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ゆ紫梦残影め

21、那一年，那一天

　　沙之国迎来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原本一望无垠的沙地，现正披上了白得脱俗的棉袄，周围一片银色的世界。看不到尽头。

　　风缓缓地载着雪花，纷飞在结了冰的空气中。继续加织着一天一地的银装素裹。

　　脚下青蓝的查克拉微微地渗入松软的雪片中，轻轻地把自己托于白皑之上。踏雪无痕。

　　拥有“爱”字刺青的少年，细细玩味着这一片白色。看着冰冷的结晶在自己的手里融化成水，感受着零度给身体带来的麻痹，竟有种莫名的暖意。

　　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双比冰水更清澈的眸子，就在不远处凝视自己。而今，原本以为属于自己的爱情，早已遗失在时间的角落之中，但他仍然喜欢到这里来，回忆着在这片荒芜的沙地里和他一起度过的春夏秋冬。

　　这里没有春的盎然，却有着比夏火更甚的炽热；没有秋的清爽，却有着至寒的绝对零度。没有他的空间，季节仍然在上演，时间就这么携着记忆在他眼前流过。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木叶村六代火影的继任仪式上。虽然当时他手头上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但还是想法设法把事情缓了下来。

　　他知道他的继任仪式，对他们彼此都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他们想让世人感知的，不是体内依附的怪兽，而是被依附的他们自身。他们的人格，他们的存在，以不逊色于他人的鲜活色彩泼洒在彼此的生活画卷上。

　　显然，他为他的到来感到欣喜而安慰。

　　不知不觉之间，离继任仪式又已一年。

　　久远以前的那一场错爱，仿佛就象梦一般，当点点散落的时间碎片系到一处，他发现串起的只有记忆，而那份强烈的情感，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时间放逐。

　　犹如现在自己孤身一人，被放逐到这片杳无人迹的雪地里一样。

　　“扑通。”不远处，一个物体沉沉地倒在了厚实的雪地上，激起块状雪花的飞溅。风雪越发地大了，他无法认出那是什么。

　　收起了流泻的思绪，他踏着雪信步走了过去。
　　倒在雪地里的，是一副穿着华丽服饰的身躯。如瀑的漆黑长发遮住了丝质绣花上衣，熠熠发光的裙摆，在昏天暗地的雪地里映出别样的鲜明颜色。

　　大概……是哪国来的贵族吧……只是，何以沦落到人迹罕至的风之国边境呢？

　　轻轻翻转对方的身子，紧致细腻的皮肤首先映入眼帘，这人的年龄应该和自己相仿吧……

　　匀称的瓜子脸上，一双眼睛无力地紧闭着，纤长的睫毛依稀可见，冻得通红的脸露出脱俗可人的稚气，薄薄的嘴唇被冻得发紫，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喃出声：“公……主……”

　　如果不救她回去，她一定会冻死在这里。思忖再三，他还是决定救她回去。毕竟这里是风之国的边境，这么大的风雪，别人经过的可能几乎等于零。

　　拉起对方的手想把她扛在肩上，对方的重量却超出他的意料之外。即使外面裹着华丽的厚重衣裙，她的纤细轮廓还是不难辨认，为什么会这么沉呢……

　　依靠沙子助力，他用单肩扛起了对方。冒着越发猖狂的风雪，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吩咐下人照顾好带回来的人，他就投身于忙乱的工作之中。再也没有多余的暇思顾及那个人的状况，往后的几日，只过问了她的生死，确认了人活着，就又继续忙乱。

　　一日，他早早埋首于桌前，处理昨晚还没有来得及看的来自水之国的文件。

　　文件上告知，由于家族内部矛盾原因，公主离开国家出走了，全国上下都在为这件事而慌乱不已，希望他可以派出忍者帮忙找回公主。

　　公主吗……？

　　微微地皱起眉头，想起前不久自己好象救起过一个外型上很象公主的人。正在拿捏不定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

　　“我爱罗大人，前几天你救回来的那个女孩。说无论如何要见你一面。”门外响起侍从的声音。

　　“让她进来。”

