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欣欣向荣》平冬

21、风波不断(二)

　　我被吓到了，就像做了亏心事被抓到一样，皇帝会突然搬出永璋来，大概什么事都知道了，说不定还是派吴书来查坤宁宫时一并查到的，只差没当面锣对面鼓的跟我敲起来。但转念一想，就算皇帝不喜永璋，我又没做坏事，干嘛自己吓自己？

　　「三阿哥是永琪的手足兄弟，欣荣自该尽心。」

　　「太医院也该好好整顿了，可恨啊！太医院可是负责皇室中人的性命健康，居然敢将皇子的生死也不放在眼中，胆子这么大，接下来又会是谁呢？是妃子？还是老佛爷？甚至是朕？欣荣，朕现在坦白地告诉妳，这后宫、太医院，以至于内务府，朕是打算好好清理一番了。」

　　哦，那很好啊！皇帝有心想做些什么，我是没有插嘴余地的。只是，你想清理就清理啊，跟我说干嘛？我又不是你顶头上司，还得等我批准了才行。

　　皇帝见我没作声，清了喉咙继续道：「朕需要能相信的人，后宫朝堂，其实互有影响，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朕暂时不能轻举妄动，得等到合适的时机，一击必中。后宫里的事，必须在后宫里解决，别跟朕说什么妳无能妳不敢的废话，朕现在不想听这个，朕只清楚明白地告诉妳一句话，朕想了很久，妳心思纯正，仁厚知礼，是朕能信得过的人。妳，明白吗？」说到后来，语声有些严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最多就是顺着皇帝的意，反正宫务我是插不上手的，至于要我当眼线，了不起我少看少听也就是了，到时只说我人笨看不出来，你又能奈我何？

　　于是我福身道：「皇阿玛的旨意，欣荣不敢有违。」这话其实有点取巧，我只说不敢违抗，可也没说接旨了不是？虽然说这点小心思到时摊开就什么也不是，但至少勉强过得了自己这一关。

　　「既然应下了，就得诚心实意好好办事，别只是应付敷衍着，给朕来阳奉阴违那一套。」

　　我头皮发麻，皇帝这是敲打着我呢，硬要把我逼出来就对了？有时我真的很厌恶这些长年在皇家打滚中的人，一下子弯弯绕绕的让人猜不透，一下子又直接到让人没有余地，不管怎样都是你们说了算，这叫人很难应对耶！

　　皇帝的气场压力果然不是平常人能比，我没办法了，只好屈膝一应，算是接下来。见我老实认了，他才又说：「妳放心，朕也不来为难妳，只是让妳多添些心眼，没要妳把什么大小琐事都往朕这儿报，朕成日里家国大事不知有多少，也没功夫细细盯着这许多，只是防微杜渐，让妳觉得不对就跟朕提点一声，免得小处失疑，反倒酿成大祸，妳懂吗？」

　　「欣荣明白，谨遵皇阿玛圣谕。」皇帝听了后才点点头，欣慰地拍拍我的肩膀。

　　其实呢，话说穿了，皇帝就是信不过后宫嫔妃，又知道愉妃没什么争位的心思念头，虽然朝中宫里都知道永琪前景看好，但永琪闹出这一出，皇帝跟朝中百官对他这个人都会再重新思量过。我又是个小心谨慎的，素日里安份守己，也没跟哪宫势力特别交好，对谁都是差不多一样态度，若是我有心想出人头地，就该对得宠的令妃那儿更亲近些，而不是傻到去暗中帮助那失势已久的纯贵妃一脉了。

　　皇帝查出永璋的事后，只怕也曾经对我起过疑心吧？不知道他在永和宫有没有查到什么事，说不定还安排了探子在也有可能。我不过是永琪的福晋，连永琪自己对永璋都只是淡淡的，我却暗地帮了永璋，如果真要阴谋论的话，说我是为了永琪而特意向这些兄弟姐妹示好，有意拉拢收买人心，或是要替永琪做出些美名什么的，都是可能的。

　　我仔细想了又想，大概是那句『我不知道』才消弭了他的猜忌，我对永琪的态度，只怕他也看出来一二分了，知道不管永琪前景好不好，我对他都没有那份心思。从小燕子进宫后，帝后之间的冲突越来越大，连老佛爷试着和缓都没用，傻子才会往枪头上撞去，可偏偏我这么个明白人却自己撞了进去。不管是永璋的事也好，皇后的事也好，于我都没半点好处，可我都悄悄抹掉了，所以他说我心思纯正，因为我虽有心机，却不会用到利益上头，对他来说就很足够了。

　　其实我也有自己的心思，也是有自己的心机的，只不过跟宫里众人不同，人家想的是名份、权势、利益…等等，而我要的是不过是份平安罢了，所以我能够安份，能够不去卖弄心机，因为我在等，等能出宫过府那一日，对我而言，这就已经是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