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ゆ紫梦残影め

22、那一年，那一天

　　风纱倚在门前，静静看着两个人影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慢慢踱到风影办公室的门前，对着紧闭的门扉，她咬了咬下唇。

　　“我爱罗大人，火影大人说因为风雪太大，他临时决定要在这里住一晚。”

　　屋内马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对上的是我爱罗期许的眼神。

　　“他在哪里？”

　　缓缓放下敲门的手，听着惊喜的声音叫出口，感觉到他在这个时候才真正象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我骗你的。”

　　狡黠地笑笑，依旧如当初般玩味地看着对方。

　　“我爱罗大人，相当在乎那个人呢。”

　　我爱罗脸上的表情马上定住，僵硬冷酷得如同一块化不开的坚冰。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去。
　　“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去努力争取？”风纱装做漫不经心地这样问道，眼角却不时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你知道什么！”

　　怒吼的声音传来，仿佛要把连日来的疲惫和抑郁全部遣散到空气之中，并与之同化。

　　风纱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日之内，她就见证了他的喜怒哀乐，而所有的情感，皆是因为同一个人而起。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知道他的分量在他心里没有人能够替代。

　　事实再也浅显不过地呈现在她的眼前，慢慢地拧紧了她的心。

　　她多希望此刻他是因为自己而发怒，然而很不幸地，她只是他发怒的媒介而已。

　　他的情感，早已经倾注在那一个人的身上。没有人能够再挑起波澜。

　　没有人………………

　　泪，潸然落下。

　　放下了撑在额头上的手，我爱罗定定地看着滑落了晶莹泪珠的脸。

　　“你哭什么？”

　　我哭什么？

　　响在耳畔的声音钻入她的内心，让她不禁自我质问。

　　似乎……眼泪已经比她的心更早一步出卖了她……现在的她应该怎么办……？

　　“眼睛被冻坏了，应该是揉多了的结果吧！”哽咽着承认那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背转过身去，“我先下去了。”

　　静默地看着对方的背影，感受脚边仍未散去的碳火余热，冰冷如霜的心渐渐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这个冬天……也许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冷吧……

　　在看到那样的热泪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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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匆匆地走在雪地之上，她好想借冰冷的空气让自己的头脑彻底冷静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想去知道。早知道呆在他身边有这么难过的一天，当初就不做那样的决定了……

　　“啪沙”……

　　厚实的雪地里响起了微小的声音，而后恢复死寂一般的宁静。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急忙往办公室的方向赶。

　　她的本能，正在寻求他的保护。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知道她对他而言就是一个侍女的角色，并且只能是这个角色，然而她却无法控制自己。

　　果不其然，两个陌生的忍者顷刻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公主殿下，你害我们好找。”领头的那个忍者步步逼近，马上就要采取行动。然而随着淡黄细沙的出现，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倒在雪地之上。

　　怔怔地回头望过去，她看见我爱罗一脸淡漠的表情，手中还在操纵着沙子。

　　“给我滚。”冰冷的语气不给对方任何商讨的余地。

　　两名水忍爬起身来，临走前还不忘叫嚣：“别以为他可以庇护你一辈子！我们迟早会把你带回去的！”

　　惊恐地看着对方狰狞的脸，半晌，她沉吟着低下了头。

　　没有关系……她本来……不过就是个牺牲品而已……

　　我爱罗背转过身，静静地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风纱跟在后面，踩着他或深或浅的脚印，让冰水慢慢渗入鞋底，发出“滋滋”的声音。

　　“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哭…………”我爱罗的脚步渐趋渐缓，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那是因为你的心在哭啊……”她的嘴巴同时本能地迸出埋藏已久的话语。一直以来，她都能听到一把来自他内心深处的声音，只是无法表达。

　　我爱罗定在原地，任由漫天的雪落在身上。

　　心底那个暗黑的深渊被别人察觉的感觉，既夹带着轻松，又渗着无奈。他无法用言语表达此刻的感觉。

　　风纱也静静地呆在那里，对着他发愣的背影。

　　两个人都在猜，我爱罗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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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罗大人，经过多方秘密查证，水之国确实发生了政变。”

　　自风纱遭到攻击后没几日，沙忍的暗部就给他带来这个消息。

　　“另外，水之国现在向四大国发出公告，公开表明一旦查明扣留公主的国家，水之国将与之断绝往来，希望四大国能积极配合。”

　　我爱罗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看来……风纱的位置已经……

　　“把我交出去吧。”轻轻打开门，风纱对上碧绿的眸子，眼底满是坚决。

　　她不能因为自己那可笑的私心再躲下去了，尤其当自己的存在威胁到他的处境以后。这几天她夜夜伴着孤灯难以入睡，今天的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反而是个解脱。

