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过往》Dolores_D

8、 第七章

　　“哥，怎么了？刚才上节目呢。”回到办公室艾欣晨才看见手机里有艾暮晨的未接来电。
　　“也没什么，今晚陪我吃饭吧。”
　　“就这事啊，每天不都是回去吗，怎么一下子惦记我了？”
　　“别得寸进尺好吗？”艾暮晨在手机另一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好啦！不和你逗了，一会儿我还有个新闻得先去看看稿子，晚上见啊！”
　　“再见。”
　　艾欣晨匆匆挂断了电话，感觉有些难受，跑到卫生间对着池子干呕，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也吃不下多少东西。可能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艾暮晨傍晚的时候开车到电视台门口等欣晨下班，等了很久艾欣晨才从里面出来。
　　“以前不见你加班那么积极，针对我是不是？”
　　“哪有，就是赶了个录播。”艾欣晨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说。
　　“看你这么蔫啊这两天？”吃饭的时候艾暮晨伸手摸摸了艾欣晨的额头。
　　“不知道，可能是累的吧。”艾欣晨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
　　“明天去医院看看吧，一定要去！脸色那么差怎么像是累得？”艾暮晨看着她拧起眉头。
　　“没必要！”
　　“我说去就去，非要我陪你？”
　　“好吧，我去就是了。”

　　艾暮晨转天去了上海，说要有一周才能回来，临走的时候还嘱咐了欣晨一定要去医院做检查。艾欣晨不敢怠慢他说的话，也只好听了。
　　几天后拿到结果的时候，艾欣晨脑子想起那晚的片段，捂住嘴跌坐在沙发上，她摸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她现在很害怕，身子在不断地战栗。她只能打电话给艾暮晨，这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哥……”刚一听到艾暮晨的声音，艾欣晨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接到艾欣晨的电话，因为没有买到当天的机票，艾暮晨只能坐傍晚的高铁回北京。
　　“哥，我害怕。”艾欣晨蜷缩在沙发上。
　　“没事，我在呢。”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艾暮晨疲惫地坐在了她的旁边，把她搂在自己怀中。
　　“我真的是没有想到，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给你打电话。”艾欣晨紧紧抓着艾暮晨的袖子，依然在细微的颤抖。
　　“你想怎么办？我都听你的。”艾暮晨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明天陪我去医院，打掉。”艾欣晨说这话的时候，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对不起了，你来到这个世上是个错误。
　　“好，先去睡觉吧。”艾暮晨把艾欣晨抱上了楼，直到看见她稳稳睡去，才起身离开。
　　“Jim，上海那边的会你先替我继续，我可能过两天才能回去。”
　　“是，Alan你还好吧？”
　　“一点都不好。”艾暮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坐在手术室门口，艾欣晨用冰凉的手拉过艾暮晨，让他凑到自己唇边“哥，这件事情，请不要告诉……”艾欣晨顿了顿，“不要告诉罗毅。”
　　“我知道，你不要瞎想了。”艾暮晨拍了拍她的头。
　　“艾欣晨！到你了！”护士拿着病历簿在手术室门口喊道。
　　“哥哥……”艾欣晨站起来依旧拉住艾暮晨的手，她不敢离开艾暮晨的怀抱。
　　“别怕，去吧。”艾暮晨也站起身抱了抱她。
　　艾暮晨在外面等待的时候，他也很害怕，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此时没有酒可以让他麻木一下，他找旁边的人借了烟，闷闷地抽起来，他是不抽烟的，可是唯有这样才会舒服一些。
　　第二支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艾欣晨被护士扶出来脸色惨白，艾暮晨赶紧掐灭了烟，跑过去一把抱起艾欣晨，“没事了啊。”
　　“我打刚才听这姑娘的名字就耳熟，后来一看这不就是电视台那个新主持人嘛！”护士一边看着艾欣晨一边说。
　　艾暮晨匆匆点了下头，“她没事了吧？”
　　“没事了，毕竟年轻嘛，但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的，回家好好休息一阵子。你也是很有福气啊，这么出色的女朋友。”
　　“妹妹，”艾暮晨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从钱包中抽出一部分现金递给护士，“刚才辛苦你了，还有这些钱，不要把知道的说出去。”
　　护士怔了一下，就很快明白，“您真的是客气了。”
　　艾暮晨在转身的时候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笑容，看了看怀中的艾欣晨，目光柔和了很多，她靠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样子让人怜悯，“欣晨，你得早点找一个你值得托付的男人，比如，罗毅。”

