一杯酒，“庆祝我们的合同顺利签下来。”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严嫣连忙摆手。
　　“一杯！就一杯！”李中强迫她拿起酒杯。
　　“李总，小严真的不会，您让我来吧。”张磊也知道这个李中不是什么善茬。
　　“这是我和严嫣喝的，有你什么事啊？”李中很不爽地瞥了张磊一眼。
　　严嫣实在没有办法，才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辛辣的液体呛得她直咳嗽。
　　“慢点啊，哪有喝着么急得。”李中这时趁机握住了严嫣的手。
　　严嫣迅速抽回手，“您干什么？”
　　李中也觉得略显尴尬，只得继续喝酒吃饭，酒过三巡，张磊去卫生间的时候，包间里只剩下严嫣他们两人，“严嫣，长得这么漂亮是不是南方人啊？
　　“北京。“严嫣往边上坐了坐。
　　“哦，来公司时间不长是不是还没有什么经验？”
　　“还好吧。”
　　李中的手抚上了严嫣的大腿，“北京姑娘怎么还是这么冷冷淡淡的啊？”
　　“请您自重一点！”严嫣猛地站起来。
　　李中也站起来一把抱住她，“严嫣啊，我真的喜欢你。”
　　“你放开我！”严嫣努力地挣扎可是都无济于事，“你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啊。”
　　“小嫣，你听我说跟着我不会受亏待的，我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
　　严嫣觉得自己都要吐了，她一拳狠狠地捣在李中的右眼上，李中一声惨叫才放手。
　　张磊跑了进来，拉住严嫣，“没事吧？”又凑到她耳边“我刚才录像了，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赶紧走吧。”
　　“谢谢。”
　　严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紧紧抱着胳膊，她现在很想纪宇涵，很想爸妈，很想北京，她知道自己即便有张磊的录像作证，她也已经在这个公司干不下去了，她明天就会去辞职。
　　坐了良久，严嫣拿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慵懒。
　　“让我到你的公司上班。”
　　“你不是在广州找了一份工作吗？”
　　“辞职了。”
　　“那你回北京怎么不去找纪宇涵？”艾暮晨翻个身把Giacinta搂在怀里，避开了上午刺眼的眼光。
　　“艾暮晨，你到底帮不帮？”
　　“求人办事还有这么横的，真是让我开了眼。”艾暮晨冷笑一声。
　　“那好，艾暮晨，我可以去你的公司吗？求求你，可以吗？”
　　“我现在在美国，北京那边你去找Jim吧，我会和他说。还有，严嫣你现在不管受到了什么，这都是你的报应，你对纪宇涵那么狠，活该。”
　　“艾暮晨，我谢谢你帮我进入你的公司，但是我也要和你说，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宇涵什么，这些都是我们之间的事，现在你和筱雨也分手了，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点了，你以为你自己做的事情都很光彩吗？”
　　“交集？以后你还是我下属。”艾暮晨冷笑一声，“就这样吧，你让我办的事情我会给你办，我只是不希望你破坏了我一天的好心情。”
　　第二天，严嫣将写好的辞呈放在刘经理的桌子上。
　　“昨天的事我也知道了，现在的工作也不好找，你从这里走去哪？”刘经理并没有看辞呈。
　　“艾氏。”
　　“很厉害的私企，那里或许会比这里有跟多的发展空间。”
　　“是。”
　　“严嫣，最后你要走我送你句话，在外面做事情没有人会不顺委屈的，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人，很明白你现在的想法，工作就是打仗，没有人会让着你，在这是，在艾氏那种私企更是。”
　　严嫣咬住嘴唇，“嗯，我会注意的，谢谢您。”
　　刘经理点头，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冲她摆了摆手，“祝你一帆风顺。”
　　严嫣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很让人心疼。

　　“筱雨，”沈筱雨打开门就看见乔羽的车停在门口，乔羽向她摆了摆手。
　　沈筱雨拢了拢头发，在家里一周没有出去，现在已经见不得太阳刺痒的光，一下子有竟然些眩晕。
　　“怎么了？不舒服？”再次回过神的时候乔羽已经扶住她，“不要对自己那么狠，生活还是要继续不是吗？”
　　“你怎么来了？”她今天是强打起精神去公司试镜的，也没有让助理过来接她，免得又听一通盘问，在家中对着镜子打扮了很久可是依旧遮不住憔悴的面容。
　　“不放心你。”说着乔羽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你看，果然是让我不放心了是吧。”
　　这话说得竟让沈筱雨有些鼻酸，她使劲咬了咬嘴唇，“我挺好的。”
　　乔羽摇头，“我送你去公司吧，你这样子开车才是马路杀手呢。”
　　沈筱雨没有拒绝，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上午八点半正是北京交通最拥堵的时候，车子只能一点点往前开，两个人沉默，其实沈筱雨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乔羽点了一根烟，随手摆弄着Zippo的盖子，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闭合声，“会晚吗？”
　　“不会。”
　　“筱雨，”乔羽扭头看向她，“我还爱你。”
　　爱。在高中的时候，那个高贵的少爷她爱过，还有后来的艾暮晨，可是现在呢，乔羽说还爱她。已经七年了，她把所有的感情都付出给了艾暮晨，现在的她是最痛苦的，乔羽在这个时候说“爱”。
　　乔羽见她一直没有说话，狠吸了一口烟，“当时是我比不过艾暮晨，在这七年里我改掉了你所有讨厌的习惯，我努力想要和艾暮晨竞争，你知道吗，我不相信命，我不相信艾暮晨会一直遥遥在上。筱雨，为了你我什么都会做，因为我爱你。”
　　沈筱雨早就已经哭花了早上精心画的妆，她没想到乔羽会这么说，一个为了她用七年的时间去改变自己的男人，一个等了他七年的男人，她隔着泪水望向乔羽，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他，看到了那个和原先不一样的他。
　　乔羽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的傻丫头，别哭了，都不漂亮了。”
　　沈筱雨只有哭得更凶，她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乔羽的呵护，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他。
　　后面的车喇叭持续不断地摁着，车里两个人吻在一起，夹着泪水、委屈和爱。

　　“美女主持，晚上一起吃饭吗？”罗毅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好啊。”梓柔冲他微笑点头，那笑容温柔。

　　其实不是我的移情别恋，只是我在没有你的时候会很害怕，只是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需要一个人来安慰我的伤口，只是为了允许我的放纵可以理所应当。其实这只是我爱上别人的一个好听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