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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皇后禁足 ...


  •   我依旧照常过我的日子,该请的安绝不落下,皇帝虽然要皇后在坤宁宫里「闭门思过」,却也没发话说可以就此免了请安,我这么识相,当然还是会乖乖去请安。

      只是皇后听了皇帝的话,当真是守在坤宁宫里一步也不出,第二天嫔妃们去请安时,我就看到大部份人的脸色都不大对劲,有的是面上恭敬,嘴边却隐隐带着一抹笑意;有的则是变得沉默许多,眼神里透着些许怜悯的感觉;还有好些干脆直接告病,我都不知道怎么一天之内突然病号一堆,这也太明显了。

      皇后也没跟大伙儿闲话家常,气氛很沉重,没人敢多开口说些什么,直到能来的人都到齐了,皇后才叹了口气:「走吧!该给老佛爷请安去了。」

      一行人到了慈宁宫,老佛爷那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等大家请完安后,就丢下一句:「都回吧,哀家今儿个有些不爽,没事就各忙各的去。」

      老佛爷都这个样子了,嫔妃们就算再没眼色也不会呆呆撞上去找荏,纷纷告辞离去,我正想找个借口躲开时,却被老佛爷叫住了。

      「欣荣,哀家佛堂供着的菩萨灵验,妳去菩萨面前上柱香,祈求菩萨保佑永琪、保佑晴儿他们平安无事,妳向来懂事,菩萨会听妳的诚心祝祷。」

      我不敢说话,帕子一甩就连忙告退,躲到佛堂里为我那欠人揍的丈夫祈福去了。

      萧剑啊萧剑,将来你扁永琪时,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尽管使出你全身的力气给他揍下去,越用力越好,别在意小燕子怎么想,我会祈求老天保佑你在大理过得顺风顺水,跟晴儿幸福快乐,拜托你了。我心里如是祝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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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映云告诉我,老佛爷屏退左右,连容嬷嬷都被赶出去,她跟皇后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皇后离开慈宁宫时面如死灰,还得靠人搀扶着才能回坤宁宫。皇后前脚才走,老佛爷就发话下去,说皇后最近身子不适,免了她的请安,

      皇帝那闭门思过四个字,不知怎的传了出去,一时之间整个后宫都知道两位老大对皇后很不满,这不?都气成这样了。只是没人知道完整的经过,有那消息灵通些的,不知从哪儿打听到跟永琪他们有关,无不千方百计想查探出些什么来。慈宁宫的人被下了死命令,敢泄露一句就是全体株连的事,这么一来也没人敢去说嘴嚼舌的,但有心人这么七拼八凑的,又胡乱猜测,宫中倒是传着不少流言。

      现在坤宁宫是黑名单中的黑名单,宫里人不敢往那儿闯,没得给自己染上一身腥,平时外头各家女眷老是递牌子求见,一下子也都全没了影,坤宁宫可谓是冷冷清清,老佛爷这儿也差不多,没什么人敢来碰钉子。

      皇后被勒令闭门思过,又不用去慈宁宫请安,这会儿也没嫔妃会去坤宁宫自讨没趣,再怎么说她毕竟是皇后,就算在她面前示威嘲弄,也不过是口头上一时讨个便宜罢了,她一日名份还在,真铁了心下来还是能给人治个大不敬的。

      我还是低调地每日去跟皇后请安,说低调其实根本低调不起来,各路人马都盯着坤宁宫呢!可是其它宫妃能忖着两尊大佛的旨意,省了去坤宁宫的请安例事,我可没那个份量啊,皇帝只说让皇后待在宫里,可没说把宫门关上不许人进出,除非我不住在宫里,不然我是皇子福晋,她是皇额娘、是我长辈,就算我不想去,上头既没明说关禁闭,也没说我可以免了,该守的规矩我还是得守。

      容易吗我?谁不知道老佛爷正拿皇后出气呢!我何苦凑过去自找骂挨?老佛爷为此还给了我两天的脸色好看,但辈份放在那儿,祖宗规矩也摆在那儿,我就算万般无奈,也只能哑巴吃黄莲自己吞下了。

      宫里其它人,有那好意绕着圈儿劝我别惹是非上身的,自然也有人落井下石的,她们在背后怎么说我我不管,也懒得打听,就是见到我也有那冷言冷语说个几句的。映云跟书竹成天都憋屈得很,我知道她们在外头一定也听了不少话,奴才们不会当着我的脸说三道四,背着我自然对她们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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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云老实,老佛爷给我脸色看的那两日,她总是紧紧跟在我身边,怕万一老佛爷气起来了会对我怎样,偶尔路上遇到那些不给人安生的宫妃们,她也总是尽快找事转移她们的注意力,生怕我会吃亏。

      「委屈妳了,跟着个软弱的主子,连带妳们也得做缩头乌龟。」刚送走瑞贵人,她现在倒是学乖了,总让贴身侍女讲些酸话,自己再跳出来好没意思地装好人骂个两声,顺便又替我这永琪不要的福晋感到悲伤难过个几句。