　　依旧是那日衣着的厚重长裙，依旧是漆黑如瀑的直发，不同的只是那张已经脱了稚气却依然脱俗的白皙的脸。

　　还有……未曾见过的闪转出灵秀的褐色明眸……

　　对方谦恭有礼地向自己行了个礼，我爱罗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变得生硬。

　　他从不拘泥于礼节这些形式上的东西，自就任以后对这方面更是从简，所以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还礼。

　　“风影大人你怎么了？”

　　看着对方一脸的茫然，女子带着笑意问道。

　　她的声音不象她的外表那样柔弱，甚至略微带着些磁性与沙哑。但仍然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戏谑成分。

　　“没什么。”

　　“这几天听随从说您大方不拘泥于礼节果然是真的呢！”灿烂的笑意浮在脸上，

　　虽说是一见面就被对方小小将了一军，我爱罗却没有讨厌对方的感觉。只是附和着对方轻笑带过。

　　“可以介绍一下你的身份吗？”虽然已经从对方的衣着打扮大致猜出其身份，却还是想再确认。

　　“如您所见。我是水之国的公主。”

　　“失迎了。”淡淡地吐出外交辞令，却不愿意做出其他任何的逢迎表态。不做作的感觉很是让对方欣赏。

　　“我爱罗大人，的确很与众不同呢！”

　　“……”

　　“我叫风纱，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我这里有份刚来的文件，是找你的。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比较好。”不想与对方调侃，他高高举起那一纸文件向对方表态。

　　他很忙，没空跟她在这里耍嘴皮子。

　　风纱明亮的眸子变得暗淡，旋既低下了头：“我不能回去。”

　　我爱罗停住了手上的笔，疑惑地看着对方难过的表情。

　　“水之国发生政变，我的叔叔杀了我的双亲，领着底下的武士一举夺取了水之国的统治权。现在这份文件是新任大名给外界发出的……这个消息只有逃亡的我知道而已……”

　　仔细地打量着对方，他无法确认事实的真伪。她比想象中雍容华贵的公主更多了一分随意和任性，叫他不好随意下判断。

　　然而水之国的政变对风之国的影响不过就是领导人的转换而已。就国与国的利益来说是无害的。但如果他把公主留在这里而不交给对方的话，麻烦就大了。

　　“目前为止，除了我爱罗大人，没有人知道我是水之国的公主。”托以信赖的眼神望着我爱罗，相信他能懂她的意思。

　　从第一眼见到他，她的直觉就放任自己寻求他的保护。她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安危，只希望他能给她赌赢的机会。

　　“那么你想怎么样？”作为风影的他，也不得不为这样的眼神而却步。

　　“让我留在风之国。呆在哪里都行。”顿了一顿，她的眼里蒙上些许的迷离，“如果能呆在我爱罗大人的身边就更好了。”

　　“我明白了。”丢下那份文件，把其压在厚重的资料底下，“我尽量做到。但不能让你总是呆在我身边。我有很多事要忙。但考虑到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就装成是我捡回来的平民，呆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就好了。”

　　“太感谢您了！”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充满朝气的声音响彻办公室。

　　她真的是公主吗…………？

　　望着眼前人怎么看也称不上斯文的动作，我爱罗提起笔思忖着。

　　“你还是把这身衣服换掉的好。以便隐藏你的身份。”

　　无论如何还是先这样吧。他会暗中派人去查清楚水之国政变的事实。必要的时候，他还是会站在村子利益这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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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忍村的冬天，比起别的地方都要寒冷。大雪已经整整下了半个月，却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

　　提起笔怔怔地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我爱罗感觉到说不出的疲惫。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季节，改变的始终只有窗外的世界。自从他就任风影以来，所熟知的就只有办公桌，文件，和各式各样的外交场合而已。

　　这些，都不能让他的内心泛起一丝一毫的波纹。

　　情感上的缺失，驱使他日日在麻木中度过。手中永远有忙不完的事，内心却始终停留在离开木叶的那一天。

　　真的……好累…………
　　轻轻地敲开了门，风纱端着炭炉走了进来。

　　办公桌上那个似乎会永远忙碌的人此刻停了下来，更让她意外的是他竟然睡着了，而且难得的香甜。

　　虽然她看着他每天忙碌，每天接触各种各样不同的人，出入这样那样的场合，却觉得他比任何人都要寂寞。她不知道她应不应该这样想。因为作为一国的影，本身就没有什么自我可言。

