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夜》装饰你的梦

22、第二十一章 不识挑村真面目

　　月黑风高杀人夜，两个黑衣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族长大宅，飞檐走壁落至一间房顶，移开一片砖瓦，室内的景象一览无余。那位叫白英的女子正坐在铜镜前，往脸上涂抹一层不知名的液体，然后从脸上接下一张人皮面具，一张青春艳丽的容颜暴露无遗，看上去应该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她轻轻转动梳妆台上的一个饰物，床铺移开，露出一个大铁笼子，里面竟然关着一条吐着红色信子的黄金巨蟒，看上去病怏怏的，无精打采。

　　白英打开笼子，将蛇放了出来，一边给蛇灌药一边跟它讲话，语气里透着一股阴狠劲儿：“太攀蛇与黄金蟒的后代，是蛇界的王者，绝对不可以输给其它的毒物！”说着又用手轻摸着巨蟒的头“关着你，会很闷吧？你再忍几日，待你的身体无大碍了，和那只金蝎再斗一次，赢了最好，若是再输……哼！”。

　　房顶的两人，十分讶异。白英究竟是什么人？为何饲养如此巨蟒？村里出现的种种怪象会跟她又关系么？还有莲花村的族长，不是个老夫人么？究竟身在何处？

　　紫一和月夜仔细地搜便了整间大宅子，半个时辰后，再次会和亦是一无所获。

　　“哎！逛了大半夜了，也不知那个族长躲到哪里去了？”

　　“这庭院不大，算上正房、厢房、厨房和出恭的地方总共不过十来间。怎么会没有呢？”

　　“莫非那个族长住在地下不成？”

　　“若是真有地道，就该有入口，总会有人送饭的。”

　　“你说的没错，天快亮了，咱们就藏身暗处，来个守株待兔，监视这厨房的一举一动。”

　　院子里古树又高又多，用来藏身，不仅安全而且视野极佳，俯瞰下去，整座大宅一览无余。一大早，青烟袅袅，厨房里的下人进进出出，紫一和月夜等了又等，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日上三竿，午时将近，树叶茂密的古树里，一位少女坐在粗壮的树枝上，两只脚丫晃来晃去，她用脚踹了踹躺在旁边树杈上的少年：“喂，小狐狸，你说她们是不是，不给关起来的人送早饭？”

　　少年双臂枕于脑后，闭目养神，听了少女的话，目光投了过来，回应道：“其实少给一餐，也没什么稀奇。”

　　少女水眸灵动一转：“那，就再等等看。”

　　时间一份一秒地流逝，午时已过多时，还是没什么发现。女子犹豫猜测道：“莫非道午饭也不给吃？？”

　　少年起身，单臂拄着树枝：“一族之长虽然不是尊贵无比，却也不该遭受如此待遇。”

　　“若就这么离去，我实在是心有不甘，那个白英实在是可疑。”

　　“还是继续等等吧，相信晚膳的时候一定会有所行动。”

　　“也好，暂且信你一次。”

　　月上柳梢头，整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虽说严密监视，但还是没有收获。昨日的这个时辰，他二人兴致勃勃地溜进这个大宅，今日这个时候，他二人却是苦等多时饥肠辘辘。

　　少年忍不住了：“我看这法子不行，咱们得从长计议，还是先下去，解决了温饱问题再说。”

　　“都是你的鬼主意，一点效果也没有。”

　　“怎么又怪我？开始还是你同意的呢！再说了，一计不成还有一计。总之，先填饱肚子再说，你跟我来。”

　　“喂，小狐狸，你要去哪里？”

　　“你跟我来就是。”

　　两个饥饿的身影，悄悄潜入厨房。黑暗之中，胡乱摸索，上找下找，左翻右翻，终于找到了几个包子。

　　“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少年刚咬了一口包子，就连忙吐了出来，赶紧提醒女孩：“你快先别吃，这个包子有问题。”

　　“怎么了？什么问题？”

　　“这肉，不是动物的。”

　　“你的意思是……人肉？！”

　　“很有可能。”

　　“你又没吃过那种肉，怎么知道是呢？

　　“咱么自小在山上吃过多少正常的、不正常的、稀奇古怪的肉，绝对没有这个味道。”

　　紫一恶心地连忙扔掉受伤的包子；“小狐狸，幸亏你心眼多。”

　　“你想到没有，厨房外面一直没有异动，这能说明什么？”

　　月光下，女子的眼睛格外明亮，璨如黑夜星辰般地望着少年：“难道厨房里面有问题！”

　　“若是猜得没错，应该是这样，咱们先四处找找看。”

　　二人马上行动，还是紫一心细，有了发现：“你看这个锅台的上面只有尘土，没有油渍，不像是有用过的痕迹。”

　　月夜依言，走进一探，掀起大锅，果不其然，这竟是一条地下通道，楼梯深不见底。二人在暗中摸索着向下走去，四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喂，你别挤我！”

　　“哎呦，我的脚！你怎么这么重？”

　　跌跌撞撞……叮叮咚咚……哐啷一声……二人叠罗汉，摔倒。

　　“啊！我的头。”

　　“这是什么鬼地方，道路高低不平，还曲折蜿蜒。”

　　“谁说不是呢？哎呀，你踩到我的衣服了。”

