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夜》装饰你的梦

23、第二十二章 回首向来萧瑟处

　　“这随风醉该如何解？从没有听说过此种毒药。”

　　“这解药可自行配置，不过，我没有药材。”

　　“这个不难，对于用药，我略懂一二，您尽管告诉我改如何配药？”

　　“如此甚好，你且记清楚了：景天，重楼，龙葵，雪见，紫萱，飞蓬，决明子，紫地花丁，各三钱，三碗水熬干，取出残渣，太阳下暴晒三日，再磨成粉末，制成香包，拿来给我闻一上闻，就可以了。”

　　“那好，前辈，我们现在就走，尽早凑齐这几味草药，制成解药。只是这三日，万事谨慎小心。这是我随身携带的药丸，有止痛、化瘀、补血的功效。”

　　老者接过药丸：“你这丫头，还真是啰嗦，快点走吧。千万谨记：不可与白英硬拼。论武功，你二人也许不比她弱；可论心机，你二人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待我出去后，从流沙阵法里取出一种能增进功力的果实，赠与你二人。”

　　“好的，前辈，就此别过了。”

　　出了密道，天刚蒙蒙亮，俩人翻墙而去，消失在茫茫雾色。

　　“那个老太婆的话，你相信么？”月夜吊儿郎当地问。

　　“信，或者不信，都不重要，反正对这个村子来说，由密道里面的老太婆来主事，总比让你个白英主事好。至少这里的村民，不用再一个个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言之有理，这回，听你的。”

　　“千万不要，若是你有不同的想法，尽管去做，我可没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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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一路吵吵闹闹，太阳落山之前总算是采齐了所有的草药。依照老者的交代，紫一制成草药。三日后，两人再次一起潜入大宅密道。

　　趁着夜色朦胧，月夜背起老者，紫一前面探路，三人一行，有惊无险地离开大宅。

　　按着老者吩咐，三人来到一处密林：“就停在此处，把我放下。”

　　月夜不听，继续前行道：“前辈，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您老人家心疼我背您背的辛苦想休息，也找个山洞先。”

　　“你这臭小子，快点把我放下。”老者一边大声呵斥，一边用手拉扯着月夜的头部。

　　疼痛难忍的东方公子只好把老者放下：“我说你这个老太婆，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这里更深露重的，你的伤病肯定会加重！”

　　“是啊，前辈，他说的十分有道理。”

　　“你们两个不要啰啰嗦嗦了。停至此处，自然是有我的用意。我师父的阵法入口就在这里。不过此阵发每次最多只能同时进入两人。小子，你在外面等着。丫头，你随我来。”

　　紫一上前扶住老者，走至距离月夜有十几步远的地方才停下。

　　“丫头，你听着，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可是记住了？”

　　紫一点头。

　　“那就好，按着口诀跟在我身后走。”

　　不出百步，老者同紫一，就这么活生生地消失在月夜面前。

　　进入阵法后，紫一环视四周，有差有些诧异道：“前辈，这个地方，我们来过。”

　　“来过？此话当真？”

　　“当真，当时出现一阵烟雾，我二人就晕倒了。与我同行的少年，还中了地上这种‘紫背天葵’的毒。至于，后来怎么出去的，却不得而知。”

　　“此阵建立，是依据一个人的五行命格，而此人当然能够自由出入这里。莫非你二人中有一人就是有此命格？”

　　“晚辈也不甚清楚。可是布置此阵之人，怎么会用一个完全陌生人的命格设阵？”

　　“不，不是陌生人，冥冥之中，有此命格之人，定能来到此处。”老者的眼中，突然摄出兴奋的光芒，看上去十分骇人，继续说道“那是因为，有此命格之人，定是一统我百越诸族的王者。”

　　“前辈，此言定然是不可信的。你可知，我与外面那位少年，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若是此言当真，难道我二人都是统一百越之人？”对于老者的话，紫一自是不信，笑谈以对之。