      「主子这是哪儿话,奴婢们跟了您,自然是一心一意为着您,主子您都不觉得委屈了,奴婢还能有委屈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在外人背后就不喊我福晋了,原先我想不过就是个称呼而已,怎么叫都一样,也没往心里去,直到桂嬷嬷欣慰地看着我们,对她们俩的态度也比原先好更多了,我才从桂嬷嬷那儿知道,以她们的身份,唤我福晋是没错的,当初拨来我这儿时,也没人提到这一层,但她们主动改唤我主子,就表示认定了我,死生不离,连永琪都没我重要。

      桂嬷嬷能为了这点小事就感到这么高兴,对她们俩也疼爱有加,你就知道桂嬷嬷有多把我放在心上了。她陪着欣荣嫁到永和宫,又看我病了两场,倒是真心心疼起我。怎么说她都是老佛爷的人,我平日对她也是挺恭敬的,每回上头有吃的赏的赏下来,除了愉妃是头一个外,总是不忘先往她那儿送去,再来才是映云跟书竹。她在宫里终老一生,膝下没个子女,时日久了,也对我真心许多,我说的话也都能听得进去,不像其它嬷嬷总拿腔做势令人厌恶,现在在她眼中,除了老佛爷外,就只有我一人了,连愉妃跟永琪也得往后站。

      映云话才说完,已经响起另一个声音:「我说五弟妹是个有福气的,妳们跟了这个主子,还怕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吗?」

      我转头一看,是珍宁,又惊又喜忙行了个礼:「三福晋好。」

      「得了,这里没外人看着,咱们妯娌俩儿也不用这些虚礼了。」珍宁笑着白了我一眼。

      「三嫂怎么有空进宫?见过纯贵妃了吗?三哥身子可好些了?」难得见到她,我也不自觉地轻松许多。

      「好,多谢妳想着。我刚从额娘那儿过来,今儿个进宫后在慈宁宫没遇见妳,正想托赖个借口去永和宫看看妳呢。」

      「谢谢三嫂,不知道三嫂找我有么事?」

      「瞧妳这说的这是什么话,莫不是摆起架子端起来了?怎么,我没事就不能来看妳啊?」珍宁半嗔半笑地作势要拧我的嘴,我笑着闪开了,顺手就往翠烟拧去:「我也不怪三嫂,就只怨妳,怎么没把三嫂给看好了,让她这么疯疯癫癫的跑出来吓人?前些时候我见到她可是端庄正经得紧,哪儿像现在这个疯样儿。」

      翠烟口里告饶,人就要躲在珍宁背后:「福晋冤枉啊,我家主子在老佛爷跟贵妃娘娘那儿可都好好的,还不是因为见到了您,突然一下子跟着转性了,变得这么疯疯癫癫的,也不知主子是跟谁学的,这可不是奴婢教的。奴婢没学问,倒是听人说过一句话,叫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奴婢不懂得是什么意思,还请福晋您给教教。」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妳家主子平日跟前的人,都是些黑心贫嘴的,连带着妳家主子也跟着学坏了,还有句话正合妳们用,叫做有其仆必有其主,这么牙尖嘴利的,全都是一路货呢。」

      「这可真是冤枉她们了,谁不晓得我跟前这几个丫头最是懂事知礼,说是有其仆必有其主倒真是不假,跟我一样知书达礼嘛!就是不知,那跟我们不是一路货的,是有多贫嘴呢。」珍宁对着旁边她另一个丫头眨了眨眼。

      「主子,您向来老实,可别跟着福晋学坏了。」另一个丫头非常配合珍宁,像是生怕别人没听到她的『悄悄话』似的。

      「好啊!妳们主仆几个今日是存心寻上我了,就欺负我们映云老实人一个,没妳们这么伶牙俐齿。嫂嫂,妳要是不治治翠烟,给映云个公道,我可不依。」

      「不依就不依吧!谁教妳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偏生只带了她一个出门?没瞧我都埋伏好了,就算把翠烟治了,我还有个翠缕呢。」珍宁笑着把翠缕推到我面前,朝她说着:「来,让五弟妹也看看,咱们府里的人,个个嘴上都厉害不饶人的,别说是映云了,就是再来十个妳,只怕也不是她们对手。」最后这句话是对我说。

      「哼,妳要是有胆子,就在这儿等我回去叫人,看看是谁厉害些。」我也不甘示弱,开玩笑,输人没关系,输阵就万万不能。

      「回去找帮手是无妨,别是怕了躲回去不见人就好。」珍宁笑道。

      「主子怕是不怕的,只是福晋您人手多,我家主子可吃亏了。」映云难得会跟着凑热闹,可能是看我跟珍宁如此熟络,又见珍宁的两个丫环在主子面前毫不扭捏,于是也多了几分活泼。