　　大概走了几百米，终于感觉到前方的一丝光亮。

　　暗道尽头，原来是一个地下密室，墙角锁着一个人，看上去受过大刑。仔细一看，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性老者，白发苍苍，伤势严重，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紫一走近，摸了摸这人的脉搏

　　“她死了么？”

　　“不像，应该还有气息，只不过心脉被锁住，血液逆行，才导致昏迷不止。”

　　“心脉怎么会被锁住？”

　　“用一种药物控制住心脏跳动的韵律。”

　　“有这样的药？”

　　“传说百越人养一种猛禽，比鹰大，鸣声大而凄厉。自小以毒喂大，浑身带毒，它的口水剧毒无解。不过要是把这种动物的羽毛沾在酒中制成的毒酒，毒性虽不致死，但中毒者会感觉头痛、头晕、烦燥、呼吸增强、肌肉抽筋感，咽下困难，呼吸加重，瞳孔缩小、胸部胀闷、呼吸不畅，全身发紧，然后伸肌与屈肌同时作极度收缩、对听、视、味、感觉等过度敏感，看上去呈假死状。”

　　“这毒能解么？”

　　“解药倒是没有，不过我可以用师父教的‘两仪吐纳心法’法试试看。你先帮我把她扶起来。”

　　两人合力扶起来其中一个老者，月夜：“那你先替她疗伤，我不打扰你，去四处看看。”

　　“也好。”

　　密室里，寂静无声，紫一完全放松，无他，无我，天地间一切皆无，气息不受一丝滞碍，慢慢游走全身。时机一到，紫一依次打通此人的奇经八脉：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很快就感觉到身前的人身体呈现热，凉，跳，胀等现象。约么一炷香的时间，身前之人常常地呼出一口气。虽没有完全治愈，但是可以勉强讲话了。月夜听到异响，也马上出现了。

　　紫一将其放平身体，那个老妇人的眼睛一动不动阴森森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老人家，你可好些了？怎么会被关在这个密室里？”紫一率先开口。

　　“你们是什么人？”

　　“我二人乃终南山的弟子，欲前往参加武林大会，本想去百越游玩，可后来误打误撞来到了这个村子。”

　　“是你们解了我的毒？”

　　“毒性并没有全部清除，只是能让你暂时清醒片刻。若要痊愈，需要细心调养。在这个潮湿的环境是绝对不可以的。”

　　“这个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

　　“若是猜的不错，你可是莲花村的组长？”月夜问。

　　“不错，我正是一族之长。”

　　紫一拿出随身的药物，帮老者清理身上其余的伤口：“那为何被关在这里？我们发现村子里有很多奇怪的现象，老人家可知其中缘由？”

　　老者皱眉不语，不愿向外人透露太多信息。

　　月夜揣摩出她的心事，出言提醒道：“老人家，可否实言相告，我二人也好救你们出去？”

　　“救我？你们相信我是好人？”

　　紫一摇摇头：“你是不是好人我们不知道，不过外面的那个白英一定是坏人。”

　　“哈哈哈，小娃儿有意思。”老者笑的有些岔气，紫一忙上前相扶，老者一把推开紫一的手，接着说“实不相瞒，我师父正是百越药王‘千秋索’，她老人家一声的兴趣，就是寻便天下奇珍药草，还把药草锁在一个流动的阵法里。至于而如何破解这个阵法，她只告诉了她最得意的弟子。”

　　月夜心急一问：“那个白英是什么人？”

　　老者怒目呵斥：“我还没有讲完，不要插话！”

　　“是，晚辈知错。”月夜认错态度良好。

　　老者继续：“我师父一生收了五个弟子，白英本来与我同门。几十年过去了，突然有一天，白英设局抓住我们四个姐妹，逼迫我说出隐藏的阵法破解之术。原来她是在练一种长生不老的秘药，可以使容颜恢复年轻，像是十八九岁的女子。可是这种药是用成年男子的心头之肉来作药引，可惜药性不长，还有一个副作用，食用后不出三个月，面容会比之前老上一倍。她为求解决之道，不择手段，逼死了我三个师妹看，现在更是想从我这里探知师父的阵法。想用阵法里的珍贵药材来做实验。你看看我的年纪，就知道她药性一旦退了，会有多么可怕，哈哈哈哈哈！。”

　　“如此说来，桃花村的男人都是她杀的了？”

　　“也不一定，她自立邪教，收了一些弟子为她办事，而且她用自己门下弟子做实验研究药性，妄想从中得到解药。”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她为何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

　　“那是因为这个贱人，喜欢上了一个比自己小几十岁的男人。”

　　这个消息果然够震撼，一时间，紫一和月夜惊讶得哑口无言。

　　老人继续诉说着：“不仅如此，她还强迫我们四人交出自己多年密养得毒物，白芨的黑寡妇，白蔻的毒箭蛙、白蔹的以金蝎、以及我的毒蜈蚣，也都被她夺了去，供她修炼万毒之王。”

　　“老人家，先不说这些了，我二人这就带你出去。”

　　“不，白英这个妖女，为了防止我逃跑，无所不用其极，还给我吃了‘随风醉’，服用了这种药以后，不能见风，见风即死。百越人用毒乃家常便饭，你二人能活着见到我，也算难得。”

　　“看来我二人的运气还真是不错。”月夜笑着说，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紫一，心里暗自感她爷爷，自小就给他二人吃了很多抗毒的稀世药材。”

　　紫一亦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