　　艾欣晨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小腹处依旧是还有些疼痛，她走到楼下，看艾暮晨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见欣晨起来了他简短说了两句挂断电话，“感觉好点了好吗？我下午给你煲了汤，去尝尝。”
　　“哥，谢谢……”艾欣晨低头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的汤，眼睛中有些雾气。
　　“自己妹妹和我说起这话，还真的是让我尴尬呢。”艾暮晨打趣说道，“好喝吗？”
　　“嗯，你是不是只给我一个人做过饭。”
　　“是啊。”
　　“以后能不能一直就只给我一个做饭，连筱雨姐也不可以……”艾欣晨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得寸进尺。
　　艾暮晨笑了一下，“这得以后看你的表现。对了，我已经替你向台里请过一周的假了，好好休息，明天我还要回上海，毕竟不能抽身，自己在家别让我担心。”
　　“知道了，哥，你也注意身体。”艾欣晨吃着艾暮晨给她做的专属晚餐，却不知他已经一天没有吃过饭了。

　　“上海这边还好吧？”艾暮晨回到上海的时候，恰好是赶上上午的会刚刚开始。
　　“还好，主要就是最近两天才重要。”Jim和他低声耳语。
　　“最近真的要累死了，忙过了这阵子我得好好让自己放个假。”
　　“去美国？”
　　“应该吧。”艾暮晨揉着太阳穴，他现在最需要过平平静静的生活。
　　艾暮晨会间无聊的很，拿出手机随便看了看新闻，看到娱乐版的时候，头条居然是《北京某医院，艾欣晨堕胎》，写得这么赤裸裸，他一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会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他，以为他对刚刚的提议有什么不满，Jim也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了他刚刚的失态。艾暮晨知道下面坐着的都是各城市的商业巨头和市级领导，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自己可以亏欠得起的，他起身优雅地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各位，原谅刚才的失态。”
　　“艾总客气了，大家有什么异议可以提出来。”孙副市长也站起身缓解会场尴尬。
　　“没有，只是一些私事。”艾暮晨谦逊地笑了笑。
　　“知道艾总最近家中有些不便，您……”
　　“没事，您继续吧，刚才不好意思。”从始至终艾暮晨一直做的得体，可是心里已经一团乱了。
　　艾暮晨坐下后听见下面有人叹了一声，“年轻气盛啊，成不了大事。”
　　好不易熬到会议结束，艾暮晨起身的时候步子竟有些虚浮，幸好被旁边的Jim扶住，他苦涩地笑了一下，“我现在是不是只能等到整个会议结束才能走？”
　　“是，已经有些人对你前两天离开表示过不满了，你再走可能就引更多人非议了。”
　　“真的是什么事都赶在一起了。”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现在依旧担心欣晨，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北京会怎么样，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最后一天会议结束之后还有一个酬谢酒会，艾暮晨知道自己也是推不掉的，只好前去赴宴。宴会上说得都是假得不能再假的官话，艾暮晨坐在旁边冷冷的看着这些虚伪的人。
　　“艾总，您前两天一直缺席会议，虽说是您的助理代替参加，但是您不表示一下吗？”
　　艾暮晨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站起来笑了笑，“您说我自罚几杯？我听就是了。”
　　“好！艾总真的是痛快的人！”那个中年人拍掌大笑，周围人的目光也全集中在这两个人身上，“五杯！五杯怎么样？”
　　“可以，就当艾某给大家赔不是了。”艾暮晨微笑，示意让Jim给他倒上五杯酒。
　　Jim开始本想替他挡下，被艾暮晨暗中制止，将五杯白酒全部灌下去。
　　“好酒量！爽快！想必艾总做事也是这般干脆利落，真的是后生可畏啊！”周围的人纷纷说道。
　　艾暮晨用纸巾拭了一下嘴角，轻咳了几下，“如果这点小事都要推脱，这种人又怎能成了大事？”
　　因为他的好酒量，艾暮晨又被人“敬”了不知多少杯，他始终都是很清醒地和这些人谈一笔又一笔的生意。

　　酒会结束，所有人都离去了，艾暮晨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宾馆的，他一直冲着水池不断地干呕，胃口也开始痉挛，他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冰凉的瓷砖让他的身体近乎麻木。这时有人敲门，他说了一声“进”，可是发现这是宾馆房间只好强撑起身子走到门口。
　　他没想到打开门会是沈筱雨，“你怎么来了？”
　　沈筱雨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疼得厉害，“你先别问我，你喝了多少酒啊？”
　　艾暮晨摇了摇头，将身体靠在沈筱雨肩上，“扶我一下，我，我太难受了。”身体难受，心里更是痛苦。
　　沈筱雨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她知道艾暮晨这一周会来上海开会，问了他的住址，剧组南方的宣传也正好结束了，所以晚上赶来找他，没想到他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样子，“你吃药吗？”
　　艾暮晨依旧摇头，他觉得浑身所有的地方都在疼，就着自己的酒味，他也可以闻到沈筱雨身上的那种特有的清香，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特别脏，不光是有酒味还有铜臭味，她太过干净了，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你就是天天这么对待自己的吗？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吗？如果你这样子你的父母都看到了，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沈筱雨用尽力气将他扶到床上，抚上他的脸。
　　“我什么都没有啊……”艾暮晨昏昏沉沉地说了这句话，就睡过去了。
　　“什么都没有，那我又是什么？”沈筱雨苦笑了一下。