　　已经……不能再容忍自己的任性了……

　　“我说了几遍让你不要擅自闯进来的？”我爱罗的脸色更加难看，显然很不希望对方知道这件事。

　　“你说了不代表我要听啊。没有人可以命令我，别忘了我是公主哦！”

　　又是那个用来搪塞的没心没肺的笑容。

　　我爱罗的心，渐渐下沉。

　　为什么她到了这个时候还……

　　“我明白了。”象是要成全对方，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确实，他现在的处境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相信再过不久，沙忍高层就会催自己把公主交出来。与其这样，还不如遵从她本人的意愿。而且……毕竟是亲叔叔，水之国的大名一时半刻还不会乱来吧……？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就可以稍微调动一下外交关系帮她……

　　“谢谢您。”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却难掩住凄楚的神色。她就着脚步急急地退了出去。

　　“……”看到那样的神情，他把要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他无从选择，不，应该是无法选择。因为他是风影，是代表大家的存在，无论何时，首要考虑的都只能是村子。

　　夜色苍茫，今夜没有下雪。周围的空气依然是冰点状态。

　　今夜，是她留在风之国的最后一个夜晚。

　　倚在跳动的烛火前，看着房间里原本不属于她的摆设，不知不觉间有了眷恋的感觉……

　　果然，时间久了，就是对微不足道的死物也会产生感情。更何况……

　　好想再去看一看，那个她经常在背后看着的人……

　　轻缓的脚步有节奏地走在那一条她经常为他递送东西的走廊上，心情越发地沉重。这一次，她携来的是自己的心。

　　她最后想要带给他的东西。

　　她知道他在上位，不容一个亡国之奴的碰触，她知道他的身上，围有比这冰雪更冷的绝对防御，沙子并不只是唯一。

　　但是，今夜一别，或许就是一辈子……

　　“我爱罗大人……”敲开他的门，发现他再一次累倒在桌上，睡得宁静，把平日的戾气一扫而光。

　　总是紧皱的眉头，也只有此刻才会松开。

　　不自觉地伸出手去，轻抚他额上的爱字。

　　你不爱别人，也不爱自己，你爱的……是谁？

　　戴着火影斗笠的影子在自己脑海一闪而过，或许那个人，才是他心里的唯一吧……可是尽管如此，她心中的那一团火，仍然不能熄灭，反而越燃越旺。火光烧红了她的脸，也烧热了抚在他额上的手指。

　　清冷的空气中忽然传来火一般的热，我爱罗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趴在桌面，感受她的温柔释放在自己周围的感觉。

　　“我……喜欢你……我爱罗大人…………”

　　断断续续地将喉中的话语哽咽出声，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见，她收起眼泪，急急地走出了房间。

　　步伐纵然紧凑，关门声却异常地细小。仿佛不愿意让他，让自己知道这个事实。

　　可是他们彼此，已经清晰感知到这样的心情。
　　我爱罗睁开了眼睛，感觉额上渐渐挥散而去的热度。

　　对这个能洞悉他心情的女子，他甚至连接近的勇气都没有。他一直认为自己除了他之外，根本不需要有这样的角色的存在。可是当她渐渐在他身边发出光亮的时候，她却已经不能再给予他任何温暖了。

　　就如同自己以往任何一次期待一样……

　　他身边的每一次失去，仿佛都是命中注定。他应该这么相信吗？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注定是没有权利得到所谓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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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真是个不好的东西。充斥了眼眶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一星期，却仿佛还可以随时见到。虽然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做的都是一些琐碎的工作，但却无法让他把她当作纯粹的侍女对待。因为那一双眸子，始终闪着一般下人没有办法比拟的光芒。

　　只希望……那是纯粹的身份使然吧……

　　一样的漫天白絮，一样的银色，一样的绝对零度，一样的冰冷的心……

　　静静地踏着雪，我爱罗试图让自己的内心回归平静。

　　“得……得…………”

　　似远还近的马蹄声响起，透过模糊的雪雾，我爱罗侧目看见一辆马车往村子的方向驶去，

　　这么冷的天，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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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影大人！！请您赶快回去！风纱公主她…………”

　　没有过多久，暗部便急急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告知那个困扰他的名字。

　　对方的话语未落，脚步踩着雪的声音已经把一切声响淹没。不停歇的脚步，仿佛在诉说着对那个身影的依恋……

　　那个总是坚强地笑着，温暖得犹如在他身边跳动的火苗……

　　重重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他喘着大气看着那个身上披着水之国纹章斗篷，身上还挂着雪白冰晶的身影。

