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欣欣向荣》平冬

23、有口难言

　　晚餐时候，不知为什么气氛很奇怪，虽然平常用餐时也都没什么话，但是今天感觉就是不对劲，不管是布菜时或是劝食时，愉妃都冷冷淡淡的。

　　难道是因为珍宁？不会啊，珍宁虽然是第一次来永和宫（当然是指我穿越后），但平常愉妃跟纯贵妃也不错，珍宁应该没哪里惹到她才对……那……难不成是我？

　　可我最近做了些什么事能让她不快的？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每天该嘘寒问暖的事也从没落下过，一样固定花两个时辰陪她感伤儿子，只除了前些日子我那天天去坤宁宫请安的白痴行为以外，应该没什么好惹到她的，但是她也没说什么话啊，还夸我懂事有规矩呢！

　　隔了两天后，桂嬷嬷在我就寝前，突然念了书竹一顿：「书竹，平常看妳是个细心的，才把妳派给福晋，怎么该提醒福晋的事儿都不当一回事呢？」

　　书竹低头不吭声，我叹了口气：「桂嬷嬷，有话就直说吧，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福晋，老奴看您也是个明白人，怎么就胡涂在这事上了呢？」

　　「什么事啊？」我还真不知道她指什么。

　　桂嬷嬷叹了口气：「福晋，前些日子的闲话您不知道吗？那儿──」桂嬷嬷瞥了瞥另一头，又续道：「──不高兴呢。」

　　「前些日子？皇后娘娘的事？嬷嬷，我也难啊，怎么说我都是皇子福晋，就算想躲也躲不开啊。」我喊冤。

　　谁知桂嬷嬷却摇头了，正色道：「福晋，您懂事明理，皇后娘娘那件事奴婢说不上话，只是还有别的事，怕是您没留心吧？」

　　「还有？！」我傻眼了，最近我都很乖，做事也循规蹈矩得很，是还能生出什么事来啊？

　　「可不是？」桂嬷嬷看我是真的不知道，总算愿意解释：「前些时候皇上不是带着您逛御花园吗？」

　　逛御花园？什么时候皇帝带着我逛御花园了？我怎么都不知道？正当我想反驳的时候，看到书竹的脸色，那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去他的，什么跟什么啊！不就是皇帝在慈宁宫揪住了蒲公公那日吗？我在慈宁宫里忙得脚不点地，他老人家把我拖出去谈话的事吗？这宫里的女人是不是嫌日子太无聊了？我是他儿媳又不是他小老婆，这样也能有事？

　　桂嬷嬷又说了：「奴婢知道福晋不是那样的人儿，只是宫里总有些碎嘴贫舌的黑心种子，福晋是哑巴吃黄莲，只能当没事人儿似的。」

　　我这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就为了这种空穴来风，我那不受宠的婆婆在生我的气？她这气也太没道理了吧！我就算要红杏出墙怎么也不可能出到皇帝身上去啊，她总不会是在吃醋吧？那我更冤了。

　　「福晋，若说是为了什么一二的，上头几位主子是明白人，断然不会往心里去，就算听说了也当底下奴才乱说话，拖出去一顿板子打死了事便罢。」

　　不然勒？桂嬷嬷这言下之意是还有别的事？我开始感到头痛了：「嬷嬷，您就一次给说清楚吧，这么一段一段的，我可受不来这么多打击。」

　　「回福晋，奴婢这些日子冷眼瞧着，只怕是您最近对五阿哥的事不怎么上心，才惹得那儿不高兴呢。」

　　不上心？是要我对他有多上心才算是有上心啊？说实在话，他又没什么大事好让我担心的，反正最后皇帝都会原谅他们。我还每天花了两个时辰陪愉妃在担心他儿子，这还不够啊？两个时辰耶！一天四个小时就这么白白耗费掉了，你不可惜我都觉得可惜。

