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富察家的二三事》风·羽

28、赐婚

　　三人正急着赶路，走得恍恍惚惚，不知打哪杀出了个程咬金径直撞向永璟。好在福长安神经绷得紧，身体反应力还在，闪过去挡了一下，总算是一行人都无事。

　　站稳了放下心福长安再看看那位，竟是个姑娘家，穿着太监的衣着。永璂小心地扶起了永璟，眼里都是不加掩饰的厌恶。那位姑娘大大咧咧撑起身体站起来，瞪了一眼三人就开始吆喝起来，“真是的，小孩子会不会走路啊！居然撞到本姑奶奶了……”

　　永璂深吸了一口气，没说话，而永璟捏着他皇兄的胳膊，半靠在他的怀里，似乎已经用尽所有自制力了。福长安看见了这反应，再回想一下去拜访二哥时交代自己的话，当即明白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姑娘的身份，于是上前一步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行礼，“福长安给还珠格格请安。”

　　“切，看在你还认得姑奶奶的份上，本格格胸怀宽广，就不跟你计较了。”小燕子倒是很“大度”地挥挥手，停止了念叨。

　　福长安心里好笑，没表现出来。这位还真是缺乏自知之明啊，自己这番请安的话哪里有道歉的事了？再说，这般出彩的表演，他倒是不信宫里有几个认不出她的了。一时还有些同情这位还珠格格，民间来的，没有封号的格格见到中宫嫡子不说行礼连问候都没有，如此“单纯”，还那么张扬，不被人嫉恨才真真是奇了怪了。

　　小燕子滴溜溜转着白黑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福长安，“永璂和永璟我认得，但是你又是甚么人，我在这宫里从没见过你？你叫什么来着……福……哎呀太难记了，我直接叫你小福子算了。”

　　福长安狠狠地抽搐了一把，把刚刚对这位的印象全部清空，谁说这位没心机？如果这是故意损他的话，那就真是太狠了！他的名字怎么就难记了？怎么就难记了！“奴才不敢。格格直呼奴才名讳有损格格清誉，还请格格体谅。”

　　“你这人也真奇怪。”小燕子一手叉腰，一手不满地指着他，“姑奶奶愿意叫你的名字怎么了？你还不愿意是吧？”

　　福长安正准备跪下认罪，永璟却直接挡在了他面前。“格格此话甚是莫名了，名字是阿玛额娘所赐，你乱改人家名字算是甚么道理？再说福长安又不是太监，叫他甚么小福子未免太失礼了吧？”

　　永璟说了一大段，小燕子似乎只听进了最后一句，“什么？你不是太监？”

　　福长安只觉得脑袋里某根弦噌一下断了。太监！？他一富察家嫡亲血脉怎么到这位这儿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太监？！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小燕子！小燕子！”忽然传来几声殷切的呼唤。“永琪！”小燕子径直扑上去。永璂的脸色突然变得相当难看，永璟捏了捏他的手。满头大汗的永琪抱住怀里的小燕子，一脸满足，“太好了，你到哪里去了，总算找到你了。”

　　福长安看着面前的情景，目瞪口呆也不足以表现他的表情。这算是怎么回事？这兄妹俩是出了什么事了？这也亲密过了吧！？

　　三人不情不愿地屈膝跪下行礼，“永璂/永璟/福长安给五哥/五阿哥请安。”

　　永琪被这声音惊回过神来，放下小燕子，皱着眉对他两个弟弟训斥道道：“你们俩做什么呢！不都跟你们说了，小燕子是你们的姐姐，要尊重姐姐，怎么都不听呢！你们尚书房师傅怎么教你的！”

　　永璟不服气地回道：“但还珠格格管我的伴读叫小福子还是太失礼了吧？”

　　“伴读？”小燕子又吆喝起来，“伴读是什么啊？”

　　永琪立刻换上一副温柔的表情回答道：“尔泰就是我的伴读。”

　　“哦哦。”小燕子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那那个福什么的也是永璟永璂的好兄弟，对吧？”说着还用一副我是不是很聪颖的表情看众人。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最后福长安看不下去，道“回还珠格格，奴才只是伺候十三阿哥读书学习而已，不敢攀龙附凤。”表面很恭敬，心里却在默默呐喊：谁是福什么东西！爷姓富察！福家那堆包衣奴才爷根本不认识！

　　“哈！”小燕子突然出声再次吓到了一片人，她喜滋滋地拍着手，对着勇气说道：“永琪永琪，我们来做门婚事吧！”

　　永璂的脸再度黑了。福长安和永璟平日哪里见过温文尔雅的十二阿哥如此失态，心里虽是恼怒，也还暂时看的很新奇。倒是永琪听这话还有些犹豫，毕竟了解了这位格格的本性就实在是放心不下，不过一切犹豫在看到小燕子闪亮亮的眼睛的那一刻还是化作泡影，不由自主地点头了。

　　“你看，这个福什么的是伺候永璂的，金锁是伺候紫薇的，他俩岂不是很配？而且紫薇也可以放心了。”小燕子得到应允更加放心了，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虽然这个小孩年纪很小也很没礼貌，但是她相信金锁一定会体谅她的一番苦心的。

　　永琪吓得直接捂住了小燕子的嘴。“小燕子，不都跟你说了么，不能乱说话！”

　　福长安脸都快白了，也没心思去惊悚这两位的亲密举止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那金锁是谁？紫薇是谁？他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位格格也太随心所欲了吧？他的婚事他怎么就能随意安排了？“奴才谢格格厚爱，但奴才阿玛额娘已给奴才订下一门婚事，还请格格体谅。”管她们家同意没同意，先拉出来搪塞过去。此刻他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阿玛额娘，赶紧把我的婚事办了吧！

