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No Man Is An Island》茯笙

3、第三章 朋友

　　Severus的家在蜘蛛尾巷的末端，小路上铺着鹅卵石，杂草丛生的路边有很多废弃的房屋，敲碎的玻璃和腐朽的木板摇摇欲坠。

　　Harry小心地跟在Severus身后，看着面前的男孩熟练地绕过地上的水洼和碎玻璃，前面的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阴暗——他能看到几只老鼠正大摇大摆地在路中间啃着一个破碎的塑料袋，里面的厨余正散发着浓浓的臭气，吸引了无数苍蝇嗡嗡作响。

　　如果Petunia姨妈看到这个地方，肯定会尖叫着大骂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渣滓和垃圾。Harry默默地想着，加快脚步跨过这片混乱。

　　“到了。”Severus在一间房子面前停下脚步，回过身示意Harry跟上来。

　　没有敲门，Severus直接带他走进了一间狭窄的小客厅，Harry见他一进门就四处环顾，似乎在警觉着什么一样。他也不由自主地打量着这间陈旧但收拾得很干净的房子，客厅里只有一张看起来很旧的沙发，上面的淡蓝色布套因为使用时间太长而泛着浅浅的黄色，旁边摆放着一张孤零零的餐桌，只有两张椅子放在旁边。客厅的右边有一条窄窄的楼梯通往二楼，上面应该是卧室，而客厅的左边有一个小厨房，但看起来似乎很少使用，炉台上面积了一层尘土。

　　“Sev？”一个虚弱的女声从二楼传来，这应该就是Severus的母亲。Harry有些紧张地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女人，她有一张消瘦的脸，同样面色灰黄，看起来和她的儿子有七八分相似，她这时也正疑惑地打量着自己家里的不速之客，Harry。

　　“妈妈。”Severus看起来也很紧张，“这是Harry，我新交的朋友。”

　　“你好，孩子。”那名女士轻轻点头，神情虽然并不高傲，但莫名地让Harry感到一种高贵气息，就像Petunia姨妈总是嫉妒地看着的那些出入坐着高档轿车，被称为“贵族”的女人一样。

　　“您好，女士。”Harry觉得更紧张了，他情不自禁地拽着衣角，想要把那皱皱巴巴的衣服弄得平整一些，悄悄地将破了一个洞的左脚鞋子藏到右脚后面。

　　“请随便坐吧，要不要吃点饼干？”她环视客厅一圈之后有些尴尬地搓搓手指——Harry注意到Severus也在旁边做一样的动作。“Sev很少带朋友来家里……还是喝点茶吧？”

　　Harry赶紧摇头，紧张地笑笑，“不用了，谢谢您女士。”

　　“妈妈，Harry是……跟我们一样的。”Severus的妈妈听到这话脸色陡然变白，微微张开嘴，表情莫测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我想，能不能……住在这里……”

　　“Sev，你知道你父亲他……”

　　“他不在家不是吗？他说过起码两个月以后才会回来。”

　　“但是……”

　　Harry慢慢低下头，他就知道会是这样，Dursley一家很明确地说过了，除了他们因为血缘关系不得不把他接进来，其他人根本不会要自己的。或许自己应该到孤儿院去，那总比睡在大街上来得好。

　　“妈妈！求求你了！”Severus突然拉起Harry的手，把他拽到他母亲面前，“你看他手上的伤，都是那些和他住在一起的麻瓜弄的！更何况他们还将他扔掉了，他没有地方可去！”

　　Harry慌乱地抬起头，在他记忆力还从没有一个人为了他据理力争，Dudley总是欺负他，学校的同学们也只会无视他。Harry心中忽地一动，也许这就是有朋友的感觉？

　　Snape夫人定定地跟Harry对视了一会儿——他努力地挺直腰板，开口说到，“女士，我不会碍事的，我会去打工挣钱，饭钱和房钱我都会自己出的。求求您，我只想要一个地方住，我不想去街上流浪。”

　　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好吧，你可以住下，不用交什么饭钱，但是只能住到Severus的父亲回家之前。”她抱歉地看了Harry一眼，“他不喜欢有……陌生人住在家里。”

　　Severus还想说什么，Harry赶紧握住了他的手。先有个地方住比较重要，两个月以后的事到时候再说。更何况，说不定魔法部明天就找到他了呢？“谢谢您！”

　　晚上，Harry和Severus睡在一张床上，Snape夫人……不，Eileen，她让自己这么称呼她，给他找了Severus以前穿的睡衣。虽然Harry和他个头差不多，但是自己明显要瘦得多，所以这睡衣也并不显小。

　　“对不起Harry，两个月之后……”当Harry马上要睡着的时候，Severus忽然开口说道。

　　“没关系，能有地方住就已经很好了。”Harry翻过身面对着自己的朋友，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房间，背光之下Harry只能看到Severus闪亮的眼睛。

　　“你真的要去打工？”

　　“嗯，你知道哪里会收我吗？”

　　“不知道……”Severus有些懊恼地说道，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过了半天，当Harry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又开口说到，“我有一个朋友也住在附近，明天我们去问问看，也许她会知道。”

　　“谢谢你，Severus。”

　　“你可以叫我Sev，我们是朋友，是吧？”Severus有些不确定地说着，“我知道我们才刚认识，但是……”