　　“既然是你有缘与我同时进入此处，此阵之玄机，我就与你说一说。你看，这四周看似泱泱无边，实则不过就是百米方地。看到中间的那棵最高等千年榕树没有？其实珍贵的稀世药材，都在下面。而其余各处的草药均是有毒的。丫头，这地上的花草，你认识多少？”

　　紫一看了看满地的花草，依次随意念了几种名字：“九头狮子草、小叶网纹草、大花飞燕草、药用牛舌草、花叶燕麦草、红花鼠尾草、修容绯衣草、白花三叶草、螺旋灯心草……果真囊括了所有奇珍异草。”

　　“那你有没有看到一种银色的花？”

　　“银色的么？咦？果然有几朵，这是什么品种？我还真是不知。”

　　“此乃‘银色幽灵’，茎叶多刺，卵形，有时深裂，具锯齿。夏季花茎从叶丛中抽出，形成伞形花序。花从初时的灰绿色变为铜蓝色，并有卵形且分齿的银灰色苞片。我师傅当年从很遥远的地方待会来的，各国境内，皆无此物。”

　　“银色幽灵？有何奇特之处么？”

　　“它就是此处毒雾的解药。你摘下一朵来，吃了它的叶子，以后再出入此处，定会安然无虞。”

　　紫一摘了一朵银花，掰下一片叶子，放入嘴中：“此物入口即化，味道清新冰凉。”

　　“呵呵，丫头，你就不怕它有毒？”

　　“我自小接触药材，对于天下剧毒自是十分熟悉，普通的毒药对我也没什么作用。”

　　“好个自信的丫头。”

　　“不是自信，是信任，您老人家刚从密室里逃出来，大仇未报，门户未清，怎么会先急着害自己的救命恩人兼好帮手呢？”

　　女孩儿顽皮一笑，老者不知可否：“你扶着我走到那棵榕树下。”

　　走进才发现，原本隔着浓浓的雾气，只能看见一棵很高大的树木而已。原来，此处树木上长满红色、银色、和金色果实。光怪陆离，五光十色，美不胜收，实乃难得一见的奇景。树下有婴儿大小的人参、雨伞大小的灵芝、人头大小的何首乌、手臂大小的冬虫夏草……。

　　老者解释：“树上的果实乃是三色果，红色可以驻颜美容十年、银色可保百毒不侵十年、金色可助功力增进十年，三者同吃，功效三倍。你各摘下两个，出去后与那小子分了。”

　　“若是如此，再多吃几个，岂不是能有百年功力？”

　　“丫头，无论什么时候，做人切忌贪婪无度。三果同食用，已是极限，多吃一果，身体定会难以承受。轻则疯癫、武功尽废，重则逆火攻心，筋脉爆裂而亡。”

　　“多谢前辈教诲，晚辈谨记。不过，这几个果子着实是个宝贝。”紫一兴冲冲地摘下果实，揣入怀里。

　　“我带你来此处，主要就是为了这三色果实，还有出入此阵的方法，进来时候的口诀可记下了？”

　　“记下了。”

　　“那好，咱们出去吧。按着口诀，往相反的方向走。”

　　半个时辰不到，老者同紫一就出现了。月夜紧张上前关心紫一：“你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我这儿得了宝贝，给你。”

　　月夜伸手接过三个颜色亮丽的果实：“这是什么？”

　　“说了是宝贝，你吃了就是。”紫一把自己的三个果子也拿出来，依次吃掉。

　　月夜也学着她，吃光了自己的三色果。

　　老者看两人多吃下了三色果，对他们说：现在，天下的所有毒药，对你二人皆无用了。明日一早，就去祖宅。”

　　次日，紫一、月夜同老者从大宅正门破门而入，如入无人之地，直至正厅。白英出来相见，看到了本应被锁在地下密室里的大师姐。

　　“真是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把她给救了出来，既然如此，就一起给她陪葬吧。”话音刚落，房间四面，门窗瞬间齐关，