　　“起床啦，”沈筱雨在艾暮晨的唇角落上一个早安吻，“不回北京喽？”
　　艾暮晨揉了揉依旧疼痛的头，“昨晚都没好好陪你。”坐起身搂住了沈筱雨，在她的发上亲了一下。
　　“我可是伺候了一晚上，吐了一身，现在整个房间里还都是酒味。”
　　“不好意思。”艾暮晨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这个会总算是开完了，回北京。”
　　北京，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抓起旁边的手机，打给艾欣晨，依旧是关机。昨天晚上竟然把这个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沈筱雨看出有什么不对，握住他的手柔声问道。
　　“你看看新闻。”
　　沈筱雨这才拿出手机，过了一会儿吃惊地看了看艾暮晨，虽然已不是头条，但是依旧刺眼，“这是，谁的……？”她不知怎么才能问得委婉些。
　　“不知道。”艾暮晨苦笑了一下，即便是身为哥哥他也不知道如何去问艾欣晨。
　　“‘记者拍到背影形似电视台新星主播艾欣晨，后得到护士确认证实，在其兄艾暮晨陪同下在该院进行了人流手术，至于孩子是谁的，现在还无从知晓’”沈筱雨念了上面的一段报到，“天啊，这，欣晨怎么受得了？”
　　“那个混蛋，我还给了她不菲的封口费，我最恨的就是拿了钱却不做事的人！”艾暮晨说完，捂着胸口连连咳嗽。
　　沈筱雨赶紧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资本家别生气了，现在先回北京，找到欣晨。”

　　艾欣晨抱膝坐在中学学院的那片湖前，因为放假的缘故几乎空无一人，已经是五年之前的事了，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学校里有最疼她的哥哥，还有最好的死党，温柔的纪宇涵，还有那个一直喜欢被她欺负的罗毅，罗毅，她将头埋在膝盖间。
　　那一晚，艾欣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疯了还是怎的，她主动吻上罗毅的唇，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衬衣，在柔软的大床上和他缠绵。明明说了不爱，却口是心非，因为罗毅比艾暮晨更加呵护她，这是出于爱情的呵护，而她原先一直将这一并归为亲情。其实想想自己也是幸福的，有艾暮晨和罗毅两个这么完美的男人爱着自己，又有什么可抱怨的？这次连哥哥都不会相信自己会和罗毅有一个孩子，天啊！现在想着都是那么的荒唐，自己都不信。
　　其实早就看了网上的那个新闻，所以才关了手机，因为知道很多人会打来电话，不管是出于安慰还是嘲讽的目的，当然也是为了躲开艾暮晨和罗毅。哥哥应该今天就回来了，怎么说呢？努力地编一个谎去原另一个谎，艾欣晨，你可笑又可怜。
　　“躲在这里就可以躲了一切？”
　　艾欣晨慌张地抬起头，他站在那里，阳光从身后倾泻下来，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觉得整个人很憔悴。
　　“没有什么和我说的吗？”罗毅俯下身抚上艾欣晨的脸。
　　“你想听我说什么？”艾欣晨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如那晚一样。
　　“为什么打掉他？”
　　“你何必关心这个，又不是你的。”艾欣晨说的平静。
　　“难道是蒋烨？”罗毅说完后开始哈哈大笑，“他那种没有半分承担的男人敢让你怀孕？”
　　艾欣晨垂下头，罗毅说的确实不错，蒋烨懦弱得什么都不敢。
　　“那就是外面的野男人，或者是艾暮晨的？”罗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的都是戏谑。
　　“混蛋！”艾欣晨猛地站起身，甩了罗毅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他妈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你害怕在爱情里受伤害，好，我保护你，给你最好的，但是你为什么反过来伤我！”罗毅也疯了似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向她咆哮。
　　“我从来就不喜欢你，你不要在做梦了，那天晚上就是我自己贱，自作孽不可活。”艾欣晨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欣晨，”罗毅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紧走两步拉住她，“我们好好说说行吗？”
　　“没话和你说。”艾欣晨企图挣脱他的手，可都不成功。
　　“对不起，对不起，欣晨，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在这里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我现在二十五了，只喜欢你一个女孩子，别走好吗？我刚才只是太着急了。”罗毅将艾欣晨紧紧箍在自己的怀中。
　　“可是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了，你可以从今天开始喜欢别人了。”艾欣晨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作为最后的告别。
　　“欣晨，别，你就看在暮晨的面子上行吗？”
　　“我哥？”她冷笑了一声，“你不还说这是他的孩子吗？你怎么不说了？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如果我告诉他，你可能又要失去一个朋友了。”
　　“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没有了。”
　　罗毅的手渐渐松开，“你走吧。”