      「谁让她不多带点人出门呢?可怨不得谁。」珍宁撇撇嘴道。

      「我要是多带人了,还怕妳说我以多欺少呢,就算跟妳带一样多的人好了,赢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也学着她撇嘴,一付胜之不武的样子。

      「瞧,就妳会说,也不知这张嘴是怎么长的,别忘了还是妳先招惹我的。」

      「欸,这做人可得凭良心,也不知道是谁先招惹谁呢。」

      我们说笑打闹了好一会儿,珍宁才在我的追打挠痒之下败阵求饶:「好了好了,我认输就是了。」

      「哟,刚才的威风劲儿都哪儿去了?这会儿可知道怕了。」珍宁那表情实在太逗趣,我忍不住笑得很得意。

      「好了,知道妳厉害呢,行了吧?」珍宁白了我一眼,便拉着我往永和宫走去,嘴里还说着:「我进宫也难得见妳一面,怎么说也得让妳做个东道主好好招待才行,可别小气舍不得啊!」

      「说这什么话呢?我还怕妳不肯来呢,别是把我那儿当龙潭虎穴,小心把妳吃了。」我笑着招呼回永和宫去。

      回到永和宫,愉妃不在,说是在慈宁宫里,我让底下人准备些糕点,在偏厅里招呼珍宁,映云跟书竹自去跟翠烟翠缕说话去了。

      「前些日子的事我都听说了,本想让人给妳提一声的,但看妳处理得挺好的,我也就没多事了。」珍宁先开口。

      「我这也是没办法,硬着头皮的。」

      「妳也难,不像我们在宫外,很多事可以避开去…」珍宁叹了口气又道:「欣荣,妳救了咱们爷,我是极承妳的情,我大妳几岁,妳要是不嫌弃,我也就把妳当自己妹子了。」

      「行!妯娌哪有姐妹亲呢?既然如此,这声姐姐我是喊定了。」

      「说实在话,我对妳真是挺好奇的,妳年纪这么轻,处理事情却老练极了,真真叫我意外之至,难得的是这么沉得住气,这份沉稳恐怕我还不及妳呢。这些日子宫里这么多事,我虽然在宫外,也是略有所闻,原先还担心妳年纪轻会吃亏,只是我冷眼旁观着,算是有些明白了妳的性子,也放心许多了。」

      「别这么夸我,我可会认真的。」我开个玩笑,又说:「别看我没事人似的,我心里也是直打鼓,唉。」

      「有句话呢我也是白说着,妳琢磨看看。有机会的话,还是分府出来吧。」珍宁压低声音说道。

      我明白她的用意,也知道她能私下来跟我说这话,真当我是自己人了,这份深宫里难得的友情让我也觉得感动起来,便轻拍她的手点点头。

      「这话如果不是妳,我是绝不会说的,只盼妳别以为我存了什么心思,就不枉我这一番情意了。」

      「哪儿能呢!我就算再不懂事,心里头也是明白的,妳若不是真心待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这话来的。只是我现在正在风口上,怕累了妳们就是。」

      「妳啊,就是太小心谨慎了,我家爷是个什么处境,妳应该也很清楚,左右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反正我们也没那些心思,倒是不怕什么,能在外头过上自己的小日子,就是福气了。」

      「可不?妳说的话我都明白,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摇摇头苦笑着。

      「哦?莫非妳早有打算?」珍宁好奇地看着我,我微微点头不语。

      「这就好,看来倒是我多事了。」珍宁撇嘴笑道。

      「别这么说,妳这份心意我是记下了,我还要多谢妳想着呢,这些天我的日子妳是知道的,也难得能有轻松的时候。」

      「其实老佛爷心里头也明白,前些日子只是在气头上,过了也就没事了。像我今儿个进宫时,她老人家私下跟我夸了妳好些,又要我跟妳多走动走动,话里话外都是要我陪妳说话解闷呢。妳看看,老佛爷对妳还是挺上心的,哪像我们这种没人疼的,怎么就没妳这么好的福气呢?」

      「呿,再贫嘴吧妳,瞧我跟老佛爷说去。我就说呢,怎么无端端的会突然想起我来了,原来还是老佛爷交待的,还说有心呢,可见也是个没良心的。」

      「妳啊,我真恨不得撕了妳这张嘴,好好的话怎么到妳这儿都变了个样儿,妳这小没良心的促狭鬼。」

      我们就这么谈谈笑笑了好一阵子,一直到书竹来报,说愉妃回来了,我们便赶去正厅迎接。

      愉妃看到珍宁有些惊讶,又看了我一眼才开口:「三福晋倒是稀客,难得来了,不如用了晚饭再回去吧。」

      「多谢娘娘好意,只是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额娘那儿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留妳了,替我跟纯贵妃问声好。」愉妃微微笑着点点头,又望向我:「欣荣,送送三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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