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水浒/燕花]长明》崩玉

4、第 4 章

　　话分两头。天明燕青醒来不见了花荣，心下暗道一声“不好”，便去向赵佖要人。
　　赵佖笑道：“昨日两位义士成双而来又结伴而去，好汉如何睡醒一觉却来问本王要人？”
　　燕青这才觉得此举唐突，一时又想不出说辞，虽然明知花荣必定人在申王府，断无擅自走动的可能，却仍是无理可讲，唯有告还初抵真定时落脚的酒店。

　　走在街上燕青思绪万千。花荣年纪虽只长自己些许，多年戎马生涯却练就了其沉稳有谋的性格，昨日面见王爷虽急于求成了些，却也不至于引申王生疑以至被擒。莫非他是发现了什么？
　　“这位好汉请留步。”
　　燕青正兀自边走边思索，忽觉有人以某物阻住他步伐。抬眼一看，道旁一独眼道人正伸出手中拐杖顶在他脚尖之前。旁边立着幡儿，写着“测字算卦，卜问前程”几个字。
　　“我见好汉眉间愁云惨淡，想必是遇见了难事。不如来测个字，算上一卦如何？”

　　燕青本不甚信这些荒唐术士的荒唐言语，只是此时确是忧心忡忡无法可想，便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坐在摊子前面。
　　独眼道士递过一支笔：“好汉测个什么字？又问些什么事？”
　　燕青心想不知此人是否真有本事，且先叫他说些事情来听听。
　　说着便道：“先测个‘申’字，求问前程。”
　　道士见了那个字，诡秘一笑道：“好汉凭田出头，前程无忧。但这字样却不似一般农士，贫道斗胆猜一猜好汉来路，若哪处说得不是，还请指点。”
　　燕青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想你若能算出我是何人，倒有点意思，便道：“只管讲来，若讲得不假，银子有的是。”

　　道士道：“这凭田出头的想来不是好汉，乃是提携好汉之人。此人命格富贵却中道失势，至彼时寻了偏门左道方才成就了侠名。若贫道猜测得不错，”道士说到此处忽然压低声音，“好汉乃是替天行道的梁山泊义士。”
　　燕青一惊，却见那瞎眼道士一派坦然，并无欲加害他的意思。
　　道士又道：“好汉且放宽心，贫道在此测字卜卦只为一口饭吃，况且梁山泊宋公明卢俊义俱是忠义两全名动天下之人，贫道虽只余一目，心眼倒还清明，断不会累了义士性命。”

　　燕青闻之这才放下心来。遂又道：“先生果然是有大神通的，失敬失敬。不瞒先生，我乃梁山泊宋公明头领手下浪子燕青，此番为着山寨大事前来真定寻一位贵人助我梁山成事，事情未见眉目却不见了同行的一位哥哥，先生道法无边，还请帮小乙算一算花荣哥哥今何在。”
　　道士颔首：“方才贫道已看出好汉心中有事，只是初初见面对贫道不甚相信。不妨事，且请赐字。”
　　燕青一心想着花荣，便道：“就测这个字，卜吉凶。”
　　说罢在方寸纸片上写下一个端正的“友”字。
　　道士见了，拈须蹙眉，半晌才道：“可是欲问此人的吉凶？”
　　燕青急切道：“不错。”
　　道士口里念念有词沉吟许久，才道：“不妙。”
　　燕青心头一凉：“此字何解？”
　　道士的指尖在那个“友”字上粗粗描摹一遍，道：“友字不出头，乃是一‘反’字，此事干系重大，依贫道之见，你们欲寻的那位‘贵人’，未必靠得住啊。”
　　燕青闻言大惊失色，腾地起身带倒了条凳。
　　道士示意他近前来。
　　“好汉可还记得刚才测的那个字？这凭田出头的‘申’字，乃是万恶之首啊。”

　　是申王！
　　申王要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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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官，本店真的没有空房了，您看……”
　　“柴房呢？我也可以将就。”
　　“这……”

　　燕青满头火跑回酒店，正要上楼，就见一熟悉背影正在同小二说着什么。他连忙上去拍一拍那人肩膀。
　　“王大哥，您怎么也到真定来了？”
　　那人一回头，只见竟是神行太保戴宗。
　　戴宗见了燕青，一时愣住，燕青忙说：“我是张乙啊，你不记得我了？”
　　戴宗忙道：“啊张乙兄弟，久见了，不想你也在此。”
　　“王大哥想住店？既然没有多余的客房，就与小弟挤一挤吧。”

　　进了房间，掩了门，燕青才急道：“戴宗哥哥来了便好，眼下可急煞小弟了。”
　　戴宗摘下斗笠：“军师哥哥不放心你二人，特叫我前来探问情况。不知出了什么急事？花荣兄弟何在？”
　　燕青低声道：“申王欲反，想必是教花荣哥哥觉察，现下花荣哥哥行踪不明，依我看必与那申王脱不了干系。”
　　戴宗瞪大双眼：“竟有此等样的事？”
　　“眼下小乙也无计可施，唯有烦请哥哥再回山寨送信，只说欲教申王助我等招安之事已不现实，唯今之计是请公明哥哥和我家主人速速领兵来援。”
　　“好！我这就上路，昼夜不停赶回山寨去。”
　　“也请哥哥告诉公明哥哥和军师，如今这事虽出了岔子，但申王谋逆之事刚好是我等在当今圣上面前表忠的良机，若拿住叛臣贼子的是我梁山泊，对将来招安必定大有裨益。”
　　“小乙兄弟所言极是，戴宗也不多做耽搁，花荣兄弟这边有劳你多周全，我这就回山寨搬援兵！”

　　两人说罢，戴宗在腿上绑了四个甲马，口里念起神行法咒，顷刻已绝尘而去。