　　他经常会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上去很严肃，或者可以说是严厉，却似乎夹杂着难言的痛楚。

　　很多时候，她都会有抚平他总是微皱的眉头的冲动。可是他总是那么冷淡，那么忙，把身边想关心他的人都拒绝在他的世界外面。包括那位最接近他名叫“勘九郎”的朋友。

　　悄悄地，她把炭炉放在他的脚边，为他盖上薄薄的毯子，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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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慢慢地睁开了眼，毯子随着身子的挺直徐徐滑落到地上。

　　“小心！会烧着的！！”

　　熟悉的男音在旁边响起，声音的主人在下一秒中拿起就要扑向痰炉的毯子。

　　鸣人……？

　　惺忪的眼睛为眼前的所见豁然明亮。

　　鸣人的头上戴着积着薄雪的火影斗笠，身上的披风因为被雪水深入而湿掉了大半。没有顾及到对方的反应，他一边把毯子拍干净一边解下了沉重的穿戴。

　　“我敲门敲了好半天你都没有反应，进来了你就突然醒了，把我吓了一跳。”

　　“……抱歉。”一只手舒缓着仍然带着倦意的双眼，对上那双思念已久的蓝色眸子。

　　自上次的见面，又已过了一年。他好象又长高了一些，脸上的轮廓越发分明了，失却了以往的稚气。

　　这是作为火影带给他的磨练吧…………

　　“呃”，被我爱罗盯得浑身不自在，他试图说明这次来的目的，“关于上次你跟我提的计划，我已经跟火之国的高层商议过了。我这次来是关于这个问题跟你商讨一下具体方案的。”

　　商议，方案，呵呵……想不到那个大大咧咧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鸣人现在居然会用这样的辞令。

　　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改变的，只有一个人吧…………

　　我爱罗轻轻地淡笑着，掩饰内心泛起的苦楚。

　　风纱站在门前，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抹甚至不为我爱罗本人发现的淡淡笑容。

　　她从来没有见他为任何一个人动容过，而为了眼前这个据说是火之国的影忍者，脸色反复变了好多次。

　　这样的我爱罗，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接下来，两人所说的就是她习见的那种工作辞令，然而在枯燥的话题面前，我爱罗的眼睛却始终闪着异样的光。

　　“那么，我要走了。”

　　两人最终确定了计划方案，鸣人拿起斗笠准备离开。

　　“留在这里过一晚再走吧……”我爱罗拉着对方的手，将自己的体温传送到他冰冷的手中。

　　“手，为什么这么冷？”碧绿的眼眸漾出了酸意。

　　“呵呵，只是不大习惯这里的天气罢了。话说回来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冷呢！你也要注意保暖哦！”

　　爽朗的笑容企图打破暧昧的气氛，他趁隙收回了被紧握的手。

　　“真的马上就走吗？留下来吃个饭吧。”用尽最后的请求来挽留他，此刻他的表现象一个快要被抛弃的孩子。

　　“对不起……”不忍心看对方期待的眼神，他急忙转过头去，“他在等我。”

　　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挽留对方的理由，他慢慢地坐下。

　　没有想到，当实现彼此的梦想之后，却意味着两人原本有所交集的那一环，渐渐随着时间而松开，最终成为两条直挺挺的平行线，往各自的道路延伸开去。

　　鸣人快步离开了风影办公室，对上在门外站着的那个人的黑色瞳仁，缓缓上前，扑入温暖的怀中。

　　好难过……在看到我爱罗那样的表情，听到他那样脆弱的声音以后……莫名其妙地好难过……

　　“怎么了？”佐助把他搂在怀里，奇怪他呆在室内这么久，体温怎么比自己还要低。

　　“没什么。”嘴上说得云淡风清，手上拥着佐助的力道却又加大了些。他不懂如何表达这样的情感，在看到那样的我爱罗之后。

　　我爱罗的寂寞，仿佛比以前更甚。

　　他已经找到了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可是我爱罗…………

　　佐助抬起对方的脸，柔柔地吻上冰冷的颊。

　　“我不介意你留在这里陪他。”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薄唇迸出一句话。

　　鸣人反射性地摇头，却也是出自内心最深层的意愿。

　　“我们回去吧。”

　　两道披着厚重行装的人影，顷刻间消失在白茫茫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