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太子》裂· 杀

22、夜

　　“魏征，此事，你有何看法？”秦王府的书房里，秦王与魏征正在秉烛议事。
　　“王世充所为，胁迫士兵的亲属以此来作为不能叛逃的威胁……简直是暴政。这样的做法显然不得民心，只要不得民心，就有可为！”魏征喜爱白衣，只要不上朝觐见，多是如此装束。李建成曾笑他，“这冰天雪地里就见你的头在飘，不知吓死过多少人”。他的作为与他的坚持倒是异曲同工，做李建成的谋士便事事坦白，中听不中听都讲，讲话也讲得明明白白，绝不故弄玄虚。
　　虽然他们二人在何时何事开始进攻一事上有了分歧，但既然秦王说了算，魏征倒也立刻能够随机应变。
　　“暴政……我想，我们需要一些人手……”
　　“王世充见太子与刘武周僵持不下，自然会松懈一些。”
　　“恩……就这么办吧，明日我就交代何信，让他挑一批人过来。”秦王随性地在纸上涂涂画画。“太子那边……如何？”
　　魏征好奇地看着李建成的画，意兴阑珊地回答：“还能如何，人都在前线，想如何又能如何？”李建成停笔，“我看你很无趣的样子。”“是啊，这盘棋还是要你来我往才有意思嘛，现在只剩长孙无忌之辈与我们周旋，自是无趣得很。”
　　李建成好笑地看着魏征，“你还真是嫌我们不够忙啊。”“我是迫不及待想见到太子殿下孤立无援的样子了。”“孤立无援？他倒不会。别忘了，父皇是他最有力的靠山。”魏征颔首表示自己牢记心中。两人无言片刻，魏征才道，“夜深了，在下先回去了。王爷注意身体，现在，就连您的发梢都带着中药味儿了。”李建成闻言不禁拉着头发闻了闻，“好像是有点……”魏征大笑，“真不知道元吉看到你这样子该作何感想！”“就你话多，还不回去！”魏征带着笑意而去，留秦王一人看着幽幽烛火。
　　别说元吉，就是他自己看着自己的样子都不得不发笑。李建成虽然是温软如玉的人，可到底不曾为谁如此伤神伤心过。他的妻妾知道他接了个女人住进了他最喜爱的院子，知道他每日都在那里待到深夜，但因他依然如故的召人侍寝，就算时间是晚了点，几位妻妾倒是也没有怨言。她们在跟随秦王那么久以来就深知，这对谁都亲亲切切的人，从来没有交付过自己的真心。能够这样举案齐眉或是相敬如宾就已经很好了，那群认命的女人们，不在乎那个一直沉睡的舒忧。
　　只有秦王会默默地想，舒忧舒忧，你再不醒来，我怕是要同你一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