　　Harry觉得心中那股感动又冒出来，赶紧压下喉咙中的一点点哽咽，真挚地说着，“我们当然是朋友，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云彩悄悄地遮住月光，再一次黑暗下来的屋子里只能听见对方浅浅的呼吸声。

　　“晚安，Harry。”

　　“晚安，Sever……Sev。”

　　第二天天气很好，水洗过一样的天空上飘着絮状的白云，Harry和Severus一前一后向远处的山坡上走去。Harry认得这是昨天他看到的小游乐场，秋千上还有一个女孩在荡来荡去，火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看起来像是纯金色。

　　“Lily！”Severus高兴地挥挥手，拉着Harry跑过去。“Harry，这是Lily，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好朋友，她是个女巫，这是Harry，也是个巫师，我们昨天认识的。”

　　“你好。”那个叫做Lily的女孩高兴地伸出手，“这附近只有我和Sev两个巫师，你是新搬来的吗？”

　　“我……”Harry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求助地看向Severus。

　　“不完全是，Harry现在住在我家。”

　　“你家？我都认识你半年了都没去过你家。”Lily似乎有些不满地撅起嘴。

　　“好了好了，Lily，今天我们是有正事来找你的。”三个孩子找到最茂密的一棵大树坐了下来，“Lily，你知不知道有哪里可以收Harry去打工？”

　　“打工？”Lily惊讶地看着Harry，“你不是应该在上小学吗？”

　　上学，Harry有些恍惚地想到了萨里郡小学，想到了上个周末老师还留了数学作业，现在看起来好像非常久远了。“我不能上学了。”

　　“哦，对不起。”Lily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抱歉地低下了头，“打工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看两个男孩都期待地盯着她，Lily有些得意地说到，“我们学校每周末都布置任务，让同学们挨家挨户销售饼干，你知道，就是那种灰雀协会的饼干。”

　　Harry点点头，他记得自己一二年级的时候学校也组织过类似的活动。

　　“总之，我的大多数同学都不愿意去，他们更喜欢在周末睡懒觉或者出去玩，但是如果能卖出饼干就能得到一定比例的零花钱，他们又不想放弃，所以……”

　　“所以他们想要雇一个人去卖饼干？”Harry高兴地笑起来，他曾经做过这种事，Dudley从来不肯做这种事情，所以每年暑假他都要做双份，有时一个暑假跑下来，卖出的数量比双人份指标还要多一些，他对自己的销售技巧很有信心。“没问题，我可以做！”

　　Lily对他如此果断似乎有些犹豫，“你确定？每盒饼干卖五元钱，我们只能拿到一元，你也许只能拿五十分……”

　　“没关系，我能做好的，现在不用上学，我每天都可以去。”

　　Lily看着Harry自信满满的样子，颇有些羡慕地叹了口气，“你不用上学真好，最近数学越来越难了。”

　　Harry想到老师布置的作业，也不由地苦笑，“谁说不是呢，就说我上次做过的一道题……”

　　Harry和Lily兴奋地开始聊起了学校的情况，Severus则是完全茫然地坐在旁边插不上话。

　　“Sev？”Harry感觉到Severus不同寻常的沉默，有些担心地拉拉他的衣角，“怎么了？”

　　“不过是个小学，有必要聊这么多么……”Severus有些别扭地偏过头，Harry眼尖地看到他表情有些落寞，就像被隔绝在外一样。

　　“Sev，你……”他突然想到Severus家里极少的书和他房间里连书桌和台灯都没有的情况。“你不上学？”

　　Severus哼了一声，“巫师世家的孩子都在家里做启蒙教育，不是什么小学能比的。”

　　看着Lily有些气恼的样子，Harry不由得偷笑了一下。Lily或许看不出来，但Harry一眼就明白Severus这是明显用贬低小学教育来充面子。

　　“那你一定懂得很多了！”Harry故意装做兴奋的样子看着Severus，不等他回答就说到，“那你以后每天陪我去图书馆吧，那里有好多我看不懂的书，你一定能帮我！”在山坡上能看到几条街外那座漂亮的图书馆，比萨里郡的公共图书馆大多了。

　　小时候，Harry最喜欢的地方不是学校，也绝对不是Dursley家，而是萨里郡区的那一座公共图书馆。那里不太大，书也不够全，但那是Harry的天堂。每天上学前和放学后他都会去，正大光明地坐在书桌上，在明亮的灯光下看书。他没有借书证所以不能借阅，但是他喜欢书本发出的沙沙声和油墨的香味。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碗柜里一本陈年的画册就是他唯一的娱乐。而当他开始识字的时候，书本就成了他唯一的乐趣。

　　Severus看着Harry兴奋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只得勉勉强强点了下头。

　　Lily向左看看又向右看看，噗嗤一声笑出来，凑近Harry小声说道，“Harry，这个方法真好！”

　　知道自己的小把戏被Lily看穿了，Harry脸红了一下，装傻地微笑着不说话。

　　Severus见两个朋友都开始笑，也明白自己被Harry下了套，装作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最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三个孩子都放声大笑起来，没有任何阴霾和隔阂，也没有不确定和争吵，一点点小事也能让他们如此开心。Harry后来想到他们三人曾经的友谊，眼前总会出现他们坐在树下开怀大笑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