　　“白英，今日我就要为师门清理门户。”

　　“就凭你？你还有用药的力气了么？”

　　“丫头、小子替我收拾了她，再送你们一份大礼。”

　　“大礼就不用了，对于这种蛇蝎妖女，人人得而诛之。”九韶出鞘，直至白英。

　　白英应战，三招一过，自知不是对手，袖口一挥，飞出一片白色粉末。

　　老者发话：“师妹，你还不知道吧，他二人吃了师父阵法里养的三色果，现在可是百毒不侵。”

　　“什么？”白英面露恨色“你竟然把师父的珍贵药材给了外人？”

　　“就算是给了外人，我也绝对不会给你。”

　　“是么？”白英别有深意地一笑，吩咐了一声“把人给我带出来。”

　　只见两个容貌靓丽的绿衣女子，挟持了小铃铛出来。

　　小铃铛哭哭啼啼：“哥哥，姐姐，你们这几日都到哪里去了？她们把我抓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白英，我劝你还是放了小铃铛。”

　　“放了她？说的好生容易。你们拿什么来换？”

　　显然，白英实在是不了解紫一和月夜，从来不惧威胁。

　　月夜反问：“那你说用什么换？”

　　白英柔媚一笑，伸手一指月夜：“用你？”

　　“我？好啊，真是荣幸之至。”说着月夜上前“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了，你是不是把她给放了？”

　　“来人，把他绑住。”于是两个绿衣女弟子上前，将月夜双手绑于身后，白英又下令：“放了她。”

　　小铃铛直奔紫一，扑到她的怀里。趁人不备，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把匕首，迅速高举，插向紫一背部。

　　“丫头，小心。”老者看见冷兵器银光一闪，忙出言提醒。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紫一感觉背后一阵冷风杀气，用力推开面前的小铃铛。与此同时，东方公子瞬间挣脱双手，抢过身边绿衣女子手中的剑，直指行凶者的后背，小铃铛当场倒地。

　　白英冷哼：“没用的东西。”

　　紫一上前扶起奄奄一息的小铃铛：“为什么？”

　　倒地之人吐血不止：“一开始就是给师傅办事。今年的半年之限，本想献上月夜哥哥的心头之血给师傅，看来是不行了。”

　　“你……”紫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铃铛断断续续道：“这样……这样也好，就……就……不用再害人了。”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铃铛的身上，白英使了一个眼色，她的弟子同时动手。而白英本人，不再恋战，紫一月夜都以为她是想速战速决，找机会逃跑。

　　岂料，她突然调转方向，直奔老者，紫一忙飞出手中剑器，可惜迟了一步。

　　老者重伤在身，虽适逢突变，却神色不变，她看到白英身后的那把剑，淡然一笑，硬生生地承受白英一掌。

　　此时，九韶剑穿透白英的身体，她低头看了一眼穿过自己身体的半截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毙命。

　　老者被白英一掌打飞三米开外，稳稳落地，盘腿而坐。

　　紫一、月夜欲上前相扶，老者却说：“不要过来，白英练成了万毒之王，她那一掌用了十足的真气，毒气入体，不断膨胀，无药可解。这莲花村已经成来白英的大本营，为了避免更多的人危害人间，你二人速去一把火烧了这个村子，就可毁灭所有毒药。”

　　“前辈，你的身体。”

　　“不要管我，丫头，听着，我师门一派，历代只收女子，如今我大势已去，就传位与你，从此以后，你就是百越药王。流沙阵法里面的所有珍贵药材，随你处置吧。”说完老者闭眼，长眠于世。

　　紫一、月夜按老者遗言，一把火烧光了莲花村。

　　离去时，二人同时回首，萧瑟一片。

　　落日夕阳下，孤零零地坐落着这一座孤坟——一代药王之墓！

　　“她没有跟你说过她的名字么？”

　　“没有。”

　　“上路吧。”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