　　小燕子立马变作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什么？难道是谁逼着你娶她？小燕子姑奶奶我今天就要路见不平了！”

　　福长安连抽搐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感慨人能自说自话到这份上也算是不容易。“格格慎言，奴才的婚事乃是奴才阿玛额娘与那位小姐的阿玛额娘共同商议定下的，还请格格注意言行，莫要毁了小姐的闺誉。”

　　“呸，我就不信了，什么小姐好的能比得过金锁？我告诉你，金锁可是又漂亮又聪颖能干，错过了你可别后悔！”小燕子叉着腰叫骂道。

　　永琪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小燕子，福长安不能娶金锁的。”他好歹是从小长在宫中的阿哥，知道的自然比小燕子这个半路出身的格格多得多。

　　“为什么？”小燕子愤愤地问道，“难道说连永琪你都觉得金锁比不上那个什么狗屁小姐？”

　　永琪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燕子你每次都是这样，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我不听我不听！”小燕子捂着耳朵跑出去，“我就是无理取闹我就是不听！我要去找皇阿玛让他帮我做主！”

　　永琪一下子慌了神，快步追了过去。而福长安默默在心里呐喊；干得好！还珠格格，赶紧去吧皇上找来吧，再不找来我就撑不下去了。这么想着，他扭过头问两位阿哥，“两位阿哥，您看接下来是该……？”

　　“疯子发疯，我们还要跟疯子一块疯？”永璂脸上终于露出点笑，但是还是让人觉得冷到彻骨。“回坤宁宫见皇额娘吧，不过这事还是别跟他提了。”

　　永璟和福长安自然是点头称是。福长安默默在心里念叨，皇上，你说你给你的中宫嫡子取名就不能费点心么，非要取个谐音，你说万一哪天皇上您在家宴上叫一声永qi，两个一块站起来了怎么办？

　　事实证明计划赶不上变化永远是个真理，三人计划得好好的，但是还没等到这坤宁宫出现在面前，就听见太监尖锐的嗓音，“皇上到——”

　　三人齐刷刷地跪下行礼。皇上面色倒还不算十分愤怒，免了三人的礼，对小燕子道：“快说吧，让朕走这一趟，究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小燕子笑吟吟地牵着皇上的衣角，“皇阿玛，小燕子想做一桩亲。”

　　“哦？”乾隆对小燕子当着外臣面道出自己闺名的行为只是皱皱眉，不置可否，“还劳烦你费心，是谁和谁啊？”

　　福长安坦荡荡地直身而立，小燕子大手一挥指向他，“皇阿玛，就是他和金锁。”

　　乾隆的眼神第一次对上福长安，福长安依旧无比坦荡地直视他的眼睛，最后乾隆也受不了了，抽抽嘴角问道：“金锁是谁？”

　　“伺候紫薇的丫鬟啊。”小燕子很坦然地答道，完全无视永琪一直在边上向她使眼色，自顾自地说道：“金锁是紫薇的丫鬟，福什么的是永璟的奴才，可不是绝配嘛。”

　　还真是绝，配。

　　听到“福什么的”和“奴才”“绝配”时乾隆也快顶不住了，再看看无比淡定的福长安，顿时觉得这小孩心理素质如此好必是可用之才。其实真的是皇上您理解错了，福长安心里其实早就抓狂了，只是还维持着淡定的外表而已。

　　“咳咳，小燕子啊，谁告诉你福长安是永璟的奴才的啊？”乾隆尽量循循善诱地问。

　　“他自己说的嘛！”小燕子对人的语气把握的还是很准的，此刻察觉到皇阿玛可能生气了自然是指着福长安一脸无辜地回答。

　　见福长安点头承认，乾隆总算松了口气，道：“小燕子，如果那叫做金锁的宫女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赏给福长安做侧室也不是不可以。”

　　小燕子好歹也是知道一点东西的，此刻立刻不满地大喊大叫：“怎么能让金锁做他的小老婆呢？皇阿玛你不是最心地善良同情他人的么，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乾隆没好气地挥挥手，“小燕子你别胡闹！我跟你说，福长安的身份尔康尔泰是不能比的，以他的家族身份，尚公主都可以了。”

　　“什么？”小燕子倒吸一口冷气。“他要娶紫薇？”

　　“怎么又牵扯到紫薇了。”乾隆愈发不满，“她不过是个宫女，我说的是正经出身的格格！”他强调了正经出身几个字，想让这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可很明显小燕子是听不懂暗示的，她只是下意识地说道：“可是紫薇……”永琪狠狠地拽了她一把，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皇阿玛我什么都没说！”

　　乾隆起了疑心，眯起桃花眼看了她一眼，就转移视线，“把金锁赏给你，还珠格格的人情不能不受，福长安，你看这么处理如何？”

　　小燕子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身后的永琪死命拖住了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福长安跪下回道：“奴才自然明白格格心意，只是奴才阿玛额娘刚给奴才订下一门婚事，尚未过门便纳妾……似乎不大妥当吧？”

　　乾隆笑笑，假装没看到他儿子那么丢人的样子，“你倒是个心思周全的，如此便算了吧。不过，春和定的？哪家姑娘？”

　　福长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冷静地回道：“额娘常常听闻乌雅家六格格性行淑良。”

　　乾隆一脸了然，“赫舍里索狐尼的女儿？你阿玛额娘眼光倒是不错的，如此，朕也乐意成人之美，便给你们赐婚。”他到底是老江湖了，想了会便明白了瓜尔佳氏此举的意义，“那么，月余后完婚，可好？”

　　福长安磕了个头。“谢皇上恩典！”

　　乾隆满意地看看这个礼数周全的孩子和真心祝福表情的两个阿哥，再扭头看到以扭曲的姿势连在一起的永琪和小燕子，眼里的暖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还站着做甚么？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