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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章(下) 跟小受成亲 ...

  •   妆容、头饰、吉服,样样都弄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由喜娘引着,去给那恶老头和国字脸夫人敬茶。

      堂上次第坐了五个人,上首不用说,自然是恶老头跟国字脸,左边一溜坐着俩人,败犬大小姐和正太表少爷,右边坐着的,就是我那美女老妈。

      好吧,现在“卡”一下下,来做个大略的人物介绍好了啦。

      恶老头:名姚居安,字铭和,礼部尚书,当朝二品大员,目测已经到了天命地命人命都知道的年纪(五六十岁吧),面容清癯,不怒自威。

      国字脸:姚谢氏,恶老头的原配,姚府大夫人,从她的生平经历来看,此人八字好得快要爆棚,概括起来就是“三旺四得”——

      在家旺父(所以她一嫁过来谢家就废了),出嫁旺夫(她一嫁进来恶老头就升了),有子旺子(她儿子姚望是威名赫赫的镇边将军,女儿如今已经勾搭上了皇子,如果她的八字够强大,说不定能当上国母她母),得财、得名、得志……还有得瑟。

      败犬:姚婉妤,姚府正牌大小姐,京城第一才女美女外加贵女,大概还是个受精卵的时候,就跟赵非攻订了婚,本来今天煮熟虾子(一身红)似的人应该是她才对,但是人家眼光跟眼界都跟一般人不同,去年赛诗会上跟一个一看就知道是皇子的皇子相遇相知再相恋,于是后面的事情就非常地顺理成章了。

      据说她死活不肯嫁过去还有一个原因:赵小受的公主后妈风评极差,具备了一切成为恶婆婆的优良品质。

      正太:谢存,字初然,谢家独苗。谢家算得上是权贵,但谢老爷不幸得罪了更权更贵的权贵,于是惨遭报复,落得个家破人亡下场凄凉,于是谢初然从小就跟着姑妈生活。该正太长相清俊、性情文雅,才华也多得横竖都溢,但由于他姑妈一门心思都搁在旺夫旺子的伟大事业上,小时难免是个寄人篱下的可怜娃,以致于现在性格忧郁,心理健康有待考量。

      美女老妈:现在叫姚钱氏,听起来跟“摇钱树”差不多,话说她爹我外公也确实把她当棵摇钱树来着,她刚会走路的时候就被卖到姚府做丫鬟,早没早恋的不知道,但早婚那是绝对的,她今年才三十岁,而姚婉嫕已经十七了,也就是说十三岁的时候就被那恶老头……阿门。

      挨个敬茶。恶老头绷着个脸接茶点头;国字脸接茶一笑,那笑的成分复杂十分,估计要把化学那套瓶瓶罐罐管管搬出来才查得出成分与试量。

      对败犬和小正太鞠个躬就搞定了,败犬左半边脸写着“便宜你丫了”右半边脸刻着“嫁过去苦不死你”,被一个憋出来的干笑一糅合,笑纹里都是“幸灾乐祸”四个大字;小正太眉头轻蹙,嘴唇微抿,一副见了债主的样子。

      最后是美女老妈,她今天的妆厚得像戴了个面具,但还是哭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阳开泰四季如春地,脸上一片红阑干。

      我捧着个茶,道了声:“娘,喝茶。”上辈子我活了二十二岁,管一个比我大七岁的女纸叫娘,感觉有点子别扭。

      她突然间破涕为笑,用袖子掬了一把泪,那个带泪的笑容让我想起一个长播不衰的公益广告——一个妈给她妈洗脚,被她儿子看见,于是小男孩端了一盆洗脚水,说,妈,洗脚,我也给你讲小鸭子的故事……

      ——————————

      我被那个凶巴巴的喜娘一路领出了府门,眼睛被外面泛滥成灾的红色晃得一花,还没瞧清楚那披红挂彩的究竟是轿车还是轿子的,就被她一记霹雳掌,推了进去。

      那轿子跟鸟笼子差不多,还是上了套的那种,窗洞都没一个,以前电视剧里老有那种桥段出现——新郎喜气四射地掀开轿帘,发现新娘已经歪着脑袋死在了里面,以前觉得纯属虚构,现在觉得非常写实——在里面坐着,空气闷,有热闹瞧不着心里更闷,两重闷加起来=闷死人不偿命。

      轿子不愧是轿车它祖先,一个轮子没有也能行得四平八稳,不过这应该是极个别的情况,以前去某某景区玩得时候也坐过两个人抬的那种,感觉像是进了一台搅拌机,胆汁都快晃荡出来,这样推断来,外面抬轿子的人应该可以凑两桌麻将。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毕竟这件事情匪夷所思的程度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照小翠说来,赵非攻那个公主后妈恶名满京华,忤逆公婆、欺压百姓、卖官鬻爵、强抢民男的事情干了一箩筐,传言中还有点虐童倾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世妖婆,可是据我所知,小冰除了可能忍不住强抢点民男以外,其他几样还是不太至于的。