　　「怎么会呢？五阿哥是我的丈夫，我怎么会对他的事不上心呢？」我暗自咬牙，若无其事地打官腔，心里只想着，永琪你有种就不要回来，等你回来了，我还有好多帐等着要跟你算！

　　桂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福晋，您是真不懂还是装胡涂？人家是当娘的，儿子的事自然是摆在头一位，自从黎大人传回来五阿哥受伤的消息，娘娘对五阿哥的心思比从前更重了。可这些日子您又是慈宁宫、又是坤宁宫的，中间还夹了个皇上，除了这些以外，三福晋前日不是来做客吗？还有太药院跟如意馆，以及其它人情往来…等等，只怕让人家觉得您心思都分散掉了，没花在五阿哥身上呢。」

　　无言了，我彻底无言了，总不能要我为了一个不在的丈夫就像个行尸走肉的，完全不用生活吧？除了太药院跟如意馆是我偶尔会借故去走走，顺便跟常寿还有朗教士联络感情外，其它的全都是例行公事啊！怎么现在连这也不行？那还让不让人活啊？我只能说，愉妃对儿子的执着已经到了一种诡异的偏执程度了。

　　「福晋，您瞧见没，今日娘娘头上戴的发簪？」

　　我仔细回想了好一会儿，说实在话，我向来不注意那些首饰什么的，倒还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都长得差不多。没法儿了，我巴巴地望著书竹，看她知不知道有啥猫腻。

　　书竹见我望着她，才低声说道：「迎儿跟奴婢说，是当初还珠格格跟着皇上出巡回来后，送给娘娘的。娘娘不喜还珠格格，一直放着没戴上，是今儿个特意让眉儿迎儿找出来戴上的。」

　　那关我屁事啊？又不是送给我的，我管她爱戴不戴？但我只是笑了一下，有点儿不屑：「不用说，额娘一定是想，小燕子把永琪带走了，她还想着小燕子能把永琪带回来。」

　　映云跟书竹佩服地看着我，我白了她们一眼又道：「还有就是，小燕子跟永琪强烈表现出好几回，他们都不能没有对方，没有了对方也活不成；相比之下，我没了永琪也还自顾自地过日子，倒像是个没心没肺的了。」

　　此话一出，映云眼里的佩服程度又上了好几个档次，不停地点着头，书竹见状敲了她一下：「点什么头啊，妳还真当主子是没心没肺的人了？」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映云摸摸自己额角，扁扁嘴道。

　　桂嬷嬷说道：「福晋，奴婢知道您委屈，您做的事都是为了娘娘跟五阿哥好，但是娘娘现在正在怨气上，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自从五阿哥离开，娘娘心里就有了怨，一直累积到现在。您也别怪娘娘，娘娘只有五阿哥这么一个儿子，五阿哥一走，她心里自然是感到苦的……」

　　映云听到这儿嘴快说了句：「主子才真是心中有说不出的苦呢。」

　　桂嬷嬷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住口！在宫里多久了，还这么不长眼！」

　　映云抿着嘴不说话，书竹闷闷地说：「嬷嬷，我们这不是为主子委屈，气不过吗？主子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您也都看在眼里，主子尽力面面俱到、事事求全，到头来还得受这些个委屈，也太让人心寒了。」

　　「别说了。」我制止她们再继续说下去，头有点痛：「我知道妳们对我好，这几日大伙儿都多留点神，该怎么着就还是怎么着，没事少撞上去讨骂挨，知道了吗？」

　　「主子──」她们三人不依，还要开口。

　　「行了，就这样吧，妳们的意思我懂，我会小心的。」

　　反正再忍也没几天了，距离上次传回来的消息都要个把月了，也差不多该有新消息回来的时候了，到时应该可以转移愉妃的注意力了。

　　至于愉妃的不满，就让她不满吧，我也懒得再去争取什么好感，总之我也明白了，在她心里，最重要的是儿子，再来的还是儿子，跟永琪比起来，我这个媳妇就算做得再多再好，也还是及不上这个儿子的万一。

　　这大概是天下婆婆们的通病，只是愉妃的程度更甚。平日里说有多喜欢我，多讨厌小燕子，关键时刻一到，她可不在乎我这媳妇会怎么想，就戴上小燕子送的发簪，好像还深怕人不知道似的让丫环们放出话来，我看就算小燕子跟永琪一起回宫，代价是把我休掉她也会连忙点头叫好。我倒不是不开心，只是觉得很无奈，怎么就摊上了这么极品的婆婆跟丈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