　　可是对上的，不再是那双褐色的眸子。那双老是叫他猜不透的眸子。

　　这个人不是风纱，虽然外观上一模一样。

　　那么，她是谁……？

　　来人优雅地朝我爱罗欠了欠身，从容不迫的微笑神情再再彰显她和前些日子那个人的不同。这是没有人能装出来的属于上位者才有的真正的雍容华贵吧……

　　“我爱罗大人。”

　　身边的暗部用手推了推发楞的自己，我爱罗急忙收回游移的视线。

　　“我是水国的公主。寒暄的话我就不说了。我想问你们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他现在在哪里？”

　　单刀直入地挑明此行的目的，来人说出自己是“公主”的时候如此自然坚定，我爱罗的心中疑云密布。

　　被骗了……？

　　“确实是有个跟您长得一样的人在这里住过。可是她已经被本国的人带走了。

　　不知道为何，对眼前的人他居然使用了敬称。一切仿佛是那么理所当然，没有半点置疑的余地。

　　“！！”

　　风纱被原本严寒冻得通红的脸因为惊惧而露出惨白的颜色。微微发紫的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为什么……会这样…………”

　　微微颤抖的手脚和双唇被我爱罗收在眼底，洞悉了对方的反应完全是由于情绪所致，他拉住了对方下一瞬将要随着脚步而去的手。

　　“能不能把一切告诉我？”

　　风纱含着泪的双眼定定看着眼前人可怕的表情，被狰狞的“爱”字刺青吓到。

　　那个“她”，从来就没有这种楚楚可怜的表情…………

　　想到这一点，我爱罗的眉头更加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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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假扮我的人，名字叫做溪……是我小时候到深山去看雪景的时候发现的……当时他一个人冻在路边快要不行了，所以我就把他带回去做了一名贴身的侍从。”

　　他…………

　　我爱罗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她”是个男生……

　　捧着下人为自己递上的热茶，风纱把一切娓娓道来。

　　“我跟溪的感情很好，他是个很忠心也很真诚的人。水之国发生政变之前，他就已经有所警觉，然后着手计划让我出逃。政变前一晚，他让我假扮成下人偷溜出去了，然后自己变身成我的样子。”

　　我爱罗的眉头因为疑惑又皱成了一团。

　　确实，他除了微小的神态表现上不象公主外……其他的一切无可挑剔……可是……

　　“溪曾经跟一位忍者学过变身成他人的忍术。目的就是要在危难的时候当我的替身。”

　　察觉到我爱罗的神色，风纱向对方说明，“他没有忍者的资质，可是为了保护我，还是强迫自己去学。很可笑吧。一个连苦无都不会掷的人，却还是硬学会了变身术。”

　　风纱凄楚的神情带着莫名的心痛怜惜，让我爱罗的心也响起了共鸣。

　　这确实象他的性格……只为别人着想，总是把自己放在下位，让他仰视的人能够幸福安心……

　　对自己也是一样吧？

　　“我带着几个随从一路逃到五大国的边境。一直都没有溪的消息。后来通过秘密渠道得知叔叔已经确认我的位置在沙忍村，我断定溪就在这里。可是当我赶了一星期的路过来这边，却听到他已经被…………”说到这里，晶莹的泪珠自风纱的眼中滑落。

　　“对不起。”看着抽泣的人，我爱罗向对方道歉。

　　该死的他什么都不告诉他！

　　紧紧捏着拳头，我爱罗埋怨着自己，从心底泛着最深的痛惜。

　　“我不能再耽搁了，我得去救他。不能看见他白白为我死去。”擦干了眼泪，风纱站起身来。

　　“我和你去。”直视对方黝黑的眸子，我爱罗也下了决心。

　　风纱望着眼前的人，感觉到他冰冷外表下流露的别样温柔。只是……

　　“您还是不要干涉的好。相信溪会跟他们走，有一部分也是出自不想拖累您的心理吧。我了解他。毕竟这是我们水之国的事情，您如果介入，对你们的国家不利……”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拖不拖累。”戴上风影斗笠，我爱罗披上了厚重的雪蓬，“走吧。”

　　一直待在旁边的暗部挡在了他的面前。

　　“风影大人，公主说得有理，我们没有立场干预这件事的。”

　　“你们害怕的事，我知道。一口气把事情解决就是了。”拉了拉顶上讨厌的东西，我爱罗恨不得能马上到达目的地。

　　这件事要想和平解决，只有帮助公主顺利登上大名之位，铲除她身边所有异党才行。

　　亲自点派了几名身手不凡的暗部，让他们从旁协助铲除水国的乱党。他坐上了公主的马车，在雪地里疾弛而去。

　　希望他是假公主的事情还没有穿帮！否则………………

　　溪，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