　　艾暮晨回家的时候，艾欣晨正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桌上摆满了各种零食饮料，仿佛刚刚结束一个聚会。
　　“你，没事吧？”艾暮晨和沈筱雨对了个眼神，有些犹豫的问道。
　　“什么事啊？哥，你快来看看这个电影，特别逗，今年美国排名第一的喜剧！”
　　“你看吧，我先上楼洗个澡，对了，这两天怎么没接电话呢？”
　　“别提了，杯子倒了手机进水了。”
　　艾暮晨点了点头，就当什么都没有吧。
　　沈筱雨坐在艾欣晨旁边，拿起来一袋薯片，“这个电影知名度挺高的，一直想看都没来及。”
　　“是啊，刚才看得我笑得不行。”
　　沈筱雨看艾欣晨的眼圈红过，是化了妆才遮盖过去的，很明显她哭过，原因肯定不是因为一部喜剧电影。

　　严嫣一直在医院的门口等纪宇涵出来，一直到了晚上的九点半，才看见他从里面出来。
　　“宇涵！”严嫣叫住他。
　　纪宇涵也看到了他，“大晚上的怎么在这儿等啊？不冷啊？”
　　“不冷，就是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知道在这肯定能等到你，我六点就来了，你可真慢。”
　　“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不进来？”纪宇涵心疼地把严嫣搂在怀中。
　　“宇涵，其实，我不敢见伯父伯母，我知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对不起你。”
　　“什么叫因你而起？你想有一个家没有错啊？”
　　“但是我毁了你的家……”
　　纪宇涵沉默地站在那里，母亲现在每天都是在唉声叹气，更没有心思打理自己，一下子就苍老了，而父亲躺在那，只有那细微的呼吸声才能证明他此时是活着的。他经常嘲笑自己学了那么多年的医，最后却让父亲得了这病，还无能为力，莫大的讽刺。
　　“我怕伯母现在这个时候不想见我，所以我才没去，真的不是我不想去。”严嫣看他忽然沉默，以为他在埋怨自己。
　　“没事。”纪宇涵温柔地拍拍他，“走，吃宵夜去。”
　　“宇涵，我还有个事和你说。”
　　“嗯。”纪宇涵放下手中的碗筷，仔细地听她说。
　　“毕业之前找到一份很好的实习工作，但是在广州。”
　　“广州？”纪宇涵无奈地笑了一下，他此时居然想起艾暮晨和他说的那句话。
　　“是，对外贸易，只是这样我们就一南一北分开了。”
　　“那你可以留在北京陪老公呀。”纪宇涵打趣说道。
　　“我已经填好了申请，下周就要走了。”严嫣垂下头。
　　纪宇涵觉得刚才的话就像扇了自己一记耳光，他苦笑，那时候沈筱雨要进入演艺圈的时候，至少也还先告诉了艾暮晨，而严嫣就这么办完了所有事，最后只是向他汇报了结果，“那你和我说不说有什么必要？”
　　“这个真的对我来说很重要。”严嫣握住他的手。
　　“是，什么都很重要，什么都比我重要。”纪宇涵抽回自己的手，继续自己面前的那碗汤，即便它已经凉透，就像自己的心。
　　送严嫣回家之后，他去了酒吧，自己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却怎么都喝不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始在包里一通翻找，找到一个红色小本，翻开的第一页是他那张被说“最帅”的照片，那时候有没有想过几个月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婚姻，不但是爱情的坟墓，也是一个家庭的坟墓，这到底都是为了什么啊？

　　罗毅开着他新买的跑车在路上飞驰，他知道艾欣晨学完了驾照，这辆车是给她的惊喜，不开心的事都当会过去，可是谁知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一切都完了。她对谁都是天真热情，唯独对他永远都会狠下心来。结束吧，一切都结束吧，罗毅，你忙了那么多、顾虑那么多，到最后为的就是这个吗？这辆车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一脚油门踩下去冲向隔离护栏，自己，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声巨响，北京上空的烟花一朵朵绽放，纪宇涵仰头看着，多漂亮，可是扫纵即逝，就想自己那可悲的幸福感。
　　艾欣晨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是不是，真的就回不去了？只是不忍心。艾暮晨静静地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低声的哭泣，却觉得无能为力。

　　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喜欢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