      综上所述,那个公主是不是小冰,还真是难说得很。但人往往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所以,潜意识里,我还是把那安尔乐公主很小冰画上了一个等号——好吧,是约等号。

      下了轿子,喜娘扶着我行止。

      My gay,满脑袋的千足金不是盖的,感觉像是顶了一摞安全帽,走起路来自然自然不了,每跨一步最多只能走半个脚掌的距离,否则就有脑袋栽地之虞。大红盖头遮挡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视线,只能看到自己以龟速前行的脚尖。

      到了个地方停下来,喜娘给了我一个红绸子,溜光水滑的,攥在手心像捏了一把凉水。

      我知道,红绸的另一端就是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男,小冰的后儿子,我大侄子,小受赵非攻o(≧v≦)o~~。虽然神奇了一点,但我终于实现了为当烟幕弹而结婚的誓言,感觉自己一下子伟大了好几格,恨不得找张镜子,对着自己磕上几个响头。

      之后朝着四方八面的一拜两拜再三拜,拜脑袋上那摞安全帽所赐,基本上可以纳入杂技的范畴,幸好没出什么差错,小冰,我这可是为你挣脸嘞。

      再然后,当然就是传说中的进洞房了。

      等喜娘丫鬟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出去了,我抬手就把脑袋上的红片子撂到地上,鼻孔喷张地呼吸几口,屋子里内涵丰富的香气轰然入鼻,勾引出一大串喷嚏。

      几步开外的桌子上摆了盘点心,我奔过去一捞袖子大吃特吃,美味程度已经不能用“好吃”俩字儿来形容,所以我严重觉得小冰至今还是个三百斤的“太胖公主”。

      我吃得舔嘴咂舌的时候,门外面有人说话——“给少爷请安。”

      哈,小受来了!

      本着初次见面要给小辈留个好印象的想法,我着急忙慌地跑回去,捡起盖头,抹了一回嘴,顺势往脑袋上一套。

      开门声……脚步声……渐渐清晰……

      那双簇新的靴子停在眼前,刹那间盖头一飞,那张脸就那么突如其然地闯进我的视野。

      我自诩阅男无数,长期目染的结果是产生了较强的免疫力,对于一般二般的帅哥基本不会有为他找CP的想法,但是眼前这位,却让我这样的老江湖,大大地口水了一回。

      那张脸,感觉像是某个天才雕刻家,千辛万苦寻到一块完美的玄冰,又穷尽毕生精力精雕细琢出来的一般,棱角极其分明,下巴刀削似地尖,鼻子挺括十分,目光亮如岩下电,两道眉利剑般攒向眉心。那股拒人千里的冷冽气息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好似隔了万水千山的距离,无可企及。

      我下意识地扯开视线,瞟了一秒钟的桌腿儿,又十分耐寒地把目光飞回来。

      他的手指很修长,所以红盖头能掉到地上,除掉地球引力的责任,绝对是他小子存心扔掉的缘故。他拿眼尾扫我一眼,我顿时生出一种万斤冰雪压头顶的感觉。

      他见我冻得差不多了,转身就往外走。我见势立即自行解冻,从床上一下蹦起来,一个大步跨到他身后,扯住他的袖口,含情脉脉地道:“来,小受,带我去见你妈。”

      他慢慢转过身来,给我一个极富杀伤力的侧面,帅脸上疑窦丛生,然而两秒钟之后,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外面寒风刺骨,我又跟在这么一座人形冰山后面,冷得不得不走——停下来十有八九会冻成一座冰雕。

      寒风刮过,我打了一串喷嚏,就着刚才顺便捡起来的盖头狠狠一擦,不料赵小受突然转过身来,目光冷剑似地扎过来,看得我一哆嗦。

      “你叫姚婉……”

      “姚婉嫕,字叮咚,以后叫我大姨妈就好啦。”他眉头一蹙,害得我生出一种想把手捂在他眉间的冲动,免得他那两道剑眉太利,戳破了眉心,把他自己这件绝世珍品弄出瑕疵。

      “你方才说什么?”

      非常反常,这座冰山的声音跟外表严重脱节,不但毫无寒气,反而有点磁性温润的意思。于是乎沉默这块金子一旦被打破,周遭就骤然回暖好多。

      我猫笑着回他:“那个,待会儿见着你妈,你就啥都知道了。”不过前提是你那公主后妈得是小冰才行。

      他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我从脑袋上摘了根八宝攒珠簪,一边走一边抠上面的金珠子——单数,公主是小冰;双数,小冰是公主。想想看,如果我把珠子就这么扔地下,算是货真价实的一掷千金,可惜我还没有变态到那种境界,于是左手扒拉了就攥在手心里积着,手里握着把金子,再怎么着,心情也不会忐忑到哪里去。

      第一百零九颗的时候,我跟着赵小受来到一个院子里,第一百一十颗的时候,门开了,第一百一十一颗的时候,门关了,第一百一十二颗的时候,我见到了传说中的安尔乐公主朱二八,一个没握住,手里的金珠滚落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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